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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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提示音在此時響起,他拿起還未解鎖,便看到短信欄那三個字,瞳孔當即一震。 徐助理正在跟合作方電話對接,身后休息室大門便猝不及防被推開,驚得他回頭去看。 只見晏楚和神情森冷,對他厲聲道:“聯(lián)系國內(nèi),派人立刻去找沈歲知!” 徐助理第一次見上司這副表情,他險些把手機扔掉,有些膽寒地應聲好。隨后卻見晏楚和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他忙不迭問:“晏總,您要去哪?” 晏楚和頭也不回,“回平城?!?/br> 作者有話要說:【完全貼合現(xiàn)實發(fā)病情況描寫,如若不適請及時略過】 【危險行為,不值得學習和琢磨,更不要試圖代入體會,有極端想法時一定要向外界求助】 這是全文最虐的爆發(fā)點,看了眼存稿,后面甜度加倍。 第60章 沈歲知有很長一段時間里,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說沒死成在做夢而已。 四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也沒有任何聲息。 她盤腿坐在地上,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么。她抬起自己的右手,看到小臂上鮮血淋漓的傷口還在,她不知道現(xiàn)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感覺自己似乎在原地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開始心跳加速渾身發(fā)冷,她閉上眼睛,除了自己劇烈到快要蹦出來的心跳聲,她什么都聽不到。 漆黑陰暗的視野里,突然出現(xiàn)一束清冷干凈的光,沈歲知愣了愣,隨后她睜開眼,看向光源處。 是月亮,觸手可及的月亮。 是她世界里僅有的澄凈的存在。 沈歲知下意識抬起手去觸碰它,但當她把月亮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時,手臂上的鮮血卻把它弄臟了。 沈歲知慌了神,想要將那些污漬擦干凈,卻怎么都做不到,只能看著月亮逐漸失去光彩。 不該是這樣的。 沈歲知的淚水倏然落下,滴在掌心那輪月亮上,仍舊沒有任何作用,光暈逐漸淡去,連帶著周遭也逐漸恢復沉暗。 沈歲知想,是不是如果她不去試圖觸碰它,就不會是這個結局? 最后月亮終于熄滅了,是被她捏碎的。 手中的光漸漸褪去,它徹底化成了一團灰撲撲的物體,它沒有過哪怕半分的掙扎,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安安靜靜的黯下。 它最后還是熄滅了,熄滅前它帶著最后那點脆弱的溫度,對她說不要怕,星星也會發(fā)光,以后就看著星星吧。 沈歲知抬起頭,看到許多或明或暗的光點,離得她很遠很遠,都是屬于別人的,都不是她想要的那個存在。即便真的找到一顆干凈而明亮的星星,她也只是想要最初的那輪月亮而已。 可她心里清楚,月亮已經(jīng)死了,被她害死的。 耳邊傳來器械傳來的“嘀嗒”聲,平穩(wěn)而有規(guī)律。 五感緩慢而艱難地恢復運作,首先闖入鼻腔的,便是冰涼難聞的消毒水味。 頭疼、身子疼、胳膊和胃更疼。 沈歲知想動,但沒成功,她沒有任何力氣。 眼皮太過沉重,她花費很大力氣才勉強抬起一條縫隙,適應了會兒光線,她才徹底將雙眼睜開,看到的是雪白得不染塵埃的天花板。 沈歲知不由有些困惑了,她沒死嗎? 她遲緩地試圖朝周圍打量,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而之前聽到的嘀嗒聲正是床頭的醫(yī)療器械發(fā)出的。 脖頸稍微恢復些許知覺,沈歲知艱難地歪了歪頭,本意是想看看自己的右胳膊是不是被包扎成了粽子,但沒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個極度出乎她意料的人。 晏楚和趴在她床邊睡著了,幾分凌亂的發(fā)絲垂在她手臂旁,不論從疲憊的神態(tài)還是從儀表來看,都滿是風塵仆仆的意味。 沈歲知右手還吊著水,但她卻沒感覺到發(fā)冷,垂下眼簾去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晏楚和輕輕握著她的手,把溫度捂熱。 沈歲知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她甚至想拔針逃跑,但這個想法顯然太過不切實際。而且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被救回來的,又睡了多久,為什么人在海外的晏楚和一覺醒來就在身邊。 就在她思考需不需要閉眼裝睡的時候,晏楚和微微動了動,像是察覺到什么,他抬起頭來。 在沈歲知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二人就這樣對上了視線。 晏楚和從機場趕到這以后,近乎沒再闔過眼,衣服也沒顧得上換,他眼底混著些許血絲,用一種幾乎能夠稱得上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她。 沈歲知眨了下眼,不知道怎么開口,所以便抿抿唇,將目光挪向別處。 晏楚和瞇著眼神色難辨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后他單手將額前發(fā)絲往后順了順,闔眼舒出一口氣。 他什么都沒說,站起身把醫(yī)護人員喚來,自己則去病房中自備的衛(wèi)生間去洗漱。 沈歲知被幾名白大褂問這問那各種檢查,確定她徹底沒什么大礙后,醫(yī)生才放松下來,對她道:“好好休息,已經(jīng)被你消化完的藥物可能還有副作用,不舒服一定告訴我們?!?/br> 沈歲知嗯了聲,她看向洗漱間的方向,停頓片刻,問醫(yī)生:“我暈了多久?” “整整一天一夜?!贬t(yī)生道,“晏先生趕到后,就一直陪在您身邊沒合過眼。” 沈歲知沒說話,她又問:“是他送我過來的嗎?” “不是,是有人發(fā)現(xiàn)您在家中……自殺,然后給我們打了電話?!?/br> 也是,晏楚和不可能這么快回國,應該是他派人找到她的。 “謝謝?!彼龑︶t(yī)生說。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醫(yī)生畢恭畢敬地囑咐她,“您右臂的傷口縫了三針,近期最好不要有大幅度行為,現(xiàn)在只需要等觀察是否還有殘留藥物的副作用?!?/br> 沈歲知點點頭,她現(xiàn)在除了頭昏腦脹外沒有任何不適感。 醫(yī)護人員離開后,晏楚和剛好洗漱完畢,從衛(wèi)生間走出,病房內(nèi)再度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沈歲知咬了下唇,就在她還猶豫著該怎么開口該說些什么的時候,晏楚和已經(jīng)朝這邊走了過來,然后坐到床邊的椅子上。 他抬起手,沈歲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心頭微緊,卻見晏楚和只是替她將輸液的速度調慢些許。 她愣了下,“……謝謝。” 晏楚和沒說話,只是無波無瀾地看著她,問:“你把所有藥都吃了?” 沈歲知啞然,沒口頭答,只是點了下腦袋,算是承認。 防止他繼續(xù)問這件事,她不太自然地轉移話題:“你為什么回來這么快?” 晏楚和沉默著捏了捏眉骨,并沒有給出答案。 就在沈歲知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她聽到他淡聲說:“我夢到你死了?!?/br> “然后我醒來,就收到了你的短信。”晏楚和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任何隱含的情緒,“電話打不通,我派人去家里找你,但沒有找到,所以我讓他們?nèi)チ四阍瓉淼墓?。?/br> 不知道為什么,沈歲知此刻竟然覺得有些僥幸,看到她瀕死模樣的人不是晏楚和。 沈歲知不知道說什么好,于是便扯扯嘴角,低聲:“這樣啊……給你添麻煩了?!?/br> 晏楚和聞言,眼簾微垂,視線落在她被繃帶嚴嚴實實包裹著的右臂,他唇角緊抿。 沈歲知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下意識想要藏起來,但她還在輸液,根本無處可躲。 “沈歲知。”晏楚和突然笑了,喚她的名字。 沈歲知看向他。 他說,“我答應你分開,你別死,行嗎?” 晏楚和離開后,沈歲知在床上發(fā)了很久的呆。 直到護士給她拔了針,她才有自主行動的機會,于是慢慢悠悠地下床,想去衛(wèi)生間洗把臉。 剛拉開門,她便嗅到了一陣極為熟悉的氣息。 ——煙草的味道。 沈歲知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幾個煙頭,她瞬間怔住。 而在她之前進來的人,只有晏楚和。 沈歲知盯著那些煙頭發(fā)呆。 比起宋毓涵病逝還有她自殺未遂這兩件事,晏楚和抽了這么多煙才更讓她覺得難過。 沈歲知用左手往自己臉上潑了捧水,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重新活過來。 之后的日子里,晏楚和果真如他所說,沒有再來過一次醫(yī)院。 沈歲知并沒有想象中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期間收到沈擎的消息,注明了宋毓涵墓碑所在。 那個位置有些偏僻,而且海拔并不低。沈擎不會擅自決定這種事,所以她不明白宋毓涵為什么要選這樣一個地方。 沈歲知將手機鎖上屏,她不打算這種時候去看宋毓涵的埋葬之處。宋毓涵應當是沒有葬禮的,畢竟她也沒什么親人,孑然一身活在這個世上。 死了也是孑然一身。 沈歲知出院的時候誰也沒有告知,她關上微信,除了回復姜燦一些工作事宜,沒有跟任何人有聯(lián)系。 回到家里時,沈歲知發(fā)現(xiàn)那灘血跡還在,她慢吞吞地拿紙擦干凈,把滿地狼籍清掃干凈,然后坐在沙發(fā)上思考接下來可以做什么。 這個答案等到她去醫(yī)院拆線的那天,才徹底明晰。 離開前,醫(yī)生對她說:“多去看看外面的風景吧,即使不接觸人群,這個世界也有很多美好的地方?!?/br> 這份看似無意的善意,卻瞬間給了沈歲知些許想法。她同醫(yī)生道謝后,便回家從手機上存了張世界地圖,閉眼全憑直覺選擇了一個定位。 她立刻查詢最近線路和機票,確定下來后,簡單收拾好行李,準備開始她漫無目的的獨身旅行。 沈歲知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將那個日記本放進行李箱,那串星月菩提則被她戴在左手手腕上。她摸了摸頸間的平安扣,這是宋毓涵唯一給她留下的東西。 千山萬水,自己看也是看了。 沈歲知從來不缺孤注一擲的勇氣,她想去看看別人是怎樣過好生活、怎樣愛一個人,然后再試著去學習領悟,從泥沼里一步一步走出來。 她不能永遠做那個被拯救的人,她想要掙脫這個死循環(huán),只有自己剖析自己。 沈歲知去機場的那天,是個晴朗日子。 她拖著行李箱,獨自穿越重重人海,在進入登機口時,她最后看了一眼平城的天空與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