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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夜色妻謎在線閱讀 - 夜色妻謎(361-370)

夜色妻謎(361-370)

    2021年6月2日

    第361章再遇襲

    不必手下留情的意思,這七八個人沒有一個不明白。[【】那就是直接解決了,扔山里喂狼。

    雷宇天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頭兒說一是一。頭兒要rou瘤男他們死,雷宇天就算想叫rou瘤男他們活,那也沒用。

    他們的頭兒本就是該槍斃十回的人了,只是一直躲開著法網(wǎng),成為漏網(wǎng)之魚。一旦哪天真的落網(wǎng),手上多酒糟鼻一條命跟小酒糟鼻一條命,并沒有太大區(qū)別。反正都是一個罪該萬死。所謂亡命之徒,無非就是他們這樣。

    雷宇天也不再多說,不再把酒糟鼻的事放在心上。就好像,他壓根就不知道酒糟鼻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事實上,就算他去阻攔,也根本不可能阻攔得了這瘋狂的五六個人。

    雷宇天只是默默在心中念著母親孫月的名字。念著這蒼天之下的定律,一切為惡,必有惡果。

    又等了一會兒,駱健、阿卡喘著氣跑了回來。

    “山里樹太多,不太好追,被兩個狗東西給跑了!”駱健喘氣道。

    “算了,趕跑就行。你們幾個接下來要打起精神來!再往里走,還不知要遇上什么情況,我可不想人沒走到山洞,先被人給綁了。多防著點(diǎn)!”雷宇天倒沒怪駱健他們。

    “中飯別在這做了。帶上東西,換個更穩(wěn)當(dāng)點(diǎn)的地方再停下休息做飯吧?!瘪樈∮址愿辣娙恕?/br>
    一行人背上東西,跟著雷宇天,繼續(xù)往山洞存在的方向摸進(jìn)。

    繼續(xù)找到一個相對平緩的地方,這次大家更為謹(jǐn)慎,所有人散在周圍,將雷宇天包在中心。山泉也不由雷宇天帶領(lǐng)去,而是雷宇天說了大致方位,另外派了人去打。

    這次總算風(fēng)平浪靜地打到了水。淘洗了米,火也生著了,煮起飯來。

    “你們繼續(xù)呆著,我弄點(diǎn)現(xiàn)成的野味給大伙開開葷!”駱健突然翻了翻包,從里邊取出一把弓弩來。

    不遠(yuǎn)處的樹上落著好幾只鳥,樹下還不時有野雞飛起。

    “老駱,用弓弩還不如用槍來得快呢!”有個家伙似乎起了同駱健一較高下的心思,手往褲腰那掏,結(jié)果,換來的是駱健對之狠狠一瞪眼。

    “你是不是二百五?想叫槍聲引人過來?還嫌盯上咱們的人太少?剛剛追那兩個狗東西都沒用槍,你打只鳥就用槍?收起來,那玩意是關(guān)鍵時候保護(hù)大哥用的!”駱健教訓(xùn)對方。

    雷宇天聞言向被美稱為二百五的家伙腰間掃去,果然見到衣服被撈起的那一瞬,露出了烏黑的槍柄來。

    那還只是隨身攜帶的手槍。雷宇天沒估計錯的話,在他們那堆的行李中,一定還有著更具威脅的武器,比如狙擊槍。

    只不過,不到關(guān)鍵時刻他們根本不會拿出來,甚至壓根就不想讓雷宇天知道他們的武器。

    現(xiàn)在,雷宇天更加能夠確認(rèn)這八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家伙,背景著實不一般。已經(jīng)可以確定,余生海請來的團(tuán)伙絕非一般團(tuán)伙,而極有可能,便是傳說中夜鼠的人馬。

    敦哥一直只是猜測,說余生海很可能與行蹤不定的夜鼠有勾結(jié)。如今,雷宇天覺得這個猜測的正確率接近百分之九十。

    駱健罵了二百五之后,將弓弩瞄準(zhǔn)一只野雞。離弦之箭飛射而出,野雞沒來得及叫喚便應(yīng)聲倒地。

    立刻有人跑上去撿來野雞。沒一會兒,火堆上飄出野雞的rou香。

    再等一會兒就能開飯了。

    “弓弩,老駱,把你的弓弩給我!”雷宇天突然拍拍駱健。遠(yuǎn)處草地上,一只灰色兔子鉆出草的掩護(hù),正在地上啃著,“咱們要有野兔rou吃了!”

    “這只野兔還不小?!瘪樈÷劼曇沧⒁獾搅四侵灰巴?,“大哥你也會玩弓弩嗎?”

    “廢話,從小在涼駝山長大,跟我養(yǎng)父打獵都打過好幾年!跟人斗沒你們專業(yè),打只野兔野雞你們未必贏得過我!”雷宇天低聲道,一面接過駱健手中弓弩。

    瞄準(zhǔn)野兔,飛箭彈出。果然,野兔側(cè)倒在草地,掙扎幾下便不再動彈。

    雷宇天跑上前去,拾起野兔。再抬起頭來,雷宇天突然覺得眼睛花了一下,遠(yuǎn)處灰暗的樹影中,似乎有個窈窕的身影顯了一下。

    依稀中,只能看得出那是一個身著牛仔褲的女人身影,上衣顏色同樣比較暗,在樹木中一點(diǎn)也不顯眼。

    雷宇天滿懷疑竇地擦了擦眼,再去望時,牛仔褲身影卻又并不存在?,F(xiàn)在,他真疑心自己只是看花了眼而已。

    好端端的怎么會眼花,出現(xiàn)一個女人的身影?雷宇天暗自搖頭,提起野兔,走回火堆旁?;蛟S是午飯吃得太遲,自己餓花了雙眼?

    這一頓午飯雖然遲了點(diǎn),吃得卻還算不錯。又是野兔rou又是野雞。涼駝山中天然長大的野味,自然是城市飯館里的那些養(yǎng)殖rou類無法相比。

    吃完飯又打了一會盹,稍事休整,補(bǔ)充體力。

    下午,大家繼續(xù)向前進(jìn)發(fā)。接下來直到天色漸黑,都行走得安安穩(wěn)穩(wěn),除了偶爾會被荊棘劃破手腳,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波折。

    再走過一處陡坡,翻過山梁,大伙找了個相對平緩的小樹林,再一次架起灶來,準(zhǔn)備做晚飯,過夜。

    太陽沉入山

    腳漸漸不見,一輪淡淡的月亮掛上天空,淡得就像是用鉛筆描畫在天幕之上。

    火生了起來,米也被淘好,架到火堆之上。大伙分工有序,有人繼續(xù)添柴生火,有人采摘野菜,有人取出弓弩打些野味開葷。

    這次是阿卡取出弓弩,瞄準(zhǔn)了林子間四下張望的狍子。都稱狍子為傻狍子,這名字自然起得不冤。

    狍子特別好奇,平時在林間山路,聽到汽車開過,它們不僅不會跑開,還會跑上公路去一看究竟,直到被汽車撞上也不會讓開半步。如果有獵人在某個地方獵殺了一只狍子,那么只需要繼續(xù)在原地守著,因為其他幾只逃走的狍子馬上就會折回頭來一看究竟,看自己那只同伴到底死得怎樣了。

    現(xiàn)在這只狍子便表現(xiàn)出這種很傻很天真來。它看到了樹林中走動的人影,看到了絲絲火光,頓時又生了好奇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向這邊張望過來。

    現(xiàn)代式的弓弩說是弓箭,其實不如說是另一種形式的槍支。并不需要什么拉弓的過程,只需要一動按鈕,箭便會秒速彈出,奔向目標(biāo)。

    阿卡此刻便是如此。他一動按鈕,一支箭直奔狍子。眼看箭就要命中狍子,突然,一聲人的慘叫響起。

    那不是別的誰,而正是阿卡自己的呼痛聲。明明是一支飛箭射出,然而,此刻卻有一支箭正插在阿卡的手臂之上。

    第362章山野被藥暈

    阿卡不可思議地抬頭去看那狍子。[【】狍子確實倒下了,也就是說,自己那支箭確實成功發(fā)出,射中了狍子的脖子部位。然而,也就在他這一箭飛出的同時,樹林中不知何處,同時冒出一支飛箭,與阿卡射出的那支箭呈相反的方向,在空氣中擦肩而過。

    當(dāng)阿卡還在聚精會神留意自己的箭如何命中狍子時,暗處的那去箭同樣直奔他的喉嚨而來。他在別人的眼中,就如同那只傻狍子。

    好在阿卡的手臂猛抬了一下,也就是這一下,救了他一命。原本射向喉嚨的一箭只是插在了他的手臂。

    盡管這樣,阿卡還是一丟弓弩,猛按住右臂,大聲叫著痛,跌坐在了地上,汗水一下子在額頭冒出薄薄一層??磥?,對方的弓弩不比他的落后,力度不比他射向狍子的小,這一箭在手臂上插得挺深。

    “怎么回事阿卡?”駱健首先發(fā)現(xiàn)這邊的不對勁。但駱健顯然并不是第一次面對突發(fā)的來襲。他沒有立即向阿卡這邊撲來,而是一邊問著怎么回事,一邊率先取過弓弩,選了棵相對粗壯的樹,匍匐到樹后。

    其他人不用招呼,也都同駱健一模一樣的動作。一直放在地上的弓弩此時就像長在他們自己身上似的,很快就抓到了手中,也都面向剛剛射來飛箭的方向,躲到樹后,緊急應(yīng)對。

    那個白天被罵作二百五的就在駱健身邊,一緊張,又準(zhǔn)備去掏槍。他似乎覺得弓弩對弓弩沒多大優(yōu)勢,直接準(zhǔn)備用熱兵器壓倒樹林暗處的對手。

    這次腦門上直接挨了駱健一巴掌:“尼瑪,早就說過了,能不槍戰(zhàn)就不槍戰(zhàn)。能低調(diào)就低調(diào),對手多著呢,生怕行蹤不夠暴露?!”

    二百五被扇一巴掌后才放棄了用槍的打算,眼著一起用弓弩。

    果然,繼阿卡中的那一箭之后,立即又是好幾支箭飛來。還好大伙反應(yīng)既快又有序,都躲在了樹后。這次箭要么落空,要么射在樹身,并沒有誰再像阿卡那樣中箭。

    飛箭射來后,激起的是一陣猛烈的反彈。一陣箭雨向著對面飛出,數(shù)量反勝于對方。

    沒有一個人閑著。八個人有人在還擊,有人借著箭雨的掩護(hù),沖到阿卡身邊,扶他向樹后退。雷宇天沒必要加入這群人的戰(zhàn)斗,事實上作為被保護(hù)對象他們也不覺得雷宇天有多強(qiáng)的戰(zhàn)斗力。雷宇天只是躲在大樹后邊,在他左右,還有兩個人一左一右護(hù)著他。

    剛剛還在做的做飯、摘的摘野菜的一群人,現(xiàn)在便八個全數(shù)放下了手中活,如脫兔般,反應(yīng)堪稱敏捷。

    對面看不清的叢林中仍時不時有幾支箭射來,這邊每次都回以更猛烈的對射。除此之外,雙方都不敢有更多輕舉妄動。畢竟,誰也不清楚對方陣仗,能先這樣抗衡就先抗衡著。

    對面繼續(xù)陸陸續(xù)續(xù)射了幾支,漸漸平靜了下去。又等了一會,仍然悄無聲息??礃幼樱瑢Ψ窖垡婑樈〉热说谝粫r間便捧起弓弩,自知無法再攻進(jìn)來,應(yīng)是暫時放棄,撤離了。

    留了三四個人繼續(xù)持著弓弩在外圍進(jìn)行警戒,余下的人撤出樹叢,重又回到火堆邊。就在緊張對射的過程中,飯已漸漸熟了,飄出飯香來。

    有人壯著膽撿來那只狍子。用鋒利刀子從狍子身上割下一些rou,一塊一塊在火堆上烤起來。

    雖然遭遇的情況有些驚險,但這頓晚飯倒吃得不錯,一點(diǎn)也不比中午那頓差。況且大家疲憊了一天,又加上剛剛的緊張對射,一時都是飯量大開。

    一只狍子被消滅得七七八八,一大鍋飯更是吃個精光,鍋里幾乎再找不出一粒飯來。

    吃飽之后自然便是犯困。一開始大家還站著走動,或坐在地上相互開玩笑罵娘。到后頭,都靠著樹桿,眼皮沉得不行。沒一會兒便是粗重的鼾聲一片。

    他們中也有人心中警覺大增,比如駱健阿農(nóng)等人,便是拼命抵抗著瞌睡蟲的噬咬,恨不

    能將眼皮撐開來。他們試著爬起來,然而那些意念終究未能實現(xiàn),便一歪,靠在樹身睡成一片。

    雷宇天同那八個人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他同樣感覺到了沉重的疲倦,感覺到瞌睡如小蟲子漸漸鉆滿了他的全身。

    他太了解自己的情況了。從小時候在山中進(jìn)進(jìn)出出,有時比今天的活動強(qiáng)度還大得多,也從未出現(xiàn)過如此疲倦的情形。他只能覺得,這疲憊感來得太詭異,不像是從身上生出來的,而如同是被外界強(qiáng)加而來的。

    然而,他無法例外,想要努力站立起來卻站不直,想要撐開眼皮也撐不起。他用最后的力氣思維著。他漸漸明白,剛剛那場弓弩的攻擊簡直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對方所謂的攻擊是假,或許對方也根本就明白,硬拼硬的話并不是這七八個人的對手,所以對方只是制造慌亂,制造緊張。

    當(dāng)這七八個人都緊急應(yīng)對,加入戰(zhàn)斗,或?qū)ι?,或救助阿卡,或保護(hù)雷宇天時,那放在火堆上煮著的米飯卻無一人去留意。

    就在那時,一定是有人悄悄繞到火堆旁邊,在飯鍋中加入大量的安眠藥粉。

    從現(xiàn)在的效果來看,安眠藥粉還是很強(qiáng)效的那種。加上雷宇天一共九個人,沒有一個能夠僥幸逃脫強(qiáng)烈襲來的睡意,也沒有一個能夠來得及有抗?fàn)帯?/br>
    當(dāng)九個男人鼾聲響成一片,又稍稍過了會兒,附近的樹枝才有了晃動。四個人影從樹叢中走了出來。

    那四個人,一個是耳朵下吊著個醒目的rou瘤,一個有著粗大的脖子,一個是三角眼,還有一個偏瘦,有著高顴骨。

    除了白天已經(jīng)被阿農(nóng)他們干掉的酒糟鼻,余下的四個,全來了。

    面前站著這四頭曾經(jīng)肆虐的禽獸,樹枝上無力地靠著已經(jīng)長大了的田一天。仿佛一切并沒有太大變化,又回到了十三年前那個黑暗的夜晚。

    四個人并沒有一上來便沖進(jìn)橫七豎八的人群中。他們先是踢了一兩個家伙幾腳,見對方睡如死豬,完全沒有反應(yīng),這才放心地走上前來。

    第363章迷暈后的折磨

    “兄弟果然是好主意!”大脖子沖rou瘤男道,“要不要將那八個全做掉?”

    “你想什么呢?!”rou瘤男連忙做了制止的手勢,“一下殺那么多人,對我們有什么好處?別忘了咱們的目的,是挾持當(dāng)年這個小家伙,找到山洞!當(dāng)然,山洞找到之后,再把這小家伙給做掉。[【】免得消息傳出去?!?/br>
    三角眼跟高顴骨也都表示贊同。

    rou瘤男蹲下身,看著靠在樹身上的雷宇天,伸手拍打了一下后者的臉:“嘖嘖,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注定還是逃不脫咱哥幾個的手心吧?”

    沒有半刻的耽擱,另三個人也走攏過來。先是兩個試著抬了抬,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睡著的雷宇天因為塊頭大,實在是太沉了,早已不再是他們十三年前眼中的那個小小少年。

    于是,一個在前邊開路,另外三個人抬著雷宇天,漸漸離開這塊林地,隱入了更深的密林深處。

    夜更加暗了。三個大男人抬著雷宇天,沉悶地往前走。

    “瑪?shù)?,真?yīng)該現(xiàn)在就把他扔下喂狼去!要不是因為這小子身上那個秘密,咱哥幾個也不會坐牢,一坐就十來年!”或許是因為太悶,高顴骨罵道。

    “是呵,要不是指望找山洞,老子現(xiàn)在就剁了他!”大脖子也回應(yīng)。他同時更想到白天一起打算去綁雷宇天的同伴,那個酒糟鼻,多半怕是已經(jīng)沒了人。當(dāng)時,他和rou瘤男也是被駱健、阿卡追得夠嗆,要不是山深林密,說不定也就要折在那兩人手里頭了。

    一邊罵著泄憤,來到了一處小溪邊。

    “不抬了,沉得跟豬似的。就著這里有水,把他弄醒吧?”高顴骨問。

    “等下。這小子可不是十多年前那半大小伙了,直接就這么弄醒,咱們?nèi)齻€人對不對付得了,還是個問題!”rou瘤男警惕得很,“繩子呢?”他扭頭問大脖子。

    大脖子從背包里掏出一大把粗繩,扔在地上。

    雷宇天被放在地上,拖到一棵大樹邊,幾個人認(rèn)真地用繩子將他綁在樹身。

    確認(rèn)綁結(jié)實后,rou瘤男這才用不銹鋼飯盒裝了一盒水,走回雷宇天面前來??粗惶辛诉@么遠(yuǎn)依然睡得又香又甜的雷宇天,飯盒一側(cè),一大盒涼水便當(dāng)頭澆了下去,從頭頂直到臉上、脖子、胸口。

    雷宇天也不知真做著什么美夢,此刻卻只覺得突然大雨傾盆,淋了自己一頭,更淋濕了一身。

    深得無法再深的睡意被冷水一澆,還是散了開去。雷宇天睜開眼來,甩甩頭,又是一盆冷水澆了過來。

    雷宇天再次甩甩頭,終于看清了自己所處的地方,看清黑夜中依稀綿延的山峰,也看清了身旁這幾張臉。

    這幾張臉曾經(jīng)在十三年前的那個夜里瘋狂如野獸,成為自己生命中最痛的恥辱,也成為自己整整十幾年緊鎖著無法去面對的記憶。

    眼前,這幾張臉老了一些,因為老,因為十來年的牢獄生涯,而變得愈加丑、愈加猙獰。

    而雷宇天也一如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再次被綁得死死的,看著這幾個小丑得意張狂。

    日子有時候就是這么可笑的循環(huán)。但,往往只是看似循環(huán)而已,誰也讀不懂循環(huán)背后

    的詭異奧秘與含義。至少,眼前這四個人明顯就沒有讀懂。

    “怎么……是你們?!”雷宇天似乎沒想到會這么冤家路窄。很不巧,自己又遇見這四個人了,更不巧,依然是一對四,如此懸殊的格局,自己還一如當(dāng)初地被綁。

    “你沒認(rèn)錯,是我們。小子,沒想到你上次竟然沒死。不管上次是誰救了你,這次,你可能沒那么走運(yùn)了。”rou瘤男放下盆子,拍拍手道。

    “你們又想干什么?!”雷宇天本能地縮了縮,“我的……那些人呢?”

    “死了,不用想了。還是想想你自己會怎么死吧?!眗ou瘤男哼了一聲。

    “死了……不會吧?你們別!我猜,要?dú)⑽业脑捘銈冊缇蛣邮至耍挥锰匾獍盐遗蚜嗽贇Σ粚??”雷宇天猜測著。

    “你錯了。弄醒了殺才解恨!老子年輕輕地進(jìn)去,因為你,從監(jiān)獄里出來頭發(fā)都白了!”高顴骨在一旁瞪著殺人的雙眼。

    “想想看,從哪里下手好一點(diǎn)?”rou瘤男蹲了下來,饒有興致地問雷宇天,跟對方有商有量的。

    “從哪里下手都不好……我有凝血障礙的,不管從哪下手,血根本止不住,很快就會死的!”雷宇天自暴其短。

    “是嗎?那就看著你慢慢流血死好了。拿刀去。”rou瘤男吩咐。

    “一定要?dú)??有沒有別的辦法,能夠不殺……”面臨生命危險,雷宇天從還是會表現(xiàn)出一些恐懼的。在rou瘤男眼中看來,這恐懼沒什么不對勁的。

    對于一個天生不怕死的人來說,要裝出一副恐懼的樣子并不容易。但雷宇天還是裝出來了。十三年前面對丁煜的死亡威脅,他裝得不錯。如今面對這幾個貨,他繼續(xù)裝。

    十三年前,因為母親孫月被掌握在對方手里,他還有一些真恐懼,恐懼母親的處境。然而,現(xiàn)在被綁在樹上的只是雷宇天一人而已,他心里太清楚了,對方就是有一百個人站在面前,自己也死不了。對方要的是他活著帶他們?nèi)フ疑蕉矗懒藢λ麄冇惺裁从??要死,也是山洞找到之后再叫雷宇天去死?/br>
    也就是說,對方除了一味恫嚇,其實根本拿他沒什么辦法。要不是如此,雷宇天又怎么可能那么放松警惕,任自己落入對方手中?

    如果說此刻還有別的親人也同樣被對方拿在手中,那樣一來雷宇天會真的恐懼。比如說妻子青葉柔,如果被對方拿下,便如同拿住了雷宇天的軟肋,雷宇天會萬分擔(dān)心十三年發(fā)生在母親身上的事情重現(xiàn)于妻子身上。

    妻子這一大段時間一直裝作同他鬧翻、分道揚(yáng)鑣勢不兩立,直到現(xiàn)在跟他沒有任何的直接聯(lián)系,這一點(diǎn),雷宇天雖然會倍受思念煎熬,但卻一直都覺得太正確了。正是這樣,妻子從來都不在明面上,不在這些無惡不作之徒的視線中,不會成為軟肋用來要挾雷宇天。

    這個世上,除了遠(yuǎn)在上海的父親,除了隱在暗處的妻子青葉柔,還有什么東西可以用來要挾雷宇天的?

    雷宇天表面求饒著,心里卻升起一股悲憫來。他可憐眼前這四個人。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他們這一次放倒了七八個人,又綁走了自己,只怕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如果還有某個從未露面的人隱在暗處,吝于顯露他的金貴面目的話,那么現(xiàn)在,或許也該是顯山露水的時候了。

    第364章夜鼠現(xiàn)身黑吃黑

    那是雷宇天必須要釣出來的一個人。[【】如果一路上他都從不顯身,不跟自己打交道,雷宇天又如何完成與敦哥早已訂好的計劃?

    那是一向隱藏得極深的一個人,深到敦哥都只捕風(fēng)捉影知道其一點(diǎn)輪廓,卻從來沒有其詳細(xì)的信息。正因其隱藏之深,不到關(guān)鍵時刻,他根本不會輕易露面。

    現(xiàn)在好了,現(xiàn)在,怕應(yīng)該算是關(guān)鍵的時刻了吧?

    “別的辦法?如果有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除非,你愿意帶我們幾個去找山洞?!眗ou瘤男到底沒能忍住,說出了內(nèi)心真實的目的。

    “你看我現(xiàn)在還有得選擇嗎?山洞重要,可還是沒有命重要。我可以帶你去找,但有一條,給我松綁?!崩子钐焯釛l件。

    “松綁不可能。腳可以松,手得綁著,就這樣給我們帶路?!眗ou瘤男下意識地上下掃了雷宇天一眼,顯然是忌憚雷宇天一身大塊頭,對付起來會很麻煩。

    “不松綁那算了,我雖然怕死,可我更不想山洞被你們找到了,人還是得死!”雷宇天脾氣倒還犟起來了。

    “不答應(yīng)找山洞的話,現(xiàn)在你就得死!”rou瘤男眼中兇光一閃,一面兇狠地盯著雷宇天,一面頭也不回地將手伸向身后的大脖子。

    他知道在身后,大脖子一直站在那配合他,會主動將刀遞上來給他威脅雷宇天。至于另外的兩個人,高顴骨和三角眼正盤膝坐在地上,開著rou罐頭,邊埋頭大吃邊豎起耳朵聽rou瘤男逼問雷宇天。

    rou瘤男的手伸出去好幾秒了,愣是不見大脖子將刀遞到他手上來。他終于開始感覺到一點(diǎn)異樣,便回轉(zhuǎn)頭去。頓時,那地獄般的一幕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大脖子是拿來了刀,不過刀卻不在手上,而是掉到了地上。他的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大,只是此刻卻歪了,歪向一邊,不是望向前方,而是呈四十五度角,耍帥一般,望向漆黑的星空一角。仿

    佛他要在人生的最后時刻,把時間用于仰望星空。

    他的脖子是被人強(qiáng)行扭歪的。嚴(yán)格來說,不是扭歪,而是直接給扭斷了。因為很快,那個歪著的脖子便軟了下去,而他的整個人也軟軟地,栽倒了下去。

    一雙手從大脖子的頭部抽了開去。那是一雙并不強(qiáng)壯的手,黑黑的,有皺巴,不算枯瘦如柴,但確實也是有些偏瘦的,就像一雙再普通不過的老農(nóng)的手。

    沿著那雙瘦手,出現(xiàn)在身后的那個人,也是普普通通的身材,全身無一處不像個極其常見的老農(nóng)。只是,那臉卻無法看見,蒙著一條再普通不過的毛巾。就像是田間地頭的農(nóng)民,用來擦汗的那種臉帕,上面還印著俗氣的花草圖案。

    老農(nóng)民那雙手剛剛擰斷了大脖子的頭,又不緊不慢地向著rou瘤男的頭部伸過來。那樣子很從容,就像是去采摘自家果園里樹上的柚子。秋天到了,果實熟了,摘快了也在那里,摘慢了也在那里,所以從容不迫,所以不急不徐。

    rou瘤男心中如同警報猛烈拉響,一陣大駭。他比較了一下大脖子的脖子與他的脖子,他自問自己的脖子沒有前者那么粗大,也沒有前者那么穩(wěn)固。

    那么穩(wěn)固粗壯的脖子都被擰斷了,他的脖子又經(jīng)得起幾下?

    他連忙便蹲下身低下頭去。他之所以低下頭,一是要躲過那擰向他腦袋的雙手,二來也是要去撿地上的刀。目前,那是他所能夠得著的范圍內(nèi),最近也最現(xiàn)實的一把武器了。

    他彎腰拾穗一般,手離地面近了一點(diǎn),又近了一點(diǎn),眼看就要觸及到地上的刀柄了。

    然而,他終究沒能撿起那把刀,手便綿軟了下去。

    因為,在他低下頭的同時,那雙不急不徐的瘦手也從從容容地跟著低了下去。他的頭低下一寸,瘦手便低下一寸。最終,那雙手仍然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诹藃ou瘤男的頭顱上。

    就像一個靜止的磨盤被轉(zhuǎn)動。rou瘤男只聽到脖子吱吱呀呀發(fā)出一陣手表指針走動的聲音,那是最后的時間之聲,也是流逝的聲音。隨著那吱呀之聲,rou瘤男肺泡里最后的空氣如同沼氣從折斷的喉管往外亂冒,卻再也沒有半點(diǎn)新鮮空氣進(jìn)入他的喉嚨與身體。

    大脖子的身體已軟軟地倒地,現(xiàn)在,rou瘤男的身體就如同在故意模仿著大脖子的動作,也歪斜著,軟軟倒向地面。

    那兩個正坐在地上埋頭吃rou罐頭的家伙一直聽到rou瘤男在說話,不明白怎么突然停下來了,抬頭一看,頓時看到rou瘤男倒地的全過程。

    兩人rou罐頭一丟,立即也去摸腰間的刀,刀摸出來的同時,人也蹭地站了起來。雖然十來年監(jiān)獄生涯出來,敏捷的動作卻依舊保持著。

    兩人刀鋒指向毛巾蒙面的老農(nóng),卻并不敢向前逼進(jìn)。最后,高顴骨一個站立不穩(wěn),不要命地?fù)]刀向前沖來,向著老農(nóng)砍去。

    一聲冷笑從老農(nóng)鼻孔發(fā)出,一個極其簡單干脆的擒拿動作,高顴骨握刀的手被擒在了老家的瘦手中。高顴骨較著勁,使勁向外推動著刀,然而較了一會兒勁后,手卻終于無法再向外推動分毫,反而被扭轉(zhuǎn)了方向,向內(nèi)推去。

    刀刃也反轉(zhuǎn)了過去,轉(zhuǎn)而抹向了高顴骨自己的脖子。高顴骨的雙眼瞪得比他任何時候都大,驚恐地望見月光浸染的寒刃,自己用了好長時間的刀卻背叛了自己,向著他的脖子一抹……

    高顴骨終于做了大脖子的好兄弟。繼大脖子和rou瘤男之后,他也追隨而去。

    老農(nóng)再望向三角眼,卻只能看到一道倉皇的背影。

    三角眼顯然比高顴骨更聰明。剛剛二人持刀面對老農(nóng)時,高顴骨突然一個站立不穩(wěn),沖向前去。其實那并非站立不穩(wěn),而是三角眼突然在后邊推了高顴骨一把,將他推向了老農(nóng),而三角眼自己不但沒有協(xié)同高顴骨一起沖上前來對付老農(nóng),反而趁高顴骨成了擋箭牌的機(jī)會,他調(diào)轉(zhuǎn)頭,撒腿就沖進(jìn)nongnong的夜色,一路奔逃。

    第365章?lián)]刀一割

    他用兄弟高顴骨換得了自己的生,在老農(nóng)擒住高顴骨進(jìn)行搏殺格斗的同時,他終于逃出去了夠遠(yuǎn)。[【】

    老農(nóng)終究不是神人,三角眼已經(jīng)逃出那么遠(yuǎn),他也無法再上前去追。

    老農(nóng)望了望消失在夜空中的三角眼,這才將身軀轉(zhuǎn)過來,目光望向雷宇天。

    雷宇天一直張大著嘴看著對方了結(jié)了活生生的三頭禽獸。他自問,老農(nóng)的手勁并不比他大,或許還不如自己,但他的動作技巧卻是雷宇天極其生疏的。顯然,比起雷宇天這種只憑蠻力打斗的貨來說,老農(nóng)是個擒拿格斗的高手。

    目瞪口呆地看著老農(nóng)垂著那雙瘦手走近自己,雷宇天的目光終于不再呆滯,而是警覺起來,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那雙手。那雙瘦手上,還帶有三個腦袋的余溫。

    “別!別殺我!我和他們不熟!哦不對……我和他們是對頭,您看您看,他們綁著我,剛剛要不是您,他們就拿刀捅我了!”雷宇天恐慌地求饒。

    老農(nóng)看了他一會,不說話,彎下腰去,撿起地上的刀,走到了雷宇天跟前。

    “別呀!我爸不會放過你的!”雷宇天拿余生海威脅對方。

    老農(nóng)卻舉起刀,對著雷宇天身上繩索,一刀刀割著,慢慢割斷了繩子,雷宇天終于渾身一松。只是,得到解放的他卻沒能立

    馬站起身來,而是軟了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然靠著樹身。

    “合作愉快!”老農(nóng)伸出手來,這次卻沒有伸向雷宇天的腦袋,而是伸向他的手臂。

    “你是……”雷宇天叫對方說合作愉快,這才似乎恢復(fù)了一些膽氣,慢慢站了起來,卻并不伸手去握對方。

    “我是老板請來幫你的人。怎么,不相信?”老農(nóng)的聲音也是地道的農(nóng)民腔調(diào)。說完,老農(nóng)似乎意識到什么,伸出瘦手往臉上一摘,摘去了臉帕。

    那張臉,同樣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農(nóng)民臉而已。有些黃,太陽經(jīng)年累月留下的痕跡。還有些皺紋,歲月留下的印跡。

    老農(nóng)擔(dān)心rou瘤男等人看到他的臉,卻似乎并不擔(dān)心雷宇天看到他的臉。也或許,他是在示好吧。既然說了合作愉快,就得表示出全部的信任。事實上,他從余生海那得到的信息,雷宇天也是足夠值得信任的,一個被蒙在鼓里的二愣子青年而已。而且,這種信任只需要維持一小段時間就夠了,等到進(jìn)了山洞,進(jìn)入古墓,雷宇天便是死人一個,那就更沒什么好芥蒂的了。死人一向是最值得信任也最忠誠的。

    “你……好!謝謝你來得及時,不然就慘了!”雷宇天見對方摘下毛巾,終于對老農(nóng)有了信任,也伸出手來,與對方相握。

    “老板交待的事,我當(dāng)然盡力。收了你家的錢,現(xiàn)在你就是我的老板。我不但會護(hù)送你安全到達(dá)山洞,還會一直陪你安全走出山洞,平安下山?!崩限r(nóng)面無表情地道。

    “那……有你在,一定不會有啥事了?之前七八個人保護(hù)我,還是沒能保護(hù)好,被人綁了!”雷宇天有些懊惱,也有些心有余悸。

    “這就是我為什么不跟那七八個人在一起。他們可能中計,可能被暗算,但是你絕不能出事。所以,我是你的第二重保險。就算他們?nèi)鍪铝?,我還在暗中保護(hù)你!”老農(nóng)道,“現(xiàn)在跟我回去,那八個不中用的東西也該醒了,你們繼續(xù)呆在一起。而我,仍會離開你們,走在暗處。你看不到我,但我會一直關(guān)注你?!?/br>
    “這樣挺好!有你這個雙重保險,我就放心了。咱們……就這樣走人?”雷宇天望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三個人。

    “走吧,他們自己會招來狼和老鷹的。我手上的人命從來不嫌多,要是有那么容易查到我身上來,我今天還能活著來救你嗎?”老農(nóng)都不正眼多瞧地上rou瘤男三人萎靡的尸首。

    既然老農(nóng)這樣說了,雷宇天也不好再說什么。兩人一前一后走離溪澗邊。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五個禽獸十三年前的黑夜里讓母親孫月受盡了世間最大的折磨,在非人的痛楚中死去。偏偏,十幾年過去,他們依然死性不改,又再一次藥倒了雷宇天,將雷宇天捆綁起來,以死相逼。

    他們或許是死于老農(nóng)的狠厲,又或許,是死于他們自己的貪婪、歹毒、險惡。

    不管他們死于什么,總之,跟雷宇天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雷宇天被他們捆在樹身,以刀相脅,就是個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狀態(tài)。就算雷宇天想阻止老農(nóng)殺他們,那也得能夠動彈是不是?這不是被他們四人親手綁在了樹桿上動彈不得么?

    五頭禽獸,現(xiàn)在就還只余下一個三角眼,也不知倉皇逃離之后,是被臉帕老農(nóng)嚇得離開了涼駝山,還是隱匿在山中,依然悄悄窺伺著山洞的所在,并不死心?

    以三角眼的貪婪本性,只怕答案會是后者。

    雷宇天走在前,老農(nóng)走在后。他無法清晰觀察老農(nóng)的一舉一動。

    雖然老農(nóng)自稱是余生海請來保護(hù)他的人,雖然老農(nóng)言語不多,一路上未再透露半點(diǎn)信息。但是,雷宇天已經(jīng)在心里將他與另外一個人物基本劃上了等號,那就是,夜鼠。

    敦哥曾經(jīng)說過,大大小小的盜墓團(tuán)伙,公安部門也打擊抓獲了一些,作為成果還特地以新聞形式向社會發(fā)布過。但敦哥他們自己清楚,抓獲的那些是相對較小的團(tuán)伙,其中最具實力也最神秘的幾股勢力,有著極強(qiáng)的組織性、策略性、靈活性,狡詐異常,打擊起來一直都不得要領(lǐng)。

    對于傳說中不露形跡的銀狐,連被抓獲的小盜墓團(tuán)伙們都不確定其是否真實存在,公安系統(tǒng)也對之看法不一,敦哥本人傾向于銀狐是真實存在的。對于夜鼠,則公安系統(tǒng)確認(rèn)有此人的存在,只是無法鎖定其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身份,也無法得到更多關(guān)于他的信息。

    敦哥的懷疑是,余生海背后勾結(jié)合作的,很可能便是夜鼠。

    今晚,從老農(nóng)格斗的熟稔與狠辣,從他的老到與冷靜,諸多特點(diǎn)來看,雷宇天覺得,敦哥的推測已經(jīng)得到了證明。

    夜鼠躲了這么久,今晚終究還是現(xiàn)身了。雷宇天這些天在山中的跋涉,手肘被人以繩索拖破,膝蓋磨破,然后又是被迷暈,又是繩索捆綁又是刀子威脅,所受的一切苦,也都終于值了。他終于如愿見到了夜鼠的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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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6章山野一夜

    只可惜的是,他不能即刻便急著聯(lián)系敦哥帶人前來捉拿夜鼠。[【】一來,是不是夜鼠還未能完全確定;二來,更重要的是,夜鼠并不會呆太久,只在雷宇天身邊出現(xiàn)一下之后,便會再度狡猾地消失,隱入林莽之中,如同水滴消失于大海。這時如若雷

    宇天引人來捕捉,只會暴露雷宇天好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