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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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錦甯猶豫了一下,緊咬著嘴唇低聲,“我不是個如世人所想,那般純潔無瑕之人,也辜負了你所想…我很自私…很自私,丞烜?!?/br> 她倏地抬首深深對上他的眼,眸里滿是憂心忡忡焦急緊張,那是為他的擔憂,“我不愿你涉險。哪怕此事不是你做還有別人去做,那便……”她咬了咬牙,“那便讓旁人去做好了…哪怕那么一分的危險,我也不敢,也不愿教你去受……” 錦甯倏地苦笑一聲,自嘲喃道,“抱歉,這樣的我,是否太令人厭惡了?!彼恼Z氣極其小心翼翼,仿佛怕她說出這般“自私”的話,他就會厭棄她一般。 姒琹赟忽然心疼地厲害,可在疼惜的同時,心頭卻又仿佛由蜜糖化作了羹水,熱乎乎的,又滿是甜絲絲的。 聽罷她這一襲話后,他竟然奇異的,倏爾間便想依她所言,不再做這事了。 “我的甯兒,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辨Μl赟輕輕掐了掐她的面頰,“下回可不許再這般輕賤自己了,明日我便同皇帝請辭此差,左右他巴不得我不做呢。” 姒琹赟輕輕吻了吻錦甯的額心,笑著替她壓了壓被角,“睡罷?!?/br> 錦甯驚喜地笑了起來,聞言點點頭,溫順地閉上眼。 她心中可有可無地想到,若是姒琹赟成了皇帝,那大抵會是個愿博美人一笑不愛江山的昏君罷。 作者有話要說: 沒幾個副本啦 但是我仔細思考了一下自己的更速,覺得長路還是漫漫的哈哈哈 第117章 合離 禮部尚書府這幾日鬧得雞飛狗跳, 說起來也是頭一回,這事還真算是禾錦瑟挑起來的。 當日她回府后還壓抑著心思,過了約莫四五日,收到錦甯傳來的信書后心便穩(wěn)了,雖說那信中瞧著不過是泛泛姐妹妯娌間的嘮叨家里長短, 可她們卻是以此信定了暗號, 只要錦甯一來信, 便是暗喻已然打點好了事宜,示意她可以安心行事了。 禾錦瑟自然刻不容緩便找去尚書夫人強硬著要合離,她如今是怕了,是如饑似渴地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尚書夫人自然大怒,要說禾錦瑟大婚那日錦甯隨了禮,送的還是皇后娘娘親賜下的佛珠, 尚書夫人也聞弦歌便知雅意, 自然再如何輕賤禾錦瑟也算是還留了那么一絲絲情面,于她而言還算是“心慈手軟”了。 女兒嫁到夫家便是夫家的人了, 她禾錦瑟生是他們崔家人死是他們崔家鬼,本便不過是一個庶女, 嫁到他們嫡子院里當主母已算是高攀了, 給她幾分好臉那是她的福分, 得叩謝,便是打了罵了那也是她該受的! 如今她怎敢…竟怎敢說出這等大逆不道要爛嘴巴的話! “你…你……”崔李氏氣得胸口起伏個不停, 她抓起身邊guntang的茶水便擲到禾錦瑟身上, 破口大罵, “混賬!畜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那茶盞還是崔李氏最喜愛的一套,翡翠制成的,砸到地上四分五裂,自然比白瓷花的金貴,她眼皮也不禁狠狠跳了跳,頭愈發(fā)疼的厲害。 要說女兒家嫁到婆家哪有不受磋磨的,安常靜有禾致遠護著自是不一般,可便是崔李氏嫁到崔府時,她那個婆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可誰又不是忍氣吞聲好生侍候著,這時候自然要熬,熬著熬著,媳婦不便成了婆。 可單看崔李氏這等粗俗舉止便知她這家世擱京城里頭也不過是三流往下罷了,要說她當年嫁來時這崔府還不是尚書府,自然也不是多高貴的人家,要真說起來那些一等一的世家老夫人,又哪一個不是端莊大氣慈善祥和?拿禾府說,縱使當年禾致遠不護著安常靜,老夫人再氣也不會明面上耐她如何的。 說白了這崔家還是底蘊不夠,到了尚書這一代才躋身上層貴族的新貴罷了。 禾錦瑟再跋扈也不敢在長輩面前忤逆,縱使心里頭再如何罵死這老妖婆身上卻還得受著,她只覺胳膊上燙得厲害,燒著了一般的痛。 “還請母親成全。”禾錦瑟壓抑著心頭的怒,再叩了叩首直起身,嘴角扯出了抹似笑非笑,“這尚書府是我高攀,如今錦瑟有自知之明,深覺高攀不起?!?/br> 她突然笑得諷刺,“何況母親不是向來歡喜您那小侄女兒,由著錦瑟離開成全他二人又豈不妙哉?” “住口!住口!我看你是瘋了!”崔李氏被她戳了肺管子,氣得頭頂生煙,可她自然知曉這合離是鐵定不能答應的,不然他們尚書府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她又氣又怒,更是口不擇言,“惡婦!我崔家怎會有你這樣的兒媳!你以為我不想妍兒做正室夫人?那孩子乖巧懂事又向來得我心,若不是她這家世著實寒磣了些,還輪的上你嫁來撐撐樣子?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若不是如今急著遮掩,我兒又怎會娶你一個連婢子都不如的?!” 她越說越上頭,甚至起身狠狠踹了禾錦瑟的膝蓋一腳,指著她的鼻子罵,“我告訴你!女子需循三從四德,你如今嫁來那么久肚子都沒動靜,這妍兒的肚子也一日日大了,你這嫡子還沒有個苗頭,可是犯了七出!” “呸!”崔李氏惡狠狠啐她一口,毫不留情地啐到她臉上,“還想合離?!你當你是當今公主迎的駙馬爺啊?不休了你算是給你臉面了!不會下蛋的母雞,我呸!還是想想如何懷上孩子好讓我兒誕下庶子為長的名聲好過些!” 禾錦瑟閉了閉眼,麻木不仁地忍受著這屈辱。 她突然呼出一口氣,低低地笑出聲,可她忍得了一日兩日,不代表忍得了到熬成婆的日子,她才年方十四,還沒有如這一家所愿,被磋磨掉所有驕傲棱角。 “我自不是當今公主。”禾錦瑟高高昂著頭,一字一句道,“可合離為律法,若你不應,我便去官府告!官府不立,我便去鬧,我去大街上鬧,我去圣上面前鬧!”她歇斯底里吼道,“縱使我不要臉了,也要把你們一家子給扯下水!” “你…你……”崔李氏顫抖的手指她,氣得近乎暈厥。 她還沒說出一句話,門外便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大隊人,想來也是得了消息,為首的正是尚書三子禾錦瑟的夫君,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崔三便大步推門而入猛地揚手扇了禾錦瑟一個巴掌,狠狠罵道,“毒婦!你是想鬧到哪里去?!” 他揮了揮手,支了兩個婆子上前來,罵罵咧咧地命令道,“將她帶下去關禁閉!什么時候想明白了就跪到祠堂磕頭認罪,不然不許送飯去!真是給了臉了,當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玩意兒……” “諾?!眱蓚€婆子應聲,便掩了她的嘴,一左一右架著禾錦瑟出去,等出了院子才放開捂著嘴的手。 禾錦瑟用力掙扎了下,冷聲叱道,“放開!我自己走?!?/br> 兩個婆子對視一眼,搖頭低聲道,“夫人還是不要為難老奴?!?/br> “夫人?”禾錦瑟低低自語,哼笑了聲,她給了身后跟了她幾年的小丫鬟淺草一個眼色,后者即刻塞了兩顆碎銀子到婆子手里,兩個婆子摸到了冰涼涼的銀子便笑沒了眼,這才放了禾錦瑟自己走路。 禾錦瑟理了理衣裙,挺直背一步一步地走。 她要忍。沒幾日了,就快了,她要忍,一定要忍。 大jiejie自小就有主意,既答應了她,那便十有八九是穩(wěn)了。 禾錦瑟摸了摸紅腫的臉,斂了斂眼,忍不住便含了淚,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旁的什么,只覺著自己以往在娘家郡王府里也算是金金貴貴的小姐,而真正嫁了高門人家,方覺實在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她強忍著不讓淚落下,可眼瞼子兜不住淚水,簌簌便大顆大顆流下,連帶著也不住細細地壓著嗓子泣聲,委屈而又心里頭涼的厲害,說白了也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小丫頭。 禾錦瑟頭一次感到心中迷茫的厲害,她原本雖便是跋扈的性子,可腦子卻是比胞妹禾錦繡還要有算計些,當日大婚時也是彷徨的,不知聽了姨娘的話究竟是對是錯,可從未有過如今這般迷茫,迷茫得不知所措。 她迷茫而無依無靠,只得抓著那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原先在王府便不過是一介庶女,雖說母親從未苛刻也因此過得肆意快活,可她身份卑微,全身上下,除了這還算看得過去得一張臉,又有什么能讓人瞧得上的呢。 她這般一個人,能得大jiejie動了動手指頭照拂,也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罷。 可這福,卻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必須點頭應下的。 禾錦瑟不知這個選擇是對是錯,又是好是壞,可這世上女子太苦,嫁做人婦的女子,方知何為更苦,苦到連嘗在嘴里的蜜都是澀得可怕。 可她不過十四,正是張揚肆意的時候,既有出路,她又何必去嘗那苦到心里的滋味?! 禾錦瑟閉了閉眼,深深吁出一口氣。無憂 那日大jiejie問她,她為何要幫她。 她什么都沒有,自然只能應下長姐要求。 自合離以后……再不嫁人。 禾錦瑟匆匆邁著步子,倏地踉蹌了一下,身后亦步亦趨跟著的淺草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小姐…三夫人可有礙?” 禾錦瑟搖了搖頭,良久,輕聲道,“無事?!?/br> ** 禮部尚書府近日鬧得這般厲害,整個京城都知曉了崔府三少夫人整日要鬧合離,這可真真是個大笑話,然而禮部尚書卻是沒那閑暇理會家里頭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做禮部尚書也近七八年,如今遼丹要來參拜,他自然熟悉皇帝秉性,想著風風光光將這事辦好才能以功戴罪。 崔尚書是沒那閑空摻和,可他那正妻與兒子卻不是簡單角色,鬧得他一個頭兩個大心煩意亂,正煩著不成想甯和郡主還遞了拜帖來要登門造訪,他哪怕心中再有不愿也不敢回絕,自是歡歡喜喜請了人進府。 “小宅簡陋,小宅簡陋啊?!贝奚袝呛峭\甯拱了拱手,“郡主殿下登門,令寒舍蓬蓽生輝,還望殿下莫要介懷寒舍簡陋啊。” “自是不會?!卞\甯微微搖首,瞥了眼跟在崔尚書后浩浩蕩蕩一大隊人,也不委婉遮掩,溫聲細語便直言道,“實不相瞞,本宮今日前來是為了舍妹,不知尚書大人可否方便?” 崔尚書聞言心中便暗暗叫苦,道是最不愿來的還是來了,可面上哪里敢說不是,自然福至心靈遣散了眾人,唯余崔李氏,便對錦甯做了個請,領著她到了席廳,“小人愿聞其詳?!?/br> 待落座上了茶,錦甯才握著茶盞,狀似無意道,“也不知本宮可否一見舍妹?”若說按身份高低,尚書府上下是無人敢對錦甯說一個不是的,但此事難說,怪便怪在這一“家事”上。 果然,崔尚書面露為難,“臣不敢瞞殿下,只是禾氏近日卻是身子不適,還是改日…”他嘆氣道,“改日殿下再臨時,老臣定會讓犬子好好照拂,殿下便可與令妹好好敘上一敘了?!?/br> 這個老狐貍,錦甯笑意不變。 話雖是毋庸置疑的回絕,可卻沒說滿,又添上一句讓犬子好好照拂,想必是怕她當下問罪,先替這事擦了擦屁股,她再如何也說不出重話了。 索性錦甯也不惱,她本意也不是想著區(qū)區(qū)幾句話便能勸得人同意禾錦瑟合離了,便一笑,道,“那便有勞尚書了。” 她小呷了一口茶,如今倒避而不談主事,卻是含蓄了起來,“舍妹同本宮自小一同長大,交情甚篤,雖說性子烈了些,本宮卻深知她的為人,還望貴府多多包涵才是。” 崔尚書見她繞了一圈也不說要緊事,心中暗自奇怪,便同崔李氏對視一眼,后者先行笑道,“殿下說的哪里話,錦瑟這丫頭入了崔家門,自然便是崔家人了。” 她這話說得巧,看似回了錦甯的話,卻是借此劃分界線,暗示她禾錦瑟如今不該歸她插手。 錦甯泰然自若,不徐不緩搖晃著茶盞,“崔夫人說的是,小家歸小家,可畢竟合離是國律,夫人以為呢?” 崔李氏面色一僵,深知她是要撕破臉了,她心下恨的厲害,暗罵這郡主殿下不知抽了哪門子風,嫁到忈王府便好好當她的王妃,手伸的那么長也不知會不會折了。 “古人云: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意誠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齊,家齊而后國治……殿下以為何?”崔尚書笑著開口,不答話,倒是避重就輕反問了錦甯一句。 錦甯輕飄飄望他一眼,“尚書說的不錯,這身都未修家又如何齊,令郎那事……”她說著搖搖頭,低低嘆了聲。 這下連崔尚書面上也掛不住笑了,正要開口,崔李氏卻是冷哼一聲,似笑非笑道,“殿下說的哪里話,畢竟如今的郡王妃……”這甯和郡主言之未盡,她便照葫蘆畫瓢也來一個,看誰能惡心得過誰。 當年那事崔李氏也是聽了一嘴的,這小賤人如今嘲笑她兒子,也不知自己母親又是如何上位的,你自個兒都是個庶長女,哪來的資格嘲笑別人?她呸! 錦甯抬眼定定瞧她,瞥見崔尚書面色都白了,便不住思索這高門世家中怎會有這般蠢笨的女人,笑意也不禁淡了淡,“如今的郡王妃,可是正二品誥命?!?/br> 語罷不待崔尚書告罪,便盈盈起身,笑著道,“時候不早了,本宮今日本便是來瞧瞧meimei的,既meimei身子不適,那本宮也不久留了?!?/br> 崔尚書被截了話頭哪里還敢多言,當下惱怒暗暗瞪了崔李氏一眼,拉著她跪下,“臣恭送殿下?!?/br> 錦甯微微頷了頷首,臨行前望了眼崔尚書,“尚書何時想通了便來找本宮,畢竟姻緣不可強求,強扭的瓜不甜,沒準還賠上一只手,尚書以為呢?” 崔尚書額角一跳,近乎僭越地抬眼望她一眼,心頭突突得厲害。 ** 待上了馬車回府,錦甯才瞌了瞌眼眸,對跟來的寶念道,“本宮聽聞這幾月淮中天花犯得厲害?” 這些事珠憶是一向不通的,便一面替錦甯捏捏手臂,一面聽寶念回道,“回殿下,是?!?/br> 錦甯輕嘆一聲,疲憊道,“天災啊…將本宮這兩三月的俸祿撥出一半去,替淮中賑賑災?!?/br> 珠憶動容張了張口,便同寶念對視一眼應聲道,“諾?!?/br> 錦甯這才點了點頭,又不知是自語是嘆息地低聲道了句,“這天花易染,也幸虧京城是福地……” 寶念眉心動了動。 珠憶向來不通殿下的人脈關系,可她消息靈通,卻是知曉的,淮中的的天花,已然大多被賑下了。 只是…只要還有一人,天花易染倒是真的。 第118章 遼丹 遼丹來大珝參拜時京城已全然入了秋,在街道上的百姓們都是衣著光鮮笑容滿面, 也難怪, 前些天從禮部撥下了一比不小的銀錢下放百姓, 手頭多出來寬裕的, 自然日子也好過了,風氣也罕見得好。 禮部尚書在這位子上坐了那么些年本事自然也不是空空花架子, 此次藩屬參拜他可謂是將京城風氣打理的井井有條風風光光,這次刻意向皇上請下來的俸銀開銷可是前幾年從未有過的頭一遭, 不過銀錢花的不少, 這效果自然也高,單瞧著京城如今的好景態(tài), 皇帝面上有光了, 自也是難得的滿意暢快。 要說崔尚書這些日子也是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一是忙于周旋此事,也不知原先還狠狠咬下他一口rou的忈王爺前些日子為何又突然松了嘴,他這一松,崔尚書雖說難掩歡喜, 可肩上的擔子自然也陡然加重。 二是他原本便犯了錯惹了皇上不滿, 此次是打著將功折罪的念想去辦事的,自然不敢再出半分差錯,怕是再一個不慎這脖子上的腦袋可能就被天子一怒給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