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婢女自知沒了生機(jī),也不再掩飾:“對!我就是叛你,就是為了好處!我費盡心思的伺候你,可你的眼里卻從來沒有我,一應(yīng)好的都是旁人的!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能去自個尋好去處?” “用我的命去換?”魏熙冷笑:“拖下去,狠狠打。” 侍從領(lǐng)命,捂住婢女的嘴,將人帶走了。 魏熙將視線再投到李霽面上,卻聽侍衛(wèi)來傳:“公主,臣等將那叛臣捉來了?!?/br> 魏熙點頭:“將人帶過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給六哥送福利~ 第91章 共寢時 睡的正熟的被鬧醒, 眼下一坐到席上便生了困頓之意, 魏熙眼皮一沉,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李霽見狀, 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困了就睡吧, 等你醒了再理他們。” 魏熙搖頭,一歪身子倒在李霽身上:“他們此次, 比起我, 怕是更想要我的劍?!?/br> 李霽攬住魏熙:“陛下賜給你的那把青霜?” 魏熙嗯了一聲:“阿耶別出心裁,在上面刻了他的私印,那些逆賊本就想打清君側(cè)的幌子, 若是拿了劍,讓他們歪曲一番,怕是就變成了他們聽取帝命, 誅殺毒后,救陛下于水火之中了?!?/br> 魏熙說著, 抱怨道:“也不知他當(dāng)年是怎么想的, 平白坑人?!?/br> 李霽撫著魏熙的脊背, 像是給貓兒順毛一般:“手持天子劍,代帝論斷殺伐,不比虎符差, 旁人自然會覬覦?!?/br> 魏熙在李霽頸窩里蹭了蹭,帶著困意的聲音軟綿綿的:“沒那么厲害,那是私印, 頂多殺人無罪,又不能調(diào)兵遣將,逆賊能用它扯個謊添底氣,我能干嘛。” 李霽尋了個舒坦的姿勢,攬著魏熙往后靠:“用它斬了不聽話的人,讓聽話的有機(jī)會一展抱負(fù)呀?!?/br> 魏熙嗯了一聲,鼻間皆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氣,讓人心緒平和,漸漸陷入淺眠之中。 “公……” 侍衛(wèi)入內(nèi)傳話,方啟唇,便被李霽抬手止住了。 侍衛(wèi)閉了口,卻見魏熙悠悠轉(zhuǎn)醒:“來了?” 侍衛(wèi)應(yīng)是:“在門外候著,押他時多有防備,廢了不少力氣,眼下一臉怒氣,只說自己無罪?!?/br> “沒有他,那些刺客怎么能大晚上耀武揚威,招搖過市?!蔽何蹩吭诶铎V肩上也未挪動,她蹙眉,有些厭煩:“左不過是謀利,大晚上的我不想聽他聒噪了,押下去好生看著,封了他的府宅,尋了他證據(jù),好好審一審他和那些賊子,明日召集揚州各級官員,和各大族話事人,直接將他和那些賊子處置了?!?/br> 侍衛(wèi)應(yīng)是,抬步退了出去。 魏熙見人出去了,魏熙便又閉上眼睛迷糊了過去,李霽側(cè)首看了她一眼,對屋中侍從低聲道:“留個人守夜,其余的都退下吧。” 屋中侍從應(yīng)是,卻皆不動,眼巴巴的等著李霽先走,便是他和公主關(guān)系再好,也沒有大晚上共處一室的道理。 李霽不理眾人,抱起魏熙就往內(nèi)室去,蕤賓忙跟上,幫著李霽給魏熙脫了外袍,又掀開被子,好讓魏熙躺下,一低頭,卻見李霽半跪在地上,給魏熙脫鞋,這個角度,蕤賓看不清他的眼睛,卻知道他眼中此時一定是滿滿一汪柔意,蜜糖一般,能將人溺斃在里頭。 蕤賓出神間,李霽給魏熙脫了鞋子,規(guī)整的擺到床前,又將魏熙的身子擺正,輕輕給她蓋上了被子。 蓋好后,他坐在床邊看著魏熙,她瞌著雙眸,一雙又長又密的眼睫擋住了那雙華光流轉(zhuǎn)的眸子,正因如此,面容輪廓反而更顯眼了,秀眉長睫,瓊鼻櫻唇,襯著尖尖的下巴,顯得柔媚又安然。 李霽抬手,想要碰一碰她的眼睫,卻見她眉心微蹙,一派睡得不安穩(wěn)的模樣,李霽的眉頭也跟著蹙起,有些后悔沒有早早帶她回長安了,幾日之間,便來了兩撥刺客,她面上雖不顯,但這些天心中怕不會沒有一丁點疲累恐懼。 李霽抬起的手轉(zhuǎn)而放到魏熙頭上,他輕撫魏熙的頭發(fā),不發(fā)一言,卻帶著安撫的意味。 過了片刻,魏熙眉目舒展開來,又變得安逸,李霽微微一笑,給她攏了攏被子,便要起身離開。 他不走,外面那些侍從也是不放心走的,這么多人眼巴巴看著,誰能睡好。 李霽起身,袖子卻一沉,他回頭,只見自己的衣袖被一只小手握住。 蕤賓見狀低聲道:“公主今日受了驚嚇,李郎要不守著公主吧?!?/br> 李霽面上的笑意淡了,眸中的笑意卻更濃,他一嘆,頗為無奈:“好吧?!?/br> 他說著,看向眾侍從:“留個人在這守夜,其余人熄了燈退下吧,你們堵在這兒,阿熙睡得不安穩(wěn)?!?/br> 夷則聞言,回身對眾人道:“我守著,你們都回去歇著吧。” 蕤賓看了夷則一眼,領(lǐng)著眾人熄了燈出去了。 屋中暗了下來,李霽借著月光看著魏熙,看了片刻,他垂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睡吧。” ———— 魏熙做了個夢,夢中浮光掠影,光怪陸離,她站在龍上,看著底下眾臣山呼萬歲,聲若洪鐘,經(jīng)久不散。 “阿熙……” 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身熟悉的呼喚,她轉(zhuǎn)頭去尋,足下金龍卻化作點點塵屑,魏熙頓時從高空墜下。 魏熙睜開雙眸,只覺心跳如鼓,抬手欲要按住胸口,卻難以動彈,她頓了頓,側(cè)眸看去,一張毫無瑕疵的清俊臉龐近在眼前。 魏熙一驚,繼而緩過神來,她轉(zhuǎn)頭看著熟睡的李霽,如今他身子大好,但這幾日疏于調(diào)理,反而更見消瘦蒼白,眼下不知他昨夜做了什么,眼底下硬生生熬出淺淡的青色,越發(fā)顯得病態(tài)。 該給他好生補補才是,魏熙想著,卻見李霽眼睫輕顫,像是快要醒了。 魏熙慌忙閉眼,將眼睛閉上后,她又覺得不對,忙又睜開了。 李霽一睜眼,便撞入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他怔了一下:“醒了?” 魏熙道:“沒醒?!?/br> 李霽勾唇,探頭在魏熙額上親了一口:“醒了嗎?” “登徒子?!蔽何跽f著,動了動胳膊:“松開我,大晚上跑到我床上來,誰給你的膽子?!?/br> “自然是阿熙?!崩铎V說著,松開了抱著魏熙的手:“昨夜你扯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我被逼無奈,只得守著你。” “我什么時候不讓你走了?!蔽何跽f著,又憤憤添了一句:“還被逼無奈,守著我你還委屈上了。” 李霽點了點魏熙的鼻子:“不委屈,天天守著阿熙都行?!?/br> “才不要呢?!?/br> 魏熙說著,直起身子,肅容道:“以后不許大晚上來我屋里,更不能隨隨便便上我的床?!?/br> 李霽抬眸看著魏熙:“這可不行,以后咱們成了親定是要同居同寢的?!?/br> “誰和你成親呀!”魏熙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推李霽。 李霽握住她的手,翻身將魏熙壓在身下:“那你和誰成親?” 李霽的頭發(fā)垂下來滑到魏熙面上,弄得她的臉有些癢,她扯住李霽的頭發(fā),氣道:“自然是和駙馬?!?/br> 李霽微微一笑:“真巧,我畢生所愿便是要當(dāng)昌樂公主的駙馬?!?/br> 魏熙捏住李霽的臉:“你這臉皮都能砌墻了?!?/br> 李霽擁著魏熙起身:“這多好,若是薄了,公主捏著不盡興?!?/br> 魏熙松開李霽的臉頰:“太厚了,咯的手疼?!?/br> 李霽聞言,捧住魏熙的手放在唇邊:“我給公主吹吹?!?/br> 魏熙將手抽回來:“行了,別鬧了,還沒梳洗呢。” 魏熙說著,從床上下來:“你快回去?!?/br> 李霽搖頭:“我也還沒梳洗呢,總不能蓬頭垢面的回去?!?/br> 魏熙伸手拉李霽:“不行,讓人見了怎么辦?!?/br> “又不是偷情,公主怕什么?!崩铎V說著,看了守著屏風(fēng)旁的夷則一眼:“昨夜你拉著我不讓我走的事他們都知道,若是我走了,定是會讓人覺得你我做賊心虛?!?/br> 魏熙回頭看向夷則:“他昨晚為什么會留在我這兒?” 夷則看著魏熙不甚明朗的面色,低聲道:“是公主拉住了李郎的衣袖?!?/br> 魏熙頓住,隨即無視了這句話:“服侍我梳洗?!?/br> 李霽便坐在一旁看著魏熙梳洗,魏熙洗完臉,坐在鏡前梳頭,從鏡中見了一直端坐在案邊看著她的李霽。 魏熙對著鏡中人道:“你還不去梳洗,看我作甚?” 李霽起身:“我?guī)桶⑽跏犷^吧?!?/br> 說罷,也不等魏熙答應(yīng),直接拿了梳子在手中,魏熙見狀也不阻攔,打開首飾匣子挑著首飾。 等李霽給她梳好頭戴好簪環(huán)后,魏熙對鏡照了照,頗為滿意,正要起身,卻見眼前出現(xiàn)了一把梳子:“禮尚往來?!?/br> 魏熙的梳頭功夫大不如李霽,來來回回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等梳好后,李霽撫了撫發(fā)髻,中肯道:“往后還得多練練?!?/br> “想得美?!?/br> 魏熙說著,推了李霽一把:“起來去用膳,一會就來人了?!?/br> 魏熙說罷,便聽門外有婢女來通傳:“公主,揚州郡丞帶著揚州大小官吏和本地士紳前來求見?!?/br> 李霽打趣道:“還真讓你說中了?!?/br> “本公主神機(jī)妙算?!蔽何跽f罷,對外頭吩咐道:“讓他們等著。”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xù)給六哥加福利 第92章 蓮子心 魏熙和李霽在寢居氣定神閑的用膳, 花廳中的來客卻是坐立不安的。 在昨夜之前, 誰都想不到金尊玉貴的公主會不聲不響的來了揚州,來了就罷了,偏偏揚州太守腦子不清醒, 一舉就將公主得罪了個透頂, 眼下人被捉了,家被抄了, 不管揚州其余官吏士紳和太守有什么齟齬, 在旁人看來,他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眼下眼看著就要成了被殃及的池魚, 誰能不急。 眼下被魏熙涼著,眾人心中更是不淡定了,但心中如何是一回事, 面上卻不能顯出來,眾人神色如常的低聲交談, 正此時一個秀麗婢女領(lǐng)著六七個婢女端茶進(jìn)來。 郡丞從夷則手中接過茶, 到了謝, 又道:“說起來真是我等糊涂,公主來揚州如此久竟也未曾來請安,真是罪過。” 夷則搖頭, 笑道:“郡丞說的哪里話,公主奉命微服巡視,怎么好大張旗鼓的, 您若是如郡守那般知道了,才真是罪過呢。” “微服巡視?”郡丞一頓:“朝中有官員和諸位殿下,怎么卻是公主……” 夷則搖頭:“陛下的心思我們哪里猜的準(zhǔn),公主原只是想出來透透氣罷了,陛下如此怕是覺得太子是未來的大夏之主,理應(yīng)對大夏風(fēng)土人情有所見解吧,眼下太子年幼不便外出,便理應(yīng)由公主這個太子最親近的同胞阿姐代為巡視。” 夷則說著,面上有些無奈:“我家公主也不是多事的,出來這么久,也只是舉薦了一個彭城郡守罷了,偏到了揚州,以為能好好玩玩的,誰想到卻遇上那等膽大包天的。” 彭城前些時日莫名其妙的換了一個窮書生當(dāng)郡守的事眾人也有所耳聞,先前還奇怪為何如此突然,眼下聽了夷則所說,倒是明白了。 眾人心思各異,口上卻皆紛紛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