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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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不要也一起去?”眾人有些惴惴的。 “不必?!睏顣r毅制止了,把大氅的系帶系好,又叫太監(jiān)另拿了一件,頭前引路。 李尚書倒是欣慰于他要跟自己一起,忙挽著他的手:“這臺階甚滑,小心些?!?/br> 等兩人下了臺階,背后游尚書等才道:“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會走水?!?/br> “是不是……有事情發(fā)生?皇上該無礙吧?” 大家臉上都有憂色,卻只能止步等待。 正焦急中,卻是鄭適汝從內(nèi)殿走出來,皺眉道:“瑞景宮真的……” 一句話還未說完,鄭適汝已然看見殿外已經(jīng)給火光照的有些異常的夜色。 且說楊時毅跟趙元斐李尚書下臺階,漸漸地走到了溫益卿身后。 溫益卿正呆呆地看著那火光閃爍的地方,聽到就近的腳步聲才茫然回頭。 楊時毅淡淡道:“我要陪著殿下跟李大人去看看情形,你一起吧。” 溫益卿這才像是魂魄歸位般:“是!” 小太監(jiān)們頭前打著燈籠領路,一行人踩著雪,忙忙地往瑞景宮的方向而去。 路上不少的太監(jiān)們慌里慌張,來往不絕,正在調(diào)水龍救火。 但是今夜北風盛烈,就在他們趕路的這么一會兒,那火勢仿佛更盛了幾分! 李尚書畢竟年紀大了,走到半道便氣喘吁吁,又擔心闌珊,便道:“老楊,我的心總是驚跳的,闌珊不會有事吧?!?/br> 楊時毅還沒回答,溫益卿道:“李大人,我背著您?!?/br> 李尚書才要推辭,溫益卿已經(jīng)把官袍一擺掀起掖在腰帶內(nèi),他走到李尚書跟前,微微俯身:“這樣還能快些?!?/br> 李大人見他如此,且也知道自己的體質(zhì)確有些撐不住這般快走,為免誤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 這行人還沒到瑞景宮的時候,就見宮門外的宮道上,太監(jiān)跟宮女們都垂手立在門外。 御駕的鑾輿就擱在地上,卻并不見皇帝跟太子…… 楊時毅本是篤定的,眼見這般情形,不由也有些色變,忙揪住一個太監(jiān)問道:“皇上呢?太子呢?” 那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往宮內(nèi)指了指。 楊時毅倒吸一口冷氣。 瑞景宮的火顯然是救不下來了,還沒到宮門,隱隱地就能感覺到烈焰從那敞開的門口撲了出來。 在這種情形下皇帝跟趙世禛居然在里面? 趙元斐不等那太監(jiān)回答,早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 “父皇,五哥……”趙元斐叫了一聲,卻又戛然而止。 面前,雨霽扶著皇帝站在雪中,皇帝正仰頭愣愣地看著前方燃燒的宮室。 另一邊,是趙世禛半跪在地上,雙臂緊緊地抱著闌珊,闌珊則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懷里。 兩邊兒似乎都沒有留意到趙元斐的到來。 趙元斐看看皇帝又看看趙世禛,終于先跑到趙世禛跟前:“五哥、太子妃怎么了?” 趙世禛垂著頭,并沒有回答。 趙元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他忍不住看向趙世禛懷中,卻見闌珊緊閉雙眼,像是不省人事,可露在外頭的裙擺跟袖口都給火燒過的痕跡。 就在此刻另一個聲音響起:“她怎么了!” 趙元斐猛地回頭,卻見是楊時毅跟李尚書也跟著走了進來,問話的卻是溫益卿。 這么冷的下雪天,溫益卿的額頭上濕淋淋的,是一路跑來的熱汗跟融化了的雪水交織。 趙世禛聽了這句話,才慢慢地抬起頭來。 趙元斐站的最近,他看到面前的那雙鳳眼之中,凜凜然的都是刀鋒之色,雖然并沒有注視自己,卻仍是讓他覺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李尚書晚了一步,就只關切地看著,他卻沒在意趙世禛的臉色,只顧想看清闌珊如何。 而趙世禛的目光在溫益卿的身上略略一停,卻又轉(zhuǎn)開了。 掠過李尚書,最終他看向了在溫益卿身側(cè)的楊時毅。 楊時毅站的方向,更靠近皇帝。 不知是不是察覺了趙世禛在看自己,楊時毅目光一轉(zhuǎn),正對上趙世禛的眼神。 那一刻,他從趙世禛的眸子里看到了水火交加的顏色,被悲絕的血紅之外,是仿佛能毀天滅地的憎恨跟憤怒。 一剎那,楊時毅竟也失語了。 大雪無聲,卻給北風攪動,仿佛變得狂亂地從天而降。 救火的宮人跟侍衛(wèi)們川流不息,人聲嘈雜。 但顯然已經(jīng)無可救了。 風卷著火,吞噬著從天而降的雪片,給燒著的木料發(fā)出噼噼剝剝的聲響,烈焰漸漸灼人。 楊時毅深深呼吸:“皇上,這里危險,還是回乾清宮吧!” 才說了這句,楊時毅聽到近在身側(cè)的皇帝長長地嘆了聲:“好啊……你是要跟朕,生死不相見……”他說到最后似乎想笑,卻突然梗住。 雨霽感覺皇帝的身子猛地一抽,嚇得拼命扶住他:“皇上!” “好,”皇帝握著他的手腕,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前方那幾乎已經(jīng)給燒透了的宮室,重又低低笑道:“好的很啊……” 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出,紛紛灑落在身前的雪地上,像是在那潔白無瑕的雪上綻開了萬點紅梅。 在雨霽公公的驚呼聲中,皇帝的身體迅速委頓下去。 瑞景宮的這一場大火,直到天明的時候才算停了下來,一整座宮闕已經(jīng)給燒得干干凈凈,面目全非。 塌落的宮墻,早就垮了的屋梁,沒有燒透的橫梁木上散發(fā)著裊裊的白煙。 厚厚的灰燼把地面染成了黑色,地上狼藉凌亂的,水跟雪交織,還有不知何人匆忙遺落的水桶,沾水的棉被,亂七八糟之物。 皇帝嘔出的那口血也早給不知多少雙腳踩得零落成泥,不復再見了。 負責搜尋的侍衛(wèi)們在火場之中仔細檢看,卻始終沒有找到容妃的尸首。 也許,她早在這場烈火之中化成了灰燼。 從此這一夜,也成了此后紫禁城中人人噤口的忌諱。 但是消息仍是不脛而走的,京城百姓以及天下之人也很快得知,皇帝駕崩了。 而就在皇帝駕崩的雪夜,皇帝的寵妃、當今太子的母妃容貴妃的寢殿走水,貴妃娘娘也殞身其中。 聽聞早在此之前,貴妃就已經(jīng)決心要為皇帝殉葬,沒想到先出了這種意外。 但是陰差陽錯的,一時之間,卻竟有些贊揚容貴妃的話開始流傳,無非是說貴妃娘娘忠貞節(jié)烈、追隨了圣主等等,說的竟不像是件壞事。 因為皇帝在駕崩之前早就吩咐了后事,所以雖然有瑞景宮這件意外,但后續(xù)所有仍是進行的有條不紊。 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趙世禛即日登基為帝,宣領宮內(nèi)外一應事宜。 而司禮監(jiān)在cao持皇帝喪儀之時,新帝下詔追封容貴妃為皇后,內(nèi)閣跟翰林院擬了尊號,趙世禛從中挑了“昭烈”二字。 連日來,趙世禛一直在忙碌朝廷內(nèi)外之事。 偏偏在這時候,境州那邊的雪災越發(fā)嚴重,起初是地方官員一味瞞報,災民凍餓而死的已然過百,朝廷之前緊急派了特使前去調(diào)查,可不知為何竟死在了地方。 到如今已經(jīng)月余,鎮(zhèn)撫司的緹騎回報,死傷將逾千了,內(nèi)閣里燈火通宵達旦,更是忙得分身不暇。 而自從趙世禛登基之后,闌珊跟端兒就按照規(guī)矩搬去了坤寧宮住著。 這段日子里,多虧了有鄭適汝在她身邊,幫著調(diào)度底下宮人女官,cao持內(nèi)廷事務,闌珊才不至于忙的焦頭爛額。 但是忙碌內(nèi)宮的事情對她來說卻不是最為擔心的,闌珊放不下的,是趙世禛。 闌珊忘不了那個噩夢似的晚上,就像是在心里留下了陰影,時不時地會跳出來。 當時容妃聽說圣駕將至,突然發(fā)了脾氣趕她離開。 闌珊本想先退出去,橫豎皇帝若到的話趙世禛一定也跟隨著,又何必跟容妃先鬧呢。 只是才要往外,鼻端又嗅到了那股奇異的氣息,混雜在香氣中。 這股味道有些熟悉,熟悉而不祥,好像在喚醒她某些討厭的記憶,雖然她下意識地竭力壓制。 直到目光轉(zhuǎn)動,看到殿內(nèi)跳躍的燭光的時候,闌珊猛地停了下來:“是桐油!” 這是桐油的氣息,怪不得她不喜歡這味道,就是這個,差點兒兩次置她于死地。 可是瑞景宮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而且這味道似乎太濃了些。 闌珊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她驀然回首,看向內(nèi)殿。 紅線在旁道:“娘娘,怎么了?” 闌珊停了停,然后邁步急速往內(nèi)走去。 里間,容妃已經(jīng)離開了梳妝臺,她回到了美人榻上,手中握著半邊的象牙梳子,慢慢地在梳理那幾乎垂地的長發(fā)。 在看見闌珊進來的時候,容妃的眼中掠過一絲訝異:“你怎么還不走?!?/br> 闌珊看著她淡然的神情,咽了口唾沫。 她不知道將發(fā)生什么事,但本能地無法坐視不理。 闌珊左右打量了會兒,看不出怎么樣,卻上前拉住了容妃的手:“娘娘跟我走?!?/br> “干什么?”容妃一愣,猛地掙脫。 闌珊道:“這里、這里有些古怪,娘娘快跟我走!” 容妃的眉毛挑了挑,凝視著闌珊:“什么古怪?” “回頭再說?!?/br> 容妃見她又要來拉自己,便笑著道:“你這個人,還真的很愛多管閑事啊?!?/br> 闌珊一愣:“娘娘……” 容妃斂了笑,冷冷地看著她,終于她道:“你既然回來了,也好,你幫我做一件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