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謝謝,我沒事。” 沈宴州站穩(wěn)了,道了謝,推開她,扶著額頭走到一邊。 齊霖打完電話,走過來,嚇的瑟瑟發(fā)抖:“對不起,對不起,沈總,是我沒用,您還好嗎?” 他是華槿離職后,臨時提上來的。因為沈宴州不想要女秘書,又急缺人,所以并沒有經(jīng)過專業(yè)的培訓,為人處世都有點年輕,三個字:不夠穩(wěn)?,F(xiàn)在出了這事,就更不穩(wěn)了,嚇的哆哆嗦嗦有點可憐了。 沈宴州看他一眼,也沒責怪,揮手制止了:“沒事,并不全是你的原因?!?/br> 如果不是他太急,或許,齊霖也不會慌。一場意外罷了。他扶著額頭,鼻間血腥味熏得有點想嘔吐。 齊霖看到了,忙去扶,但他動作晚了一步,旁邊的女孩及時伸出了手:“你還好嗎?如果頭暈惡心,可以先蹲下來,急救車應該很快會過來。” 她扶住他的肩膀,表情有點擔心。雖然與他初次相識,但總有些說不出的親近感。這男人氣度翩翩,半邊臉沾了血跡,依然好看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過份熱情了些。 沈宴州掃她一眼,神色有些不耐。他甩開她的手,語氣冷淡疏離:“謝謝小姐幫忙,我很好,你可以走了?!?/br> 女孩沒有走,也沒有被她的冷淡嚇退,紅著臉說:“我叫顧芳菲,相逢就是緣,不知先生叫什么?” “你有事?” “呃……也沒事?!?/br> “沒事就忙吧?!?/br> 這是趕人的意思。 奈何,顧芳菲不想走,眼前男人讓他很想親近,看他時,不由得心跳加速。這是一見鐘情了么?她扭扭捏捏羞澀起來,落入沈宴州眼中,只覺她很難纏,有點煩。賴著不走是想要錢嗎?他想著,看了眼齊霖,微點了下頭。 齊霖多少有點智商,忙拿出錢包,抽出一張支票:“小姐,非常感謝你幫忙。小小心意,請收下。” 一百萬! 周圍人驚呆了,這小姑娘走大運了呀!就這么一會兒,就得了這么多錢。天,真悔死了,為什么當時他們沒出手啊,哪怕關心幾句,看樣也能得不少。 然而,與她們的羨慕妒忌不同,顧芳菲紅了臉,沒接錢,羞憤地說:“我是好心幫你,沒別的想法。你、你們這也太不尊重人了!” 沈宴州沒說話,額頭的痛還在持續(xù),女人的聲音只讓他覺得吵。他微擰著眉頭,聽到呼嘯而來的急救車的聲音。 “傷者在哪里?” 他忽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前,聽到醫(yī)生的詢問。 醒來時,觸目一片白,鼻間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沈宴州微擰著眉頭,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女孩。 顧芳菲似乎知道他想問什么,笑著解惑:“你那位秘書在處理車禍現(xiàn)場,只有我跟過來了。雖然你用錢打發(fā)我,但誰讓你長的好看呢,我也就不計較你素質低了?!?/br> 沈宴州:“……” 他覺得她吵,不想跟她說話,撇過頭,按了鈴。 等醫(yī)生的時候,他看了下腕表,已經(jīng)中午了,出車禍的時候是上午十點鐘,他昏睡了兩個小時。 顧芳菲看著他的動作,似乎明白他所想,笑著開口:“你睡了兩個小時,醫(yī)生檢查了,說你是輕微腦震蕩,住兩天院看看,沒事就可以出院了?!?/br> 果然,醫(yī)生來后,也是同樣的說辭。 顧芳菲得意地眨眨眼:“怎么樣,沒騙你吧?你瞧,我照顧你到現(xiàn)在,是不是要加大費用了?準備給我多少呢?一百萬還是一千萬?” 沈宴州被她噎的不知說什么好。 顧芳菲笑的更得意了:“所以嘛?相逢一場緣,何必談錢?” 沈宴州被她吵得心煩:“安靜點吧!你想要多少?” “你看你,又給我談錢!年紀輕輕的,開口閉口都是錢,怎么這樣市儈??!金錢又不是萬能的!買不來友情,買不來愛情。哎,你多大?二十三四?我今年二十二歲,剛護理學院畢業(yè),真感謝我的話,重新認識下吧?!?/br> 她嘰里咕嚕說了一通,伸出素白的手,莞爾一笑:“你好,我叫顧芳菲?!?/br> 沈宴州并不關心她叫什么,依舊冷冷清清、興致缺缺的樣子。 或許只有姜晚在這里,才會露出幾分激動的神色:哇!女主閃亮登場了! 第20章 他又來故作情深 然而,姜晚還在睡覺。她抱著沈宴州的外套睡到了黃昏時分,生生餓醒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出臥室來到了樓下客廳,正好趕上晚餐點。 仆人們陸續(xù)端著飯菜去了餐廳。 晚餐桌上 老夫人一邊給她夾菜,一邊笑呵呵地問:“晚晚啊,宴州有給你打電話嗎?” 她們還不知道沈宴州出車禍的事。 姜晚也不知道,一直在睡覺,也沒接到電話。 “我沒看手機,太困了,一直在睡。” 老夫人知道她的嗜睡癥,笑意漸漸消退,低嘆道:“總這么睡也不是個辦法,下午時,我還讓劉媽去喊你,沒喊醒,你有印象嗎?” 姜晚搖頭,一連兩晚沒睡,本就困的厲害,加上沈宴州氣息的催眠作用,如果不是太餓,估計她會一直睡下去。不過,竟然能自己醒來。是餓醒了,還是身體真的有點抗體了?如果真有抗體,那她真該以毒攻毒,多嗅嗅沈宴州的氣息了。想著,她問出聲:“宴州他有打來電話嗎?” “嗯,說是出國考察,要待個三四天?!?/br> 這么久。 姜晚心里一陣失落,強顏歡笑道:“這樣啊。希望他出國一切順利。” 老夫人明白她的心情,安慰道:“如果你沒這嗜睡癥,想陪著去,奶奶也沒什么意見。但是,你這嗜睡癥發(fā)作越發(fā)頻繁了,今天竟然睡了一天,奶奶心里啊,真怕你一睡不醒了。” “不會的,奶奶,沒那么嚴重?!苯斫忉屩?,想說出實情,但那實情太過荒謬,怕也沒人信,又忍住了,改了口:“我就是這兩晚沒睡好,有點失眠?!?/br> 老夫人只當她是安慰自己,想了一會,像是下了什么艱難決定似的,神色很嚴肅:“我看你這病情不宜耽擱了,剛好景明也回來了,我準備讓他帶你去國外看看醫(yī)生。他有提過,說是國外對這方面有些獨到的見解和治療方法?!?/br> 姜晚:“……” 她沒病! 還讓沈景明帶她出國看?。?/br> 原主跟他的曖昧,劉媽都知道,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難道是關心則亂? 姜晚心里發(fā)苦,但又不能說,只委婉拒絕道:“不用的,奶奶,我感覺自己好多了,沒您想的那么嚴重?!?/br> 她得避嫌! 沈宴州最煩她和沈景明接觸,真知道兩人出了國,肯定會怒氣沖沖殺過去。等等——如果他真殺過去了,兩人倒可以出國玩了。她還沒出過國,前世做金絲雀時,富商怕他帽子有顏色,對她看管很嚴。不許工作,不許交朋友,出入有人盯著,就連偶爾的社交也是跟在他身邊。她起初年輕貌美,他還愿意多帶她出去,后來,年紀大了,她多是困在別墅里。 那日子太苦了。 現(xiàn)在重活一世,自然怎么舒爽怎么來。 對,她真不該為沈宴州喜歡原主而郁郁寡歡。何必呢?她現(xiàn)在是姜晚!沈宴州喜歡的是姜晚,這就夠了!只要她一顆真心待他,他只會越來越喜歡自己。 她那套關于自己是替身的悲苦論調真是腦子被驢踢了。 姜晚想通了,莫名開心了。出國什么的,二人世界,最適合滾床單了。機智如她,再拒絕就是傻瓜了。她低下頭,掩去唇角的笑意,沉默不說話。 老夫人不知她心情何等跌宕,看著她低下頭,怏怏不快的樣子,又道:“我本想著讓宴州帶你去的,但他太忙了,這三四天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奶奶擔心啊!所以,干脆讓景明先帶你過去,等他忙好了,再讓他過去。你別覺不方便,劉媽會跟著你,有她在,我也放心。” 姜晚有點不放心,劉媽的智商不太穩(wěn)定啊!她又想到沈景明送畫那天,她去給她準備蜂蜜水,如果她在,沈宴州也不會多想了??删芙^劉媽跟隨也不明智,她只能笑著說:“好,謝謝奶奶?!?/br> 晚餐結束后,她回房收拾出國所需要的東西。衣服化妝品一一裝進行李箱,床上男人的西裝也要帶著,萬一又失眠,可就派上用場了。 姜晚收拾好東西,又簡單洗漱了,沒事做,沒人說話,房間很大,空蕩蕩的,像極了前世的冷清孤寂。她躺回床上,睡了一下午,又來精神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又去翻看那本金融學的書,很枯燥,很晦澀,看不懂,但沈宴州的批注在上面,飄逸凌厲的字跡別有美感。她覺得他一切都好,出身好,長得好,對她也好,獨得作者寵愛的男主角?。∵B她這個穿書者都拜倒他西裝褲下了。 想到沈宴州,她心里就甜滋滋的。戀愛的感覺讓人陶醉。她把書本放下,忽然想起什么,拿過化妝臺上的手機,看來電信息。 沈宴州打來幾個電話,也發(fā)來的好幾條短信: 下午一點發(fā)來的。 時間是下午一點半。 時間是下午兩點。 姜晚一條條看完了,斟酌著回了信: 沈宴州很快回了短信: 姜晚奇怪他沒打電話,而是發(fā)短信,難道還在忙,不方便?想著,她編輯道: 沒了? 她還有話沒說呢。 姜晚看著短信,撇撇嘴,把手機放到了一邊。很想念他。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的氣息,想念他的體貼與溫柔,想念他眼神里毫不遮掩的愛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說的真是哲理。 她把玩著手機,思忖著要不要給他道個歉,說她不在乎那幅畫了。管他撕不撕了,只要兩人和好如初,就皆大歡喜??蛇@個念頭剛在腦海里過一遍,手機就響了,她心咯噔一下,忙去看來電,顯示的卻是——阿景。 這親昵的稱呼讓姜晚懵逼了兩秒鐘,如果沒想錯,這應該是沈景明的來電。他找她什么事?她猶豫著接通了,里面?zhèn)鱽砬謇屎寐牭哪幸簦骸巴硗???/br> 姜晚不自然地應聲:“嗯,我是,你是?” “是我,沈景明,好久沒聯(lián)系,連我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這話不好接,姜晚沉默了片刻,轉了話題:“你有事嗎?” 沈景明自然是有事的。老夫人知道他和姜晚的事,現(xiàn)在竟然讓他帶她出國看病,只有一個原因:姜晚病情加重。是以,他高興之余,又有點擔心。 “你身體還好嗎?老夫人突然讓我?guī)愠鰢床 N摇瓝哪??!?/br> 這擔心有點不合時宜。 姜晚知道他對原主有點真心,不想他深陷下去,聲音很冷淡:“我很好,不用擔心。” “你真的很好嗎?聽說你和沈宴州起了爭執(zhí),他兩晚沒回去了。” “他工作忙?!?/br> “我也在公司上班,忙不忙我心里清楚。他在躲你。不想見你。” 那還不是因為你。 沒你的話,我們早就順利滾床單了。 姜晚想到這里,就有點生氣。沈景明真想送她畫,什么名字不可以,偏送了《晚景》,那么有歧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心思似的。也是她見錢眼開,才自我欺騙自己?,F(xiàn)在,一想起來,就有點埋怨自己了。如果她不那么在乎那幅畫,現(xiàn)在也不用孤枕難眠了。說什么失眠,其實就是想他。喜歡他,想念他,心里眼里都是他。金融書里有他,電視里有他,聞著他的氣息才能睡著,真是中毒不淺了!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么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