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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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禛才要去,闌珊道:“我去吧?!?/br> 皇帝才好了些,內(nèi)閣大臣們又都在,這會兒身為太子的趙世禛不便就離開。 但闌珊知道皇帝之所以讓趙世禛去,就是怕別人去請不到容妃罷了,所以才替他開口。 皇帝目光轉(zhuǎn)動:“也好,你去吧?!彼nD片刻又道:“倘若她……” 本來是想說倘若她不肯來就罷了,目光所及瞟見垂首的楊時毅,便猛地打住了。 闌珊行禮退后,出門往瑞景宮而去。 雪下的很是綿急,就像是有人撕碎了的棉花片子隨風飄揚,地上已經(jīng)鋪了厚厚的一層,猶如厚軟的棉絮。 因為地滑,闌珊從乾清宮出來乘坐的是鑾輿,不多會兒到了瑞景宮,卻見一應(yīng)的宮女太監(jiān)都垂頭袖手地站在廊下。 見了她來到,眾內(nèi)侍才紛紛跪地接駕。 闌珊問道:“貴妃娘娘呢?” 一個女官道:“娘娘先前在沐浴……不許我們伺候,這會兒、也不知如何了?!?/br> 闌珊邁步入內(nèi),才進門,鼻端嗅到一股奇異的味道,她下意識地嗅了嗅,又像是什么花香,想必是容妃沐浴用的香料。 她隱隱地有些擔心容妃,便先站住腳喚道:“娘娘?!?/br> 無人回答,闌珊身后紅線道:“像是在內(nèi)間?!?/br> 闌珊只得繼續(xù)往內(nèi)殿而行,終于看到容妃端坐在梳妝臺前,卻并沒有梳妝妥當,仍是披散著一頭長發(fā),身上穿著的是花紋斑斕的麻布衣裳,看得出是有年歲的了,已經(jīng)有些褪色泛白。 但是容妃天生麗質(zhì),就算如此打扮,非但無損絕色,反而更添了幾分異域的風情。 闌珊一怔之下,屈膝行禮:“參見娘娘?!?/br> 容妃打量著鏡子里的容顏,并沒有看闌珊:“你來做什么?” 闌珊道:“皇上……請娘娘過去說話?!?/br> 容妃道:“我聽說今兒熱鬧的很,大臣們都在,我去做什么?!?/br> 闌珊知道,容妃當然也曉得皇帝的情形,她如此只是不愿意過去罷了。 趙世禛因怕她擔心,并沒有跟她說過容妃同皇帝針鋒相對的那一段。此刻闌珊看著容妃的打扮,心里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雖然因為容妃的冷血絕情,闌珊也很不喜歡她,但她畢竟是趙世禛的母妃,如今看著這樣的美人,竟要落得殉葬的命運,卻仍是無法接受。 “娘娘,”闌珊想了想,低低道:“您還是過去吧,皇上的情形不太好,您這會兒去,陪著皇上說幾句話,讓皇上開心些……他若是高興了,對娘娘您、興許也有好處。” 闌珊不敢直接提殉葬的事情,哪里知道容妃聰慧過人早明白了呢。 聽了闌珊這般委婉提醒的話,容妃嗤地笑了:“你這傻孩子,像是我以前不懂事時候一樣天真?;噬蠜Q定的事情,難道我說幾句好話哄他開心,他就改變主意,不叫我陪他死了?” 闌珊大驚:“娘娘……?” 容妃從鏡子里看著她,道:“你別慌,我早跟他說過了,我并不怕死,只不過,他也別妄想著我會見他最后一面。我跟他啊,從此生死不相見?!彼恼Z氣竟甚是輕松。 闌珊覺著喉嚨里像是給塞了什么東西,無法出聲。 容妃淡淡道:“你走吧?!?/br> 闌珊定了定神:“娘娘,你總該知道,五哥他是不會容許你死的?!?/br> 容妃才拿了一把象牙梳子,聞言停下。闌珊靜靜道:“就算抗旨,五哥也會保你的,這會兒您去不過是走個過場,讓皇上可以……” 不等她說完容妃就笑了:“傻孩子,你果然是個最傻的。你當真以為皇帝的旨意會任人更改嗎,這是他給太子的最后考驗,皇帝根本沒想給我留退路?!?/br> 闌珊怔?。骸澳?、您說什么……” 此刻,外頭有個宮女匆匆進來,又猶豫著不敢靠近,容妃冷冷問:“何事?!?/br> 那宮女道:“有一隊人來了,好像是、是……” “什么!” “是圣駕?!?/br> 容妃眉頭深鎖,手上的象牙梳子拍在桌上,立刻斷成了兩截。 但她很快定神,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伸手把發(fā)鬢整理了一會兒:“你該走了?!?/br> 闌珊聽說皇帝圣駕前來,極為震驚,又聽這話便道:“娘娘……”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快滾!”容妃突然變了臉,冷冷地盯著闌珊。 闌珊見她如此,又想皇帝反正要來了,自己退到外頭等候就是。 于是默默地后退了兩步,卻聽容妃幽幽地道:“你啊,真令人羨慕。” 闌珊不解,放慢了腳步回頭看向容妃。 雪越下越大了,雖然有太監(jiān)不停地掃著,地上仍是雪白一片。 抬鑾駕的太監(jiān)們小心翼翼地趕路。 就在皇帝跟趙世禛等將抵達瑞景宮之時,卻見有一團火光,自宮內(nèi)沖天而起。 起初還以為是燈籠閃爍,但雪色之中濃煙滾滾,火借著風力,越發(fā)肆意蔓延,紅光滿天。 “姍兒……”趙世禛駭然地盯著那通紅的火色,話音未落,已經(jīng)縱身往前掠去! 第312章 乾清宮中,楊時毅李尚書等一行人站在空空蕩蕩的大殿內(nèi)。 風時不時地裹著些許雪花從敞開的殿門口掠了進來,吹的燈火搖曳不定。 李尚書游尚書等幾個人面面相覷,一個個眉頭深鎖。 終于,游尚書道:“皇上是怎么了,精神才好了些,竟要親自起駕瑞景殿,就算要見容貴妃娘娘,命人傳就是了!何況太子妃不是已經(jīng)去了嗎,難道一會兒都等不得?” 李尚書卻有些憂心忡忡地問道:“太子妃去了半晌了,怎么還沒有消息。” 旁邊的翰林院大學士道:“是啊,再者按理說,皇上傳召,貴妃娘娘當迅速前來才是……就算無召,此刻也該在偏殿侯駕等待,怎么竟如此、如此……” 到底是有些忌諱,不敢說出口就停了下來。 今夜給召喚在宮中的,除了原本的內(nèi)閣幾位以及舉足輕重的輔政大臣外,溫益卿也是在內(nèi)的,一來他是內(nèi)閣的候補閣員,二來他畢竟也曾是駙馬。 只是這么多人跟前,卻也輪不到他開口,于是就只垂首站著。 其他幾位大人面面相覷,然后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楊時毅,想看看楊大人的意思。 不管怎么樣,皇帝在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居然拋下了這些大臣去了妃嬪的所在,這行為本就有些反常。 楊時毅知道眾人都在看著自己,他卻淡然不驚地笑了笑,沉聲道:“皇上向來英明神武,毫無垢疵,此刻還不許皇上任意一回嗎?何況方才皇上已經(jīng)將要交代的事情都跟我們說了一遍,大家心頭領(lǐng)會就是,不必多言。” 李尚書聽了忙道:“楊大人說的是。” 游尚書想了想,又無奈地嘆道:“我們也只是擔心皇上而已,龍體病弱的這樣,還……” 楊時毅不等他說完便道:“不必擔心,皇上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何況還有太子殿下跟雨霽公公隨在旁邊,大家稍安勿躁,安心等候就是了?!?/br> 他是內(nèi)閣的首領(lǐng),眾人向來都以他為馬首是瞻,此刻這淡淡的幾句話,便將眾人的心都安撫下來。 等了半刻鐘不到,有個小太監(jiān)從外匆匆走了進來,臉色慌張。 那太監(jiān)跪地道:“首輔大人,各位大人,瑞景宮那邊像是走水了。” “什么?” 楊時毅脫口而出,忙跟眾人一起往殿門口走去。 游尚書走的最快,溫益卿緊隨其后,走到門口往后宮的方向看去,果然隱隱地瞧見一抹紅色的火光,沖天而起。 “天?。』饎莺么?,”游尚書忍不住大叫了一聲:“情形不妙!” 他急忙回頭看向楊時毅,像是要告訴他,又像是要他快來看看。 誰知才轉(zhuǎn)身的功夫,有一道人影從身邊邁步而出,他亂跑帶跳地沖下臺階,匆匆地竟是往后宮的方向而去。 游尚書愣了愣,定睛又看,才看清那是溫益卿。 此刻楊時毅跟李尚書等人也都到了大殿門口,眾人一起仰頭看向后宮的天際,見亂雪之中,紅光如血色涌動。 掃了眼溫益卿急趕的身影,楊時毅邁步出了殿門口,一直走到了玉闌干跟前。 下了半宿的雪,欄桿上也多了厚厚的一層。 楊時毅的手按在上面,冰寒入骨。 他抬眸盯著瑞景宮的方向,沉靜的雙眸中也似有淺淺的火光閃爍。 楊時毅看了會兒,目光垂落,卻又見底下殿前的雪地上,溫益卿已經(jīng)將到進后宮的宮門口了。 就在這時候,卻不知為何突然站住了腳步。 楊時毅望著溫益卿孤零零地站在雪中的背影,手底的雪化了,濕淋淋冷冰冰地貼在掌心,他索性握掌成拳,緩緩負在腰后。 正默然之時,就聽游尚書道:“李大人你去哪里?” 楊時毅回頭,卻見李尚書竟走到臺階旁,正要下臺階而去。 楊時毅眼神一變:“李大人!” 李尚書勉強止步,焦急地說道:“瑞景宮里走水,闌珊、太子妃在那里還不知怎么樣,我得去看看?!?/br> 此刻有幾個太監(jiān)反應(yīng)過來,拿了朝臣們的大氅,分別給楊時毅跟李尚書披在肩頭。 “怎么了?”偏就在這會兒,是趙元斐匆匆地從內(nèi)殿跑了出來,且走且問道:“是怎么了鬧哄哄的?安王妃讓我問問是出什么事了!” 皇帝跟趙世禛離開之后,鄭適汝就跟西窗在內(nèi)殿照看著端兒跟寶言,趙元斐也陪著他們一起,此刻聽見外頭的動靜,便忙叫他出來查看。 楊時毅還沒回答,趙元斐自己已經(jīng)看見了瑞景宮方向的火光,頓時睜大了雙眼:“那是……” “殿下不必擔心,不至于有事,”楊時毅這才開口,道:“何況安王妃跟兩位殿下也都在,別叫他們受了驚嚇?!?/br> 趙元斐的眼中掩不住驚愕跟擔憂:“可是、可是太子妃跟五哥……不行,我得去看看!” “殿下!”楊時毅見他說走就走,忙先攔住,他的眉峰微微皺蹙,瞥了眼旁邊的李尚書,終于道:“既然這樣我陪殿下一起去吧?!?/br> 游尚書等本以為他會攔住趙元斐,突然聽了這句很是意外:“首輔大人?” 楊時毅道:“我陪寧王殿下還有李大人去看看情形。你們繼續(xù)等在這里就是了,不必驚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