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他原來放手不管,現(xiàn)在卻難以贊同:妯娌間鬧齷蹉無妨,牽扯進外男則可大可小,不值得以身犯險。 念淺安一臉“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的英勇表情,抓下楚延卿的大手蹭呀蹭,“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給對方機會,怎么知道對方手里捏的底牌是什么?與其算來猜去,不如先入局再破局。那個柳勇才,說到底是小透明的血親,趁早解決了,對小透明也好?!?/br> 柳勇才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爆,更不知道會怎么爆。 念淺安猜不透,楚延卿也想不通,“柳勇才這種人,就算進郡公府當差依舊上不得臺面,連像樣點的把柄都找不出來,三嫂怎么會挑中他?” 念淺安道管他呢,“柳勇才只知攀關(guān)系不知回報,行為舉止又鬼祟,反正不是好貨色。正好當個破蓋配破鍋?!?/br> 楚延卿嘴角一抽,順手捧起念淺安的臉問,“怎么個配法兒?” 念淺安勾勾爪子,和低頭俯就的楚延卿咬耳朵,楚延卿聽完嘴角又一抽,“虧你想得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是打哪兒學來的?” “你媳婦兒世面見很多好嗎!”念淺安笑而不答,勾著楚延卿的脖頸壞笑,“人若坑我,我就坑人。你放心,沒把握的事兒我才不干。再說還有近水呢?她懂醫(yī)理,制的藥粉放倒三兩壯漢不在話下。” 楚延卿也笑,皺眉親念淺安弧度刁壞的嘴角,哪能真的就此放心,“到時候我讓林松暗中跟著你。” “好是好,不過林侍衛(wèi)那里,還是讓菲雪jiejie去說吧?”念淺安嘴角更翹,“能讓他們多見一面是一面。” 楚延卿越發(fā)好笑,深覺念淺安做媒做上癮,笑完低頭一看頓時:“……” 他媳婦兒是怎么做到說完話立馬睡死的? 并且有點令人羨慕是怎么回事? 楚延卿心情復雜地調(diào)整了下姿勢,默默看了睡得越發(fā)酣甜的念淺安片刻,低頭偷偷親一下,“真是只好吃貪睡的笨兔子……” 笨兔子念淺安次日醒來活蹦亂跳,走完程序天黑了跳不動了,踩著吉時入住東宮主殿,看完新家頓時也:“……” 內(nèi)務府是怎么做到圖紙和實物不符的? 雖然東宮確實比皇子所大且華美,但依舊離她心目中的豪宅相距甚遠。 念淺安一臉“賣家秀果然不可信”的沉痛表情,坐在床邊晃著小腿,大眼東瞄西瞟,“寢殿是誰布置的?” 滿室紅艷喜慶,整得跟洞房花燭夜似的。 四大丫鬟的品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惡俗了? 楚延卿倒不覺惡俗,換下大衣裳沐浴更完衣,穿著一身簇新中衣中褲坐到念淺安身邊,習以為常道:“宮里規(guī)制如此,是大嬤嬤照例布置的,這些喜慶擺設(shè)總要擺足三天,你要是不喜歡,回頭讓人撤換就是了?!?/br> 念淺安吐槽歸吐槽,沒有強行違反宮中禮制的愛好,小腿往楚延卿那邊晃,勾住楚延卿的腳踝笑得相當痞氣,“此情此景,再來杯合巹酒就能原地成親了?!?/br> 楚延卿這才反應過來,越過念淺安的肩頭看向囍字幔帳金鉤,夾住念淺安不老實的小腿板起臉,“大喜的日子,能不能不貧嘴?成過一次親,哪能再成一次?不準亂說話,嗯?” 念淺安撩親夫未遂,看著被鉗制的小腿瞬間痞氣變喪氣,“和你一比我的腿怎么那么短!” 對比太慘烈,求放開! 楚延卿不放,順勢將念淺安捉進懷里,大長腿一分,將念淺安兩條腿都夾進膝間,邊低眼看邊悶聲笑,“我媳婦兒的腿不短,一點都不短。我可什么都沒說,你倒舍得笑話自己?你怎么什么都能拿來貧?” 念淺安自動忽略親夫假惺惺的安慰,秒變正經(jīng)臉,給親夫加油打氣,“等過幾天辦完冊封大典,你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太子殿下了!東宮是我們的家,住長住短不要緊,要緊的是千萬別淪落成先太子或者廢太子呀!” 完全沒被鼓勵到的楚延卿表示好不吉利:“……大喜的日子,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再次撩錯方向的念淺安表達好噠:“……愛你喲?” 夠不夠吉利? 無從評斷是否吉利的楚延卿又:“……” 怎么辦,突然好想再次化身壞男人揍媳婦兒一頓。 默默抬起的手卻落在自己臉上,蓋住眉眼無聲嘆氣,“媳婦兒,下次別再突然說這種話了。至少……別再搶在我前頭說這種話,好不好?” 先說喜歡他的,是她。 先說愛他的,還是她。 怎么可以這樣? 錯過一次又錯過一次。 本該由他先說愛她的。 楚延卿滿腔懊惱,蓋住眉眼的長指紋絲不動。 這什么欲蓋彌彰的親夫! 蓋什么眉眼,拜托先蓋一下暈紅的臉頰或者發(fā)燙的耳朵好嗎? 一害羞就先紅耳朵再紅臉,簡直可愛到犯規(guī)! 念淺安捧著險些萌化的少女心,非常不解風情地扯下楚延卿的手,內(nèi)心笑到飛起,表面穩(wěn)如泰山,“好,當我沒說過。樹恩,你有沒有吉利話想對我說?” 楚延卿臉頰緋色更重,重見光明的雙眼凝視著念淺安,倒影燭光的桃花眼里,滿是濃郁瀲滟的細碎光芒,“媳婦兒,我也……愛你……喲?” 或許是不習慣,或許是太羞恥,學媳婦兒的口氣學得磕絆而傻氣。 念淺安一臉嚴肅地表示收到,心里憋笑憋到內(nèi)傷:也什么也?加了個也字完全垮掉了親! 說好的當她沒說過呢? 反應慢半拍的楚延卿對上念淺安藏不住笑的眼,頗有些惱羞成怒地撲倒懷中人,語氣兇狠得很,“笑什么?不準笑……” 嘴里威脅,身體力行地讓念淺安再也沒空笑他。 囍字金鉤轉(zhuǎn)眼松散開來,透進燭光的幔帳中響起楚延卿啞而喘的低笑聲,“媳婦兒,你不說我還不覺得,你的腿真的好短。” 被對比個徹頭徹尾的念淺安怒目相向,謹記前車之鑒沒抬腿踹楚延卿,揚起爪子去堵楚延卿的嘴,果斷以牙還牙,“……大喜的日子,能不能說點吉利話?” 楚延卿俯身低頭,單手捉住念淺安的爪子壓向枕邊,笑道可以,“……我媳婦兒不僅腿短,手也短?!?/br> 這人怕是對吉利話有什么誤解! 念淺安悲憤地扭過頭不看楚延卿:愛咋咋地,她傻了才在床上理論! 然后就被楚延卿愛咋咋地了。 這邊入住新居的慶賀方式不可描述,那邊李菲雪的新居正房,卻沒有半點歡慶氣氛。 “這么說,所謂挑唆過小李氏的那位教引老嬤嬤的兒孫,已經(jīng)找到了?”李菲雪坐在燈下,見林松肅然點頭,不由也神色一正,聲音卻很低很輕,“說什么出京探親,原來是失蹤不見,真讓你們找回了尸身……” 不是她低估尚郡王妃,而是尚郡王妃太高看自己。 柳勇才那里露了馬腳,現(xiàn)在又讓她抓住了另一只馬腳。 敵明我暗的感覺,原來這樣令人快意! 李菲雪緩緩笑起來,望著林松嘴角高翹,“那兩具尸身安置在哪里?” “京中最大的善堂,也就是京中最大的義莊里?!绷炙膳吕罘蒲┎欢?,答得仔細,“通常善堂和義莊都連在一塊兒。如今皇上發(fā)了話,讓太子妃總領(lǐng)善堂事務,我想往義莊里頭藏一兩具尸身,根本不用擔心會被人發(fā)現(xiàn),手腳好動得很?!?/br> 只看李菲雪想藏多久了。 “那就勞煩林侍衛(wèi)多交待下頭一句,暫且放著別動那兩具尸身?!崩罘蒲┰缬写蛩悖捳f得也仔細,“只找到尸身,沒能找出尚郡王妃買兇殺人的證據(jù),這會兒一動倒不如一靜。何況眼下喜事連連,殿下的冊封大典過后就是康親王妃大壽,尚郡王妃若是不安分,合該先吃點苦頭長長教訓?!?/br> 林松默默看一眼李菲雪,握了握碰過尸身來前特意洗過的手。 他尚且覺得惡心,大李氏說起死人來竟半點異色都無。 不愧是太子妃的好姐妹,一樣缺心眼咳不對,一樣膽色非常。 皇妃已成太子妃,皇子妾也成了太子良媛。 他什么時候才能把大李氏拐回家? 當初殿下追太子妃瞧著挺容易的,怎么到他這里這么艱難! 林松心里犯嘀咕,倒沒有半點沮喪,反而越發(fā)打起精神,抓起越吃越好吃的酸辣點心丟進嘴里,溫聲道:“我知道了,你只管放心。等到壽宴那天,我會讓手下盯緊柳勇才。另外還有一件事兒,我也是剛從手下那里聽來的,李大公子曾代李家登過尚郡王府的門,說是替小李氏請罪,卻搭上了尚郡王妃,借著宛平吳氏的勢,進了宮中侍衛(wèi)處當差?!?/br> 前世做了三皇子妾的是李菲雪,豈會容庶長兄出頭? 沒想到今生換成小李氏做了三皇子妾,李大公子竟見縫插針,踩著小李氏謀了好處。 李菲雪笑意轉(zhuǎn)冷,“我那位大哥,倒是好本事?!?/br> 第282章 謹防死盯 李菲雪的語氣滿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林松聽得明白,壓在舌根下的話就容易出口了,“侍衛(wèi)處唯有一樣好兒,若是能入皇上的眼,就有機會調(diào)到御前當差。不過有好處就有壞處,所謂僧多rou少,想走晉身捷徑的何止李大公子一個?你如果不想任他平步青云,我自有辦法讓他在侍衛(wèi)處待不下去?!?/br> 一副熱心出主意的樣子。 李菲雪先笑后怔,上一刻不屑多管的神色,這一刻徒然蒼白如雪。 前世因為她的所作所為,尚郡王府待李家的好尚且浮于表面,今生因為小李氏的所作所為,尚郡王府豈會真心實意地抬舉她那位大哥? 而尚郡王妃,就是個面甜心苦,喜好賣弄手段的陰險小人。 電光火石間,她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也是最惡心的可能躍進腦海。 無意識下滑的手落在平坦腹部,李菲雪胃里一陣翻騰,豆大汗珠迸出額角。 林松見狀哪顧得上其他,唬得忙離座上前,扶住李菲雪的肩頭急聲問,“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李菲雪聽出其中焦急和關(guān)切,眼底更多一層驚怔,很快又化為平靜,低下眼輕聲道沒事,“之前姜貴妃往尚郡王府賞美人賞嬤嬤,我在那位做了貴妾的姜氏女身邊安插了人手?!?/br> 皇子所三年經(jīng)營,她這個寵妾并非毫無作為。 趁機在姜氏女身邊安插釘子,說難不難。 她沒有推開林松,林松一時忘了放開,輕聲試探,“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盯著尚郡王府的內(nèi)宅?” 問得小心翼翼,生怕驚著對方似的。 李菲雪忽然笑起來,抬眼望住林松點點頭,“除了姜氏女,還有我那位大哥。沒事便罷,若是有事,你就……殺了他?!?/br> 定人生死,定的還是庶兄的生死,語氣卻決絕神態(tài)卻輕松。 饒是林松都忍不住一抖,抖完驚覺自己的手還握著李菲雪的肩,忙掩飾般松手撓頭,“行,回頭我就安排下去。” 上次盯梢念家內(nèi)宅,這次盯梢尚郡王府內(nèi)宅,他表示有經(jīng)驗。 竟問也不問緣由。 李菲雪眉心微蹙,似有些無奈,“又要麻煩林侍衛(wèi)了。” “不麻煩,你跟我客氣什么?!绷炙尚睦锇筒坏茫嫔咸故幨?,“這些天來來去去,沒少吃你做的茶點,這支金簪是新炸的,算不上什么貴重玩意兒,權(quán)當謝禮賀禮,賀你喬遷新居。” 李菲雪接過遞到眼前的金簪,似越發(fā)無奈,“卻之不恭,多謝林侍衛(wèi)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