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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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認(rèn)認(rèn)真真的說完,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兩位主子的表情不大對。、 “老奴是說錯什么了嗎?”他茫然道。 龐牧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里上不來,最終百種思緒全都化為一聲長嘆,“信呢?” 他娘的安排??! 晏驕扭過頭去憋笑。 郭仵作的信沒什么稀奇,就是報個平安,說已經(jīng)到了城外二十里驛站,明兒就能進城。 倒是衛(wèi)藍的書信有些意思: “……展信安,勿念……民風(fēng)淳樸,官吏機敏,奈何大約盡數(shù)羸弱,與子澈到后一人未見……如此種種,倒也遂意,盡可大展拳腳改天換地……” 在翰林院熬了三年之后,衛(wèi)藍終于得了培安縣令一職,年后便上任去了。 廖無言平時對任澤不咸不淡,可真遇到事兒了還是惜才,這次就直接把他派給衛(wèi)藍當(dāng)幕僚。 若照任澤素來陰郁內(nèi)斂的性子,廖無言還真做好了被回絕的準(zhǔn)備,誰知對方竟一反常態(tài),順順利利的應(yīng)承下來,還帶著幾分感激的道了謝,倒叫他略吃了一驚。 培安縣位于望燕臺西南,直線距離不過九百里,但實際上走起來卻遠不止這些。走官道坐馬車尚需一月,若是走民道,那就更慢了。 兩位知己分別數(shù)年后再次相遇,激動欣喜難以言表,現(xiàn)在又能一同外地赴任,施展平生所學(xué),恨不得連頭發(fā)絲兒里都透出快意。 衛(wèi)藍自不必說,就連任澤身上都沁出人氣兒,好像被殘酷的生活磋磨了這么些年后,這個人終于又重新活過來了一樣。 兩人經(jīng)歷不同,性格各異,但都是一般無二的好相貌、溫潤脾性,在龐牧這一圈兒里人緣一直好得很。 臨走之前,上到龐牧之母岳夫人,下到大廚房里的小丫頭和廚娘們,俱都萬分不舍。好些人連夜趕制衣裳,又大包小裹的弄了許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硬是塞了滿滿一車,接力似的送出去十多里地才回來。 饒是這么著,眾人還難掩擔(dān)憂,這個怕凍著,那個怕餓著,覺得那兩位先生如此光風(fēng)霽月溫柔似水,又都是斯文讀書人,驟然去了外地肯定會受人欺負(fù)…… 晏驕聽了就想翻個白眼。 欺負(fù)是肯定的,但誰欺負(fù)誰尚未可知。 且不說衛(wèi)藍自己就是社會底層爬出來的,那任澤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青樓楚館里長大的主兒,見過的骯臟齷齪陰謀算計比誰不多?當(dāng)年為了給心上人求個清白,他硬是把圣人、天下讀書人和自己都算計進去了,打從一開始就沒想活著回來!這份心機和狠勁兒就少有人能出其右。 這么兩個天生的小狐貍又被廖無言那廝調(diào)教數(shù)年……他們不把外頭的人賣了換銀子就謝天謝地吧。 真要祈禱,也該給當(dāng)?shù)啬切├嫌妥悠矶\吧! ======= 事實證明,定國公當(dāng)真意志堅定韌性十足,說要今天安排絕對不拖到明天,等熬夜寫完了回信、給歸來的老太太請了安、哄睡兒子之后,就毅然決然的親自安排上了。 是夜棋逢對手戰(zhàn)況激烈,被翻紅浪,引得好一番燭火搖動、窗影搖曳,那真材實料的雕花大木床吱嘎噶響了半夜有余,可謂天地為之色變。 兩人蜜里調(diào)油過了幾天沒羞沒臊的日子,谷雨祭祀后,龐牧又巴巴兒帶著兒子在城門口迎接,都把前面太后的鳳駕給驚動了。 “瞧瞧這著急的,”太后叫了這一家子上前,又笑瞇瞇逗了逗白嫩嫩的平安,見晏驕臉紅紅,還趣道,“你們年紀(jì)輕,又是這樣的情分,是好事。得了,哀家也不留人了,你們這就去吧,可憐見的,平日里東奔西走聚少離多的,去吧,去吧?!?/br> 同樣跟著去祭祀的岳夫人悄悄給晏驕?zhǔn)沽藗€眼色,又笑著對太后謝恩,“都是您慈善?!?/br> 太后肯體諒就是臉面,推辭反倒矯情,晏驕大大方方謝了恩,果然光明正大的早退了。 先鉆到自家馬車?yán)锿柿送忸^禮服,驟然輕松下來的晏驕長長地吐了口氣,隔著車簾子問龐牧,“這就回去嗎?” “你要是不累的話,咱們先在外頭聽聽?wèi)颍袔讟有迈r菜蔬,松快松快,約莫宮中宴會散了之后正好去接了娘一起家去?!饼嬆翆W(xué)著擦肩而過的百姓那樣,將兒子扛在肩頭,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那就去聽?wèi)颉!睋Q了一身玫瑰紫常服的晏驕一錘定音。 太后主持的祭祀聲勢浩大,參與的命婦皆在三品以上,眾人昨兒一直忙活到夜里,又在城外御水山莊住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回來,她早就歇好了。 京城內(nèi)什么玩意兒都不缺,競爭也格外激烈,各大商家都絞盡腦汁的想著新鮮花樣吸引人。 龐牧找的這家戲園子月前才引了一個西域樂團進來,演奏的曲子與大祿朝原本風(fēng)靡的纏綿之音截然不同,乃是京中獨一份兒,一時客似云來,好不得意。 其實他們這一大家子都欣賞不大來特別細(xì)膩的東西,這西域樂曲歡快熱烈,由里到外透著一股鮮活,倒是和脾胃。 平安還小呢,壓根兒不懂好壞,只是有爹娘陪著,有好吃的吃著就高興了,一路上嘰哩哇啦說些誰也聽不懂的嬰兒語,興致絲毫不亞于雙親。 難得歡樂時光,一家三口說說笑笑好不愜意,正琢磨晌午吃什么呢,卻聽外頭忽然一陣sao亂,幾聲尖叫驟然炸起: “打殺人了!” 第10章 “打殺人了!” 原本熱鬧喧囂的大街上先是如同聲畫剝離般安靜了一瞬,然后驟然sao亂起來。 哭喊聲,尖叫聲,撞翻攤位的跌打聲瞬間充斥了整片區(qū)域,好似沸騰的油鍋里丟進來一塊冰坨,眨眼功夫就炸了。 大堂內(nèi)的賓客們紛紛翹首往外看去,方才還在演奏的戲班子也有些亂了套,滿是慌張無措的對視著,猶豫著是否要繼續(xù)下去。 晏驕和龐牧條件反射的從座位上彈起來時,臉上甚至還掛著尚未散去的笑,可心中已然警鈴大震。 出事了! 多年默契無需言語,兩人下意識對視一眼,不消片刻便已有了安排。 “小五下去瞧瞧怎么回事,順便帶人維持現(xiàn)場?!饼嬆劣袟l不紊的安排道,“老齊,你跟小四先把平安送去廖府,交由嫂夫人代為照看。” 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他們夫妻二人的身份和地位都容不得視而不見,可帶著孩子出現(xiàn)場顯然不現(xiàn)實,老太太又在宮中赴宴,遠水解不了近渴。反倒是廖無言家就在前面一條街上,兩邊隔三差五就串門子,幾個孩子之間也十分熟悉,暫時安置再合適不過。 話音未落,一個容貌毫不起眼的年輕侍衛(wèi)便麻利的從三樓窗口翻了出去。 這些藝高人膽大的侍衛(wèi)習(xí)慣了走直線,有窗翻窗,沒窗跳墻,反正怎么快怎么來。 “宋亮,速去請臺首大人!”晏驕低聲吩咐完畢,上前抱起平安親了幾口,若無其事的對他笑著說:“兒子,今兒中午咱們?nèi)フ揖藡尣滹埡貌缓???/br> 平安尚且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聽她提到舅媽,雖然沒有太多記憶,但隱約覺得熟悉,便也愉快點頭。 可等意識到爹媽都不與他同去時,轉(zhuǎn)眼又癟了嘴巴,張著胳膊哼哼唧唧,“要娘?!?/br> 晏驕滿是歉然的過去捏了捏他的小手,“乖,爹和娘一會兒就去?!?/br> 平安噘著嘴巴哼哼幾聲,兩只大眼睛里慢慢就含了淚,確定娘還是不跟自己一起走之后,干脆利落的把小臉兒往過來抱他的齊遠懷里一扭,胳膊往脖子上一摟,索性不理人了。 我生氣了! 晏驕一愣,頓時有些啼笑皆非,既釋然又心酸。 罷了,鬧脾氣也好過哭鬧,少不得自己回頭再好好哄哄。 齊遠平時就沒少跟著龐牧哄孩子,此時做起這個來倒也駕輕就熟,不過舉著小家伙飛快的在包廂內(nèi)轉(zhuǎn)了幾個圈,又嗷嗚嗷嗚的扮了幾個鬼臉,小郡王便已破涕為笑。 龐牧朝他豎了個大拇指,齊遠笑著點點頭,一抬下巴,叫上小四和乳母等一干人悄無聲息的從后門走了。 “大人!”齊遠等人剛走不久,前去查看情況的小五就再次從窗口翻了進來,“行兇者是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已被制服。據(jù)說方才突然從袖子里掏出木棒打人,被打的共有兩人,一名年輕男子逃離,現(xiàn)在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是個年紀(jì)差不多的婦人,頭部重傷,流了許多血?!?/br> 男女、三人,這種配對組合很容易讓人想起某些情殺的典型案例。 晏驕和龐牧對視一眼,“走,去看看。” “叫大夫了嗎?”晏驕一邊走一邊問。說起來,這還是她經(jīng)手的第一起犯罪尚未結(jié)束就被捉到的。 小五點頭,“卑職下去時已經(jīng)有百姓去找附近的大夫了?!?/br> 晏驕嗯了聲,又往門口的方向瞧了眼。 希望臺首大人快些。 望燕臺乃大祿國都,地位超然,其他地區(qū)同等級者為府,長官稱知府,而執(zhí)掌望燕臺內(nèi)外民生秩序的官員則稱臺首,如今在位的是尹丘,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風(fēng)評素來不錯。 晏驕雖然跟著閨蜜白寧學(xué)了些拳腳皮毛,又有龐牧這個陪練,自保足矣,但仍舊達不到龐家軍跳樓如家常便飯的程度,只好乖乖走樓梯。 有看戲的認(rèn)出來他倆,議論聲登時翻了一番,越發(fā)覺得外頭發(fā)的是個大案。 幾人腳下生風(fēng)的下了樓,外面早已有定國公府的侍衛(wèi)們辟出一條路,兩人還沒走近便瞧見一個漢子被反剪雙臂擰在地上不住掙扎,正滿頭青筋暴起的盯著前面躺在血泊中的女子看。 尋常百姓哪里能見這般刺激的場面,既驚駭又亢奮,一邊嚷嚷著可怕,一邊又忍不住踮起腳尖拼命往里擠。 就見那女子雙目緊閉,淡橘色的短襦都被頭上源源不斷冒出來的血打濕了半截,替她捂著傷口的行人兩只手上同樣滿是血色,正十分焦急的喊道:“大夫呢,還沒來嗎?大夫,快去請大夫!” 近處幾個婦人齜牙咧嘴的看了會兒熱鬧,一個個搖頭晃腦的嘆道: “這么多的血,眼見著是不中用了?!?/br> “真是嚇煞人了,我看是夠嗆了?!?/br> “老天爺,別是兆頭不好吧?前兒隨云縣不才死了一家三口,今兒怎么又……” 龐牧擰起眉頭,抬起胳膊一招手,“驅(qū)散人群,閑話少敘,三丈之內(nèi)不許近人!” 吵吵吵,吵的人頭疼! 他今天出門帶的侍衛(wèi)不多,又分出幾個護送兒子去了廖府,剩下的算上跟著晏驕的也不過十來人。好在百姓們對權(quán)勢的畏懼深入骨髓,待稍后小五和小六將定國公和刑部腰牌一亮,許倩冷著臉一拔刀,眾人便紛紛肅然著退了開去。 說話間附近的一個大夫已經(jīng)被人連拖帶拽的請了來,先探了那婦人鼻息,神色凌然,“還有救!” 傷者頭上流出來的血在地上匯成薄薄一灘紅色水洼,可救人心切的大夫卻絲毫不介意,就這么按著自己雪白的袍子跪了下去。 說罷,便開了藥囊,取出銀針往她頭上幾處大xue刺去。 眼見著血流漸漸和緩,婦人呼吸也慢慢平緩,眾人都齊齊松了口氣。 整個過程中,晏驕一直緊盯著那名兇犯,卻見他目光一刻不離那婦人。 分明是怒極了的模樣,但他眼神中卻滿是茫然,茫然中似乎又夾雜著一點不忍和決絕,顯然十分矛盾。 而等聽到大夫說還有救時,他先是松了一口氣,旋即又從眼底燃燒起怒火,滿頭青筋又暴了起來。 晏驕不禁疑惑,這究竟會是一種怎樣的情緒? “大人,兇器在此?!痹S倩用手帕包著一根手臂長的木棍遞過來。 就見那木棍頂端沾了血,約莫一尺來長,十分圓潤,下部還有把手,儼然就是民間用來捶洗衣物的棒槌。 這種棒槌十分常見,基本都是村民就地取材削制而成的。因為是實木做的,又常年在水中浸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頗有分量,努力掄起來殺傷力巨大。 晏驕低頭看了看那男人春衫下掩蓋不住的結(jié)實肌rou,暗道僥幸:那女子流了那么多血,還有口氣實在幸運。 詢問了現(xiàn)場多名目擊者后,大家都非??隙ǖ卣f兇器便是這根木棒槌。 不等她追問太多,剛才有份參與回答的幾個百姓便迫不及待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方才當(dāng)真好兇險模樣,這人尾隨那女子而來,進門之后二話不說掄起來就打,像要吃人吶!天曉得是什么深仇大恨!” “哪里是深仇大恨,難不成你沒聽見這女子喊他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