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千年女皇、豪門闊太只想離婚[穿書]、豪門嬌妻霍少請輕撩、一世芳菲、親愛的偏執(zhí)狂[娛樂圈]、農(nóng)門嬌娘來種田、要吃糖嗎、晏捕頭、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
闌珊低頭苦笑:“咱們走吧,不必總談這些不相干的事。” 且說溫益卿乘轎出城,沿著官道往前而行。 因為計成春一代國手,很受皇帝器重,在他身故后,皇帝特在城外海云廟后辟了一處陵園給他做安棲之所,“計姍”身故后,因是獨生之女,便特許也葬在此處,權(quán)當(dāng)是父女兩人作伴。 溫益卿的轎子從官道拐彎,往海云廟而去,遠(yuǎn)遠(yuǎn)地還未到達(dá),就瞧見廟門外一隊車駕簇簇?fù)頁?,整整齊齊的。 隨從便道:“大人,前面好像是太子妃的儀仗?!?/br> 溫益卿淡淡道:“就近停轎?!?/br> 于是轎子往前又行了一段,就在太子妃儀仗外停了下來。那邊已經(jīng)有東宮的侍衛(wèi)來詢問是什么人,隨從回答:“工部溫郎中,來拜祭仙逝夫人?!?/br> 侍衛(wèi)向內(nèi)通稟了,半晌里頭才傳話,許溫益卿進(jìn)廟。 溫益卿叫侍衛(wèi)們等候在外,自己只身進(jìn)內(nèi),穿堂而過,到了廟后,出了后門,就是皇賜的計家陵園。 門口處也站著許多東宮侍從,溫益卿抬頭看去,見前方的陵墓前,有人影若干,自是太子妃鄭適汝等。 又有太監(jiān)向內(nèi)稟告,溫益卿才徐步而入。 到了墓前,上前參見太子妃。 鄭適汝一身珍珠白的衣裙,烏發(fā)上只插著幾根素凈的銀釵,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艷色,雖然不是縞素,卻也看得出十足心意了。 在計姍的墓碑前,擺放著酒水,果品,點心,各種紙扎的房子,船,轎,紙人兒,金銀山等,簡直一應(yīng)俱全,仿佛把整個紙扎店都給搬了來。 見了溫益卿,鄭適汝眼皮兒也不抬的,只是抓了一把紙錢灑在銅盆里,看著紙錢給火焰吞噬,化成了灰白色的灰燼隨風(fēng)飄飛,鄭適汝才說道:“聽人說是溫駙馬來了,我還以為錯報了呢,真巧啊溫駙馬,咱們竟會在這兒遇上?!?/br> 溫益卿神情如常,淡聲道:“回娘娘的話,并不是巧,微臣知道娘娘會在此刻來給姍兒上墳,所以才會在此時前來?!?/br> 鄭適汝才又要丟下一把紙錢,聞言手勢停了停。 她的眼皮一動,似乎想抬起看一眼溫益卿,卻又并沒有。 “駙馬這是什么意思?我倒不明白。”鄭適汝嘴角微挑,似冷非冷的。 溫益卿道:“微臣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求娘娘援手?!?/br> “是嗎?”這兩個字鄭適汝是笑著說的,然后她抓了一大把紙錢扔下,看了眼墓碑上那兩個字,笑道:“姍兒你聽見了嗎,溫駙馬竟也有事兒求人呢,你說我該答應(yīng)他嗎?不過有什么事兒是求不了公主的呢?想來倒是不用我多手?!?/br> 溫益卿還沒開口,她已經(jīng)是自說自話的拒絕了。 但是溫益卿仍是面不改色:“此事,是關(guān)于一位故人?!?/br> “故人?”鄭適汝的臉色越發(fā)的譏誚了。 鄭適汝說了這兩個字,指使旁邊的侍女:“把那只小驢子拿過來,燒了下去給她騎著玩兒?!?/br> 宮女搬了一只五彩斑斕的紙扎小毛驢過來,那毛驢的眼睛畫的大大的,倒是栩栩如生,脖子上還掛著兩個“金鈴兒”。 “我看駙馬怕是搞錯了,”鄭適汝打量著這毛驢,覺著工匠的手藝的確不錯,她很滿意,一邊漫不經(jīng)心般說道:“我跟你之間唯一的故人,就是墳里頭這個傻子,莫非、你還能把她叫出來不成?哼……” 她輕聲一笑,才要把驢子放在火上,卻見溫益卿緩緩地上前一步,他俯身似乎是要幫她一把,嘴里卻輕輕地說道:“我能?!?/br> 鄭適汝的手一抖,那毛驢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一頭栽在紙錢灰里。 太子妃本以為溫益卿是玩笑,又惱怒自己的反應(yīng)太大,她冷笑看向溫益卿,滿肚子怨毒的話還沒有出口,那冷笑卻慢慢僵住了。 她對上溫益卿的目光,這是一雙篤定,冷靜,毫無玩笑的眼神。 那小毛驢給火焰引燃,迅速吞噬,發(fā)出噼噼剝剝的響聲,有些像是鄭適汝慢慢急促的心跳。 但不愧是太子妃,她立刻鎮(zhèn)定下來。 抬手示意身邊眾人后退,鄭適汝下頜微挑,雙眸瞇起盯著溫益卿:“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小舒:阿嚏!又是誰念叨我呢 小溫:是你親愛的夫君我呀 小鄭:樓上別不要臉哼~ 第109章 闌珊跟葛梅溪兩人出城前往感因寺,卻見原先只打好地基的地方已經(jīng)有一座宏偉的寺院建筑拔地而起,還未到近前,已能看到整齊的院墻,聳立的門首,以及廟內(nèi)幾乎全部落成的殿閣等。 葛梅溪早聽說此地曾經(jīng)發(fā)生的怪異之事,在來的路上趁機(jī)又跟闌珊請教了一遍。 闌珊不免就把如何發(fā)現(xiàn)巨蟒,又如何鏟除等經(jīng)過同他說了一遍,葛梅溪聽得很是緊張,卻又津津有味,只在聽到巨蟒將她卷住的時候,才屏住呼吸,瞪著眼睛緊緊地盯著闌珊,就仿佛仍擔(dān)心她會出事一樣。 闌珊笑道:“你怕什么?我這不是好端端的么?不過說起來還是多虧了榮王殿下,不然我可能就見不到葛兄了?!?/br> 葛梅溪微汗,忙道:“快別這樣說,小舒你行動處自有萬佛萬神的庇護(hù)著,自然是逢兇化吉的?!?/br> 闌珊道:“看你的臉都白了,幸虧你當(dāng)時不在場,不然也要嚇壞……在那之后,我可做了好幾日的噩夢呢?!?/br> 葛梅溪見她笑嘻嘻的,顯然是因為時過境遷不當(dāng)一回事了,但他只聽她的訴說,就已經(jīng)擔(dān)心的了不得,恨不得抱她一抱以安慰,她卻沒事人似的。 葛梅溪不由說道:“你說多虧了榮王殿下相救,可你若不是貿(mào)然的帶人去救榮王殿下,那巨蟒又怎會盯上你?以后這種危險之事還是不要做了!我倒不是冷血,只不過心想……榮王殿下畢竟是身手過人,不是泛泛之輩,就算他遇到了那條巨蟒,恐怕也會有應(yīng)對之法,可你卻是手無縛雞之力,何等兇險?” 闌珊笑道:“知道了,那種大蟒蛇,一輩子遇見一次就已經(jīng)夠神異的了,難道還會再遇見一條?” 葛梅溪哭笑不得:“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明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單指的遇到蟒蛇之事。” 闌珊才安撫道:“開玩笑罷了,我明白的。” 葛梅溪又問道:“可知道當(dāng)時榮王殿下下地道是為何事?” 闌珊搖頭,又小聲道:“姚大哥說,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打聽的好?!闭f著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飛雪,卻見她只是抱臂盤膝而坐,神色肅然,像是沒在意兩人說什么。 葛梅溪倒也了然。 在感應(yīng)寺留守的工部督造早接到了通知,知道今日部內(nèi)將來人檢查,早早地便迎出了二里地。 當(dāng)下陪著闌珊跟葛梅溪往感因寺門口而來,又道:“自打年前那場大事了結(jié)后,工程進(jìn)度順風(fēng)順?biāo)?,宮內(nèi)也來過幾次人,也極滿意。這還多虧了舒丞?!?/br> 闌珊忙道不敢,又問還差什么。 督造說道:“外頭大體的殿閣都已經(jīng)落成了,只有內(nèi)部的粉刷,描畫,并佛像安置等等,還需要一些時間?!?/br> 一行十幾個人,連同工頭們在內(nèi),陪著闌珊跟葛梅溪從寺廟門口繞著走了一圈兒,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當(dāng)之處,只在往回的時候,闌珊問道:“之前的那個什么地道……” 那督造忙道:“那件事后發(fā)生后,榮王殿下留了一隊人,已經(jīng)將那地道給堵死了,就連同后面那棵曾經(jīng)給巨蟒盤踞過的樹也都伐了,地道都填平了?!?/br> 闌珊點了點頭:“原來如此?!?/br> 等從寺內(nèi)出來,闌珊特意又去先前發(fā)現(xiàn)巨蟒的那空心樹處看過,果然如督造所說,那樹不僅是給伐了,怕是樹根都刨出來,全部以土石填平,加上上面要鋪路,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樣子了。 眼見到了中午,督造請闌珊跟葛梅溪兩人留下用飯,闌珊笑道:“部內(nèi)還等著我們回去覆命呢,大家伙兒再辛苦些日子,把這差事有頭有尾的順利完工,到時候只怕還有賞呢?!?/br> 大家很是高興,齊聲答應(yīng),又送了他們上車。 在回京的路上,葛梅溪咋舌道:“這感因寺的建造也是極快了,果然是工部的精銳,如此大工程,短短四個月拔地而起,我方才看那些磚石泥水,也并無任何馬虎之處,真是難得?!?/br> 闌珊道:“這畢竟是京城的差事,還是皇后娘娘欽點的,做不好就是掉腦袋的,自然是精銳盡出,誰又敢馬虎分毫呢,且畢竟不是咱們先前的太平鎮(zhèn),那里能調(diào)動的人手也是有限,別說精銳了,尋常的泥水匠能找到就是謝天謝地?!?/br> 葛梅溪笑道:“可不是?那會兒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br> 其實葛梅溪只看到感因寺,卻還不知道那圣孝塔的建造,更是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內(nèi)便修繕起來的,那才叫做真正的神乎其技,如有神助呢。 過了立夏,天氣就變暖了,路邊上山花爛漫,于熏熏暖風(fēng)中開的極好。 闌珊本是習(xí)慣坐車的,從車窗內(nèi)看到如此景致,不由動了心,便從車中爬了出來,坐在車轅上往外看。 葛梅溪見狀,便也棄了車,翻身上馬,邊走邊陪著她說話。 正走著,身后轟雷響動,氣勢驚人,葛梅溪急回頭,突然道:“像是錦衣衛(wèi)!” 馬車夫急忙把車往路邊上靠了靠,這功夫那邊的錦衣衛(wèi)已經(jīng)飛馳而至,因為不耐煩這車慢,都也跟著放慢了馬速,其中一個看著脾氣不大好的,沖口便要責(zé)罵,卻給另一個人制止了。 那人向著車轅上坐著的闌珊抬了抬下頜示意,其他幾個錦衣衛(wèi)紛紛看了過來。 闌珊起初還只是避讓,不覺著如何,等到發(fā)現(xiàn)這幾人都有意放慢了馬速,一雙雙灼灼逼人的眼睛都在自己臉上身上打轉(zhuǎn),心里便有些發(fā)毛。 她看得出這些人像是沒什么惡意的,但……壯膽看回去,卻覺著為首那人有些眼熟。 闌珊竭力想了想,驀地一震:?。∵@不是那天自己在公主府內(nèi)、給趙世禛抱了出來,那等在公主府外的幾個人之一嗎? 此刻葛梅溪因不知這些人是怎么樣,便疑惑問道:“幾位大人,我們是工部的差員,請問可是有事?” “當(dāng)然知道你們是工部的,”那絡(luò)腮胡子的漢子聲震如雷,目光在葛梅溪面上掠過,看著闌珊笑道:“我還知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舒丞呢。” 另一人笑道:“老八,你可不要粗聲粗氣的嚇壞了舒丞,小心回頭給王爺知道了,摘了你那大腦袋?!?/br> 闌珊聽到這里,便品出幾分玩笑的意味,臉上隱隱地有些泛紅,便從車上跳下地,行禮道:“工部舒闌珊,見過幾位大人?!?/br> 那幾人見她這般,頓時紛紛跳下地,向著闌珊還禮道:“很不敢當(dāng)。” 如此陣仗反而把闌珊嚇了一跳,她的身形本就嬌小,這些錦衣衛(wèi)最矮的還高她半個頭,這般圍著,氣勢更是逼人。 闌珊不敢抬頭,只顧再一一還禮。 為首那人看闌珊如此便笑道:“舒丞不必介懷,也不用跟他們客氣,這些粗人說話沒什么顧忌,其實并無惡意?!?/br> 闌珊道:“是是,不敢?!?/br> 那人看了她幾眼,卻覺著容貌雖溫和秀麗,但越看越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麗影容光,又想起趙世禛對待她的態(tài)度……當(dāng)下不敢多看,忙轉(zhuǎn)開目光,向著旁邊的葛梅溪跟飛雪笑道:“我們才從外頭辦差回來,不便多留,就先回京覆命了?!?/br> “請?!憋w雪跟葛梅溪兩個也各自行禮。 當(dāng)下眾錦衣衛(wèi)才又翻身上馬,呼嘯而去,只是隨風(fēng)仍有些只言片語飄了過來,隱隱聽說道:“王爺怎么會……雖然……終非正道……” 又有說:“聽聞宮內(nèi)有意……那位龔姑娘……王妃……” 隱隱約約聽到這里,便模糊不清了。 葛梅溪早也知道趙世禛領(lǐng)了被鎮(zhèn)撫司的鎮(zhèn)撫使職位,京城內(nèi)錦衣衛(wèi)地位特殊,縱然五六品的官員見了還不放在眼里呢,卻特向闌珊行大禮,自然是看在趙世禛面上。 等他們遠(yuǎn)去了,葛梅溪便悄悄地對闌珊說道:“小舒……我有句話想問你,若是太過冒昧,你可不要怪罪我?!?/br> 闌珊正想他們說什么“王妃”之類,聞言忙道:“葛兄請說?!?/br> 葛梅溪遲疑片刻:“王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對你……” 闌珊一愣,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dāng)下低下去不說話了。 葛梅溪看她沉默,心中就隱隱地知道了答案。 想到她前日夜不歸宿,王府派人說是有事給王爺留下了,自己當(dāng)時還怕阿沅娘子擔(dān)心,特給她打掩護(hù),現(xiàn)在想想,難道…… 心中竟是一陣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