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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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區(qū)哭泣的小孩子還真多啊。 被他抓住的那個溫柔的人沒有掙扎,澄澈的水藍色眼眸毫無防備地看著他,有些矜持內(nèi)斂,美好脆弱惹人欺負的樣子,但要是真的這么做了,一定會后悔,直覺這樣小小聲說。 他想起了,這個人是虞星之。 虞星之溫和地看著謝剎,唇角抿著一點弧度:“這家出了點事,過來看看。” 謝剎注意到,進進出出像是警察像是保安的人。 周圍站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他們比謝剎懂得發(fā)生過什么。 “一直打老婆……已經(jīng)幾年了……出了人命……” “男的死了女的死了?” 看熱鬧的人也說不清,只看到擔架抬出來一個人形。 虞星之捂著恐懼發(fā)抖的小孩子的眼睛。 謝剎的目光追蹤著擔架上被白布遮掩的人形,一只粗糙的手垂落下來。 白布被鮮血泅濕,那紅色越來越鮮艷,在霧藍藍的光線里,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屋子里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男人崩潰的聲音。 “……好啊……你這么對我……我也不活了……大家都別想活……” 吵架的聲音又繼續(xù)了,周圍的人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謝剎疑惑地看著周圍,沒有人有反應,還在議論著什么。 屋子里痛哭的男人的聲音還在,但粗聲粗氣罵罵咧咧的施暴聲也是,然后一片沉默。 只有一個聲音,器物砸在人身上的聲音,一下一下,砸碎骨頭和rou。 但是,沒有受害者的聲音。 沒有人有進去看看的意思。 謝剎想進去,但他不能松開虞星之,他問道:“你們沒有聽到什么嗎?為什么不進去?” 穿著保安服的人從里面陸續(xù)出來,沒有人往里走。 因為謝剎的話,大家停頓了一下看向他,下一瞬又不感興趣地討論起來。 鈍器砸在rou和骨頭上的聲音還在。 謝剎甚至看到了流過來的血水。 他看向虞星之,虞星之的手還在給哭泣的小孩子擦眼淚,摸摸小孩的頭。 原來,他也沒有聽到。 謝剎松開了虞星之,他得進去看看。 吱呀,那扇門忽然像是打開了半扇。 有個人從屋內(nèi)的側面出現(xiàn)在門口,穿著墨藍色的睡袍,撐著門的樣子有些懶洋洋的漫不經(jīng)心,栗色沁涼的眼眸無辜地眨了眨,像是被打擾到的戶主一樣,卻對不速之客的到來并不意外。 指間藍寶石的戒指,藍得像是夜色里唯一矚目的光。 他披散著漆黑順滑的長發(fā),這樣突兀的出現(xiàn)在謝剎的面前,卻像是魔王從他的寢室步出一樣,自然至極,甚至對他懶散地招了招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你怎么會在這里?” 那雙栗色沁涼的眼眸看著警惕起來的謝剎,眨了眨眼,無辜得很刻意,像是因為謝剎的問話而無趣地嘆口氣吹動額前的發(fā),一邊手指撥弄了一下側邊垂落的長發(fā),再次抬起下巴看向謝剎,修長的頸項下,喉結微動,雪色的肌膚薄薄覆蓋著精致惑人的骨。 明明謝剎很高,他懶懶地倚著門抬著下巴看人,那雙栗色沁涼一眨不眨的眼眸卻是居高臨下俯視。 微微歪著頭,奢靡呢喃的聲音,不甚在意:“嗯,又見面了啊,來拿回你的心嗎?” 第48章 迷失(一) 昏暗的房間,原本溫馨的布置因為突發(fā)的外力一片凌亂。 橙色的木質裝飾和暖黃的光線也無法給房間注入一絲明亮,只覺得昏暗。 明明空調(diào)的暖氣開得很足,室內(nèi)的人卻冷得發(fā)抖。 憔悴的女主人魂不守舍,無神的雙眼了無生氣,對生活毫無指望。 明明是美味的晚餐,餐桌前的人卻沒有一個有心情品嘗,味同嚼蠟。 女主人沉默不語,只間或看一眼旁邊上高中的兒子,少年蒼白瘦弱又沉默,很快吃完飯低下頭說回房做作業(yè)。 餐桌上唯一自在享用美食的男主人皺著濃眉,心情很不好的樣子,冷冷斜看了一眼少年。 不等少年關上門,冷著刀鋒一樣的聲音開始疾言厲色嘲諷指責起來,指責少年的沒有禮貌,自私自利,不關心人。 女主人一開始小心翼翼挽回,但男主人并沒有被安撫,反而越來越生氣憤怒到臉色漲紅。 男主人發(fā)怒的原因讓女主人茫然驚慌又無措,原因瑣碎且無法被注意,比如敲門的時候沒有立刻開門讓他等了幾秒,要求現(xiàn)在去洗的襪子因為女主人正在做飯而沒有立刻去,燒水的時候沒有在第二天早上而是在前一天晚上。 諸如此類常人難以注意的點,男人卻大動肝火越說越氣,氣到臉色漲紅整個人像一頭發(fā)怒的公牛,在女主人瑟縮著肩膀,木然恐懼的等著他像以往一樣發(fā)完火的時候,男人的怒火再次上到了一個層面。 嘩啦啦! 即便是隔著門,屋子里的少年也聽到了飯桌被掀翻的聲音。 他瞪大眼睛,憤怒難過又恐懼,蹭地一下站起來,卻克制著停在門外。 不能出去激怒對方,因為他會更加憤怒的打mama。 “說話啊!啞巴了還是死了?” 女人沒有吭聲,男人的怒氣卻越來越高漲。 “好啊好啊,”扭曲到像是快被氣瘋了崩潰了一樣的聲音,一連串極具侮辱性的臟話謾罵,“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你為什么這么狠心?我哪一點對不起你?說話???” 拳頭一下一下打在人身上的聲音,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毆打,而是瘋狂扭曲到無法自控的發(fā)泄。 少年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瞳孔無意識放大,猛地打開門沖出去。 “為什么又打人?她不是你的妻子嗎?為什么打她?”他瞪大眼睛,但瘦小的身體和蒼白無力的眼神,和他說的話一樣沒有帶給人一點威懾,只覺得像笑話。 男人只會更憤怒輕蔑,冷笑嘲諷著:“好啊現(xiàn)在知道跟我叫板了,你跟你媽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當什么?沒有我你以為你能上什么重點高中?” 少年的眼里蓄著淚水,看著被按在地上毆打只護著頭一聲不吭的mama,眼里流露出悲哀。 他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一些,以求能讓男人也恢復冷靜。 “拜托了,跟我mama離婚吧,欠你的錢我會還的?!?/br> 男人瞪大眼睛,像是沒想到他敢這么說,刀鋒一樣冷的眼神和聲音:“就憑你?你拿什么換?你們這幾年吃喝上學的費用欠我多少你自己清楚嗎?十萬二十萬你自己算。” 實際男人這些年的工資總共加起來也沒有幾萬,但那對母子太過單純無知了。 少年單薄稚嫩的身體努力挺直,咬牙說:“只要你答應離婚,不再打我mama,多少錢我都會還的,加上利息還。我不上學了,我會出去工作還你。” 女人想站起來,她瞪大眼睛,叫少年閉嘴,對丈夫解釋他小孩子不懂事,甚至下意識不斷道歉。 少年看著母親習慣性的軟弱,露出難堪悲哀的神色,淚水蓄滿眼睛:“這次聽我的行不行?我們靠自己活下去不行嗎?撿垃圾也可以活,為什么要這樣讓這個人一直打你?” 女人神經(jīng)質的慌亂,她不是這個意思,她已經(jīng)給男人寫過欠條,兒子不能再寫,她腦子很混亂,只知道如果寫了,少年一輩子就會毀了,像她現(xiàn)在一樣。 男人嘲笑:“說得好聽,現(xiàn)在去寫啊?!?/br> 少年往房間走去,立刻撕下作業(yè)本開始寫,顯然這樣的想法早就已經(jīng)有了。 在他寫的時候門外嘲笑的聲音還在,男人罵罵咧咧的,但少年天真的覺得已經(jīng)談好了,噩夢就要結束了。 直到男人的怒氣罵聲越來越高,女人發(fā)出微弱掙扎的聲音,像是被拖進了房子里。 “mama……不是說好……” 他顧不得欠條的格式,立刻想要沖過去阻止。 “好啊你們母子想逼死我啊……畜生……混賬東西……想一腳把我踢開……是不是已經(jīng)找好下家了?” 男人的手里提著廚房的菜刀,冷笑著扭曲地憤怒著,將菜刀擲向女人。 少年驚呆了,這一刻甚至無法動一下,只能睜大眼睛看著菜刀投擲的弧度。 女人捂著肚子,軟軟地倒在地上。 男人還在冷笑扭曲發(fā)冷的聲音:“你們這么對我,好啊我也不活了大家都別想好過!” “mama。”少年低頭,瞪大眼睛看著地板上粘稠的血跡,條件反射干嘔起來。 “沒事?!迸颂痤^,勉強笑著安慰。 男人的身影下一瞬擋住了她的臉,揪著她的頭發(fā),照著她的臉一拳一拳打下去,一邊打一邊往墻上撞。 “住手住手住手!我要殺了你!”少年崩潰了一樣沖上去,極力拉住男人毆打的手臂,想要拉開他。 他的手臂太纖細無力,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撼動一點。 男人神經(jīng)質地瞪大紅著的眼睛,不再管地上鼻青臉腫再看不出之前溫婉美麗的妻子。 哦,她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但那又怎么樣呢?還不是只能嫁給他,離過婚帶著個兒子,多少人羨慕他有一個年輕美麗的妻子,但是那又怎么樣呢?你們比我強比我有錢比我職位高,但我老婆比你們的都年輕美麗。她居然想離開我?好啊,他就知道一定是看上哪個野男人了。想離開我是吧,下地獄去吧!賤人! 男人掛著輕蔑扭曲的冷笑,憤怒至極,轉而抓住這個叫了自己十年爸爸的少年。 他小小的時候很聽話,一直比起他mama更喜歡自己,曾經(jīng)自己也因為他的成績優(yōu)秀自豪地站在過全校第一家長的臺上,發(fā)表過演講。 但那又怎么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就再也不看自己不對自己說話,一直低著頭,是在罵我嗎?還是連你也看不起我?小畜生。 女人終于崩潰,尖聲哭叫求饒,讓他別打了。 她的血濡濕了衣服,她沒有察覺到,只看著在男人拳頭下奄奄一息再無聲響的兒子。 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直到現(xiàn)在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所有人眼里這個男人都是紳士又儒雅,勤奮努力又自律,甚至樂于助人,當初她就是看上他的人品好,他明明那么善良,對兒子真心實意的好,到底是從哪里開始,會突然之間因為莫名其妙的小事對她大打出手? 以為自己找到了新生,卻不知道那個蛋糕只有一層薄薄的奶油,吃完了就看到下面滿是鐵銹的荊棘尖刺。 我上一輩子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吧,一定是做了很惡吧,才會遇到這樣的事。 女人幾乎喪失意識,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但其實微弱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