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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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她哪里敢,也輪不到她擔(dān)什么心。 畢竟這是榮王殿下,于她而言幾乎是無所不能的那種人物。 一陣秋風(fēng)掠過,林間黃葉飄舞,落木蕭蕭。 兩個人一問一答,闌珊忘了自己還在緊抱著他,而趙世禛……似乎也很“神奇”地忘了這回事。 只有不遠(yuǎn)處的飛雪看的心驚rou跳。 作者有話要說:小西窗:請問抱著我們殿下的手感怎么樣? 闌珊:太緊張了沒什么感覺 西窗:啊啊我要neng死你! 阿禛:無妨,下次再認(rèn)真找找感覺就是了~~ 第19章 秋風(fēng)拂過,帶來了幾許涼意,若是細(xì)嗅,就會聞到風(fēng)中飄動的血腥氣。 但是闌珊并沒有聞到,貼的太近了,她的臉就在趙世禛胸口的團(tuán)花繡紋上,那里有可靠而熨帖的暖意,還有一點點聞起來就很清貴雅逸的香氣。 這點似有若無的冷香喚醒了闌珊的神智。 她慌忙放手后退。 目光所及,對方原先齊整的云錦袍子上已經(jīng)給擠壓出了若干明顯的褶皺。 她注意到這個細(xì)節(jié),想到上回西窗的怨念,心里很想去給他整理整理,免得落在西窗眼里又要生出若干不必要的疑心。 闌珊猶豫半晌,到底是有賊心沒有賊膽。 她看了眼身后,地上殘血猶在,那司議郎跟其隨從早已經(jīng)不知何處去了。 呆呆地盯著那刺眼的血紅色,她心有余悸地回過頭來。 果然,殺了嗎。 可地上死的那個,按理說本該是她啊。 闌珊很想感謝趙世禛,雖然個中原因一言難盡,但無可否認(rèn),榮王殿下已經(jīng)救了自己兩次狗命了。 尤其是這次,她明白,趙世禛是冒著得罪東宮的危險啊。 “殿下……”闌珊口中有些干。 趙世禛回頭。 闌珊給那一雙懾人的鳳眸瞄過,那些想好了的話突然又害怕似的滾滾后退。 “我……”她低著頭,有種劫后余生的情難自已,只得樸拙地說:“謝謝殿下。” 趙世禛卻正有些恍惚。 雖然給她抱著的時候并不算很長,但是……這人的身子軟軟的,暖的恰到好處,剛才撲在他胸前,似乎正好填補了他身上一處空寂了許久的孤冷。 可如今她突然離開,秋風(fēng)颯爽,毫無遮蔽,竟有些不習(xí)慣。 聽了闌珊這句,趙世禛并未回答,只是轉(zhuǎn)身往外。 耽擱了不少時候,也該走了。 身后有枯枝落葉的響聲,是她亦步亦趨地緊緊跟上。 “殿下……” 趙世禛腳步略停:“還有何事?” “我、我有一件事不明白?!?/br> “嗯?” 一枚落葉撲啦啦地從頭頂墜落,闌珊鼓足勇氣:“當(dāng)時殿下請了賽華佗來給我言哥兒看病,可是、您為什么要騙我?” “誰騙你什么了?” “您說什么、升官發(fā)財死老婆……” “哦,是本王騙你?”直到這時候趙世禛才回過身來,淡淡地:“你不是懷疑我在先嗎?” 闌珊愣?。骸拔摇岩傻钕??” 對上趙世禛審視的眼神,闌珊一震。 她想起馬車?yán)铩沮w世禛說要給自己一份大禮的時候,神色是平和淡笑的,但是…… 她抬手揉了揉額頭:是,是吧?因為她從來對趙世禛心存警惕,總覺著這個人的出現(xiàn)不懷好意,所以在趙世禛說什么“大禮”的時候,她本能地覺著不對,總疑心他會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 可是這種細(xì)微的心思,難道就在那一瞬間……就給他察覺了? 所以他才將計就計順勢而為地要挾起她來了? 闌珊的手暗暗地握了起來。 趙世禛胸前的團(tuán)花紋方才給她扯的有些斜斜的,卻絲毫無損榮王殿下的矜貴清雅:“舒闌珊,你記著一件事?!?/br> “不知是何事?” “你要做本王的人,就得先相信我,不管怎么樣,一定要信任本王。”鳳眸生輝,趙世禛唇角微動,“就如同方才一樣?!?/br> 本以為她給東宮司議郎稍微恐嚇,就必然潰不成軍,沒想到非但沒有給那人嚇到,反而伶牙俐齒,反擊的很不錯。 最重要的是,她沒有因為恐懼而亂了分寸,反而很機智的守住了秘密。 王駕駐扎處,西窗牽著言哥兒的手,正伸長了脖子往前方看。 闌珊的腳步本有些踉蹌,見了言哥兒烏溜溜的眼睛,忽然就鎮(zhèn)定下來。 西窗畢竟是跟在趙世禛身旁的,起初雖不知何事,可等了半晌,又依稀瞧見前頭有不屬于自己人馬的身影,就知道出大事了。 甚至在闌珊回來之前,西窗也下意識地為了她擔(dān)憂。 雖然不肯承認(rèn),但西窗明白,自己還是挺喜歡這個舒闌珊的。 是個知情識趣又極好脾氣的良善之人。 西窗從沒有見過這種人,所以雖然他口頭上百般嫌棄,可是在他心里知道,這個人很珍貴。 因為稀少而珍貴,所以不想她出事。 趙世禛的身形先出現(xiàn)的時候,西窗的心已經(jīng)竄到了嗓子眼。 頭一次在主子出現(xiàn)的地方,他的目光并不只是黏著主子,而是在他的身后。 直到看到闌珊那道身著麻布袍子的寒酸身影,西窗的眼睛都有些莫名潮熱了。 等闌珊到了跟前,他假裝不在意地抱怨:“什么要緊事兒?。窟B我西窗都不叫,只叫著你,你什么時候在我們主子跟前兒變得這樣吃香了?” 闌珊強打精神若無其事地同兩人上了車。 再度啟程,言哥兒靜靜地依偎在闌珊身邊,也不再像是先前一樣吃東西,四處亂看。 西窗慷慨地把自己那頭給闌珊贈予的小毛驢拿出來給他玩,言哥兒也不為所動,只是將臉埋在闌珊的衣襟里去,安靜的很反常。 終于回了鎮(zhèn)上,趙世禛的車駕先回縣衙,只讓西窗送了他們兩人回家。 阿沅正在洗衣裳,聞聲跑了出來。 闌珊摘下頭巾,把針灸一事說了,因道:“果然賽華佗老先生很是能耐,那曹大夫也說方子開的很好,照著上頭的吃藥針灸行事,最多兩三個月就能大有起色。而且以后我不必再往淳縣去了,看在老先生的面上,這位曹大夫每七天就會來一趟?!?/br> 阿沅笑道:“這果然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了?!?/br> 闌珊因見言哥兒回來的路上十分沉默,生怕孩子累了,便讓她帶了言哥兒先去洗漱休息。 葛梅溪以及回來遇險種種,闌珊一字不提,免得阿沅驚心。 直到了晚上,洗漱過后躺在榻上,闌珊道:“阿沅,我總有種感覺。” “什么感覺?”對面小床上的阿沅問。 闌珊道:“我總覺著……太平鎮(zhèn),咱們住不久了?!?/br> 黑暗中阿沅驀地坐了起來:“是不是、今兒出了什么事?” “不不,”闌珊否認(rèn),有些后悔跟她說這話,只怕她晚上要睡不好了,忙一笑解釋說,“只是我今兒又遇到榮王殿下,一看到這位殿下我便緊張罷了,你知道我的性子其實是膽小的,所以有些擔(dān)心夜長夢多,不過殿下他……倒是對我很客氣的,言哥兒的事也多虧了他?!?/br> 阿沅終于慢慢地又躺了回去,也笑說:“雖然看著很好,不過這總有些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的意思?!?/br> 榮王殿下“非jian即盜”?闌珊驚愕之余笑道:“你又在瞎說了!幸好沒別人聽見,趕緊睡吧。” 過了半晌,阿沅那邊響起沉穩(wěn)的呼吸聲,闌珊卻按捺著要翻身的沖動,久久無法入睡。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足夠她驚心難眠了,一個葛梅溪,一個趙世禛,卻幾乎都關(guān)乎她生死存亡。 葛公子那邊,闌珊想了很久才想起來,她女扮男裝向來處處留心,不露破綻,雖然鎮(zhèn)子上也有人常說她娘們氣,但多半都是王鵬那樣有口無心之人,并沒有人真正懷疑她是個女子。 至于葛梅溪……應(yīng)該是那年她受葛梅溪邀約出游,誰知遇到異常夏雨,兩人到了城郊一處莊子上避雨,闌珊因為身上濕嗒嗒的,便找了間房子更衣,才脫了外裳,就聽見窗上“啪”的一聲,她掩了衣裳回頭,卻見并沒有人,還以為是風(fēng)吹而已。 除了那次,以后或者之前,她并沒有跟葛梅溪有過太親近的時候,也沒有別的馬腳了。 “真是防不勝防。”闌珊在心中感慨,又有些懊惱。 可見一寸也不能大意,如今趙世禛在鎮(zhèn)子上,這位榮王殿下更是個細(xì)致入微深不可測之人,自己更需要加倍謹(jǐn)慎行事,若給他看破了,以他的心性…… 樹林子里地上鮮紅的血跡又冒出在眼前,把闌珊嚇得一個機靈。 她真想不到趙世禛會命飛雪殺了那司議郎,那時候她滿心以為自己要死了……可若是趙世禛知道她是女子,會不會也一個字也不說,一刀揮來? 闌珊想的出神入化,走火入魔,身上一會熱,一會兒冷,難受的很。 直到早上阿沅做好了早飯過來叫她,闌珊迷迷糊糊的說:“我好像是發(fā)燒了?!?/br> 阿沅握著她的肩頭正覺著熱,忙把手在她額頭一探,燙的她縮了手:“老天,怎么燒的這樣?” 闌珊頭疼欲裂:“不知道,許是昨兒給風(fēng)吹了?!?/br> 其實她心知肚明,是昨兒受了驚嚇,昨天晚上她閉了眼睛后,總是小樹林子里那場景,只不過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不是司議郎,而是她舒闌珊。 與此交錯的,還有趙世禛冷絕鮮明的眉眼。 阿沅著急:“你燒得這個樣子,我去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