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所有人都在等我們復(fù)婚、每次重生都對她一見鐘情、我靠臉在無限流世界裝小可憐、穿書后所有討厭我的人都來為我洗白、秦導(dǎo)已婚,妻管嚴(yán)、穿成富二代的寡婦媽、我的貓窩五百平[娛樂圈]
“指定是這女子不檢點(diǎn),外面有人了哩!” “對么,剛才不還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嗎?也挨了幾下,不過轉(zhuǎn)頭就跑了?!?/br> “呸,青天白日的jian夫yin婦,這種人就活該被打死,若是在俺老家那里,哪有這么便宜?指定要被浸豬籠?!?/br> 此等粗鄙言語聽得晏驕直皺眉,不由得反問道:“你們認(rèn)識這三個人嗎?” 眾人紛紛搖頭,異口同聲道不認(rèn)識。 晏驕眉頭皺的更緊,又問:“那就是你們聽見他們的談話內(nèi)容了?” 幾個人面面相覷,也搖頭。 其中還有一個四十歲上下閑漢模樣的男人腆著大臉笑道:“大人真是說笑了,俺剛過來,離得怕不是有十丈遠(yuǎn),又沒長著順風(fēng)耳,哪里就聽清他們說什么了?” 說吧,幾個人竟都如同聽了什么樂子一樣,吃吃的笑了起來。 “放肆!”小八上前喝道,“刑部辦案,誰同你們嬉皮笑臉!” 他素來是個沉穩(wěn)和氣人,但此刻發(fā)起怒來也甚有威懾力。 晏驕瞬間變臉,厲聲道:“既然你們什么都不知道,誰給你們的權(quán)力在這里胡亂非議、擾亂辦案?還不速速退去!” 幾個人先被小八嚇了一大跳,亦不曾想到她這么個年青貌美的女子翻臉如翻書,回過神后才想起來此人身份,登時一陣后怕,忙縮著肩膀跑走了。 尹丘被眾人請進(jìn)來時恰聽見晏驕正毫不客氣的對圍觀百姓訓(xùn)誡:“丑話說在前頭,此事人命關(guān)天,容不得一絲玩笑誹謗,若是誰有貨真價實(shí)的線索,即刻來報;可若是誰妄圖胡言亂語,莫怪本官手下無情!皆以散布謠言罪論處!” 眾人訥訥稱是,果然安靜許多。 尹丘捋了捋花白的胡須,暗暗點(diǎn)頭,面露贊許之色。 “尹大人,”龐牧率先瞧見他的到來,忙示意他上前來看,“兇器和疑犯皆已在此?!?/br> “下官見過定國公,見過夫人?!币鹣刃辛艘欢Y。 他乃正四品臺首,晏驕卻還有個正一品誥命在身上,倒也當(dāng)?shù)眠@一禮。 “尹大人快快請起,”晏驕上前虛扶,又將案件已知情況說了,“既然大人來了,那我們也可以放心了?!?/br> 孩子還托付在廖府呢,移交完畢他們得趕緊過去,不然小胖子生氣久了可不好哄。 “晏大人且慢,”晏驕一聽他換了稱呼就覺不妙,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尹丘邀請道,“左右此案稍后還要報與刑部知曉,且國公爺昔日也屢破奇案,這一事不煩二主,不如賢伉儷且稍住,與下官一并審理、交接如何?” 二人對視一眼,對彼此的想法和態(tài)度心領(lǐng)神會,心中有了計較。 尹丘說出這番話實(shí)在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倒也符合他的為人。 他們夫妻喜歡查案子不假,但今天還真不適合隨意摻和。 第11章 晏驕想了下,干脆利落的跟尹丘坦白道:“實(shí)不相瞞,今日本是我與外子得了太后恩典,提前結(jié)束命婦祭祀宴會,帶著犬子來這邊玩耍的。事發(fā)突然,我二人不得不先將犬子送往別處,方才分別時已約好一起用午飯。尹大人為官多年,經(jīng)驗豐富,想來也并非定要我二人在場不可。若是協(xié)助,自當(dāng)應(yīng)該,至于其他的么,下官只好先謝過大人美意?!?/br> 尹丘非昏庸之輩,為人又穩(wěn)重可靠,這種程度的案子必然是手到擒來,完全沒有必要大材小用的將三個人都堵在這里。 對方之所以邀請他們一同查案,恐怕也是覺得“人家都插手了,若貿(mào)然攆走恐有搶功之嫌,不妥”,所以才順?biāo)浦哿T了。 她這番話可謂粗暴直白,開口就將出現(xiàn)在這里的前因后果攤開來說了個清清楚楚,光明正大的告訴大家他們兩口子要趕著去接孩子混飯,倒叫習(xí)慣了一句話拐三個彎兒的尹丘微微錯愕。 龐牧跟著點(diǎn)頭,大咧咧道:“孩子雖小,也不好糊弄,說過的就得算數(shù)。” 尹丘怔在原地,看西洋景兒似的將他們兩個上上下下打量一回,突然有些啼笑皆非,心中莫名輕松許多。 “也好,就依兩位所言,以午時為限。”他笑道,旋即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午后還得勞煩晏大人來一趟,不然再去刑部請別的捕頭過卷宗又要從頭來過,著實(shí)麻煩?!?/br> 晏驕和龐牧相視而笑,“自然。” 三人快刀斬亂麻的將權(quán)責(zé)歸屬劃分清楚,尹丘終于可以放心大膽的主導(dǎo),晏驕和龐牧很自然的從旁協(xié)助。 案發(fā)現(xiàn)場是一家開了六、七年的驢rou面館,因做得一手勁道拉面,又有濃白骨湯做底,滋味醇厚,而老板素來舍得給料,端的物美價廉,生意一直十分火爆。 現(xiàn)下臨近正午,城內(nèi)外許多食客紛紛前來大快朵頤,店內(nèi)擁擠不堪、熱鬧非凡,便是不認(rèn)識的也有好些拼桌,一開始還真沒人注意到案件相關(guān)的三個人。 與這女子鄰桌吃飯的是兩個進(jìn)城賣貨的,好不容易手頭寬裕點(diǎn)了,結(jié)伴來吃驢rou面,誰知冷不防就被濺了一身血,現(xiàn)在想起來還心有余悸。 “真是嚇人,”略壯實(shí)點(diǎn)的男人苦著臉回憶道,“我正挑了一筷子面要吃,突然就見斜對面那婦人神色驚恐的看著門口,”他指著地上已經(jīng)停止掙扎的兇手道,“然后就看見他舉著棒槌,劈頭蓋臉的打起來?!?/br> 另一人接道:“最初都沒反應(yīng)過來,那婦人對面的后生都給砸懵了,挨了又四五下還是六七下來著,嗨,我也記不清了,反正挨了幾下才回過神來,捂著頭就跑。” “瞧,地上還有血跡哩?!闭f到這里,他停了下,努力回憶了下才繼續(xù)道:“店里人多呢,他跑的也不利索,還被這人又追上去打了幾下,然后又折返回來打這女子?!?/br> 他穿的是一件簇新的靛藍(lán)褂子,如今被從側(cè)面濺上去幾滴血和混亂中潑灑的一片油乎乎的面湯,擦也擦不干凈,眼見著是毀了。 興沖沖吃面,誰知竟遇上當(dāng)街殺人的,還白白搭上一件衣裳……真是出門沒看黃歷。 晏驕和龐牧交換了下眼神,追問道:“你們是說,他一開始打的是那個青年?” 兩人齊齊點(diǎn)頭,“是呢?!?/br> 晏驕微微蹙眉。 單純這么看,倒還真有幾分像偷情被捉…… “那廝好似聾了啞了一般,”看過兇手的尹丘擰著眉頭過來道,“問什么都不說,看來得押回大堂好好的審一審。” 審案子不怕嫌疑人話癆,最怕遇上這種死咬著不開口的,因為極有可能意味著他抱了同歸于盡的想法,配合調(diào)查的可能性極低。 兇手不開口,受害人之一昏迷不醒,另一人下落不明,為今之計,也只好先查明這二人身份,從他們的家屬身上入手了。 正午春光暖意融融,街邊栽的幾棵茶花葉片綠的發(fā)黑,大團(tuán)紫紅色花朵開得正艷,煞是美麗。可面對一堆新鮮出爐的爛攤子,誰都提不起興致來欣賞好韶光。 “大人,”小六領(lǐng)著滿手是血的大夫上前來回話,“瞧這樣子不大好?!?/br> “下手可真狠啊,”那老大夫一邊擦手一邊搖頭,“怕是傷到腦子了,能不能醒過來都不好說?!?/br> “植物人???這就麻煩了。”晏驕脫口而出。 見尹丘和龐牧都面露疑惑,她忙解釋說:“分明還活著,卻不能說不能動,但極有可能還有意識,不正如外面的花草樹木一般?” 兩人一聽,果覺十分貼切,不禁又唏噓一回。 好在壞消息過后總算來了點(diǎn)好消息:有人認(rèn)出行兇者和那婦人身份。 “這男人是城北曲水巷子李家木器的小掌柜李樹,專賣一應(yīng)木質(zhì)家具?!币粋€老漢說得著急了些,嘴巴周圍的白胡子上都濺了唾沫星子,“那是個老店了,原本是他爹cao持的,前些年才傳給他,草民家里閨女的陪嫁床都是他爹打的,認(rèn)不錯?!?/br> 旁邊也有幾人跟著點(diǎn)頭,也不知是真知道還是跟著湊熱鬧。 尹丘指著地上那女子問:“此二人乃夫妻關(guān)系,沒錯吧?” “正是,”老漢點(diǎn)頭,“成親那年,草民還和渾家去吃喜酒來著?!?/br> 尹丘又問:“聽起來你跟他家倒是相熟?!?/br> 老漢嘆了口氣,“都是那一片的街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誰不知道誰?”說著,又看了看地上兩人,搖著頭滿臉惋惜,“早前聽人說這小兩口常在家爭吵,可誰家不是這么吵吵鬧鬧過來的?也都沒往心里去,誰知,嗨!作孽呦!” 隨著證據(jù)漸漸增多,案件起因好像也越發(fā)往感情糾葛的方向傾斜。 龐牧忍不住小聲在旁邊申辯:“我們可從來沒吵過?!?/br> 他愛都愛不過來,哪里顧得上爭吵? 晏驕伸手掐他腰間軟rou,尹丘無奈瞅了他一眼,好脾氣的沒說什么。 尹丘派手下得力干前去請“李家木器”的人前來核對信息,又問了李樹幾句話,可對方依舊像是死了一樣,眼神渙散,半點(diǎn)反應(yīng)也沒有。 “暫且?guī)Щ厝ナ毡O(jiān),”尹丘又抬頭看了看天,估算了下時辰,對晏驕和龐牧道,“天色不早,兩位大人先去看看小郡王吧,咱們未時過半在衙門匯合如何?想來那個時候李家人也都到了,或許第二名傷者也有消息了。” 未時過半就是下午兩點(diǎn),不僅足夠吃完午飯,而且還能簡單的休息一下,倒是很合理。 廖府據(jù)此地不過幾百米,但龐牧一路上罕見的心不在焉。 晏驕歪頭看著他,在他看回來的瞬間揶揄道:“閑下來不適應(yīng)吧?” 龐牧噗嗤一聲,拉著她的手苦笑:“還真是,天生勞碌命。” 頓了頓又道:“我還是喜歡前兩年跟你在外邊一起查案的日子?!?/br> 之前晏驕有孕,后頭孩子又小,他忙于這些倒不覺得有什么,可如今孩子漸漸的大了,他們也松快些了,突然就覺得生活空蕩蕩的,一顆心沒著沒落。 這才多長時間呢!他也才三十出頭正值壯年,若以后還繼續(xù)在京城這么呆著,他覺得自己非憋出病來不可。 可也不能真順了圣人的話去領(lǐng)麒麟衛(wèi)啊。 晏驕忽然就有點(diǎn)替他難過,低聲道:“找個機(jī)會咱們再出去吧?!?/br> 京城繁華天下無雙,可終究這么大點(diǎn)地方,處處都是人心紛亂,她都時常覺得憋悶,更何況常年在西北野慣了的龐牧?偶爾看著他,都叫她不由自主回想起后世那些被圈養(yǎng)的雄獅來。 他是雄獅,是雄鷹,天生應(yīng)該在廣闊的天地間馳騁,屈身京城也不過權(quán)宜之計,終有一日還要放歸山野的。 “知我者,你也!”龐牧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下,帶些狡黠的嘿嘿笑道:“放心,回頭我再帶著平安進(jìn)宮幾趟,估計圣人就巴不得攆我走,攆的越遠(yuǎn)越好。” 其實(shí)他跟圣人的關(guān)系一直都頗穩(wěn)定,并沒有外界猜測的種種陰謀詭計,圣人把他留在京中,一來是為了有個幫手,二來也確實(shí)想替他后半生和子孫后代打算,奈何……顯然自由對龐牧的吸引力超過一切。 見他早有打算,晏驕也放下心來,替圣人默哀之余不由得對未來的日子多些期待:“你有什么具體的去處沒有?若沒有的話,回頭我看看有什么合適的案子,咱們以欽差的身份出去調(diào)查一下也好?!?/br> 只要能出了京城,一切好說。 龐牧略一沉吟,視線不由自主的往西北方飄了過去,“九月初七是爹的忌日,十一月初八是大哥的忌日,回京這么些年,也該回去看看了?!?/br>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兩眼一直緊緊盯著西北方,視線是少有的遼闊和沉重,好像輕而易舉的穿透了這幾千里之間隔著的重巒疊嶂,里面太多太多晏驕可能永遠(yuǎn)無法切身實(shí)地體會的感情。 “好,”她點(diǎn)頭,故意語態(tài)輕松的道,“丑媳婦兒總有見公婆的時候,我還沒見過父親和大哥呢。平安也該去看看祖父和伯伯了?!?/br>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覺得心中空前寧靜。 世道太平、圣人體恤、活著的家人互敬互愛,他們實(shí)在已經(jīng)足夠幸運(yùn),不該有太多不滿了。 夫妻倆都是說做就做的性子,既然有了這個打算,當(dāng)即便開始籌謀起來。 “既然帶著娘和平安,到時候必然要坐馬車走官道,從京城去西北一帶也有將近兩月的路程,若中間再遇上什么插曲就更慢了。咱們?nèi)粢s上忌日,最遲六月底七月初就要出發(fā),如今已是三月中,”龐牧緩緩?fù)鲁鲆豢跉?,眼里閃過一抹光,“時間不多了?!?/br> 按理說拜祭,圣人不會不放人,但也恰恰因為圣人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一旦出了這京城門,很可能就再也不會乖乖回來,所以才遲遲不肯放手。 所以……下次究竟要從圣人哪兒搶點(diǎn)兒什么才能令對方跳腳? 龐牧想了下,大約也覺得有趣,突然笑了,“陛下也是不肯吃虧的主兒,如今咱們要出京,少不得也要替他辦上一兩件差事?!?/br> 哪兒有只賺不賠的買賣呢?圣人這兩年也夠遷就他們了,如今自己送上把柄去,傻子才不接! 晏驕笑道:“這有何難?難不成不出京就不辦差了?左右都是閑不住的命,忙活點(diǎn)兒心里更踏實(shí)?!?/br> 自從有了孩子之后,他們兩個的思想都在悄然發(fā)生著變化,最突出的一點(diǎn)就是責(zé)任心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