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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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皺著眉,勉強收斂心神畫圖,看著筆下慢慢推開的山脈,心頭突然一動。 這夜,將到子時才總算把整張圖都畫完了。 期間趙元塰一直在旁邊的羅漢榻上等候,望著桌邊燈燭之下伏案描繪的影子,雙眸之中也是半明半晦。 闌珊把圖紙畫完,頭暈眼花,正要起身,卻看到趙元塰走了過來。 “好了嗎?” “是。” 闌珊連拿畫的力氣都沒有,手指在輕輕地發(fā)抖。 趙元塰看著她燭光下蒼白的臉色,也瞧出她的手指在戰(zhàn)栗。 不知是為什么,趙元塰伸手過去把她的手攥在了掌心里。 “很累?”他問,語氣似乎……有點怪異。 闌珊遲疑地看著自己給握住的手,又抬頭看向大皇子,然后她再度低頭,確認(rèn)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女裝。 “不、不太累了。”她忙回答,盡量安撫自己。 趙元塰笑了笑:“那好吧,回去休息吧?!?/br> “是?!标@珊垂頭答應(yīng),忙不迭地跑出門去。 次日闌珊起身,看著掛在床邊繡花的褶裙,想到昨晚上燈影幽淡,手上微溫的一握,皺眉出了半天神,終于還是決定換回男裝。 飛雪不知為何不在,闌珊自己下地穿好衣裳,洗漱過后,才要出門找找飛雪何在。 突然有道人影從外閃了進來,闌珊見是個男子,本能地以為是趙元塰的人。 才要后退,那人道:“舒丞!” 闌珊定睛一看,大驚:“李大人?!” 這來人竟是楊時毅手底的那名姓李名墉的差官,他飛快把闌珊從頭到腳掃了眼:“幸而無事,快跟我走!” 李墉不由分說拉著闌珊往外,闌珊知道他興許是來救自己的,可是飛雪呢? “等等,還有小葉!” “不用管!” 闌珊著急道:“不行!一定要一起走!” 話音剛落,就聽到有人道:“走?去哪里?” 趙元塰身著銀白色的寬袖大氅,發(fā)髻上系著玉色絲絩,從旁邊的房中緩緩走了出來,身前身后數(shù)名侍衛(wèi),蓄勢待發(fā)。 李墉把闌珊擋在身后:“大殿下,久違了?!?/br> “你是楊時毅的人,”趙元塰的臉色冷冷的,眼神極為幽沉,“你竟然能找到這里來。” 李墉似十分恭敬:“大殿下見諒,舒闌珊畢竟是我工部的人,得知他出事,下官自然要竭盡全力,如此方能不負(fù)楊尚書所托?!?/br> 趙元塰冷笑道:“楊時毅自然是能耐的,只是他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br> 闌珊見他滿臉煞氣,同先前那個大皇子又不太一樣,她看看李墉,猶豫要不要讓他先逃。可好不容易盼來救兵,又不想就這么放棄。 正在這時李墉笑道:“殿下莫非覺著我是一個人來的嗎?” 趙元塰臉色一變,立刻抬頭環(huán)顧周遭,卻見四野寂然無聲,只是有些太過寂靜了,就在這令人窒息的靜默中,“嘩啦”數(shù)聲水聲響動,有人影從水底翻身躍了上來! 侍衛(wèi)們急忙把大皇子簇?fù)碓谥虚g,李墉則拉著闌珊后退往外奔去。 那從水底沖上來的幾個人擋住了追兵的去路,耳畔是激烈的刀劍相交的聲響。 闌珊身不由己地給李墉拉著急奔,聽著那些聲響,心驚rou跳。 終于在下臺階的時候想起來,氣喘吁吁地叫道:“小葉呢!” 話音剛落,有幾道身影從前方?jīng)_過來將他們攔住。 李墉把闌珊往旁邊一推,自己挺身迎戰(zhàn)。 闌珊站立不穩(wěn),好不容易扶著一棵樹,轉(zhuǎn)頭找尋飛雪的影子,不料飛雪沒看到,卻瞧見趙元塰從欄桿旁側(cè)身看過來。 四目相對,大皇子一笑,手按欄桿翻身跳了下地。 李墉在那邊分身乏術(shù),無法救援,闌珊步步后退:“你別過來!” 趙元塰喝道:“你過來!” “我不!”闌珊當(dāng)然知道自己拼不過趙元塰,卻哪里肯乖乖地過去,但給趙元塰這逼迫地一喝,腳下一滑,整個人往草溝中滾落下去。 趙元塰愣神的功夫,那邊有侍衛(wèi)催促道:“他們的人太多,殿下快走!” 這時侯趙元塰若是想捉闌珊,自然是有些難度,但如果要想殺了她,卻不算太難,畢竟距離很近,而她艱難地?fù)潋v在草叢里,像是一只掙扎中的白兔,看著很好宰殺的樣子,甚至不用靠近,只需要一把扔過去的刀。 趙元塰盯著闌珊狼狽的樣子,終于古古怪怪地笑了笑,轉(zhuǎn)身跟著侍衛(wèi)去了! 那邊闌珊因給草藤纏住腳,又知道趙元塰要捉自己易如反掌,便索性抱頭不敢看。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才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舒丞,已經(jīng)無事了?!?/br> 闌珊遲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去,正對上一雙帶笑的雙眼。 高歌俯身,輕輕把她頭上沾著的碎草葉片摘了去,笑道:“舒丞別動,讓我抱你出去。” 第133章 在跟趙元塰對視的那一剎那,闌珊懷疑他下一刻就會上來殺死自己。 畢竟圖已經(jīng)畫好了,她應(yīng)該也沒什么利用價值,若不能攥在手中,似乎只有殺了最為保險。 因此看到高歌出現(xiàn)的時候,簡直恍若隔世。 這會兒高歌已經(jīng)把纏在她腿上的那刺藤摘了去,卻發(fā)現(xiàn)外頭的袍子已經(jīng)給刮破了一塊,不知傷沒傷到腿。 他猶豫了會兒,到底并沒有貿(mào)然的掀起袍擺細(xì)看。 正要抱起闌珊,闌珊忙道:“不、不敢勞煩!我自己可以。” 高歌一怔,忙放下手,改為攙扶著她的手臂。 闌珊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驚魂未定:“小葉呢?”轉(zhuǎn)頭四看,終于看不到趙元塰了,才又問:“李先生呢?” 高歌忽地瞧見她臉頰上也有兩道紅色的劃痕,多半是剛才倒地的時候給野草劃到,幸而并沒有破損。 他想到方才看見闌珊抱頭趴在草中的樣子,心中竟涌起一種難以形容的憐惜,便格外溫和地微笑說道:“飛雪先前是我打了暗號,讓她去拖住大殿下……方才鳴瑟已經(jīng)去救了她出來,至于那位李大人,他見我們到了,只怕自己就走了,你不用擔(dān)心,楊大人手底下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br> 只差一步,就給楊時毅的人搶了先。 幸而人還在他的手里,不然回去恐怕也無法向趙世禛交代了。 跟隨高歌來的,除了去救飛雪的鳴瑟外,還有幾名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先前有數(shù)人追著趙元塰去了,另有兩人留在原地。 見高歌扶著闌珊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說道:“高大人,其他兄弟追了罪囚去了,首輔大人所派的那姓李的受了傷,給他們的人帶走了,我等按照您的命令并未阻攔?!?/br> 高歌點了點頭:“舒丞先上車吧?” 闌珊張了張口,先問道:“李先生傷的怎么樣?” 旁邊的錦衣衛(wèi)一愣,看了高歌一眼,道:“傷的不重,只是左臂上給劃了一下而已?!?/br> 闌珊略微放心,又問高歌:“小葉怎么還沒來呢?” 高歌道:“哦,鳴瑟在屋里看著她,她因為吃了什么散功的藥,不適合挪動,等恢復(fù)之后再趕過來。” “我跟她一起就行了……” 見她要往回走,高歌忙攔住了:“舒丞,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反而打擾小雪運功,不如先回城內(nèi),畢竟王爺也等著你呢?!?/br> 闌珊聽他說的有理,就遲疑著停下來:“她好了后就追上我們了?” 高歌笑道:“當(dāng)然?!?/br> 闌珊這才回到車邊上,高歌稍微用力,半抱著她送上車去。 隔著窗戶聽到高歌低低地又吩咐了幾句,半刻鐘不到,他翻身上馬,親自護送著馬車返回。 直到馬車緩緩?fù)岸兄畷r,闌珊才總算徹底地松了口氣。 之前她給趙元塰從濟州城中帶了出來,連夜趕路,顛簸的甚是難受,但是在這輛車上,那種小小的顛簸反而成了起起伏伏的歡喜。 也許是因為,先前不知道自己將去向哪里,前路未知,迷離惶恐。 可是現(xiàn)在,卻清楚的知道是要去到趙世禛身邊的,故而滿懷喜悅。 但闌珊不知的是,高歌當(dāng)然想快些回城,但又怕讓她難受,故而盡量放慢了速度。 往日有飛雪在身邊陪著,如今車內(nèi)只有自己一個人,闌珊定了定神,發(fā)現(xiàn)自己袍擺不知給什么扯破了,她忙伸手整理了一番,又將上頭沾著的一些殘葉跟草籽等掃去。 重新把頭發(fā)也整理了一遍,衣領(lǐng)衣袖都整理妥當(dāng),覺著可以見人了,才又放松下來。 她經(jīng)歷了這場劫,這會兒心神安泰,又沒有人陪著她說話,坐了會兒后便覺著有些困乏了。 想到昨日為了繪圖勞神乏力且睡得太遲,闌珊打了個哈欠,把旁邊一個靠墊拿過來抱在懷中,閉上眼睛想要打個盹兒。 這馬車是趙世禛的車駕,車廂里有一種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氣息,給這種氣息包圍環(huán)繞,就好像那個人也正在車廂里陪著她一樣。 闌珊把懷中的靠墊摟緊了些,不知不覺從坐著變成躺著,竟是很快睡了過去。 濟州城。 州府衙門之中,大小官員立在廳門口的屋檐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大氣不敢出。 趙元塰畢竟在此地經(jīng)營多年,他一個廢皇子,稍有差錯就會給人踩到泥坑里粉身碎骨,趙元塰卻明面上幽居府內(nèi)不問世事,暗地里長袖善舞進退自如,還有余力興風(fēng)作浪。 所以若說本地的官員們跟趙元塰并無勾結(jié),自然是不可能的,濟州府上下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官都給大皇子籠絡(luò)過去了。 因此這兩天除了追查緝捕大皇子的行蹤,趙世禛一行人主要所做的,便是審訊肅清同趙元塰有牽連甚至暗中相助他的那些官吏們,不過短短兩天,下獄的罪囚已過百人,其他家人等還未細(xì)算在內(nèi)。 趙世禛才發(fā)落了幾個濟州官員,又命錦衣衛(wèi)趕往臨縣緝拿相關(guān)人等。 自打趙元塰出逃后,濟州府內(nèi)的這些人自然是插翅難飛,但相鄰州府但凡有跟大皇子暗中私密往來的那些人,聞聽風(fēng)聲后不免有所動作,有的閉門府內(nèi),有的攜家出逃等等,不一而足。 今日趙世禛所處置的就是一個聞風(fēng)棄家而逃的州府通判,那人原本還想抵賴,被帶上來,給榮王殿下不怒自威的鳳眼冷然一掃,竟慌了神,即刻跪倒在地,只求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