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世子還困的話,再接著睡一會吧。” 魏寧揉了揉眼睛:“算了,時辰也不早了,起來吧?!?/br> 他閉著眼,就感覺到徐元嘉的視線,根本睡不著。 徐元嘉換了一身特別隆重的衣服,還替魏寧也準備了一套:“子規(guī)今兒個穿這一身。” 那是和他同布料,款式也相近的一套衣服,他特地挑選出來的戰(zhàn)袍。 魏寧問他:“今兒個是什么重要日子嗎?”還特地給他準備衣服。 徐元嘉朝著他粲然一笑:“夫君莫不是忘了,今兒個我可是要仗勢欺人?!?/br> 在鋪子里打著算盤的掌柜突然打了個噴嚏: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不過父親昨兒個才去了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老榮國公不行了,世子魏寧卻得了盛眷,他們又是王氏這邊的人,誰還能欺負了他們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徐元嘉:拖出一只魏世子 魏寧:好吧,我能 第26章 為了節(jié)省時間, 徐元嘉甚至把兩個人的早膳都搬到了馬車里。 魏寧靠在車壁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只是去看下鋪子, 至于這樣嗎?” 他平日里起的很早, 但每逢休沐日, 總是睡到日上三竿, 方才在房間里, 他實在困得有些厲害,完全是倚仗徐元嘉的幫忙才穿好那一身于他而言有些繁復的衣物。 以前這事情都是由侍女來做,自從有了上一世的記憶之后,魏寧基本親力親為,變得不愛讓旁人碰自己的東西。 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是徐元嘉親自來服侍他,不過從他們現(xiàn)在的關系來講, 作為妻子的替丈夫整理儀容, 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 徐元嘉替魏寧斟了一杯茶水,他們搭乘的馬車經(jīng)過了特殊的改裝,外表看著平平無奇,內(nèi)里卻別有洞天, 而且十分平穩(wěn)。 “子規(guī)只能休沐這一日,我自然要趕在這一日把事情都做好?!?/br> 他從袖中取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條:“這里是今日的行程,子規(guī)不妨先看看?!?/br> 魏寧隨意瞥了一眼, 徐元嘉果真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 “元嘉辦事,我自然放心?!?/br> 徐元嘉做事一向很靠譜,什么事情他都能安排得有條不紊,明明白白的。 對魏寧這副無條件信任自己的態(tài)度, 徐元嘉頗為滿意,他其實并不愛多話,此時卻特地多解釋了幾句:“過些時日我便要專心準備科考,能夠放在這些鋪子上的精力有些,與其放置不理,留下隱患,不如趁著現(xiàn)在有時間,一次性解決,一勞永逸?!?/br> 說一勞永逸有些夸張,但至少之后花費的精力要少很多。 “我知道的,你說怎么做,我全程配合就好,對吧?!?/br> 徐元嘉眉眼彎彎:“對,我如果舉左手,你就說按夫人說的做,如果是右手,就是夫人說的對,別的無需你多費功夫。咱們速戰(zhàn)速決,若是順利,興許還能回去吃個晚飯?!?/br> 這個實在簡單,魏寧朝他做了個萬事皆可的手勢:“你且放一萬個心。” 不過,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徐元嘉:“這兩句話有什么區(qū)別嗎?” “到時候子規(guī)便知道區(qū)別在哪。好了,已經(jīng)到了,我們下去吧。” 按照徐元嘉的安排,他們走進了魏寧名下第一間鋪子。 這是一家門口羅雀的布莊,店里守著的只有一個身穿綾羅綢緞嗑著瓜子的伙計,還有一個噼里啪啦撥動算盤的賬房。 魏寧以前不怎來管鋪子,和掌柜的交駁的也是府上的管家。以至于沒有佩戴什么證明身份信物的夫夫兩個進了鋪子,店里的老伙計還有賬房,并不知道魏寧與徐元嘉的身份。 保險起見,徐元嘉吩咐隨行的侍從扮演了客人,去試探了店里伙計的應變能力。 結果,那伙計抬起頭,一雙吊梢眼在侍從身上掃視一圈:“得了吧,我們這里的東西你買不起?!?/br> 他可沒空搭理這種窮酸貨色,說完了這個,他繼續(xù)嗑瓜子大業(yè)。 自家名下產(chǎn)業(yè)的伙計就這么個態(tài)度,便是沒把這事情太放在心上的魏寧,都不自覺心頭火起。 他正打算開口,徐元嘉一個眼神制止了他。 夫夫兩個一前一后進了布莊,見他們衣著華貴,腰間又佩戴著美玉,按理來說,面對這樣的客人,便是再狗眼看人低的伙計,也應該殷勤地湊過來。 但這個了不起的伙計只是抬頭看了他們一眼,仍然繼續(xù)磕他的瓜子。 魏寧問關于布匹相關的事情,他則不耐煩地說了句:“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一個店的生意好不好,同伙計的態(tài)度沒有絕對的相關性,但伙計的態(tài)度爛成這樣,誰還愿意做這里的生意。 方圓百里那么多家布店,對面就有一家,這家賣的也不比人家便宜,老百姓又不是賤皮子,非要來要自討苦吃。 魏寧冷下臉來:“叫你這家店的管事的出來。” “你當我們管事的是大白菜啊,你說見就見的?!?/br> 或許是平日里見了不少找茬的人,這伙計還得意洋洋:“你知道這布莊是誰開的?是榮國公府開的?!?/br> 徐元嘉倒是比魏寧語氣平和許多:“你想說的是榮國公府世子的親娘開的,對吧?!?/br> “你知道就好?!?/br> 魏寧的親娘同樣是世家女,而且還是個風頭正勁的世家。 不同于魏寧這榮國公府,對方可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 齊國建國不到三百年,皇帝換了十來個,皇后自然也差不多是這個數(shù)。 史書記載在冊的齊國皇后里,其中有四位都是出自魏寧生母那個家族。這也是魏寧能順利被立為世子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便是榮國公世子?!?/br> 那伙計的神色一僵,張嘴便往后頭喊:“叔父!你快過來,這里來了個冒充世子的人。” 真當他傻呀,他們這里又不賣成衣,大部分達官貴人府上,都是管事的來采買。 “嚷嚷什么呢嚷嚷。我看看誰這么大膽……”然而管事的出來一看,卻把他自己嚇了一大跳。 他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變成慌張討好:“世子爺,您怎么過來了?!?/br> 這管事的母親是魏寧的母親的奶娘。 徐元嘉道:“世子爺不過來,如何知道你們這般欺上瞞下,敷衍了事。” 魏寧看了眼徐元嘉(的手勢):“夫人說的對。” “這……” “世子爺,我這生意也不好做……” “不好做那就別做了,換個掌柜便是。你把地契交出來,今兒個布莊不開了?!?/br> “按夫人說的辦?!?/br> 魏寧平日里不管這一些,但他是這里的東家,說讓誰走人,就讓誰走人。 魏寧他們兩個還帶來了身強力壯的護衛(wèi),還有一身蠻力的丫鬟琥珀。 “你們走不走啊,再不走我們要趕人了。” 什么時候都輪不到魏寧和徐元嘉這兩個做主子的來動手,店里的大胖子掌事磨磨蹭蹭,直接被小丫頭揪住了衣服拖著走。 一個大男人,被一個矮個子小姑娘拖走,丟臉的肯定是前者。 她行事這么野蠻,做主子的卻作壁上觀,顯然是默許了這種做法。 剩下幾個不用人拖,直接灰溜溜地就走了。 拿了店鋪的鑰匙,徐元嘉夸贊眼睛亮晶晶的琥珀:“做的很好?!?/br> 從進店到出來不過一刻鐘,馬車再次跑起來的時候,魏寧還有點懵圈:“就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不是說很棘手,很復雜?連賬本徐元嘉都看了兩天。 “正是因為太棘手了,所以沒有留下他們的必要。” “你方才看到了對面的布莊沒有?” 魏寧點頭。 “我叫人查過了,那布莊同你那掌柜有幾分關系?!?/br> 鋪子是魏寧名下的,掌柜再掙錢,也只是拿些月銀,但自己干活就不一樣了。 掌柜的安排人在對面開了家店鋪,幾乎把這家生意都搶沒了,因為貨賣不出去,壓著太可惜,所以魏寧的鋪子才特地低價賣了些給對面。 沒法子,誰讓有些布料只有走魏寧這邊的渠道才進得到。 從這樣來看,這家布莊的賬面沒有半點問題,做的也全是真賬,但這掌柜的卻沒少撈。 “祖母說了,不要做的太過,他們做出這種事情,我只是換個掌事,她老人家也不會說什么?!?/br> 至于后續(xù)這些人會因為各種原因過得不好,甚至鋃鐺入獄,那同他有什么干系。 魏寧道:“元嘉的報復心還挺強的。” 徐元嘉反問他:“子規(guī)不喜歡?” “沒有,我很喜歡?!彼麥试S的,拿多少錢都行,但暗地里偷他搶他的東西,那就得做好被主人家砍斷手的準備。 “那就可以了。” 換掌柜的,對鋪子來說,會有不可避免的負面影響,有的甚至可能會導致鋪子以后開不下去。 但他沒有那么大的精力時間浪費在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全盤清洗,換成自己一手提拔的人,是最有效率最省時間的方式。 至于先前被他敲打過的其他人,知道了同行的下場,也會記得夾緊尾巴做人。 剩下的賬本涉及到的一共是十五個鋪子,還有一些大的莊子,還有一些租給佃農(nóng)種的田地。 莊戶那邊本來是打算要鬧事的,結果徐元嘉一來,直接把就管事的換了,讓那些莊戶自己商量好了選個人出來。 釜底抽薪,不過如此。 凡是嚷嚷的,全部用抹布塞住嘴拖出去。 原本徐元嘉只是想開扇窗,透透氣,偏生這些人要吵得他不得安生。 那他就直接把屋頂給掀了,鬧事的人反倒退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