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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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奔絕塵而去,那一刻,他頭暈目眩,只覺天地都荒涼。 …… 兩個小時后,陸容的發(fā)小顧初陽在停車場里的一個臺階找到了他。 顧初陽是個不拘一格的人,襯衫外露一半,褲子里扎一半。 人沒有陸容長得好看,卻有種讓人舒服的灑脫感,而陸容,則是冰山上懸崖峭壁的花,讓人無法褻玩。 所以當顧初陽找到陸容的時候,心底咯噔一聲。 他從沒有見過這樣子狼狽的陸容,他坐在臺階上,右手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脖子上滿是紅痕,衣冠不整,又不管不顧。 搞得比他還藝術。 一眼看去,就知道,他——被人玩過了。 【他奶奶的?!款櫝蹶栠艘粋€,到底是哪個混球! “阿容,阿容,你沒事吧……”顧初陽趕緊走上前去,蹲下來詢問陸容。 “……”陸容沒有說話,他怔然看著前方,眼睛里沒有焦距。 “司空緲呢?司空緲跑到哪里去了!”顧初陽一撓頭,“是司空緲叫我來的,她說她把飯局那邊的事都給你整好了,讓我來這里找你?!?/br> “嘖,她怎么自己不見了啊……” 然后,他聽到了一陣磨牙聲音,這時候陸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才浮現(xiàn)出生動的恨意。 “顧初陽,你別提她。從今以后,我的人生里,不會有這個人!” 顧初陽沒見過陸容這樣失魂落魄過,好似陸容給自己規(guī)劃的完美無缺的人生,被什么人進去了,然后在里面倒騰得一團亂麻,再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他一直覺得,就算有這樣一個人,她也不可能是司空緲。 司空緲實在是太溫吞了,十四年的漫長追逐,若是得法,早就到手了。她是那種,心上人都和情人翻云覆雨了,她還傻兮兮地守在門外,問她的心上人,需不需要白開水放點糖的人。 可現(xiàn)在……顧初陽擦了擦眼睛,他心中有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不會真是司空緲把陸容玩成這樣的吧?!】 第21章 愧疚 這是袁錚第一天入職,在廣告部。 鼎星的廣告部有四十余名員工,共享鼎星傳媒大廈的八樓。 “我叫朱月,叫我明月就行,這是你的工位牌,好好拿好?!币粋€打扮得頗為時髦的女子帶他熟悉場地。 哪里是洽談區(qū),哪里是辦公區(qū),哪里是休息區(qū),哪里是零食區(qū),哪里是咖啡臺…… “三樓有健身房,就算是工作時間,也可以去。” “二樓是食堂,每天供應四頓,有固定的西餐與面食,每天的菜單都會換,還有單季的限量供應。對了,食堂不給錢,可以放開了吃?!?/br> 袁錚睜大了眼,“可以隨便吃嗎?” “當然可以?!敝煸聦ψ约旱墓具€是蠻驕傲的。 “那可以打包嗎?”袁錚肚子咕咕咕地開始叫了,他最近開始租房子,又發(fā)誓不再做違法亂紀的事,所以可窮可窮了。 “emmm……”這是什么奇葩,救救她! “其實,可以少吃點。我認真說,去年有個同事入職,一年吃胖了70斤?!敝煸峦屏送谱约旱募傺坨R。 她又帶袁錚看了公司的電影院和獨立游戲區(qū),“其他地方你自己探索啦,我們公司很多部門的,美女也很多,我就不勸你找個女朋友了,不然某位可是會生氣的?!?/br> 朱月說的時候,笑得很八卦。 當她領到來帶袁錚的任務的時候,整個群都沸騰了。 這可是司總的小狼狗啊,把司總從邪惡大魔王,改造成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小狼狗。 她們當然想見見,這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袁錚一聽,他反應過來這些人或許知曉了他和“張纖”的事,臉登時一紅。 他昨天才和“張纖”聊過了,她還恭喜他成功入職呢……她可真厲害,這么小的年紀,就成了人力部部長了。 為了不給“張纖”添麻煩,不給別人造成因為他倆熟,她就給他放水的印象,他都盡量在公共場合不提“張纖”。 “明月別開我玩笑了?!痹P羞澀地撓撓頭,大男孩不好意思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玩。 “好了好了,我懂的我懂的?!敝煸曼c頭如搗蒜,沉吟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八卦,“這幾天她都沒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袁錚面露難色,他沒有混過職場,不知道透露“張纖”的身體狀況,對她好還是不好。 可是眼前的女生并沒有惡意,他斟酌了一下,“這幾天都不太舒服,應該再休息兩天,就能回來了?!?/br> 朱月意味深長地瞧了他一眼,不舒服呀……還不是龍騎士太給力了,“那你好好照顧她鴨?!?/br> 袁錚一怔,沒想到大家釋放出來的,都是善意。他當即咧開嘴笑了,他長得本就濃眉大眼,笑起來更是露出了小虎牙,“好,謝謝明月的關心,你人真好!” 朱月沒想到小黑臉人這么好,樸實又可愛,當即內心敲響了歡樂的鑼鼓。 在引導完他以后,她自顧自毫無形象地往上一跳,拉開【干掉司空緲】群,就開始嚎—— 廣告部—明月:【嗷嗷嗷嗷,我必須嚎一嗓子!怪不得司總迷小黑狼迷得不行,真的好好好好可愛鴨!激動到發(fā)瘋,jpg】 辦公室青青:【求詳情?!?/br> 執(zhí)行部—喵大人:【求詳情?!?/br> 【 1】 【 1】 …… 【 電話號碼】 偌大的辦公室里,陸容早已屏蔽了這個群,將手機放到一邊,刷刷刷地在文件上簽著字。 驀然燈光乍亮,手機屏幕上出現(xiàn)了一條信息: 菜菜子:【陸董,x雜志的慈善晚宴要去么?今年他們特別邀請了您,以后我們還會和他們有深度合作?!?/br> 其實陸容一般不會參加這種晚宴,都是司空緲去的居多。 而如今—— 陸容薄唇分明的線條一緊,“去?!?/br> ………… 司空緲坐在馬桶上,腳邊的垃圾桶扔滿了驗孕棒,整個人沉浸在深深的難以置信與悔恨中。 她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星期都不敢去上班了。 這個【不敢】是真的不敢。 想不到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司空緲,也有慫逼的一天。 事情回到那天夜里,司空緲坐在自己的大奔里,腦子一團亂麻,她剛剛干了一件非常之爽的事情,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了,整個人沉浸在酒精的麻醉里,反正是……非常之爽。 爽完,又有點隱隱的心悸。 好像……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這件事讓她的整個心房都為之顫抖。 司機在前面開車,后視鏡顯示出了司機的一雙眼睛。 這是個人很老實的老司機,跟了司空緲幾年了,他此時的眼底充滿了擔憂,司空緲敏銳地注意到了,卻又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司總,把車窗搖下來嗎?”司機突然問道。 “搖下來吧。”司空緲點了點頭。 車窗緩緩放下,秋日帶一點凜冽的風吹拂司空緲的面龐,司機順勢放了一首舒緩治愈的音樂。 酒精像濃霧一般籠罩司空緲渾濁的大腦,音樂響動,秋風拂面,濃霧逐漸被驅散。 清明的神識一點點降臨到她的身體里。 她聞到了車里,濃郁酒精之外的另一種味道,一種奇怪的,曖昧的味道。 一些畫面鉆入她的腦海,就像蒙太奇一般,無數(shù)個畫面鉆入了她的腦海,陸容金邊眼鏡下的眼睛,陸容紅紅的臉龐,陸容那一聲聲短促的呼吸…… 還有他開心的撫摸著她的臉龐,親吻了她的眼皮。 她和陸容……司空緲這才感覺到,她身上的不適,讓人臉紅耳赤地不適感。 以及她清晰地感受到,當時的自己,是舒服的,一種懷著任性的惡意的舒服。 陸容和傅靈靈的接觸,徹底激怒了她。 她一心要報復回去,一心要對著那個男人發(fā)泄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怨恨。 像是把心底那個因為夢中死亡扭曲了的靈魂一下子釋放了出來,所有的怨憤,所有的仇恨,都憑借著罪惡的酒精,一下子釋放出來了。 緊接著,她在自己腦中,找到了更多的畫面。 她就那樣學著小說里的傻逼總裁,對著陸容說了那些又傻逼又誅心的話…… 然后她眼睜睜的看著陸容破碎了,她甚至好像聽到了陸容的心破碎的聲音,而她,她就好像被附身的機器人一般,用自己最丑陋的模樣,就這樣把陸容趕下了車。 司空緲的酒完全醒了,她慌忙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啦,她都做了什么呀…… 她剛剛對陸容做了自己最不恥的事情。 自從那個夢過后,她每天晚上回去,就開始閱讀大量的……霸總小說。 自從她知曉自己世界或許是一本霸總小說后,就開始不斷地閱讀其他霸總小說,在罵傻逼舒緩心情的同時,也懷著微末的希望,希望從里面得到破解她命運的方法。 可是事實證明,霸總小說就是狗血,就是腦殘,就是不要智商。 無論是男霸總,還是女霸總,其實本質上都是把傷害施加到別人身上,有恃無恐地對愛他們的女主/男主虐身虐心,而女主/男主不要臉也不要命,就像個工具人一樣,承受了這些無妄的折磨。 這些東西,看起來有種莫名其妙的爽感,讓人看了又看。 可她怎么會蠢到把這些東西,用到現(xiàn)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