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饼R霽將她抱得更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霽哭唧唧：你別離開我！

    明苑一雙死魚眼：我太難了。

    沒錯(cuò)，男主可甜可咸，發(fā)瘋關(guān)起來發(fā)現(xiàn)沒用，還能秒變臉哭唧唧。

    一個(gè)會哭唧唧的瘋子，不造是不是更能瘋出新高度。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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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黑化

    冰涼的淚水順著她的脖頸滑落到衣襟里。

    明苑心里想著，剛才她算是白洗了。不過這里原本就是在幻境內(nèi)，也不用講究這個(gè)了。

    冰冷濕潤的感覺在脖頸上傳來，一陣陣詭異。明苑感覺像是被某個(gè)毛絨絨的小動物討好的蹭著一樣。

    明苑好氣又好笑。她卯足勁，原本要和齊霽分個(gè)勝負(fù)。結(jié)果她才開始沒多久，齊霽直接哭唧唧。

    這簡直沒法繼續(xù)下去了。

    她不說話，讓自己靠在他的身上，或許這個(gè)是機(jī)會？

    “其實(shí)你剛才說的沒錯(cuò)，我一直都在看著你。”明苑過了好會開口道，“你這些年，瞧著過的還不錯(cuò)?！?/br>
    她軟了言語，不再和方才那樣和他針鋒相對。齊霽從背后抱住她，他努力的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里，不停的蹭著的，和一頭毛絨絨的大型動物似得。

    溫?zé)岷腿彳浀挠|感傳來，齊霽討好似得蹭著她，不是索取，也不是其他什么，而是討好。

    “你都在看嗎？”

    “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不是在看著你。是啊，我死了之后，也在看著你啊?！泵髟废胍獪厝崛缢魏伪澈竽敲创蟮囊粋€(gè)人掛在她的背上，她想要好好說話都不行，干脆只好將語氣稍微放的柔和了些。至少聽起來不會和今日這樣，見面她就抽了他幾個(gè)嘴巴。

    “你說謊?！饼R霽將她抱的更緊了，甚至將頭埋的更深了。她身上屬于草木的清香傳來，讓他鼻音更重了點(diǎn)。

    明苑回身過去，她一動抱著她的人頓時(shí)放松了對她的桎梏。他雙眼水亮，像是被清水洗過似得。只是眼尾紅彤彤，透著一股欲說還休的風(fēng)情。

    這男人比許多女人還要風(fēng)情萬種。只是那五十年里，她幾乎沒有見著。他在她面前露出來的全是強(qiáng)勢。她還以為這位麟臺閣閣主天生就是這個(gè)性子，沒想到他前一刻還和她發(fā)瘋，后一刻就能哭出來。

    還能哭的這么梨花帶雨風(fēng)情楚楚。

    明苑頓時(shí)覺得心情過于復(fù)雜。

    “我沒有說謊?！彼艘豢跉?，努力的柔了眉眼。她不怎么想給這個(gè)把自己鎖起來的男人好臉色看，甚至恨不得直接把他也一塊捆了?？裳巯碌臋C(jī)會千載難逢。

    “你方才不也是問我，我是不是一直看著你?！?/br>
    她仔細(xì)的端詳齊霽的臉，他眼尾紅彤彤，眼睛水亮，和被雨水清洗后的青山似得。干凈又無辜。

    他這模樣和一只可愛的小兔子似得。溫順又無害。

    “你早就感覺到了對嗎？我一直在你身邊?！?/br>
    她見著齊霽眼里的水光落下來。他的淚下來的時(shí)候，明苑心里也跟著一抽，倒不是感動，更不是心疼。而是手腳無措。

    這兩輩子，她不管是作為妖女還是玄午山弟子，都沒哭過，因?yàn)檠蹨I無用，對著外人，哭的再傷心，除了給人看猴戲之外，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他的淚水她不是第一次見，第一次見到是她自斷心脈。不過那時(shí)候她滿心想的全都是刺激他刺激的夠不夠。

    齊霽就算被師門排擠，甚至被師父暗算的時(shí)候，他也從來沒有表露過半分脆弱。

    明苑很吃力的回憶那個(gè)時(shí)候的齊霽，師門里的人全都對他換了嘴臉。他從未落淚，甚至淚光都不見，只是一味承受下來。當(dāng)時(shí)明苑自己都佩服他。

    角落里不知道被她丟了多少年的良心，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復(fù)蘇。

    她過了會抬手起來，指尖擦拭掉他臉上的淚水，齊霽感受到她的指尖在他臉上揩拭，那點(diǎn)點(diǎn)的溫暖讓他神魂顛倒。

    “別哭了，你哭起來……”明苑頓了兩下，還是沒能把‘難看’說出口。

    仔細(xì)看他這樣子，還真是我見猶憐。明苑心里想著，愿意多給他幾分好臉色。

    不過她才松手，冷不防齊霽整個(gè)人就抱了過來。他緊緊的把她擁入懷中。

    “我很想你，很想你很想你。”

    明苑伸手放在他的后背上。

    現(xiàn)在他脆弱著，是他最好哄的時(shí)候。果然她的手放上去，就感覺到他的身體微微一顫。

    “我以為你會松一口氣呢?！泵髟烽]了閉眼，強(qiáng)迫自己入戲。

    “沒有?！饼R霽的聲音聽起來受了委屈，“我一直想你回來。你要是能回來，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br>
    “那你現(xiàn)在就先把我腳上的這東西去了。”明苑道，脖子上埋著的人沒動。明苑在他背上一拍，“去了，以前你就沒有用過，現(xiàn)在倒是用上。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話語落下，腳踝那里立即一輕，她動了動腳踝，發(fā)現(xiàn)原本套在上面的鏈子已經(jīng)不見了。

    “這一切是假的?！彼牭剿闅饴曈值溃翱晌沂钦娴??！?/br>
    懷里的人終于有了動靜，他抬頭起來，深深凝視她。遲疑了稍許，伸手觸碰她的眼睛。

    他在這幻境里，入夜之后從來不入睡。等她睡著之后，坐在她面前。看她一晚上。

    她離開他太久，他不愿意錯(cuò)過她的一絲一毫，也不愿意浪費(fèi)和她相處的點(diǎn)滴。哪怕是她的厭惡，他也能毫不眨眼，照單全收。

    明苑閉上眼，感覺到他的手指落在她的眉眼上。那是男人的手，也是修士的手。清瘦修長，富有力量。此刻在她眼睛上輾轉(zhuǎn)。

    過了好會那只手停留在她的臉頰上。

    “我想你?！?/br>
    明苑睜開眼，“這話你都說了無數(shù)遍了?！?/br>
    齊霽伸手抱住她，“是真的，我想你?！?/br>
    想入骨髓，一心想要復(fù)活她。

    “我現(xiàn)在知道了。”明苑慢慢順著他的背脊。她的手掌盡量放柔了力量，在他的背上輕輕的拍著，照著已經(jīng)遙遠(yuǎn)了的，哄孩子一樣的拍著他的背。

    懷里的人溫順的從肩頭上起來。但還是固執(zhí)的抱住她不撒手。

    齊霽身上各處硬邦邦的，當(dāng)真是沒有半點(diǎn)舒服的地方。

    靠他身上，還不如靠在被子上來的舒適，明苑強(qiáng)忍著順著他的力道靠在他的胸膛上。

    “你喜歡我？”她問。

    “我愛你?！饼R霽紅紅的眼尾凄婉的望她。

    目光哀戚而纏綿，明苑心頭的煩躁漸漸平靜下來。

    “為什么？”明苑終于問出一直困擾在她心頭上的疑惑，“為什么喜歡我，為什么愛我？”

    “我做過的那些事，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我不是好人，也沒做過什么好事?！?/br>
    “有?！饼R霽急促的打斷她的話，引來她驚愕的注視?！拔矣浀媚阌幸换兀攘藥讉€(gè)落水的孩子。”

    明苑啊了一聲，她仰頭想了半天，死活都沒有想出來，“有這回事嗎？”

    “你那次救了我一次，只是你給我包扎之后。聽到有孩子落水呼救。你把人救上來了?！彼?。那時(shí)候紅衣妖女隨便揚(yáng)揚(yáng)手，把落在河里的孩子用紅線給拖了出來，嚇得那幾個(gè)毛孩子以為自己遇上了什么妖魔鬼怪，連救命恩人都不找，直接屁滾尿流的跑了。

    他覺得照著她的性子，好心著實(shí)有限，可能只是覺得那幾個(gè)孩子的呼救聲太吵。所以才會出手救人一命。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明苑定定看他好會，見著他眸色認(rèn)真，不像瞎胡說。

    齊霽微微笑笑，溫軟的厲害，“你做的事我都記得。”

    “既然記得，那你還敢喜歡我這樣的人？”明苑指了指自己，她滿臉的不可思議，還沒等齊霽開口，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

    他的手掌看似清瘦，真正張開了還是比她要大。齊霽還是第一次這樣被她對待，亂了呼吸。

    明苑也是頭一回，她小心觀察他的臉色，見著他的臉上緋紅，和情竇初開的小毛頭似得，緊張的他微微顫抖。渾身上下如同有火在燒。

    “怕什么，你什么都已經(jīng)做過了?！泵髟芬姞顗男恼{(diào)侃。

    只見他滿臉無措，臉上鮮紅欲滴，過了好會，他終于擠出一絲自己的嗓音，“你從來沒有這樣對我?！?/br>
    明苑對他從來是呼來喚去，隨意打罵不至于，但惡語相向絕對少不了。她從頭到尾幾乎不給他多少好臉色。只有在親密的耳鬢廝磨中，他才能從她的臉上身上看到除此之外的神色，喜怒哀樂皆在他的掌控間。

    在那個(gè)時(shí)候他才覺得，他是占有她的。

    只是這話堅(jiān)決不能對她說。

    “……”明苑有些頭痛。

    “我對你不好，是我不對?！泵髟肺兆×怂氖郑R霽面容如少年，可手還是成年男子的手，手背上青筋微凸，手指修長。

    “我在想這么多年，我對你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好話，也沒有對你做過人事。要是算起來，說一句你被我毀了，也不為過?！?/br>
    她難得的話讓齊霽陷入巨大的迷茫里。他很迷茫的望著她，甚至她的話語落到耳中也怎么都聽不真切。

    可是面前的人，他知道的的確確就是她，不是哪個(gè)人假扮的。

    “我錯(cuò)了。齊霽?！泵髟烽]眼，把心底的話說出來。她一直知道她的所作所為都是錯(cuò)的，可是自私自利的本性早就駕馭在所謂良善上，她的良善早就磨得半點(diǎn)都不剩下了。所以系統(tǒng)給她指定了任務(wù)目標(biāo)只有，她能毫無壓力的，直接對齊霽各種陷害。

    可到底她還是錯(cuò)了。

    “如果你沒有遇到我的話，其實(shí)你會是不一樣的經(jīng)歷，至少不會師門反目?！?/br>
    明苑說著，見著他嫣紅的臉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如紙的面色。

    “你怎么了？”

    齊霽望著她，整個(gè)人陷入疑惑無措里，“這話應(yīng)當(dāng)是我來問苑苑才對，你怎么了？”

    “人死一次之后，很多事都會想明白的。”明苑對他笑了笑，“是我對不起你。你……”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齊霽粗暴的打斷她，他突然笑了，笑的凄涼，“苑苑還是那么無情。”

    明苑挑了挑眉，做出一臉的疑惑來。

    說她無情已經(jīng)是夠客氣了，她回頭過來看，自個(gè)都覺得自己人渣的能掛在架子上火燒。

    “苑苑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么補(bǔ)償我可好？”

    他反手握上她的手，“我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