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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學(xué)完自己的歷史后我又穿回來了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他似乎怔了一怔才意識到她這話從何而來,頷首輕道:“臣沒事。”

    平淡如斯,他總是這個樣子的。

    他總是告訴她他沒事,無論大事小情。

    她突然對著三個字抵觸起來,起身走向他,細(xì)語呢喃:“我不想聽你說沒事了?!?/br>
    行至近前,她抬手,用力一環(huán)。

    雙臂一分分抱緊,她只當(dāng)沒發(fā)覺他僵住,額頭抵在他胸口上:“我偏喜歡看你騎馬,你不要理別人怎么說?!?/br>
    語至末處,她的聲音里有了點哽咽。

    楚傾茫然,不懂她為何這樣。

    他當(dāng)真沒覺得這是什么大事,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于是他遲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陛下?臣真的沒事?!?/br>
    他從容不迫地告訴她:“母親貫是這樣,臣習(xí)慣了?!?/br>
    口吻里還帶著三分笑意。

    虞錦只覺心上被狠狠擰了一把。那句輕描淡寫的“習(xí)慣了”像是一根刺,扎得人疼,拔都拔不出來。

    該是經(jīng)歷過多少如出一轍的事情,才能這樣說出一句“習(xí)慣了”?

    他倒還沒有麻木到感覺不到,卻在難過的同時,把這種難過視作尋常。

    虞錦咬咬嘴唇,聲音低如蚊蠅:“我想讓你好好過個生辰的?!?/br>
    宮里從不曾給他慶過生辰,這年代又沒什么自動設(shè)備可以到時間就提醒,日子一長闔宮就都將此事淡忘了。

    她是前陣子從楚休口中得知的他的生辰,有心想要“殷勤”一下給他好好過,卻又別別扭扭不好意思。

    所以她才專門將見楚薄這場大戲放到了今天,覺得既不耽誤正事又能讓他們母子重逢,可謂一舉兩得。

    她想見面時楚薄身為母親再礙于鸞棲殿的禮數(shù)也總要為他賀一聲生辰,那她因此“聽說”他的生辰便也正常了,晚上大大方方給他設(shè)宴慶生亦成了自然而然的事,顯不出她很狗腿的打聽過。

    沒想到,楚薄硬是一句都沒提。

    她覺得讓他知道她的那份心思很丟人,但比起他現(xiàn)下的沮喪,丟人也不算什么了。

    “我知道今天是你生辰?!彼迩宄赜终f了一遍,“宴席和賀禮我都備好了的!你……你別傷心!”

    楚傾怔然中泛起幾分愕意,間或有幾縷可稱為驚喜的情緒摻雜其中,復(fù)雜的感觸讓他說不出話。

    怔忪中,便見她仰起臉,踮起腳尖,在他薄唇上輕輕觸了一下。

    第41章 喜歡

    而后楚傾便被虞錦扣在了鸞棲殿。楚休匆匆趕回時,就見兩個人并坐在羅漢床邊, 楚傾背對著殿門的方向, 但女皇是個正臉,正讓他看出兄長執(zhí)著根蘸了朱砂的細(xì)毛筆在女皇眉心點紅點。

    楚休目瞪口呆。紅點點好, 女皇很快注意到他, 道:“楚休回來了?!?/br>
    楚傾下意識地回過頭, 轉(zhuǎn)瞬間, 又猛地捂住臉。

    “不許擦不許擦不許擦!”虞錦立時去拽他的手,楚休這才知道,兄長眉心也被點了個紅點。

    這當(dāng)然是虞錦的主意。虞錦看著他這張臉暗搓搓想了很久了, 覺得眉心點個紅點一定很好看。

    方才借著安慰他的氣氛,她終于把這要求提了。

    可楚傾他不愿意——因為在大應(yīng)一朝,只有不滿五歲的小孩子會在眉心點紅點。

    他一臉冷淡地睇著她表示拒絕:“今天是臣的生辰, 陛下還拿臣尋開心?”

    “怎么是尋開心呢, 我就是覺得肯定好看嘛!”說完誠懇地提了交換條件,“你也可以在我眉心點一個!”

    楚傾:“……”

    一臉無奈地看了她半天,他最終覺得既然她這么豁得出去,那他恭敬不如從命。

    沒想到剛畫完就碰上楚休進(jìn)來, 作為兄長, 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不許擦, 你放下!”虞錦雙手齊上,終于把他的手拽了下來, 仔細(xì)看看, 還好剛才已經(jīng)干透了, 也沒蹭糊。

    接著她很從容地朝楚休招了招手:“來,給你也點一個?!?/br>
    楚休:“……”

    他一邊不敢不上前,一邊甕聲甕氣地委婉抗議:“下奴都十五了?!?/br>
    “十五怎么了。”虞錦興致勃勃地提筆蘸朱砂。

    呵,她堂堂女皇給點的朱砂,還怕人笑話?想太多。

    放心吧,今天殿里的事情傳出去,一傳十十傳百,以后年初七點朱砂就是大應(yīng)朝的新民俗了!

    楚傾手肘支在榻桌上,以手支頤好笑地看著她點。一顆殷紅的小點點成,楚休已別扭得耳根都紅了,正要告退離開,又見鄴風(fēng)匆匆進(jìn)屋。

    “陛下?!编掞L(fēng)一揖,抬頭,看清三人,神情無可遏制地古怪了一下。

    楚傾楚休各自扭頭看墻,唯女皇繼續(xù)氣定神閑:“什么事,說?!?/br>
    鄴風(fēng)垂眸:“暗營回稟說,那刺客一路闖出皇宮,在皇城偏僻處被她們亂箭射殺了。尸身落入水渠,尚在找尋?!?/br>
    “知道了?!庇蒎\點點頭,語中有了幾分意有所指的味道:“先退下吧?!?/br>
    鄴風(fēng)頷首一應(yīng),不止自己向外退,將殿內(nèi)候命的宮人們也一并帶了出去。

    殿中轉(zhuǎn)瞬安靜下來,這種安靜持續(xù)了片刻,楚傾與楚休便都覺出了異樣。

    虞錦揚音:“出來吧?!?/br>
    還是一片安靜。

    虞錦又道:“元君與楚休都不是外人,出來吧。”

    下一瞬,面前猛地多了個黑衣人。

    “??!”楚休嚇得往后驚退兩步,看著眼前的黑衣人舌頭打結(jié),“這這這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沈宴清睨他一眼,跪地下拜。虞錦抬手示意免禮,問她:“沒教人看見吧?”

    “絕沒有?!鄙蜓缜宓?,“連暗營之內(nèi)也不知臣便是那刺客。水渠又連著河,回頭找具別的尸體撈上來便是?!?/br>
    她心平氣和地說著,楚傾與楚休的神情一分分僵住。

    待她說完,空氣凝滯了半晌,楚傾驚疑地望向虞錦:“陛下何意?”

    虞錦一脧沈宴清,面前的人影轉(zhuǎn)瞬空了。

    楚休驚詫到手足無措地捧自己的臉:“啊——!??!”

    虞錦挑眉:“沈宴清,把他也給我?guī)ё?!?/br>
    只覺面前黑影一閃即逝,再定睛時,尖叫休已消失無蹤。

    “……”楚傾不禁也露出愕色,虞錦仿若未覺,懶懶側(cè)身,玉臂勾住他的脖頸。

    楚傾周身一僵。

    她本就生得嫵媚婀娜,平日蘊著端莊威儀自是帝王之姿,眼下突然這樣,威嚴(yán)又頓時一掃而空,妖嬈之意讓人不自覺地屏息。

    她毫無顧忌地直接坐到他膝上,四目相對間,兩張臉離得極盡,只消微微一動,她的朱唇就會碰在他的唇上。

    他便不敢動上分毫,心中亂得連探一探她在想什么都顧不上??伤辉谝?,坦然湊近,吻在他的唇上。

    虞錦也不知自己今日怎的忽地來了底氣,似乎邁出那最艱難的一步之后她就可以坦蕩蕩地“不要臉”了,這樣“勾|引”他也不再臉紅。

    這一吻她便放肆地吻了許久,唇齒交纏,給她帶來一種久違的歡愉。

    ——穿越回來一年多了,她都還沒這么干過呢。

    說不上完全是被未來的價值觀束縛,占據(jù)更主要原因的是她的審美觀或多或少被未來世界改變了。后宮另外幾人對她過于的唯唯諾諾,反倒叫她欣賞不來。

    欣賞不來,她也就提不起享受這些的心思。

    悠長的一吻終了,她抿一抿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他的薄唇被她朱紅的口脂淡淡地染了一層,并不顯眼,卻顯得愈發(fā)唇紅齒白。眉間點著朱砂,略含慌亂的雙眼璀璨若星,她看得心曠神怡。

    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弧笑,她幽幽問他:“楚傾,我會慢慢給你全家平反,你愿意一輩子給我當(dāng)元君么?”

    湊得那么近,她清楚地看到他鴉翅般的長睫微微一顫。

    沒有太多的思索,他說:“臣愿意?!?/br>
    虞錦意識到了點什么,解釋道:“這兩件事是沒有因果關(guān)系的?!?/br>
    他眼中微滯,猶疑不定地抬眸看她。

    “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給楚家平反?!彼蛔忠活D道,“你做怎樣的決定都不影響這件事,所以你想好再告訴我——你愿意一輩子給我當(dāng)元君么?”

    “臣……”他猶豫了。

    虞錦眉心輕跳:“你還真是一點違心的事都做不出來!”

    楚傾面色微白:“陛下……”他想解釋點什么,但她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唇上:“沒關(guān)系,不急,你大可好好想些時日再決定?!?/br>
    “如果你愿意,我們就好好過日子。如果你不愿意……”她頓了一下,“元君該有的一應(yīng)份例你還是會有?!?/br>
    區(qū)別只在于他想不想讓她繼續(xù)出現(xiàn)在他眼前而已。

    楚傾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一時眼中情緒繁復(fù),又在下一瞬盡數(shù)化作一聲嘆息:“可是陛下何必?”

    她嘿地笑了聲,猝不及防地傾身用力。他不及反應(yīng)便向后栽去,被她按在羅漢床上。

    虞錦趴在他身上翹起腳,美眸含笑:“喜歡你呀!”

    他沉默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他曾從她的心事中探知她喜歡他的臉,幾次三番之后也一度覺得她不過是喜歡他的臉。

    現(xiàn)下看來,倒不盡然。卻讓他愈發(fā)覺得她不該這樣。

    過往紛爭,或許都可以放下。若楚家冤情當(dāng)真能沉冤昭雪,她對他做過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

    可她何必為他做到如此地步呢?

    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只要她愿意,下旨再來一次大選,他們便會任她挑選。他有什么好的?他自幼就是異類,就連家中長輩都無一真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