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這些人大多數(shù)都對他這個世子帶了幾分討好,魏寧也客氣有禮的寒暄幾句。 便是為了徐元嘉的面子,他也不會做的太難看。不過魏寧心中也打定主意,以后同徐府還是少來往些為好。 畢竟他打量了這么一圈,實在挑不出什么徐家的好兒郎。 酒足飯飽之后,徐郴這個家主表示想和魏寧單獨聊一聊。 魏寧低聲和徐元嘉交流了幾句,同意了。 等著魏寧和徐郴都離開了,一個穿著嫩黃色襖裙的姑娘便往徐元嘉這邊湊,她主動示好說:“父親想來要同哥夫聊許久,我?guī)闳ニ奶幑涔浒桑鹤永锏呐D梅花開了,你想不想看?!?/br> 說話的是人徐郴正待字閨中的嫡女,一個被養(yǎng)得很有幾分嬌氣的小姑娘。 對方的笑容爛漫,手卻不自覺揪住了衣擺。 徐元嘉不是很喜歡女人,特別是算計自己的女人,但他確實有幾分無聊了,還是點頭答應。 兩個人并排走在一處,一路上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徐元嘉不發(fā)一言。 徐元嘉這個悶性子,讓對方心里有了底。 不知不覺的,跟著他們的婆子和丫鬟都消失不見了。 徐紫嫣在拐角處停下腳步:“元嘉哥哥,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徐元嘉往后退了一小步:“那就不要講?!?/br> 徐紫嫣被噎了一下,然后說:“元嘉哥哥確實顏色好,可是世子位高權重,什么美人見不到,以色侍人,遲早色衰愛馳?!?/br> “你的意思是?” 見徐元嘉這么配合,徐紫嫣鼓足勇氣:“你覺得我,怎么樣?” 見徐元嘉沒吭聲,她又說:“你放心,我們都是徐家人,我肯定不會和你掙那個位置。而且你也是父親的子嗣,我的孩子,不也留著你的血脈嗎?” 多好的主意啊,她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是真心為了徐元嘉著想的。 徐元嘉微笑起來,在徐紫嫣覺得有了希望的時候,殷紅的薄唇開闔,冷冷吐出幾個字:“我覺得……不怎么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世子是土味男孩,滿嘴土味情話。 今天的徐元嘉;心里一萬頭羊駝奔馳而過 必須辯解一哈,攻不是受殺的,我也沒寫過他是受殺的 第14章 徐紫嫣的笑容像是一盤散沙,徐元嘉話音剛落,她的笑容便垮了干凈,到底還年輕,天真且驕縱,連裝樣都不肯好好裝。 她一直覺得對方是父親從外頭找回來的野種,也不過是個庶子。庶子出生便低嫡子一頭,她圖謀魏寧,也是想著徐元嘉是男人不能生孩子,若是她能替魏寧生下小小世子,母子親緣,血脈相連,哪能說放下。 雖然是存了為自己打算的心思,可她也確實是為了徐元嘉好,沒想到對方這么不識趣。 到底惦記著自己將來還要徐元嘉幫忙,她還是努力讓自己按捺下那份嫉恨之心,重新拾起那個爛漫而虛偽的笑容:“有什么地方不好呢?” 徐元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他的眼神未帶半分輕蔑,因為他根本沒有把對方放在眼里,而像是在評估一件貨品。 在看徐紫嫣一臉緊張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開口:“全身上下都不好。” 從頭發(fā)絲到腳底板,這人就沒什么拿得出手的。 “你!”徐紫嫣氣結,徐元嘉卻沒有興致再理會她,轉頭按照來時的路回走。 他還以為這人能使出什么手段呢,結果比他想的還沒用,即蠢,且毒,本想看一出好戲,結果浪費時間和心情。 見他轉身要走,徐紫嫣忙在后面喊他:“你不答應我的話,一定會后悔的!” 青年的嗓音陡然在空中響起:“什么會后悔?” 徐元嘉頓下腳步,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逆著光而來的男人,赫然是先前同徐郴單獨談話去了的魏寧。 他原本是快步往外走,看到魏寧加快步伐走過來,他卻刻意慢了下來。 和他正相反,野心勃勃的徐紫嫣揚起一個相當可愛的笑容來,甜甜脆脆地喊了聲哥夫,邁著小碎步朝魏寧跑過去。 魏寧走了過來,然后繞開了迎上來的徐紫嫣,在徐元嘉的面前停下,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徐元嘉,面色紅潤,看起來沒受什么罪:“這院子這么偏,你怎么跑這來了,害我找了半天?!?/br> 他是問了徐家的仆婦,才找到這里來的。好在徐家把他當成貴客,徐郴又有心展現(xiàn)一下家主的能力,倒沒有什么人糊弄他,其實沒費多大功夫。 唯一費功夫的,就是說服熱情無比的老丈人不要跟過來。畢竟他總有不大好的預感,到底是徐元嘉的歸寧日,魏寧不想把場面弄得太難看。 被無視的徐紫嫣背對著魏寧,一臉尷尬,她的表情些微猙獰,直到指甲掐進掌心感到刺痛,才收斂了一番。 想想榮國公的權勢,魏寧世子之位,還有父親和祖母他們對魏寧討好的樣子,她這一回迅速地調整了姿態(tài),轉過身來的時候,笑容又重新變得天真可愛。 她轉身的時候,魏寧是背對著她站的。反倒是徐元嘉,從他的角度正好能夠瞧見徐紫嫣的正臉。 察覺到盯著自己后背的視線,魏寧下意識地調整站的角度,他不習慣把后背留給不熟悉的人,哪怕對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 徐元嘉的注意力大半都在魏寧身上,盡管魏寧挪步子的動作并不明顯,但他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跟著不動神色地調整,又開口說:“你方才不是問我,緣何到這么偏僻的地方來嗎?” 魏寧下意識順著他的話茬問:“為何?” “自然是有人同我說,這院子里開了極其漂亮的臘梅,邀我來賞花?!?/br> 魏寧環(huán)視四周,狐疑道:“元嘉莫要誆我,這周圍光禿禿的,只有幾棵樹生了幾片嫩綠葉子,哪來什么漂亮的臘梅?這個時節(jié),臘梅都謝了,賞桃花還差不多?!?/br> 徐元嘉看了眼徐紫涵,意味深長地道:“我也是覺得稀罕,便過來看看,結果當真是一場騙局?!?/br> 徐紫嫣這個時候心里有了那么點害怕,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徐元嘉,希望這個便宜庶兄能夠不要說出自己的所作所為。 男人都是喜歡單純善良的女人,她真的很想為自己辯解,可她又不能當著魏世子大喊大叫。 魏寧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知道是騙局還過來,徐元嘉這不是擺明了要挑事情嘛。 但作為徐元嘉名正言順的夫君,他總不能維護外人:“元嘉這般聰慧,到底何方神圣能讓你心甘情愿受騙?” 徐元嘉就等他這么問:“這就要問問你面前的這位好meimei了。” 魏寧抽了抽嘴角:“元嘉可不要胡說,我母親只我一個兒子,哪里來的什么meimei?!?/br> 他便宜二叔生的女兒倒是能叫他哥哥,不過那也是個不省心的,整天覺得他魏寧搶了他們二房的榮華富貴,和“好meimei”這個詞沾不上邊。 徐元嘉還沒開口,一旁的徐紫嫣就不打自招:“不是我干的?!?/br> 負責引路的仆婦是徐紫嫣的奶娘,心下叫糟,立馬站出來說:“是奴才發(fā)現(xiàn)了臘梅花,便想著帶小姐來看看,只是路上走著走著,失散了?!?/br> 徐紫嫣略感激地看了眼奶娘,然后毫不猶豫地把鍋推到奶娘身上,她嬌嗔道:“就是啊,你讓我看的梅花在哪呢,走著走著人就不見了,可把我急死了?!?/br> 這話一聽就知道胡說八道,徐家的府邸就這么大的點地方,這仆婦是家中老仆,還能看錯地方?之所以站出來,不過是為了給做主子的頂罪。 其實徐家是有臘梅開了花的,只是那梅樹很小,又是孤零零的一棵,花也開的不多,這幾日也差不多該謝了。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哪個都知道看花不過是個幌子。 徐元嘉仍舊在笑,笑容似二月春風,咔嚓一聲,剪斷了少女不該有的情絲,也剪開了徐紫嫣主仆編織的并不看牢靠的謊言。 “誰賞的花無所謂,只是夫君好姿容的只來了府上幾回,便叫人瞧上了,人家好meimei一心惦記著你,想要效仿娥皇女英,說是要入國公府做你的小妾,為你生兒育女。” 如果徐紫嫣方才只是惱怒徐元嘉,這會已經顧不得惱怒,又驚又怕,一張俏臉在春風中變得發(fā)白。 徐元嘉怎么敢!便是告狀,怎么能當著她的面,這是把她的臉扯下來往地上踩! 一旁徐紫嫣的奶娘尖聲道:“事關姑娘清譽,元嘉少爺莫要妄言!” 徐元嘉看了她一眼,為徐紫嫣辯解的奶娘突然就噤了聲。 不為什么,這便宜少爺?shù)难劬痛篁咭粯雨幚鋽z人,她被震懾,害怕得一時間失了聲。 徐元嘉不再看她,轉回來又看著魏寧,柔和了聲線 :“世子是信青奴。還是信一個外人?” 改了大名之后,青奴就成了徐元嘉的小名,但徐元嘉很少這般自稱,顯然這次是動了怒的 魏寧又不是傻的,看反應也知道確有其事:“為夫自然信你。” 他嘆了口氣:“既然元嘉在府上待的不開心,那便早些回去吧?!?/br> 說完了他沒再理會徐紫嫣主仆,和徐元嘉一同往外走。 魏寧突然要離開,自然驚動了徐郴,夫夫兩個都不是憐香惜玉的,自然把緣由說了,當然他給了老丈人一份薄面,沒在大堂當著那么多下人說,而是私下里,用詞也比較委婉。 徐郴被氣得直罵孽女,差點沒暈厥過去。 進來一直沒吭聲裝委屈的徐元嘉擱下茶盞開口:“六妹想來是年紀大了,盼著嫁個好郎君,父親把她留久了,怕是留來留去留成仇,我聽夫君說,戶部尚書潔身自好,家中只兩個妾室,應當能入六妹的青眼,讓紫嫣入尚書府,做個側室也不錯。” 徐紫嫣不是這么想為人妾,他就給她挑個好的。 “這……”徐郴也知道戶部尚書的情況。 戶部尚書家里有個厲害的夫人,而且他比自己年紀都大,年輕時還能說是玉樹臨風,如今……不提也罷。 徐元嘉便沖魏寧一笑:“夫君也不是很想有個容貌不堪,心比天高,天天惦記自己的歪瓜裂棗,對吧?!?/br> 魏寧一個激靈,知道自己這只被拿來狐假虎威的虎該發(fā)聲了:“夫人說的對?!?/br> 他可是很挑的,不是什么歪瓜裂棗都要的。 徐郴心疼女兒,也知道對方這事情做得太過了。 他其實沒覺得女兒心儀魏寧又什么錯,可她說了出來,還在對方歸寧這一日來說,可不就是腦殼進了水:“我原本想著紫嫣還小,想多留她幾年,看來是我糊涂了,賢婿放心,這事我會給你,給元嘉一個交代的?!?/br> 知道了個中緣由,徐郴沒有多做挽留。 坐上了回程的馬車,魏寧拿了塊車上備著的桂花糕,又道:“時辰還早,待會買些三芳齋的點心給祖母帶回去,她老人家愛吃那里的杏仁酥。” 徐元嘉看著他:“世子對元嘉可真好?!?/br> “你是我的夫人,我自然對你好?!?/br> 對徐元嘉不好的人都死的很慘,上輩子是這樣,這輩子也是這樣。 他要做的事情,沒有誰比徐元嘉更合適幫他的,他對徐元嘉好了,對方就是他船上的人。 徐元嘉說:“我方才在想,夫君今日這般給青奴面子,青奴要做什么才能回報。” 魏寧停下吃桂花糕:“這點小事沒什么的。” 魏家人都護短,再說他也真沒做什么,就是由著徐元嘉狐假虎威了一下。 “夫君嘴角沾了點心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