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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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沅想退后避開他的手,卻又動不了。 溫益卿見她并沒有需要自己扶一把的意思,便將手縮回了腰間。 他的目光在阿沅臉頰上那塊疤痕上停了停,然后又不露痕跡地移開,轉(zhuǎn)而打量這所宅院:“舒丞可在家嗎?” 阿沅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她無法回答這句簡單的問話。 溫益卿見她不語,便又回過頭來:“你、想必就是舒丞的娘子了?!?/br> 阿沅覺著有一只手緊緊地攥著她的喉嚨。 她猛地抬頭盯著溫益卿,所冒出的第一句話竟是—— “你、你不認(rèn)識我?” 之前闌珊跟阿沅說溫益卿看著她如同看一個陌生人的時候,阿沅雖覺著詫異,但卻以為是闌珊改換男裝,所以溫益卿并沒有想到是舊人在前的緣故。 但是現(xiàn)在,她就站在此人的跟前,可是他的神情,卻是這樣泰然自若,若無其事,就仿佛也完全不認(rèn)識,把她當(dāng)成了一個陌生人! 是因為……臉上的傷痕嗎?還是因為時隔多年?可就算阿沅找任何理由說服自己,卻仍是覺著這件事情怪異極了! 而聽了阿沅這句問話,溫益卿的臉色卻也一變。 他皺眉細(xì)看阿沅,她的眉眼看著還是很娟秀的,如果不是臉頰上的疤痕,應(yīng)該算是中上的美人,雖然衣著打扮只是尋常小戶的婦人裝束。 若在這兩天之前,溫益卿聽了這話只怕要不屑一顧。 但現(xiàn)在,他的眼睛微微瞇起:“你為何這么問?” 阿沅有些無法自制。 她畢竟不是闌珊,沒那么縝密冷靜,闌珊在外頭經(jīng)歷的那些,也未曾全告訴她。何況就算是闌珊,在初次跟溫益卿碰面的時候,也曾失去理智。 淚奪眶而出。 “你不認(rèn)識我,”阿沅喃喃的,“你不認(rèn)識我?!” 溫益卿凝視著失態(tài)的婦人。 他是覺著這女子有些許的眼熟,但他來的目的是找舒闌珊,所以并沒有十分留意阿沅。 如今見她這樣反常的樣子,才上了心。 溫益卿本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只不過落在一張巨大的網(wǎng)中,就如同蜘蛛的獵物,昏昏沉沉,不由自主。 如今他隱隱察覺了似乎有這么一張網(wǎng)存在的事實,整個人自然開始反應(yīng)。 面對阿沅,他壓下心中疑惑。 “我當(dāng)然認(rèn)得你,”溫益卿微微一笑,笑的很有迷惑性,“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呢?” 阿沅一愣,她含淚看著溫益卿,這個人的笑還是一如往常,充滿了暖意。 當(dāng)初,多少女孩子都迷戀于這樣溫和如暖陽的笑容,卻求而不得。 “二爺……”阿沅的淚落得更急,她情不自禁叫了這一聲,卻又醒悟,急忙轉(zhuǎn)過身。 溫益卿聽見了她叫的是什么。 只有溫郎中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在如何狂跳,外帶一點毛骨悚然。 他好像看見了真相就在眼前,而打開真相的關(guān)鍵,就是面前這個女人。 “我其實、一直想找你?!睖匾媲涞男脑陲w速轉(zhuǎn)動,琢磨著,組織著自己該說的話,“只是……” 他故意的拖長了語氣,給對方無限猜測的可能。 同時也想讓對方說出更多他渴盼聽見的。 阿沅背對著他,極力鎮(zhèn)定下來,聞言卻仍脫口問:“二爺找我?”這個稱呼她曾叫慣了的,一時改不了口。 “當(dāng)然。我可、一直都惦記著?!睖匾媲湟娝剖堑茸约洪_口的語氣,便也順著說道。 阿沅的淚突然又涌了出來,似不能相信的:“惦記?”她側(cè)著臉,想回頭,卻又終于沒有。 但溫益卿仍是看見,淚從她的臉頰上滾滾跌落。 他有些驚訝,驚訝于面前這個婦人的反應(yīng)。 “是啊?!彼麌@息了聲,倒像是愁腸百結(jié)的樣子。 阿沅仰頭,吸了吸鼻子,才道:“這么說,當(dāng)初那場火后,溫大人并未全然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 她改了稱呼,但……火?果然! 溫益卿緊張的幾乎思維停頓。 “我怎么會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溫益卿一邊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一邊竭力揣摩著對方的心意,他突然想起那天在工部,闌珊曾經(jīng)說過的話,于是道:“你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不親口告訴我……發(fā)生的事?!?/br> 阿沅到底不是個最有心機(jī)的人,聽他如此說,悲從中來:“我們怎么敢找,溫家的人容不下小姐,甚至你也、難道還要去送死嗎?” 聽見“我們”二字,溫益卿心頭一震! “我?”他想著闌珊的話,心里有數(shù)了,“你以為,我也容不下你們嗎?” 阿沅本來并不想徹底暴露的,可是對方既然已經(jīng)“認(rèn)出”了自己,而且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再也忍不住了。 猛然轉(zhuǎn)過身:“若不是二爺你的授意,溫家的人為什么敢放火,連門都鎖死了!定要致小姐于死地!” “你說的可是真的?你告訴我是誰!”這次溫益卿也無法按捺了,他的手攥緊,“溫家的誰敢這么做?” 阿沅看著他的反應(yīng),他生氣的樣子絕不可能是偽裝,她愣愣地問:“你真的不知道?你真的沒害過小姐?” 溫益卿道:“我可以對天起誓,我絕沒有害過計姍,她的死跟我無關(guān)!” 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阿沅本來正也有些情緒激動,可聽到溫益卿說“她的死跟我無關(guān)”的時候,卻又呆住了。 她突然回過味來。 如果溫益卿認(rèn)得自己的話,那么,他怎么可能完全認(rèn)不出闌珊? 如果他認(rèn)出闌珊的話,又怎么能說“她的死跟我無關(guān)”,這分明是認(rèn)為計姍已經(jīng)死了的意思。 可闌珊明明每天都晃在他眼皮底下。 阿沅的嘴唇顫抖,她把眼睛拼命睜大,仔細(xì)看著面前這個男人。 溫二爺還是昔日那樣眉目清雋的模樣,但是阿沅突然有點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阿沅有點后悔自己貿(mào)然跟他說了這么些話。 因為,假如這個男人是黑心徹底的,故意來試探自己的,那么……她多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可能害了闌珊,還有言哥兒。 阿沅愣了愣,終于艱澀地說道:“溫大人,你、如果真的想知道,不如回家去問你府上的人。我已經(jīng)嫁為人妻,如今也不想多管別的事情了。只想好好的過日子,您請回吧?!?/br> 溫益卿見她本是一副千言萬語即將出口的樣子,可忽然又冷若冰霜起來,他本能地猜到可能是自己那一句話說錯了,但是自己只說了一句……本來看似無懈可擊啊。 在他愣神的瞬間,阿沅已經(jīng)淡淡道:“您還不走嗎?這里不是像您這樣的貴人呆的地方?!?/br> 溫益卿的唇動了動,可卻突然不知道怎么稱呼面前這個人。 “我是誠心而來,別無他圖?!苯K于溫益卿又開了口,這次,卻是真心誠意的發(fā)自肺腑:“我只想知道當(dāng)年的真相。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可能給人蒙蔽其中。所以,你如果知道真相,我希望你能夠告訴我。” 阿沅覺著有人在拉扯她的心,一會兒催著她大聲質(zhì)問,說出過往,一會兒又捂著她,不許她再多說一個字。 終于她受不了這種折磨,捂著臉向著堂屋跑去,她沖進(jìn)屋內(nèi),重重地將門關(guān)上了! 溫益卿獨自一人站在院門口處,他的目光在堂屋檐下一輛手工的孩童推車上停了停,然后終于轉(zhuǎn)身出門。 半個時辰后,闌珊回來了。 她看起來有些掃興:“沒想到王爺竟是這樣忙,唉……不過忙有忙的好處,至少證明王爺很受重用。只是王府的規(guī)矩真怪,王爺不在府內(nèi),居然就不收禮,叫我白跑一趟?!?/br> “這不是怪,這是杜絕有人借此不軌?!憋w雪又道:“而且我叫你直接去鎮(zhèn)撫司,你為何不去?” 闌珊說道:“我一個九品小官,跑去那種官威大的地方,又是王爺辦公的地方干什么?我的禮物送不出去了怎么的,還得巴巴地追過去送,顯得我多么狗腿?!?/br> 飛雪嗤地笑了:“狗腿些怎么了,難道我們主子當(dāng)不起別人對他狗腿?”跟闌珊相處久了,話也越來越不避忌,也敢隨意斗嘴了。 “小葉圣明,”闌珊忙打躬作揖:“咱們英明神武的榮王殿下自然當(dāng)?shù)闷鹉?,不過我累了,咱們下回打聽清楚人在哪兒,再去狗腿吧!” 兩人說說笑笑下車,卻見大門敞開,屋門卻緊閉。 闌珊是有過前車之鑒的,只當(dāng)又出了事,嚇得失了聲:“阿沅?!” 她連叫了幾聲,快跑到屋門口了,屋門才自里頭打開,阿沅出現(xiàn)在眼前。 闌珊先是心定,繼而發(fā)現(xiàn)她滿臉淚痕雙眼通紅,又嚇一跳:“你怎么了?” 阿沅見她,再也無法自控,張手將她抱住:“他來了,他來過了!” “誰?”闌珊心顫。 “二爺,是溫二爺!”阿沅也顧不得飛雪在場,哽咽著回答。 飛雪之前也擔(dān)心家里出事,看阿沅好好的才放心,驀地聽了這句,她是個有心人,表面上便避嫌似的走開了。 闌珊屏息:“別急,到里面說。” 兩人進(jìn)了臥房,阿沅抽泣著,將溫益卿來家里的經(jīng)過同闌珊說了一遍。 闌珊一聽就聽出了異常:“他說認(rèn)得你?” “是!”阿沅拿了帕子拭淚,“他還問咱們怎么不去找他,他是給人蒙蔽的,想知道真相。” “他……是怎么稱呼你的?”闌珊一語道出癥結(jié)。 阿沅一愣,忙仔細(xì)回想。 是啊,進(jìn)門的時候,問自己是不是舒丞的娘子,除此之外他一聲兒也沒叫過自己舊日的名字! 如果真的認(rèn)得她,就應(yīng)該一見面就會叫出來才對啊。 “難道說、他根本不認(rèn)得我?”阿沅的聲音仿佛在做夢,“小姐,這、這怎么可能?好好的人,怎么連我們兩個都不認(rèn)識了?還是說,根本是裝的不認(rèn)識?” “不,不是假裝的。”闌珊搖頭。 溫益卿還做不到這種地步。 她看阿沅慌張的厲害,便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不要害怕,橫豎有我在。” 阿沅聽了這句,總算安穩(wěn)了幾分:“小姐,他、他會怎么對待咱們?” 闌珊道:“若真如他所說,他是給人蒙蔽的,那他要對付的,就不是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