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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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澤明用較為客氣的措辭說:“就我看過的那部分劇本來說,不太討喜?!?/br> 文嘉儀笑了笑,道:“不用說的這么委婉,直說吧,沈越這個人簡直惹人厭是不是?我解釋一下,這個角色性格這么糟糕,不是因為這是部女同電影,需要個惡人男主做陪襯,而是因為愛情本身并不是許多人構(gòu)想中的那么美麗,你以前總談過戀愛吧?” 傅澤明想起前女友秀麗的面容,遲疑地點了下頭:“談過一次?!?/br> 熱煙從茶杯中裊裊升起,文嘉儀的語調(diào)相當從容:“不管怎么美化愛情,這都是一種充滿占有欲與排他性的感情,起碼大部分人是這樣,戀愛時會妒忌、會不安、會患得患失,哪怕再親近,也因為無法看透對方的想法,既想擁有又懷疑;因為戀愛,不少人還無師自通地掌握了演技,學會扮演一個對方期待的戀人角色,并把這稱之為改變。” “初版劇本里沈越的性格是自負和自我中心,易怒、嫉妒之類都是后面添加的?!蔽募蝺x解釋道,“因為他的確為情所困,也不善于偽裝自己,他的愛欲與喜怒都是赤裸且真實的,愛又和性息息相關(guān),所以這個人物必須有強烈的性吸引力?!?/br> 傅澤明微微皺起眉,他演過不少關(guān)于戀愛的戲,和前任女友也是在十七歲時拍的一部校園偶像劇里相識,文嘉儀對愛情戲的要求和他過往的經(jīng)驗大相徑庭。 文嘉儀說完一大段話,喝了口茶,總結(jié)道:“反正,既然你談過戀愛,那就把你戀愛時的情緒調(diào)動起來,你用什么方法我不管,但正式開拍時,我要看到不加掩飾的欲`望,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回去讀讀劇本,等主要演員齊了,我會通知你們再來開會。” 玻璃落地窗大開著,初秋的風從窗外吹進,帶著一點熱意拂過兩人的發(fā)絲,庭院里矮灌木的樹葉沙沙作響。傅澤明起身告辭,文嘉儀忽然想起了什么,不抱希望地多問了一句:“對了,沒有戀愛對象,那你現(xiàn)在有喜歡的人嗎?” 正轉(zhuǎn)身離開的人步子一頓,然后回答:“沒有?!?/br> 到家的時間是下午六點,傅澤明一開門,就看到玄關(guān)倒著一雙不屬于他的短靴。他換好拖鞋,一路走到客廳,果然看見沙發(fā)上睡了個人。 祝夏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睡得正香。他上大學之后長的那點個子全長在了腿上,一條長腿架在沙發(fā)背上,長褲向下滑了一截,露出踝骨與小腿線條,另一條腿自然向內(nèi)屈起。因為睡姿太差,祝夏的衛(wèi)衣下擺向上翻起,一段腰身被晾在外面,幸好傅澤明養(yǎng)的那只叫發(fā)財?shù)慕饾u層也趴在他肚子上睡覺,讓他不至于著涼。 雖然已經(jīng)很習慣看到這副場景,但傅澤明還是感覺到了輕微的煩躁。 這間公寓是傅澤明剛上大學那年買的,為了工作方便和上課方便,他大部分時間睡這邊,休假才回去和父母一起住。祝夏昨年考上北電以后,方戎拍《請神》掙了不少,給祝夏補發(fā)了片酬,盧云波知道外甥一向手散存不住錢,干脆再添一筆錢給他在學校附近置了套房產(chǎn),方便他上學又是個不動產(chǎn)。祝夏便愉快地搬到傅澤明樓下,天天跑到樓上吃樓上睡,樓下的房子基本是個擺設(shè)。 貓遠比人警醒,發(fā)財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圓溜溜的眼睛看了過來,發(fā)現(xiàn)是傅澤明,它立刻嗲嗲地“咪”了一聲,在祝夏肚子上借力一蹬躍下,輕巧邁步到傅澤明身邊,愛嬌地蹭了蹭主人的腿。傅澤明彎腰把發(fā)財抱起來。 祝夏在夢里被蹬了一下,猛地睜開眼翻身坐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沒感覺到什么異樣,臉一轉(zhuǎn)看見傅澤明,睡眼惺忪問:“回來啦,現(xiàn)在幾點了?” 傅澤明看了眼表,說:“六點過八分,怎么不回屋睡?”自從祝夏搬到樓下,他家客房完全成了祝夏專屬。 祝夏一頭短發(fā)睡得亂糟糟的,眼白里還有紅血絲,他揉了揉眼睛,哈欠連天地說:“大作業(yè)收尾拍了一個通宵加一個上午,太困了,沙發(fā)近,我本來就想躺躺,結(jié)果一躺就睡著了……我們班那幫人真不是東西,拍大作業(yè)都來找我,該上街寫人物觀察筆記了就全躲著我,明兒又只能我跟梁宇組隊去寫筆記?!?/br> 傅澤明失去了繼續(xù)談話的興趣,他沒有將不快表現(xiàn)出來,只是放下貓挽起袖子,一邊向廚房走一邊說:“我去做飯?!?/br> 第二章 傅澤明在流理臺前切菜,祝夏和發(fā)財一前一后地溜達過來,祝夏在餐桌邊坐下,發(fā)財跳上他的膝蓋,一人一貓直勾勾地盯著傅澤明看。祝夏其實還有點想睡,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多,八點他得去學校排話劇,再睡怕睡過頭。 餐廳和廚房之間沒有隔斷,餐桌正對著流理臺,祝夏又打了個哈欠,問:“哥,你下午干嘛去了?” 發(fā)財跟著“喵”了一聲,像是也在傳達疑問。 傅澤明說:“拿新戲的劇本,順便和導演聊聊角色?!?/br> 祝夏現(xiàn)在對傅澤明的工作行程倒背如流,他想了想新戲是哪部,問:“文導那個百合片兒?終于要拍了?什么時候進組?” 傅澤明切完蔥和蒜,開始收拾大龍躉,準備做個蔥香石斑魚,他隨口答道:“還不清楚,但估計最遲就是年底。” 現(xiàn)在是九月,那還有兩三個月傅澤明就要進組,文嘉儀拍電影是出名的墨跡,她拍得最快的一部電影都拍了七個月,拍得最慢的一部則足足拍了兩年。本來祝夏挺為傅澤明高興,因為傅澤明雖然很紅,但以他現(xiàn)在的資歷年紀,能做文嘉儀電影的男主,不管拿不拿獎,行情都會水漲船高??梢幌氲礁禎擅鬟M組之后,那他們起碼半年不怎么見面,祝夏的高興勁兒一下就散了。 他沒精打采地在桌子上趴了會,想著傅澤明進組之后,自己一個人住在這邊怎么過,回家沒人一起玩,也沒飯吃了。他念大學之前一直是這么過來的,盧云波工作忙,這些年在劇組和在家的時間五五開,祝夏不喜歡家里有生人,自己又是廚房殺手,舅舅不在家的時候就只能出門吃或者叫外送,同學朋友也不會天天來家里玩,一個人呆著的時間總是很多。 所以他談戀愛時女朋友總嫌他黏人,因為一個人呆久了真的沒意思。 魚下鍋了,食物的香氣從鍋中散出,發(fā)財立刻跳上餐桌,目光炯炯地望向廚房。 祝夏忽然說:“哥,要不我跟你進組當助理,給元元放假?!?/br> 傅澤明一聽這個提議就知道祝夏沒過腦子,頭也不抬地問:“你跟元元搶飯碗?你也不上課了?” 祝夏的確是突發(fā)奇想,稍微一考慮就知道不現(xiàn)實,他嘆了口氣:“算了,我還是指望指望我以后能紅,有機會再跟你拍部電影。” 傅澤明把鍋蓋蓋上,不耐煩地問:“那我結(jié)婚你也跟著?” 祝夏愣了一下,不知道話題怎么跳到結(jié)婚上了,他還差點滿十九歲,覺得婚姻遙遠得像下輩子的事情,遲疑著說:“……你才二十二,干嘛急著想這個?!?/br> 那點不耐煩被收斂起,傅澤明說:“隨便說說,反正早晚要想?!?/br> 結(jié)婚這事兒的確早晚得想,祝夏談過戀愛,知道有對象和沒對象真不一樣,現(xiàn)在傅澤明沒對象自己能天天跟他混,人有老婆了自己還天天來混,就是大電燈泡討人嫌。他心里覺得怪沒勁的,但也不可能不讓傅澤明處對象,不占情也不占理,祝夏想了一會兒,說:“那我也去結(jié)婚吧?!?/br> 意料之中的回答。傅澤明想起下午文嘉儀的問題,覺得剛剛在等待答案的自己,實在有點可笑。 吃完飯祝夏去洗碗,傅澤明去看劇本,祝夏洗完碗,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準備去學校排練,他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又折回來走到傅澤明面前。 傅澤明今年測出輕度近視,平時不會戴眼睛,但在家里看劇本會戴一副無框眼鏡,祝夏一直覺得他戴眼鏡的樣子非常好看,不過他也沒有不好看的時候。 傅澤明看祝夏折回來,扶了扶眼鏡,疑惑地問:“怎么回來了?” 祝夏從兜里摸出兩張票,遞給傅澤明:“你這周五有空吧?我們班排的話劇這周星期五首演,在黑匣子劇場,晚上七點開場,你來看唄?!?/br> 傅澤明知道祝夏最近忙著排話劇,但還不知道是什么劇目,他接過票看了一眼,票面上寫的劇目名稱是《暗戀桃花源》。 祝夏眼下還有這段時間熬夜熬出的黑眼圈,又得意又不好意思地說:“我演男主江濱柳?!?/br> 北電大大小小的劇場表演多得很,一般都是以班為單位組織的。但這種劇場表演雖然多,票卻不好拿,一是因為這種以班為單位組織的表演,多在小劇場里進行,容納不了太多觀眾;二是因為劇場票要班級內(nèi)部先發(fā)一撥,這個同學要兩張,那個同學分幾張,也就不剩多少了。 祝夏分到兩張票,但首演那天盧云波在外地,祝夏就把兩張票都給了傅澤明。 傅澤明也沒其它人能送票,首演當晚干脆把元元帶上捧場。 周五,快到七點,傅澤明和元元趕到表演學院三層的黑匣子劇場。他們來得較晚,電影學院這種地方雖然藝人滿地走、明星多如狗,學生們的追星熱情異常低,但為了避免各種不必要的麻煩,傅澤明和元元還是錯開高峰期入場。 門口檢票的同學是大三的姑娘,在學校里呆了三年算久經(jīng)風浪,看見傅澤明雖然明顯有點激動,但仍然認真履行檢票員的職責。傅澤明剛要拿出票,忽然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傅澤明?” 傅澤明回頭一看,詫異地道:“文導?”文嘉儀站在后面,身邊還有一位身材高挑、戴著黑超、十分眼熟的女人。 雙方相見都很意外,互相打了招呼,文嘉儀身邊的女人摘下大墨鏡,露出一張充滿風情與自信的美麗面容,她笑了笑,態(tài)度略顯冷淡。是王萊,國內(nèi)大花里的頭一號,已經(jīng)確定會在《吹玻璃》中扮演女主——也是就“沈越”的jiejie“沈真”。 饒是檢票的姑娘再有職業(yè)道德,眼前忽然同時出現(xiàn)當紅小生、知名導演、頭號大花,為了控制自己別要簽名求合影,她已經(jīng)耗盡自制力,只求這三位大佬速速進場。 幸好話劇馬上要開場,他們沒有過多寒暄,很快入場。 觀眾席上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上,文嘉儀和王萊摸黑找到座位,傅澤明和他的助理坐在她們的右前方。 這場話劇的票,是文嘉儀在北電當老師的朋友給的,她前兩天找這位朋友拿一些學生資料,選選有沒有能用的演員,老朋友順手附送兩張話劇票,說:“這個送你了,系里有個班要演《暗戀桃花源》,給我送了票,那班上有幾個孩子相當不錯,我那天有事去不了,反正你要挑人,有空可以去看看,這周五晚上七點首演,就在b樓表演學院三層黑匣子劇場?!?/br> 文嘉儀拿了資料和票,想想周五的確沒事,票又有兩張,便給王萊打了個電話約她看話劇,她們以前就有合作,頗有私交。 倒沒想到今晚能遇見傅澤明,而且文嘉儀立刻察覺到,王萊很看不上傅澤明。 “你看‘你弟弟’不順眼?”文嘉儀饒有興趣地問。 王萊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她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放低聲音說:“這么裝模做樣的人,你要他演‘我弟弟’?看來現(xiàn)在人夠紅、有張臉,就能拍你的戲了。” 文嘉儀沒有生氣,她問:“你覺得為什么他比你同年齡的時候要紅?” 王萊皺起眉。 文嘉儀沒理會她的不愉快,繼續(xù)說:“因為他一直是個標準品,不越界、不出格、在安全范圍內(nèi),符合大多數(shù)人的心理預期的產(chǎn)品,自然會被大眾買單。” 王萊輕嗤一聲,問:“那你還找他?” 文嘉儀微微一笑,她年紀不輕,五官并不美,除了一頭白色短發(fā),外貌上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她說:“因為我在別人那里看到了,他不標準的地方。” 第三章 舞臺上的燈光慢慢亮起,文嘉儀和王萊停止交談,周圍的說話聲也迅速消失,話劇開場了。 “你是晴空的流云,你是子夜的流星……” 燈光聚焦舞臺中央立著的一架秋千,穿著旗袍的姑娘坐在秋千架上,男孩單手拉著秋千的鏈條,一邊看著女孩一邊唱歌,雖然因為低頭面容隱沒在陰影里,但他的聲音清亮舒緩,足以令觀眾精神一振。 秋千旁立著路燈道具,柔和的燈光籠在兩人的身上。 女孩子感慨道:“好安靜啊,從來沒見過這么安靜的上海,感覺上整個上海,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剛才的那場雨下得真舒服?!彼酒鹕硐蛴^眾走了兩步,閉上眼嗅了嗅,面上露出沉醉的表情,回頭對男孩說:“這空氣里有一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濱柳,你看那水里面的燈,好像——” 男孩從陰影中抬起臉,觀眾終于看到他的樣子,這張臉年輕、英俊、氣質(zhì)文雅,注視心上人時眼里滿是含蓄的柔情。 觀眾們在看他,他只看情人,慢慢接話道:“好像夢中的景象。” 王萊“嘖”了聲。 文嘉儀看著臺上的祝夏,有片刻的驚訝,同時明白過來,為什么會在劇場門口遇上傅澤明。祝夏上大學這一年多,沒再拍過戲也沒上過什么節(jié)目,除了個別長情粉,大眾早不記得他是哪根蔥哪瓣蒜。雖然文嘉儀去《請神》劇組探班時對祝夏印象不錯,但她見過的好苗子太多了,跟盧云波交情也一般,《請神》下映沒多久,她就把這小孩忘了。 《暗戀桃花源》的劇情簡單講,是兩個即將演出的劇團,因為種種原因得在同一個場地一起排練,這兩個劇團一個要演出的劇目叫《暗戀》,一個演出的劇目叫《桃花源》。《暗戀》的故事,是祝夏飾演的江濱柳與臺上女孩飾演的云之凡,因為動蕩的大時代,最終沒能在一起的愛情悲劇。 文嘉儀對祝夏的印象,還停留在《請神》里的少年殺人犯,那時的祝夏青澀、稚拙、完全不懂把控、臺詞也差,全勝在演員形象與角色契合,并且感情豐沛、充滿爆發(fā)力。 可這些不適合江濱柳,江濱柳是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年代的民國文人,斯文儒雅、內(nèi)斂長情。 讓文嘉儀驚訝的是,祝夏飾演江濱柳竟然沒有違和感,雖然臉對這個角色來說還是嫌嫩,但聽得出他說臺詞時改變了腔調(diào),少年氣減弱,便穩(wěn)重許多。 臺上進展到男女主角約會結(jié)束,將要分別,云之凡要離開上?;乩ッ鬟^年,兩人將分別一段不短的時間。 年輕女孩看了眼手表,焦急地說:“我真的要走了,再晚房東又要鎖門了?!闭f完,她提起紙袋,向秋千后走去。 “之凡。”祝夏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留戀地念了一聲她的名字,女孩回過頭。 樂聲適時插入,祝夏伸出一只手,女孩拉住他,兩人向?qū)Ψ阶呓?。祝夏的目光望向臺下,“再看一眼吧?!彼雌饋砣绱算皭?,眼中所見仿佛不是觀眾,是數(shù)十年前剛剛下過雨的上海。 女孩問:“濱柳,我回昆明之后,你要做些什么?” 祝夏說:“等你回來?!?/br> “還有呢?” “等你回來。” “然后呢?” 舞臺上的燈光慢慢變暗,祝夏看向身邊的人,溫柔地笑了笑,最后一點光落進他的眼里,臺上的燈光完全熄滅。 …… 《暗戀桃花源》全長兩個多小時,九點一刻演員們出來謝幕,臺下掌聲雷動。王萊立刻拿出大墨鏡戴上,和文嘉儀一起最先離場。 走出大樓,兩人去取車,初秋微涼的晚風掠過皮膚,風里傳來早紅丹桂的香氣。文嘉儀的心情相當不錯,笑著問身邊的人:“你認不認識那個演‘江濱柳’的年輕人?” 《請神》上映的時王萊沒看,《逃出生天》這種綜藝她更沒空追,她混到現(xiàn)在的咖位平時工作當然很忙,今天有閑跟文嘉儀來看話劇,完全是因為文嘉儀對拍她的電影的演員有個要求:進組前最少三個月內(nèi)不可以接其它工作,全心全意準備角色。 換個導演可能沒人愿意,但她是文嘉儀,所以沒有演員不愿意。 王萊從皮包里摸出一支女士煙,點燃抽了一口,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不認識,是哪家公司簽的新人?圈子里的十八線那么多,我哪有美國時間一個個認識他們?!?/br> 這話里明顯帶刺,文嘉儀奇怪地問:“你看那小孩也不順眼?” “是啊?!蓖跞R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