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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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又想到自己只怕性命不保,怎么還這么愛惜皮毛呢。 一時啞然失笑,就把藥瓶子放下,拿了旁邊那一包東西。 楊時毅也沒說這是什么,此刻打開,卻讓闌珊驚喜交加。 原來這竟然是一包吃的,還是她很久沒吃過的炒米糖。 嘭發(fā)的米粒跟糖油粘在一起,還有些花生仁,芝麻碎摻于其中,怪不得之前聞著有些淡淡熟悉的甜香。 闌珊喜出望外,這樣冷的天氣,這樣慘的境遇,她正需要一點甜甜的東西來調(diào)劑。 沒想到楊時毅這樣懂她的心意。 不,不對,楊大人日理萬機的,怎么會在這種小事上留心,應該是機緣巧合吧。 闌珊搓搓手,拈起塊炒米糖咬了一口,這種東西是最甘香酥脆的,咬開的時候發(fā)出“嚓”的聲響,果仁也在齒間給咬碎,更是齒頰沁香生甜。 吃了兩塊糖,便覺著有些甜,只是茶水已經(jīng)涼了。 不料就在這時,房門打開,竟是小太監(jiān)進來送炭。 又換了一個可以吊在爐子上的銀壺,以便于闌珊隨時都可以用熱水。 闌珊正為此事為難,看在眼中很是感激,卻不知道是楊時毅的意思,還是別的…… 忍不住躬身道:“勞煩小公公了?!?/br> 那小太監(jiān)看她一眼,悄悄地說:“不打緊,是我們分內(nèi)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東西也只管說?!?/br> 他回頭看了眼門口,又略壓低聲音道:“我們雨公公跟張公公都交代過的?!?/br> 闌珊聽了,眼圈驀地紅了。 原來是雨霽跟張恒,張恒竟念舊,倒也罷了,而雨公公身為皇帝身邊頭一號重用的人……自己分明沒見過他幾次,卻竟這樣厚待。 闌珊知道不便多言,便雙手作揖,深深地鞠躬到底:“多謝?!?/br> 小太監(jiān)去后,雪還沒有停。 天卻迅速黑了下來。 這房門從外頭上了鎖,可里頭因為有炭,有茶水,還有炒米糖,若不是頭頂還懸著一把將落未落的刀,只怕也是極愜意的了。 闌珊爬上了床榻,蓋了被子。 原來這屋子里雖然生了炭爐,但是床板依舊是涼的,闌珊想了想又把楊時毅的披風拉過來裹在身上。 果然和暖的很。 她蜷縮著身子,不知不覺中困意上涌。 風慢慢地停了,雪也止住。 天還是黑的。 闌珊左顧右盼,不知自己人在什么地方,正有些不安,卻聽到有人叫:“小舒!” 她忙回頭,竟見是江為功在向她招手。 闌珊大喜,急忙跑了過去:“江大哥!你沒事兒!” 江為功渾身水淋淋的,雪白的臉上都是湖水,淅淅瀝瀝往下淌:“是啊小舒,哥哥沒事兒。就是在水里泡了幾天而已?!?/br> 闌珊吃了一驚:“你、你說什么?” 江為功抬手,懷中竟抱著一條很大的魚:“小舒你看,這魚又肥又新鮮,你說紅燒了好,還是清蒸?” 闌珊呆了呆,居然身不由己地說:“清蒸只怕找不到這么大的鍋吧?” 正在這時侯,又聽到有人道:“我到處找你們,你們兩個卻在這里!” 兩人回頭一看,竟是姚升! 姚大人身上血跡斑斑,一派狼藉,闌珊心驚rou跳:“姚大哥,你還好嗎?” 姚升笑嘻嘻地說道:“小舒不用擔心,我好的很,只是遇到了幾頭畜生,不過我已經(jīng)把它們殺了,你看……”他一指地下。 闌珊轉頭看去,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有許多尸首,像是野狼,又有雪白的骷髏,半埋在沙地里,黑洞洞的眼睛瞪著她。 闌珊嚇得渾身冒汗:“這、這是什么?” 一陣霧氣彌漫,有鎖鏈叮叮當當?shù)穆曇?,詭異之極。 闌珊發(fā)抖:“這又是哪里?” 江為功往前一指:“那不是枉死城嗎?小舒你看,這造的倒是別致,正好觀摩觀摩……” 姚升也道:“我正累了,咱們進去歇會兒吧,不知里頭有沒有酒菜。” “什么?這里是黃泉……”闌珊心驚rou跳:“不行,不能去,江大哥,姚大哥,不能去……” 兩人卻道:“怕什么,咱們橫豎一塊兒作伴的!”竟不由分說,一左一右拉著她往那邊走去。 闌珊拼命大叫:“不行!不能去的!江大哥,姚大哥!救命,救命啊……五哥!五哥救命!” 猛然一掙,身體好像落入無邊深淵。 闌珊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躺在窄小的木板床榻上。 她張著口,氣喘個不住。 “夢、是夢……”但是這夢太過真實了,她心跳的自己都能聽見。 定了定神,突然發(fā)現(xiàn)楊時毅給的那件銀狐皮的披風裹在身上,帽兜的地方正壓在胸前,有些重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多半是白天胡思亂想,加上給披風壓著……才做了這可怕的噩夢。 闌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忍不住安撫地念道:“是夢是夢,幸好是夢!大家都沒事兒!” 她受了驚嚇一時睡不著,又口干舌燥的,正要起身看看是什么時辰,門外卻有些響動。 然后,門扇再度打開了。 外間仍是濃如墨的夜色,燈影中瞥見那道身影的時候,還以為是楊時毅又來了,大概是懷念他昨兒給的炒米糖,心中竟生出些許歡喜。 但當闌珊抬頭凝視的時候,卻正對上一雙她不愿意面對的眼睛。 剎那間眼中的光亮迅速消失,闌珊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第177章 溫益卿踏雪而來。 雪夜暗寂,只有北風隱隱咆哮。 廊下的燈籠閃爍微光,似乎也不勝其寒。 負責引路的小太監(jiān)一邊縮著脖子躲那些紛亂的雪片,一邊盡量把燈籠壓得低低的,免得溫駙馬看不清路。 但溫駙馬雙手搭在腰間,官袍的長袖如同垂著的雙翼,隨風搖擺,他的身形挺拔而步伐沉穩(wěn),猶如閑庭信步,毫無倉促之意,也并沒有絲毫的懼冷之色。 小太監(jiān)心中暗中嘀咕,怪不得人人稱贊溫郎中,且楊尚書大人也向來看好……還是公主好命,白撿了這么一個出色的人物當駙馬。 只是不知道工部那位舒大人到底是怎么觸怒了皇上,竟給關在司禮監(jiān)內(nèi),這一整天,楊尚書已經(jīng)先來看過,如今又是溫駙馬。 不過由此可見這工部上下的感情倒是極好,先前楊尚書冒雪前來,如今溫駙馬竟也絲毫不在意雪大天寒,夜黑風高。 溫益卿當然是不怕的。 相反,他對眼前的黑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因為從多年前那一場火開始,他就已經(jīng)瞎了,被蒙蔽雙眼在黑暗中白白的茍延殘喘了這么多年。 至于冷…… 他記得那個人跟自己說:“我喜歡的是榮王,我不喜歡你了?!?/br> ——“我不喜歡你了?!?/br> 從那一刻起,他的身心就沒什么溫度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呢。 室內(nèi)只有桌上一根紅燭燃著,幽幽暗暗,因為開門的風鼓入室內(nèi),光芒搖曳不定。 溫益卿卻看的很清楚,闌珊臉上先是有些類似期盼的喜悅,然后卻很快地變成了冷漠同厭煩。 “以為是楊大人嗎?”他輕輕一笑,把自己身后的白狐裘披風解了下來,扔在椅子上。 闌珊驚訝于他居然一猜就著,而且動作竟是這樣自在。 不由又看了他一眼:“溫大人……來做什么?” 溫益卿環(huán)顧室內(nèi),目光在闌珊身后的銀鼠皮披風上停了停,又很快移開。 他看見了桌上吃的剩下了一半兒的炒米糖,唇邊略有一絲笑意閃現(xiàn)。 “我來看看你,不行嗎?”溫益卿問。 門在他身后關上。 闌珊不喜歡跟他對視,所以也沒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變化,只低著頭說道:“有什么好看的,難道是來看我有多落魄凄慘嗎?溫大人,各自過各自的就是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有我的獨木橋,不管是落到什么境地,都跟你沒有關系。所以……您還是請回吧。” 溫益卿頷首,溫和地笑說:“楊大人來看你,你也是這么拒人千里之外?大概不是吧?!?/br> 闌珊擰眉轉頭,有些納悶,他怎么竟跟楊時毅相比呢? 溫益卿道:“上回你既然說的那么清楚,我當然也心里明白,所以這回,你大可把我看做工部的上司便是。我作為上司,跟楊大人一般的來看看犯了事的下屬,不行嗎?” 他的條理倒很清楚,可惜根子上不太對。 闌珊不由笑了一笑:“溫大人,我不是喜歡翻舊賬的人,但是我如今落到這個地步,追尋起來,跟貴夫婦是脫不了干系的,你還作為上司來看我?罷了?!?/br> 闌珊說完后不自在地拉了拉衣領。 才從噩夢中醒來,身體還有些虛脫的,剛剛又出了一身汗,如今涼了下來,渾身有些濕冷難受。 她看了看茶爐,本來想去喝一口茶的,偏偏他又來了,讓她也不愿意再動。 溫益卿卻留心到她細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