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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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半句,玖荷不由得心里一緊,果不其然,那大夫后半句就是,“只是這損耗的也太過了一些,若是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將來年紀(jì)大了……苦日子在后頭?!?/br> 玖荷抿了抿嘴,覺得自己方才那兩下怕是打的太輕了。 陶行才受了許多打擊,親jiejie為了富貴想讓他死……就算再怎么找借口,這事兒也是撇不過去的。 再加上陶家前途未卜,對父親的懷疑……當(dāng)著玖荷的面是怎么也說不出口的,又才從國公府出來……他嘆了口氣,有點自暴自棄道:“只管了現(xiàn)在便是,將來……將來的事情再說?!?/br> 大夫皺了皺眉頭,“你們年紀(jì)輕不知道,等到年紀(jì)大了,是后悔都沒機(jī)會了。” 如何不知道?玖荷上輩子活了不過二十二歲,就已經(jīng)知道年幼只是不好好保養(yǎng)最后是個什么結(jié)果了。 她猛地一晃腦袋,瞪了陶行一眼,對那大夫道:“您給他好好看著,該吃什么藥就吃,我一定盯著叫他全都吃了!” 大夫點了點頭,看了看他的傷口,轉(zhuǎn)身去柜臺里頭取了一盒小藥膏,又叫小藥童取煮開了的山泉水過來,對玖荷道:“你手細(xì),眼神也好,給他洗了傷口擦些藥上去?!?/br> 小藥童取水還沒回來,店里又進(jìn)來兩個客人。 看著年紀(jì)都不大,為首的小公子看著才不過十五六歲,一臉的傲氣,身后跟著的那人看著稍稍年長兩歲,卻一直彎著腰,焦急著臉,不住小聲低語道:“天都黑了,該回去了!” 為首的小公子一把打開扇子,扇了兩下轉(zhuǎn)頭訓(xùn)斥道:“這不還沒宵禁嗎?” 大夫抬頭看了兩眼,玖荷也回頭看了兩眼,這小公子一看就是世家子弟,而且臉色紅潤,肯定不是來看病或者買藥的,多半是不知道尋了個什么機(jī)會跑出來看熱鬧的。 果然等那小藥童取了泉水過來,去招呼那小公子之時,小公子道:“不礙事,我就是聞見藥香味兒進(jìn)來看看?!?/br> 說的很是理直氣壯。 玖荷拿小勺盛了泉水剛淋上去,就聽見陶行倒抽一口冷氣,手也朝后縮了縮,玖荷又氣又急,不由得喝了一句,“現(xiàn)在知道疼了?自己下手割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陶行抿了抿嘴,一言不發(fā)把胳膊又往前伸了伸。 “自己割的?” 玖荷耳邊忽然有人說話,她正全神貫注,被這么一嚇,手上抖了抖,連水都灑了,她轉(zhuǎn)頭一瞪,見那無所事事的小公子正在她身邊,低頭看著陶行的胳膊,道:“你下手可真狠?!?/br> “你離遠(yuǎn)些,”玖荷沒好氣說了一句,“擋著光了?!?/br> 小公子急忙讓了讓,又將那一臉驚恐,打算上來訓(xùn)斥玖荷的下仆一腳踢了回去,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玖荷另一邊,問道:“你也嫌功課太多嗎?” 玖荷已經(jīng)洗好了傷口,正給他涂藥,聽見這話不由得回頭又是一瞪。 頭發(fā)胡子都已經(jīng)白了的大夫不由得笑了笑,放下正在寫方子的筆,擼了擼胡子斟酌片刻,很是了然笑了笑道:“哪兒是為了功課啊?!?/br> 小公子愣了愣,一拍自己腦袋,“對哦,他割的是左胳膊。難不成是為了姑娘?你才多大一點啊?” 玖荷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公子不知怎么就能看出來她生氣了,急忙閉嘴。只看著玖荷給他擦藥給他包傷口,動作輕輕柔柔的,不知道想起什么來,眼睛里露出點羨慕。 半晌,大夫開好了方子,交給小藥童道:“先抓三副,吃完了換個方子。”說完轉(zhuǎn)頭看著玖荷道:“這頭三副藥好說,都是清熱去火的藥材,三副藥加起來也不到一百文錢。” “他這傷口有日子了,又積了火在心頭,等去了火沒兩日傷口就能愈合,只是后頭這補(bǔ)身的藥怕是要吃久一點了,”大夫頓了頓,又道:“他這失了血又有氣虛之相,方子里須得用些人參當(dāng)歸首烏等藥材,加上虛不受補(bǔ),他又年輕本就體質(zhì)偏燥,還得用些萊菔子瀉藥性,這么長久吃下來……怕是要花不少銀子?!?/br> “jiejie……”陶行愧疚的叫了一聲。 玖荷正聽著大夫說,聞言轉(zhuǎn)頭沖他笑了笑,摸了摸他腦袋,笑道:“不怕,老夫人給了銀子的,再說你都是我弟弟了,肯定要好好看的?!?/br> 說完又對大夫道:“麻煩您了,等三日后我再帶他來?!?/br> 大夫點頭笑了笑,正好小藥童抓好了藥,玖荷又要了一盒藥膏,這才結(jié)賬拉著陶行走了。 只是等他們都出去一會兒了,那一直坐在玖荷身邊,后來變成一言不發(fā)的小公子這才像是回過神來,忽然起身,兩步就奔出了藥鋪。 不過出來沒看見玖荷,他不由得嘆了口氣,伸手往自己頭上,比照著方才那小jiejie摸過的地方蹭了蹭,只是……他再次嘆了口氣。 “主子,真該回去了!” 小公子回頭瞪了他一眼,有點悵然若失嘆道:“朕總覺得……”說完知道失語,這還是在外頭呢,忙又換了種說法,“我總覺得……這要是我jiejie就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子:好氣哦,這是哪里來的野弟弟。 第36章 玖荷拉著陶行又是一路抄近道, 去了公主開的悅來客棧。這次只有他們兩個人, 玖荷便只要了個一間半的小套間住了。 等把陶行安頓下來,她又租了個小爐子合并炭火給他熬藥。 只是坐在那兒一下下扇著爐火,玖荷不由得盤算起花費來。 方才雖然跟陶行說了銀子管夠……可是仔細(xì)盤算起來, 其實是不夠的, 非但不夠, 而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若是她不去告御狀,去做些針線活又或者去別人家里幫工,別說兩三個月了, 就是在京城安下家來也是夠的。 但是……她能不去告御狀嗎? 玖荷皺了皺眉頭。 出門的時候老夫人給了十兩銀子還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碎銀子路上就花了一大半, 加上給陶渝的那二兩,這十兩早就已經(jīng)是干干凈凈的了。 后來她出去打探消息,又將這五十兩的銀票破開,為了一切順利,叫那些看人下菜的衙役們不至于對她下黑手,她又裝成個家境殷實的小婦人, 每天給那些衙役喝茶的銀子也得差不多二兩, 這么十天下來,她手里就只剩下二十多兩銀子了。 那小套間管吃住一天是三錢銀子,一個月就是九兩,加上給行哥兒喝藥的銀子……這二十多兩銀子無論如何都撐不過去三個月的。 她還記得上輩子,她養(yǎng)父母家里的兒子第一次考科舉的時候,孫氏不知道哪兒聽來的方子,說是喝了對考試好, 里頭有一味人參,一頓不過三兩片參,一個月下來就花了四兩銀子…… 玖荷皺著眉頭,連扇風(fēng)的手都停了下來。 若是按照上輩子,三個月后廖將軍就能大勝西戎,如果這輩子還是這個點兒,后頭騰出手來找陶大人,這……至少得四個月。 就算只吃飯加上喝藥,別的一概沒有,這四個月也得六十兩銀子才夠。況且又怎么會沒有別的花銷? 四個月之后就是秋天,他們出來的時候一人就帶了兩身夏衣,衣裳鞋子都得重新置辦。 玖荷嘆了口氣,忽然伸手往自己腰間摸了摸。 這里頭藏著一個油布抱著的小包裹,里頭是他們?nèi)齻€人的路引,還有……那塊玉佩。 這玉佩玖荷三年前離京的時候曾經(jīng)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 上頭刻著荷葉紋,興許這就是她名字里有個荷字兒的緣故。這花紋雕刻的極其精美,而且玉佩通體晶瑩透亮,在月光的照耀下甚至都能發(fā)出光來,想必——想必能當(dāng)不少銀子! 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父母,還是老夫人跟陶大人更加的親切。 玖荷忽然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輕松了起來,守在火爐邊上也不覺得熱了。 不多時藥熬好了,她封好了爐子,又給廚房的管事交了十個銅板,這才端著碗回去了。 陶行磕磕絆絆按照原先玖荷的樣子收拾了屋子,見她進(jìn)來沖她微微一笑。 玖荷一下子愣住了,她急忙將藥放在桌上,心里是又酸又澀。 “還有點燙,晾一會兒再喝?!彼矝_陶行笑了笑,只是怎么都覺得自己笑得怕是有點凄慘,忙道:“只喝一半,剩下的明天早上喝?!?/br> 陶行點了點頭,玖荷又道:“這藥要先泡上一刻鐘,水剛蓋過藥面,之后中火熬開,再小火熬上半個時辰就好了。這是第一遍藥,之后原樣熬第二次,只是不用泡了?!?/br> 陶行再次點頭,“我記得了。” 玖荷雖覺得自己怕是啰嗦了,可是這個時候為了掩飾傷心,也為了將來行哥兒一個人能好好等到陶大人回來,就算是再……她也得說。 “喝藥要早晚空腹的時候喝,早上是飯前半個時辰,晚上是飯后一個時辰,或者在睡覺前喝也成。”她抿了抿嘴,道:“還有,你后頭的方子里,大夫說了要放人參,這是個貴重藥材,得單另熬?!?/br> 陶行點頭,這次沒說話,只是眼圈卻漸漸紅了起來,在他蒼白的臉色映襯下分外的明顯。 玖荷覺得自己眼睛也是濕潤了,她都不敢跟陶行對視,繼續(xù)道:“不過熬藥也能讓店里的小二給你熬,我都問好了,一個月是五百文錢。不過你記得人參你別給他,自己留著泡水喝就成?!?/br> 說到這兒,玖荷覺得忙將藥碗推了推,“差不多了,也別太涼,你先把藥喝了?!?/br> “嗯。” 看見陶行端起碗來,玖荷急忙兩步出了屋子,靠在走廊盡頭的小天窗邊上很是看了看天上的明月朗星,這才又回到屋里。 藥已經(jīng)喝完了,玖荷也不敢跟陶行對視,匆匆忙忙要了水洗漱,又說今天一天累了,早早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玖荷滿腹的心事,天剛亮就起來了,陶行喝的藥里頭有安神的成分,還睡著。玖荷便給他留了個條子,只說自己去打探消息,便一路往京城里頭最大的車馬行去了。 這外頭來來往往的都是人,八成都是外地剛剛進(jìn)京的客人,至于剩下的兩成……玖荷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從這門前經(jīng)過,嘴里小聲的說了好幾次,“路引路引?!?/br> 果然她走了沒兩步,就有個cao著京城口音的掮客上來,左右一看,壓低聲音道:“姑娘手上有路引?” 玖荷點了點頭,也低聲道:“我老家來了人投親,人到了這路引就沒用了?!?/br> 那掮客一笑,問道:“快拿來看看。” 玖荷卻不著急出手,而是道:“西邊平興鎮(zhèn)過來的,是個姑娘?!?/br> 掮客了皺了皺眉,“這可給不了多少銀子?”他頓了頓又問,“你家里就叫這姑娘一個人上路?沒個漢子陪著?” 玖荷笑了笑,“那漢子還要回去,我知道這路引你們能改,三十兩一口價?!?/br> 那掮客還想再說說,只是玖荷已經(jīng)將路引拿了出來,往他面前一晃,道:“白白凈凈的,大印清楚,還有里長的保書,三十兩不貴了?!?/br> 掮客想了想,見玖荷又會說官話,臉上笑盈盈的也是很懂行情,當(dāng)下點了點頭,荷包里抽出三張十兩的銀票來遞了過去。 玖荷掃了一眼沒什么問題,便將路引遞了過去,掮客拿在手里很是笑了笑,道:“我就住在東四胡同,若是以后還有,你只管來找我便是?!?/br> 玖荷笑著應(yīng)了,轉(zhuǎn)身離開,只是這銀子還是不太夠,她又往京城里最大的當(dāng)鋪去了。 她一路走的急,倒是沒察覺又被人跟上了。 “主子您看,昨天晚上那姑娘。” 若是玖荷現(xiàn)在回頭看看,就能看見昨天晚上坐在她身邊的小公子了,只是她心里還記掛著陶行一個人在客棧,別說回頭了,連走路都越來越快了。 當(dāng)鋪跟別的地方不同,倒是不用起什么吉祥如意的好名字,只是門匾上大大一個當(dāng)字,一目了然。 不過玖荷站在門口還是略微猶豫了一下,只是在當(dāng)鋪門口猶豫的人多了去了,她這樣的一點都不引人注意。 當(dāng)然玖荷猶豫的不是當(dāng)不當(dāng)……而是要不要死當(dāng)。 半晌玖荷終于走了進(jìn)去,手里那塊玉佩已經(jīng)被攥得黏上了點汗。 當(dāng)鋪里頭很大,而且沒什么光線,也沒有外頭那么熱。許是因為這里頭放著的多半都是值錢的古董字畫,又或者金銀首飾之類,得仔細(xì)收著才是。 玖荷來的早,店鋪里頭除了用欄桿隔起來的柜臺后頭有個伙計,整個店面里頭就只有她一個人。 既然都進(jìn)來了也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玖荷上前,將手里的玉佩放到了幾乎跟她脖子一般高的的柜臺上頭。 那伙計低頭看了她一眼,收了玉佩對著光瞅了兩眼,道:“白玉玉佩,邊角磨損,雕工粗糙,五十兩銀子。” 早上那路引買了三十兩銀子,她手上還有二十兩,加上這五十兩……四個月剛剛夠。 “死當(dāng)?!本梁捎值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