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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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趁機推他一把,連滾帶爬地從床邊滑到地上。 “你慢著點,”趙世禛順勢在榻上側(cè)臥了,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狼狽的樣子,“又沒有老虎在后面追你?!?/br> “殿下比老虎還可怕呢。”闌珊嘀咕了聲,提著自己的靴子往外跑了幾步,回頭見他并沒要追的意思才停下。 先靠在門邊把靴子穿好,又急忙整理衣裳頭發(fā)。 趙世禛就靜靜地看著她窸窸窣窣的動作,看她抬手的時候袖子滑落,露出纖細的手腕,竟也是美不勝收,他突然就想在那腕子上也親一親才好。 闌珊稍微整理片刻才要往外,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又回過頭來。 她盯著趙世禛的臉,過了會兒才道:“殿下,你記得上藥?!?/br> 趙世禛揚眉:“你怎么不給我上了再去?” 闌珊哼道:“我倒是想呢,就怕殿下又生出別的想法來?!?/br> 她說了這句,又生恐戳了老虎鼻子,忙扭身往外,只丟下一句:“不許留下疤痕。” 頭也不回地沖到門口,才開門,就有個人從外頭往內(nèi)一倒! 闌珊吃了一驚,看著像是西窗,見他葫蘆似的歪倒,還以為他出了事。 幸而西窗在地上一滾,“哎喲”了聲便忙爬了起來。 “你怎么在這里?摔壞了沒有?”闌珊忙問,蹲地把他扶了起來。 西窗揉著肩:“富總管叫我伺候著主子,我、我不敢走開?!?/br> “你難道在這里一整夜?等等……富總管?”闌珊對這個名字倒是很不陌生,就是不曾見過。 西窗卻又忙自己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敢再提這茬,只問道:“小舒子,主子他……” “哦!”闌珊道:“殿下醒了,你、你待會兒問問他要不要伺候,記得叫他涂藥?!?/br> 西窗忙點頭,又看她狼狼狽狽的樣子:“你……咳!你要走嗎?我叫人打水給你洗漱???” 闌珊很擔心節(jié)外生枝:“不用了,我怕耽誤了時辰?!?/br> 西窗還未吱聲,就聽里頭趙世禛悠悠地說道:“快叫她去吧,那工部有人等著她呢?!?/br> 闌珊聽到他似乎起了床,當下如離弦之箭般跳出門口:“告退告退!”又回身向著里頭行了個禮,轉(zhuǎn)身往外跑去。 西窗看她雞飛狗跳的逃竄,那衣袍的袖子漫天亂飛,一時目瞪口呆。 闌珊跑出了趙世禛院門,才見飛雪立在門邊上等著,她松了口氣:“咱們回去吧?!?/br> 因自己又在趙世禛房中睡了一夜,見了飛雪,臉上就訕訕的不太敢跟她照面。 只聽飛雪沉聲道:“昨晚上王府派人去家里,說了昨夜有事不回的話,舒丞放心。” “好?!标@珊匆匆應了聲。 飛雪一言不發(fā)地跟在后頭,一前一后出了榮王府。 直到上了馬車,闌珊那顆心才又揣回肚子里,這才定神又整理衣帽等等。 她弄了一會兒,突然盯著自己的手呆看,臉上卻不知不覺紅暈了一片。 這只手已經(jīng)給擦拭的干干凈凈,纖塵不染的,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曾做過,那自然是趙世禛了……闌珊咬了咬唇,低下頭去。 馬車有條不紊地往前而行,等闌珊意識到飛雪似乎異樣的沉默的時候,馬車已經(jīng)快到了工部。 闌珊抬頭看向飛雪,才要說上句什么,卻瞧見她左邊臉上仿佛有一塊東西:“你的臉……” 本來以為是不小心碰到什么臟的,誰知轉(zhuǎn)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一處傷! 闌珊大驚:“臉怎么了?”當下跪坐起來,抬手撫著飛雪的臉,轉(zhuǎn)頭細細看去。 飛雪忙道:“沒什么,不礙事的舒丞?!?/br> 闌珊卻驚疑不止,昨晚上飛雪自然是在榮王府,既然是在王府里,她又怎么會受傷,還是傷在臉上? 除非是趙世禛。 但榮王殿下分明跟自己寸步不離的,那還有何人? 闌珊心頭急轉(zhuǎn),驀地想起西窗的話:“是不是那位富總管?” 飛雪明顯地瑟縮了一下,然后她深深垂頭:“舒丞,請不要問了?!?/br> 闌珊見她如此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心中十分驚怒:“他、他為什么對你動手?” 飛雪不回答。 闌珊道:“為什么不說?” 飛雪搖頭:“是我做錯了事情,我該認罰的,何況富總管已經(jīng)是開恩了。” “你做錯了什么?”闌珊皺眉,“你向來跟著我,這么說你做錯的事也跟我有關(guān)了?” 她到底是聰明,立刻便想到了。 飛雪無法回答。 幸而這時侯馬車到了工部門口,飛雪先行下地,又扶著她下了車。 闌珊看她唇上也腫了一塊兒,神色也跟平日大為不同,知道飛雪興許是受了驚嚇,可到底富總管做了什么,會讓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如此畏縮起來? 闌珊心中很驚怒,同時暗暗怪罪自己太粗心了,若是在王府里看見了,興許還可以問問趙世禛,現(xiàn)在…… 既然飛雪不說,闌珊便不再追問,只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弄清楚。 兩人進了工部往內(nèi)而行,還未到營繕所,就見溫益卿同軍器局的展司局帶著幾個工部的人走了來,遠遠地看見了她,溫益卿便道:“闌珊站著?!?/br> 闌珊愣住,耳朵有些刺撓,想了想才明白過來,今兒溫益卿怎么沒叫自己“舒丞”,只喊名字? 正有些不適應,那邊溫益卿跟展司局說了幾句,展司局就帶了眾人去了。 溫益卿走過來,將她上下一打量:“你隨我來?!?/br> 闌珊見他這么大早兒的就開始忙公務,以為也有什么吩咐自己,當下不敢怠慢,就隨著他去了公事房里。 溫益卿落了座,問道:“你從哪里來?” 闌珊又是一怔,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可是掩飾的話……以后指不定又捅出來,恐怕會得他變本加厲的嘲笑,何必呢。 于是反而坦然回答:“自榮王府而來?!?/br> “我猜也是。”溫益卿的反應出人意料的平靜,“渾身如此腌臜,臉也沒有洗吧?!?/br> 闌珊一驚,畢竟心虛,忙低頭看自己的袍子,有些心不在焉,懷疑哪里也沾了什么不該沾的東西。 溫益卿淡淡道:“你這副模樣,叫人看去,少不得又有閑言碎語,工部的臉面往哪里擱。” 闌珊以為他又要罵自己了,正在準備著,不料溫益卿卻話鋒一轉(zhuǎn):“你且到里頭去收拾一下,里面正好有兩件換季的新常服,本是要叫人送過去營繕所的,你來了正好,你自去換了,臉也擦洗干凈,還有頭發(fā)也整理整理,不要蓬頭垢面的?!?/br> “郎中……”闌珊聽他竟好言好語,大為意外,“這個、我自己回去再打理就是了。” “營繕所里人多,你想弄的人盡皆知?”溫益卿淡淡的,“放心,我已經(jīng)想開了,以后不會再為難你,你也不必疑我,大家同僚相處,以和為貴就是了。” 闌珊拿不準他的態(tài)度,疑疑惑惑看了他一會兒,又試著走到里間,果然見桌子上有兩套衣袍,她拿起一件,的確是自己的尺碼。 這件常服著意熨燙過,一絲的褶皺都沒有,不像自己身上這件兒,昨晚上滾了一宿,褶皺的像是壓了半年的腌咸菜。 闌珊嘆了口氣,也有些自慚形穢,忙解開外袍放在桌上,又匆匆換上新的。 見水盆里的確有些清水,再就著洗了手臉,梳理了頭發(fā)。 這才又抱著舊衣裳走了出來,卻見溫益卿仍是靜靜地坐在桌后沒動過,仿佛在看什么公文。 闌珊暗暗納罕,上前行禮:“多謝郎中?!睆淖蛲碓诰茦撬麑ψ约旱膽B(tài)度就很奇怪,闌珊吃不準溫益卿是怎么了,心里惴惴不安,又不知說什么好,只道:“下官告退?!?/br> “啊,等等。”溫益卿像是想起什么來的似的,將抽屜打開,拿出了一個瓷白的手掌高的罐子,罐子上描繪些田園風光,精致非常。 闌珊不知是什么,只聽溫益卿道:“昨日派往南邊公干的文思院王所副回京,帶了這罐南邊的白茶,我不喜歡白茶的口味,白放著也可惜了,你就拿了去吧?!?/br> “這……”闌珊更是詫異:“既然是給郎中的,我怎么能奪人所愛。” 溫益卿淡淡道:“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我給誰是我的意愿。你拿著就是了。” 闌珊更覺著他的態(tài)度詭異之極,那茶罐子燙手似的:“我、無功不受祿?!?/br> 溫益卿一笑:“可見你對我還是心存芥蒂,這罐茶倒不算什么,索性……就當是我同你和解,如何?這樣你總能收了吧?” 四目相對,闌珊終于道:“是?!?/br> 當下上前,將那一罐茶取了去:“多謝郎中?!?/br> 溫益卿道:“不必謝,你是我的下屬,按理說我該多照應你些的?!?/br> 闌珊吃不準他的意思,只想快些告退。 終于行了禮退到門口,溫益卿卻又道:“還有一件事,你聽了興許會高興?!?/br> 闌珊抬頭,溫益卿道:“翎海那邊的海船已經(jīng)完工,楊大人發(fā)了調(diào)令,江所正不日就能回京了?!?/br> 這個倒的確是讓闌珊高興的消息:“江大哥要回來了?”她頓時面露喜色,雙眼放光。 溫益卿看著她生輝的小臉,不動聲色地“嗯”了聲:“你去吧?!?/br> 闌珊忙收斂喜悅,又向溫益卿行禮,這才退了出來。 因為最后這個好消息,闌珊把方才對于溫益卿的懷疑之情先且壓下了。只帶著那罐白茶回了公事房。 飛雪原先在外等候著,里頭說什么卻也聽見了,直到進了房中,飛雪輕聲叮囑道:“舒丞,這茶若喝的話,須得讓我驗過?!?/br> “???”闌珊這才反應過來,飛雪是擔心這茶里或許有毒之類:“?。『??!?/br> 因為這一句,這茶自然也不想再碰了,忙打開抽屜將它放了進去。 立夏才過,闌珊跟葛梅溪兩人奉命出城去感因寺查看工程進度。 還沒出工部,就見是溫益卿的轎子遠遠地消失在工部街的拐彎處。 葛梅溪說道:“咦,沒聽說溫郎中今日有外差啊。” 門口一名侍從聽見了,便從旁說道:“兩位大人有所不知,今日啊,是溫郎中那位原配夫人的忌日,郎中應是去上墳祭拜的,不過往年他都是下午去,今日卻是提早了?!?/br> 葛梅溪吃了一驚:“是嗎?原來那位夫人的忌日是今天?!?/br> 闌珊的臉色也略有點變,她幾乎已經(jīng)忘了,也許是故意不想要想起,正是在四年前的今天,她的命運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只是想不到溫益卿居然還會去祭拜……難道說,就算是以為她計姍負了他,他也還肯去祭拜,是從心所致,還是礙于別人的口舌,博個好名聲? 她忙搖了搖頭,把這些雜亂想法甩開,葛梅溪卻悄悄地對她說道:“我知道溫郎中先前那位原配夫人,是曾經(jīng)的計大國手的千金,一定也是個難得的奇女子,可惜呀,紅顏薄命的,幸而溫郎中也算是個多情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