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魏寧下意識擦了擦嘴,還別說,第一聲夫君聽得他起了雞皮疙瘩,但現(xiàn)在一聲又一聲,他還覺得蠻順耳的。 要是上一世的徐元嘉知道自己有朝一日如此,肯定會氣得不得了,這么一想,魏寧心情都變好了。 看他翹著嘴角,徐元嘉也誤會了。他心想,世子雖然有點傻,但勝在用心。 他偶爾也是該給魏寧一點甜頭。 “點心屑沒擦干凈?!?/br> 徐元嘉湊了過去,然后親了魏寧一口:“這下干凈了。” 魏寧虎軀一震,手里的桂花糕都嚇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元嘉:知道你喜歡我,這么煞費苦心 被親了一口的魏寧:我不是,我沒有! 柿子的夫人剛開始娶回家其實真不是想拿來睡的 第15章 被親了一口的魏寧持續(xù)了好一段時間的恍惚,落在徐元嘉眼里,就是魏寧被天降驚喜給驚傻了。 魏寧是世家子弟,出身勛貴,按理來說,對風(fēng)月之事應(yīng)該甚為了解,但在徐元嘉看來,年輕的世子卻出乎他意料的純情。 徐元嘉的唇角微微揚(yáng)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但很快又注意到,魏寧愣怔的時間過長了些,面上也只是驚,見不到喜。 徐元嘉悄然翹起的唇角壓了下去,他湊近了一些,看著魏寧清澈眼眸中自己的倒映:“夫君是嫌棄我獎勵給的不夠嗎?” 他現(xiàn)在的吃穿用度,可以說都是魏寧置辦好的,包括他帶來的嫁妝,那也是魏寧為了給他撐場面湊過來的。 用魏寧給他東西作為謝禮,未免太沒有誠意。真正屬于他的東西,便只剩他這個人,故而他選擇主動示好作為獎勵。 但他怎么覺得,魏寧這態(tài)度似乎不大滿意。 魏寧回過神來,便見到徐元嘉那張放大了幾倍的美人臉,即便湊得這么近,也見不到這張臉上半點瑕疵。 而且因為沒落下上一世的病根,又在榮國公府好生養(yǎng)著,現(xiàn)在的徐元嘉氣色比記憶里好很多,青春洋溢,美得生動且極富有沖擊力。 魏寧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不就是一個突如其來的親吻么,現(xiàn)在的是少年時期的徐元嘉,又不是心狠手辣的徐左丞。 這么一想,魏寧頓時半點不慫了,不僅不慫,他還狠狠地唾棄了把剛剛的自己。 他看著徐元嘉眼里自己的倒影,決定扳回一局:“我覺得不夠?!?/br> 在徐元嘉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低下頭來,趁著對方猝不及防也親了對方一口,而且親得更用力,時間更長。 都親了好幾回了,魏寧無師自通地學(xué)會了換氣,把人親了個頭暈眼花,雙頰通紅,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是水光瀲滟。 當(dāng)然了,紅通通的不是羞的,是徐元嘉被親懵了,缺氧給悶的。 成功扳回一成,魏寧總算心情舒暢。 徐元嘉平復(fù)著呼吸,瞧見他的得色,便知道這是便宜夫君同他絞勁,興許是方才的親吻沖昏了他的腦袋,他心念一動,手便去扯魏寧的腰帶。 魏寧大驚,趕緊用手拽住徐元嘉的手:“這會還在外頭呢,不要胡來?!?/br> 徐元嘉激他:“怎么,夫君不敢?” 美人如斯,坐懷不亂的話,那就是禽獸不如。 魏寧一只手拽住自個的腰帶,一只手掀開馬車小窗子的簾子往外瞥了一眼,外頭正是鬧市區(qū):“莫要鬧了?!?/br> 他問徐元嘉:“元嘉可知,人和禽獸最大的差別在哪?” 不等徐元嘉回答,他接著嚴(yán)肅了一張面孔:“區(qū)別就在于,禽獸做事全憑本能,人卻懂得克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居于鬧市,怎么能做出此等白日宣yin的事情來!” 徐元嘉幽幽地看他一眼,收回手來。 魏寧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不得不說,剛剛那么一本正經(jīng)地訓(xùn)斥徐元嘉,真的……好爽??! 上輩子的時候他和徐元嘉之間,那個被懟的一直是他。 誰讓他上一世重武輕文,論口才,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狀元出身、舌燦蓮花的徐元嘉。 莫說自己被捉住了錯處讓人逮著懟,關(guān)鍵是那種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情況下,他也懟不贏,每次都是他啞口無聲,被氣得心口疼。 現(xiàn)在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輪到他教訓(xùn)徐元嘉了,簡直是一雪前恥,當(dāng)然了,他是占了徐元嘉還很弱小的便宜,那又怎么樣,就是爽啊,簡直從身到心的愉悅。 徐元嘉總感覺好像有哪里不大對勁,魏寧拒絕他也就罷了,畢竟這年輕世子面皮薄,也頗為潔身自好,做不出這種胡鬧的事情也是自然,但也不至于興奮至此:“子規(guī)拒絕了我,就這么高興?” 他雖然見過許多癡男癡女,但對于感情這種東西,其實有幾分琢磨不透,魏寧這樣的,他是頭一回見,但按照常理來說,若是魏寧心悅他,不應(yīng)當(dāng)是這樣的反應(yīng)。 魏寧捉住了徐元嘉那雙羊脂白玉一般細(xì)膩的手,他情真意切道:“我只是突然覺得,這一世娶了元嘉,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br> 徐元嘉對人的惡意極為敏感,他和魏寧對視,竟從對方眼中看不到半點虛假之意。 他本想著虛以委蛇,方才去解魏寧的腰帶,也是一時興起,捉弄和試探的成分居多,但現(xiàn)在看著魏寧灼灼的目光,他一時間覺得那目光太過灼熱,亮得要灼燒自己的眼睛。 徐元嘉到底還是下意識避開了些,他原以為自己這一顆心早就練得鐵石心腸,刀槍不入。 可面對年輕世子滿懷愛意(大霧)的目光,他竟不敢直視。 徐元嘉的避讓落在魏寧的眼里,就是對方被他的魄力征服,節(jié)節(jié)敗退,潰不成軍。 他越發(fā)覺得當(dāng)初一時興起把徐元嘉帶回來的自己十分機(jī)智。 不過安靜下來之后,他又覺得有幾分空虛。棋逢對手,才能戰(zhàn)個痛快淋漓,贏的愉悅感也更高。 現(xiàn)在碾壓式地欺負(fù)徐元嘉這個弱小,雖然也十分令人愉悅,但這并不能長久地為他提供同等質(zhì)量的快樂。更何況,他留徐元嘉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這個。 馬車在這個時候停下來,車夫在外頭道:“大人,已經(jīng)到了。” 魏寧在徐元嘉的手背上拍了拍:“地方到了,下去吧?!?/br> 夫夫兩個一前一后下了馬車,等腳踏實地地踩在地面上,徐元嘉才抬頭看了眼門面上的牌匾。 “子規(guī)不是說去三芳齋,怎么來了書局?” 魏寧答道:“幫你買些東西?!?/br> 徐元嘉如今也算是有錢人了,但并不喜鋪張浪費:“府中的筆墨紙硯還有許多富余。” 更何況,這小小書局,哪里能找出比榮國公府更好的筆墨。 魏寧問他:“元嘉可想進(jìn)士及第,金榜題名?” 朝廷選拔官員的方式很多,齊朝的開國皇帝大力改革科舉制度,寒門舉子想要做官,要么投遞文章,博得世家大臣舉薦,另一條道路,便是走科舉之道。 當(dāng)今朝廷,最為重視的便是明經(jīng)和進(jìn)士科。進(jìn)士科更受當(dāng)今圣上的重視,難度也更高些。 三省六部中,包括魏寧在內(nèi),十之八九都是進(jìn)士出身。 “自然想?!毙煸巫鰤舳枷氤鋈祟^地,把人踩在腳下。 “既然想,那從今日起,我會安排夫子教導(dǎo)元嘉,明年春闈,元嘉莫要負(fù)我所望?!?/br> “三十老明經(jīng),五十少進(jìn)士。”徐元嘉能以狀元之名登科,固然有皇帝扶持寒門舉子,分化世家子弟的成算在里頭,徐元嘉本身的才華也絕對不容小覷。 沒道理條件那么差,徐元嘉都能自學(xué)成才,如今有了名師教導(dǎo),結(jié)果還會比上一世更差。 徐元嘉看他的神色更復(fù)雜了,他原以為魏寧是誆他,不曾料想魏寧當(dāng)初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 他張了張嘴,他其實很擅長說話,完全可以說很多好聽的奉承話,但不知怎么,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到最后,也只化成一句:“定不負(fù)子規(guī)殷殷期望?!?/br> 得了徐元嘉這么一句話,魏寧便沒多說什么了,大手一揮,財大氣粗地說:“看上了什么,盡管拿,我付錢!” 他話音剛落,徐元嘉還沒來得及接話,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便插了進(jìn)來:“喲,這不是魏大人么,怎么,新婚伊始,不去陪妻子,倒跑出來會野男人了。” 成婚那日,魏寧沒邀請這聲音的主人來,對方也就未曾窺見過徐元嘉容貌。 魏寧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徐元嘉則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魏寧,分明在詢問:這個沙雕又是誰。 “我和他不熟,不要理他?!?/br> 魏寧感覺晦氣,東西也不是很想買了:“元嘉,這里也沒什么好東西,我們先回去吧?!?/br> 他說到元嘉,那人便知道站在魏寧身邊的正是皇帝賜婚的另一個主角——徐元嘉。 青年俊美的面容頓時青一陣紫一陣的。 徐元嘉點頭,在這種小事上,他幾乎不會對魏寧提出反對意見。 但他們離開的路并不那么順利,陰陽怪氣的沙雕堵住了書局的小門,一把抓住魏寧的手……準(zhǔn)確的說,他想動手,魏寧以靜制動,反過來鉗制住對方,把人輕易撂倒在地。 對方一雙桃花眼倏然浮上一層霧氣,控訴魏寧的語氣也微妙得像怨婦在控訴負(fù)心漢:“魏子規(guī)!你以前為什么不告訴我,你喜歡男人?!” 魏寧下意識地看向徐元嘉,然后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看他。 準(zhǔn)確地說,是在看他和另外一個人交握的雙手。 后知后覺的魏寧趕緊松了手,他用眼神真摯地傳遞信息:他真的是清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魏寧:只怪自己太優(yōu)秀 徐元嘉:……你再亂撩會很危險的 本文又名《純情世子俏夫人》《腹黑丞相:愛上傻世子》《世子的艱難愛情》《男人!你的味道竟該死的甜美》 第16章 徐元嘉看他一眼,轉(zhuǎn)頭就往書局外頭走。 魏寧心里咯噔一聲,剛想喊出那句經(jīng)典的“等一等,你聽我解釋?!?/br> 就見走了兩步的徐元嘉停下腳步,回眸一笑,聲音和添了蜜糖似的,一分怒,九分嗔:“夫君不是說要回去嗎,還愣在那干嘛。” 解決疑似情敵存在最好的辦法,并不是當(dāng)眾撒潑,也不是秀恩愛。 前者敗壞形象太掉價,后者遭雷劈,不利于感情長久。 把引起矛盾的存在——魏寧魏世子迅速帶離戰(zhàn)場,將戰(zhàn)爭消弭于無形之中,才是最佳選擇。 徐元嘉是不肯承認(rèn)他并不想見到這兩個人過去親近的畫面,甭管是舊相識也好,歡喜冤家也罷,在沒有弄清楚敵首的底細(xì)之前,若是魏寧不肯,他想方設(shè)法也是得隔離這兩個家伙的。 無他,拽著魏寧衣擺的男人看起來比魏寧年幼幾歲,張揚(yáng),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團(tuán)燃燒的烈火,炫目灼眼。是魏寧會欣賞的那一類美人。 除卻容貌之外,徐元嘉還注意到了對方身上的刺繡,是這京城錦繡閣第一繡娘的手筆,光是一件上衣,便價值百兩銀子,莫提對方掛在衣擺末端充當(dāng)配飾的玉佩,更是上好的羊脂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