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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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暗暗噓聲。 姒樂耘微微瞪大眼,低聲問,“趙夫人果真是要為你說親了?” 趙盼兒垂下眼瞼,“嗯?!?/br> 錦甯攏起眉心,“可…”她輕咬下唇,“可……” “可三姐卻還依舊待字閨中?!壁w盼兒諷刺道,“她既敢做,有什么說不出口的?” 錦甯忙溫聲寬慰道,“如今趙府將將立功,你且安心,定會是好人家?!?/br> 趙盼兒冷呵一聲,“若不是立了大功,又怎會忙著給我說親?” 錦甯安撫,“趙夫人也是為著你好的,她……” “你便是也說不出她的好了罷?!壁w盼兒淡淡道,“她哪里是為著我?!?/br> “大將軍…當真也不阻攔?”阮矝言也不禁開口,蹙眉,“他…他不一向最是寵愛你?” “為的是趙家……”趙盼兒嗤笑,她心不在焉地賞著春聯(lián),“他哪里會顧忌我?” 姒樂耘喃喃道,“趙夫人是糊涂啊?!?/br> “糊涂之人又如何自知?”趙盼兒強顏歡笑,她緊緊捏著手下的春聯(lián),“只是……太子殿下,哪里是趙家可以肖想的?” “更何況……”她望著靜默不語的錦甯,輕嘆一口氣,“甯兒,何人不知太子殿下對你的心思,依我看,你二人…是遲早要定下的?!?/br> 她不愿…不愿落到那等境地。 甯兒是她,最珍惜的摯友。 錦甯沒應,輕拂開她緊捏著宣紙的手,“便是你自個兒作的,也不該這般糟踐?!?/br> 纖薄紙張上的皺褶被細細撫平,娟秀的小楷躍然紙上。 爆竹一聲除舊; 桃符萬戶更新。 “萬戶更新……”錦甯低念了一句,微微垂著首執(zhí)起桌上的毛筆,幾縷細碎烏發(fā)落在面頰旁,掩住她清婉的眉目,看不清神情。 她從袖口拈出一粒白色小石子,輕盈地在那石子上勾勒了一字出來。 卻是一“巧”字。 這便是擇出聯(lián)首的流程。 每一應邀之人在踏入重華殿前皆會從守門婢女那兒收到一顆白石子,雖石子只是普通石子,但石子背面皆是刻上了應邀之人的號或字的,一人僅一顆。 若是賞聯(lián)時瞧見了喜愛的春聯(lián),便需提筆在石子上寫下一字,這一字乃是對此春聯(lián)的一字形容,不能多也不許少,只許一字。 而寫完了字便將石子丟進看上的春聯(lián)旁的小竹筐里,最后的聯(lián)首,便是看誰的竹筐里石子最多為定。 雖說這“石上字”若說意義倒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文人雅士嘛,偏生就愛這些風流風雅的東西,是以這“石上字”在大珝還頗受吹捧。 錦甯放下毛筆,將白石子擲進趙盼兒春聯(lián)旁的小竹筐里,依舊垂著首,教人看不清眉目,只是嗓音微顫,落寞極了,“我壓五十兩銀子,今年的聯(lián)首必是會被你奪了去?!?/br> 趙盼兒扯出苦笑,“借你吉言了?!?/br> “盼兒…”錦甯用力咬住唇瓣,晨光透過發(fā)絲斑駁地映在蒼白的面頰上,竟是分不清是那光更白,還是雪膚更白的,“盼兒…你莫要這般……” 眼底盈出水光,錦甯匆匆拈出絲絹拭了拭眼角,“趙府…趙府欺人太甚……”她終于忍不住低低啜泣,淚水簌簌流下,“趙府欺人太甚……” 趙盼兒一對美目也閃著淚光,“甯兒……”她背過身去,捏著紗絹掩面,“我知你…我知你…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若是你我當真落到那番境地……又該如何是好……” 姒樂耘不忍再看,也別過去頭去,“趙家是鐵了心了?” “可不是。”趙盼兒抑制住哭腔,諷笑,“便不是太子殿下…哪怕是皇子側(cè)妃也是好的?!?/br> “便是再沒有其他法子了?”阮矝言喉頭微澀。 趙盼兒搖頭,哂道,“哪里會有。” “當今重文輕武,趙家貴為武臣之最,地位卻依舊不上不下,早已不滿這般處境多時。如今好不容易立了大功,得了向上爬的機會,怎會輕易放過我?!?/br> 阮矝言神情恍惚,自言自語地低道,“總會有的…總會有的罷……” “會有的。”錦甯驀地開口。 幾人驚異望向她。 錦甯抿了抿唇,神色猶豫,輕輕道,“垣兒…也到了議親的年紀……” 作者有話要說: 垣兒節(jié)哀~ 第59章 初露端倪 今年的聯(lián)首照舊是錦甯納入囊中, 先前所“賭”的五十兩銀子也是剛至禾府便差人送去趙府了。 禾致遠下朝便得了錦甯拔得頭籌的消息, 無論是否相熟的數(shù)位官員皆趕來拱手道賀。 甯和郡主蟬聯(lián)新禧聯(lián)首已有三年,女兒爭氣, 一時間禾致遠也是風光無限,本因上朝時的點點不虞更是盡數(shù)消散了?;亓撕谈闼土艘惶咨虾玫臅叩胶搁w, 那紫毫筆也是禾致遠前些日子剛得的稀罕物件, 才寶貝著呢,如今心情大好也一并也送了去。 錦甯只留了那支紫毫,其余皆命香茗收入了私庫。 禾錦垣下學回府便直奔含甯閣, 面帶喜意, “阿姐,垣兒前來道賀!” 錦甯微微牽了牽唇角, “垣兒來了,今日下學倒是早?!?/br> 禾錦垣一向敏銳,錦甯才一開口他便察覺不對,“阿姐心里可是有事?” 錦甯神色郁郁, 勉強笑道,“垣兒…多想了罷?!?/br> 禾錦垣皺眉,揮手命眾人下去, 片刻閣中便只余二人。 他握住錦甯的手, 撒嬌道, “阿姐…你以往從不心里有事卻瞞著垣兒的?!?/br> 錦甯別過眼去,微微咬唇,“阿姐心里……哪里有事。” 禾錦垣心中一嘆, 阿姐純善,從不是藏得住事的人,他們姐弟從小到大一同生活了十四年,日日相伴,親密無間,阿姐心里頭有事,他又如何看不出。 “阿姐可是為了那婢子的事煩心?”禾錦垣小心詢問。 前些日子珠憶染上癲病被一丈白綾賜死,府里聽聞此事的人倒不多,但幾位主子也都是知曉的。 癲病乃瘋癲之癥,染了此病之人一向都是能早處死便早被處死的,就是怕被傳了瘋癲,如今新禧尚是,這般晦氣之事禾致遠也不愿教人傳了出去。 幸好是大晚上死的人,知曉事情的人沒幾個,禾致遠杖斃了幾個碎嘴的丫頭殺雞儆猴,加之后來甯和郡主得了聯(lián)首的大事一樁,那件事便被壓下去了。 只是人是錦甯的貼身丫鬟,禾錦垣聽聞只覺心有余悸,幸好人已經(jīng)斃了,不若依阿姐孱弱,此人定當為一大危險。 錦甯聞言稍稍怔松,眸光仿若失魂落魄地渙散開來,“珠憶…是本宮沒有照顧好她。” 禾錦垣急忙寬慰道,“阿姐怎這般糟踐自己,一個丫鬟,哪里有主子照不照顧一說?!彼泡p嗓音,“再者,阿姐這般善待她,早已是那婢子幾生修來的福分?!?/br> 禾錦垣暗惱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忙岔開話題道,“阿姐院里少了個丫鬟,人手可夠?可得用?” 錦甯輕嗯一聲,“前些日子把香茗提了上來,這丫頭手也巧,得用的。” “娘親早已過問,說是想往含甯閣再添置幾個人手?!卞\甯淡淡一笑,輕拍了拍禾錦垣的手,“只是阿姐覺著人多了院里便嘈雜了,勞阿弟費心了?!?/br> “哪里有費心一說?!焙体\垣笑著搖頭,“阿姐如今可是好多了?” 錦甯一怔,旋即笑意微苦,“嗯…”她垂下眼瞼輕聲道,“好多了。” 禾錦垣心頭一酸,疼惜不已。 怎么會好多了。 他如何看不出阿姐在刻意隱瞞。 只是…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他一向笑得溫柔清淺的阿姐…如今…怎會變成這般...... 這般…滿眼都是苦澀。 禾錦垣迫切地想要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阿姐?!彼鄣资菨M滿的戾氣,嘴角卻扯開一抹笑,哄道,“阿姐…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br> “垣兒…”錦甯眸中似有水光,滿是掙扎之色,“垣兒……” 禾錦垣眉心猛地一跳。 他心中一慌,總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將要發(fā)生。 他抑制住心慌,勉強地笑了笑,“阿姐且說,若是有什么需要垣兒的,垣兒定當竭盡全力?!?/br> 錦甯喉頭哽咽,她閉了閉眼,輕輕抽出禾錦垣握住的手,雙眼倏爾發(fā)澀,“垣兒可知曉你盼兒表姊?” “知曉?!焙体\垣握緊手心,“可是趙氏的那位?” “嗯,你的嫡親表姊?!卞\甯的聲音忽地極輕。 “大將軍近日立了大功,圣上龍心大悅?!彼行┎话驳鼐o了緊手絹,“你知曉,趙家的地位一向…頗為窘迫,當今重文輕武,而趙氏一族……” 禾錦垣覺得自己隱約猜到了什么,心咚咚在跳,“趙氏一族的意思是……” 錦甯艱難地點了點頭,“若是能借此機會尋得一樁…好姻緣……”眼睛濕潤了,她慌忙垂首,泫然欲泣地咬唇,“那趙府的地位…便會借此上升……” “大將軍…想把盼兒嫁給太子殿下……” “可盼兒若是嫁給甫惪…如何得以美滿一生……” “盼兒為我摯友…若是她終其一生不得圓滿…我又如何視而不見……” “趙氏所求的不過是攀上權(quán)貴…除卻太子與幾位皇子…順文王府乃文臣之首……” “垣兒…若是…若是你有意......你…可愿與盼兒結(jié)姻……” 你可愿與盼兒結(jié)姻…… 與盼兒結(jié)姻…… 結(jié)姻…… 禾錦垣只覺剎那間什么也聽不見了。 腦袋頭痛欲裂,耳邊嗡嗡作響。 他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