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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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松暗松口氣,抽出汗巾胡亂塞給李菲雪,“拿著擦擦汗。壽宴那天,我會暗中保護太子妃,你不用掛心。你早些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br> 說罷問清在姜氏女身邊做三等丫鬟的釘子的外貌姓名,利落翻窗離去。 夜風(fēng)灌進屋里,李菲雪握著汗巾,任鬢發(fā)隨風(fēng)動,沒有去擦額角早已干涸的冷汗。 知木輕手輕腳入內(nèi),猶豫再三壯起膽子道:“林侍衛(wèi)和您來往頻繁,或許不單是因殿下交待的公事,或許還有……還有殿下和太子妃的私心在里頭。” 她在外間佯做值夜,多少能聽見只言片語。 此時看著李菲雪手中金簪,語氣復(fù)雜似喜似憂。 李菲雪即不喝止,也不做聲。 連知木都看出來了,她就是再遲鈍,哪能察覺不出林松待她的不同。 林松沒有哪里不好,選林松當(dāng)她的歸宿,確實像念淺安能想出來的餿主意啊呸最佳人選。 不好的是她。 她那位大哥要防要殺,本該交給她嫡親的二哥三哥去辦。 她舍不得親兄弟卷進腌臟事體,自私地將事情推給了林松。 是她配不上林松。 她恐怕要辜負(fù)念淺安的好意了。 李菲雪無聲哂笑,仔細(xì)用汗巾包好金簪收進妝匣深處,看著知木靜靜道:“沒憑沒據(jù)的話不必再提。你該cao心的,是幫我盯緊知土?!?/br> 知木神色一凜,忙低下頭應(yīng)是。 心里卻不無迷惘,良媛讓她暗中防著知土,是因知土敬獻百子帳和貼身針線,還是因知土和十然越走越近? 她理不清因果,但清楚得知道,良媛肯用她就是仍肯信她。 就算為了宮外的家人,她也不能辜負(fù)這份信任。 知木用力咬了咬唇,越發(fā)恭謹(jǐn)?shù)厮藕蚶罘蒲┦嵯葱拢b著手腳輕輕合上窗扇。 林松伏在高墻上,直等到屋內(nèi)燭火熄滅才翻下墻頭,毫不意外地聽見陳寶的聲音打墻根處響起,“嘖,雜家可算知道什么叫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了。堂堂暗衛(wèi)頭子,倒管起心上人早睡晚睡來了?!?/br> 他靠墻蹲,林松靠著他蹲,撓頭赧然笑,“大李氏確實是美人,我可擔(dān)不起陳總管一聲英雄?!?/br> 個二傻子聽不懂反話嗎! 陳寶噎得心梗,忍著困意呸道:“雜家可告訴你,你和李良媛之間的勾當(dāng)夠多夠?qū)嵳\了,整好拿你們私會的事兒逼李良媛點頭跟了你,一了百了!就你這磨嘰勁兒,小心哪天李良媛變李妃李貴妃,再想把人拐出宮,可就難咯!” 林松怒瞪陳寶:這什么損招!聽起來有點心動怎么辦! 陳寶也怒瞪林松:這什么呆頭鵝!好想化困意為力量揍兩拳! 林松默默挪遠(yuǎn)兩步,錯開視線低聲道:“我總覺得,大李氏有心事放不下。” 他表示愿意等,按著陳寶的肩站起身,“陳總管的好意,我記在心上了。” 說罷彈進夜色,陳寶彈出墻根,望著根本瞧不見林松的方向一臉便秘表情,愁眉苦臉地飄回屋睡大覺。 次日一路打哈欠,打到一半換成大笑臉,顛顛兒迎上前招呼劉文圳,“喲!怎么勞動劉總管親自來了?殿下的冊封大典近在眼前,規(guī)矩繁多事情瑣碎,有劉總管出面料理,雜家這心啊就能徹底放穩(wěn)當(dāng)咯!” 心里酸乾清宮大總管又如何,眼下再威風(fēng),遲早晚得退位讓賢屈居他之下! 劉文圳頷首致意,同樣笑臉以對,“雜家不過搭把手,陳總管是東宮總管,大小事兒還得你領(lǐng)總辦。陳總管這就召集宮人吧,別耽誤工夫了?!?/br> 心里嘆陳寶運氣實在是好,別人伺候的是皇子,陳寶伺候的皇子卻成了太子。 他們這些做太監(jiān)的,有時候運氣好,比什么都強。 劉文圳態(tài)度矜持而謙遜,笑著和陳寶擦身而過,二人身姿交錯又分離,仿佛短短瞬間已經(jīng)完成了新舊之間的勢力交替。 ……才怪。 皇上依舊是皇上,太子只是太子。 陳寶也只能老老實實聽劉文圳指派,見天忙得腳打后腦勺,不是在跟禮部扯皮,就是對著耳背的宗人令偷翻白眼,溝通全靠嚎。 嚎到嗓子啞累到渾身貼滿狗皮膏藥,冊封大典如期而至。 其中繁復(fù)隆重不必贅述,只說念淺安盛裝華服,祭祖拜太廟,仰望著肅穆殿堂中一溜排開的畫像牌位,心底深處頭一次油然升起難以言喻的敬畏之情,滿心震撼地扭頭偷看楚延卿,眨眨眼動動嘴,鬼使神差地嘀咕了一句話。 楚延卿沒聽清,眉眼不動如山,嘴角翕合幾不可見,“你說什么?” 被復(fù)雜禮儀虐得又累又無聊的念淺安頓時精神了,學(xué)楚延卿保持直視前方的規(guī)矩姿態(tài),扼腕于不能霸氣揮爪子,“我說,你回頭看看,這是朕為你打下的江山!” 強忍著才沒有亂了陣腳并且差點回頭的楚延卿:“……” 糟糕。 他媳婦兒又開始大逆不道胡言亂語了。 比起母后,他媳婦兒才是老天派來折磨他的吧! 誰為誰打下的江山? 他很想當(dāng)著祖宗朝臣宮人的面當(dāng)眾打媳婦兒才是真的! 楚延卿竭力不讓臉色變黑,借著華麗寬袖遮掩牽住念淺安的爪子,氣笑不得地捏了好幾下,“乖乖等禮成,再敢胡鬧,別怪我秋后算賬!” 親夫好兇。 念淺安果斷認(rèn)慫,皮完很開心,“太子殿下,你高不高興?” 楚延卿板著臉不想理會,偏嘴角自有意識地緩緩勾出淺笑,“高興。太子妃呢,高不高興?” 念淺安彎起笑眼,當(dāng)然高興。 遠(yuǎn)遠(yuǎn)戳在下頭的禮部尚書老眼不昏花,默默看一眼二人交疊的袖口,心里老激動了:不愧是皇上乾綱獨斷選中的太子太子妃,感情好心態(tài)好,半點不受外物影響,這份淡定從容勁兒,堪配東宮尊位! 他老人家也覺得高興,等到大典過后的宴會,卻高興不起來了。 皇上問起突厥族使臣,灌了滿肚黃湯的武將當(dāng)即破口大罵,指突厥族不出來使就是不敬皇上,罵完不用衍圣公出聲,最累最忙的禮部和宗人府挺身加入,惱突厥族狂妄自大哭太子殿下憑白沾惹晦氣。 皇上龍顏大怒,當(dāng)場命兵部協(xié)軍機處調(diào)兵點將,不打到突厥族俯首稱臣難平怒火! 各自狂抽美須的禮部尚書并一眾老臣:“……” 雖然是做戲走過場,但皇上能不能找?guī)讉€像樣點的托兒,這么敷衍簡直有損龍威! 皇上不在乎龍威,只在乎早日收復(fù)失地。 宴會不歡而散,中秋重陽也不過了,御書房燈火不墜,戰(zhàn)事鋪排得緊鑼密鼓。 如此一來,倒省了東宮另外設(shè)宴款待兄弟姐妹妯娌命婦。 念淺安樂得清閑,這天收拾停當(dāng),踮起腳展開大氅,披到楚延卿身上,“路上小心,送完魏大都護別急著趕回來,康親王妃的壽宴不差一時半刻,橫豎都要等你入座才會開席?!?/br> 楚延卿抬手系大氅,低頭親念淺安的臉,“你也是,路上小心?!?/br> 大軍開拔,他身為太子,代皇上出面祭軍旗送將士。 送到京郊三十里地外,再調(diào)頭回轉(zhuǎn)參加壽宴。 康親王妃的壽宴也在這一天。 念淺安深表懷疑,愛好雙喜臨門的皇上是不是故意選的今天,好圖個喜慶兆頭。 魏明忠攜妻帶子赴任川蜀,魏明誠重入戶部領(lǐng)四川清吏司,魏明義仍在宮中禁軍,并未編入征伐大軍。 準(zhǔn)備充足的魏父,即將奔赴西域邊關(guān)。 念淺安不擔(dān)心其他,只擔(dān)心可憐兮兮的孝心送不出去。 一路送楚延卿先出門,一路有一下沒一下摸摸袖袋,直等到自己登車出宮,才收起心不在焉,察覺到馬車停下,推開車窗目瞪口呆,“樹恩還沒走?” 放眼望去軍旗飄揚,人影憧憧,來往車馬盡數(shù)停滯。 楚延卿身著太子袞服,高坐馬上離得再遠(yuǎn),依舊十分顯眼。 而很顯然,大軍還沒拔完。 念淺安頓時一臉冷漠:楚延卿比她早出門兩個時辰,這什么鬼效率,敢不敢再低點? 第283章 想干啥喲 楚延卿鶴立雞群,念淺安的車輦同樣醒目。 太子妃的儀仗再輕簡也有限,倒方便遠(yuǎn)山近水肆無忌憚地探看,一人一句評論道:“五萬大軍看不到盡頭,就算前頭動了后頭也瞧不見,等旗語一層層打過來,估計還有些時候呢!” 五萬大軍其實是虛數(shù)。 邊關(guān)要打仗,真正的大軍得從川蜀和兩湖兩廣調(diào)。 眼前人馬有水分,但長矛盔甲綿延成片,仍極負(fù)震撼。 從未出過宮,也從未見過如此盛景的小喜鵲目不暇接,嘰嘰喳喳接話,“嬤嬤說,欽天監(jiān)測算的吉時不會錯,殿下掐著點祭過旗,再耽擱也耽擱不了多少時辰?!?/br> 話音落下不過片刻,果然就見旌旗裹著颯颯風(fēng)聲傳遞到跟前,原地待命的將兵隊伍立時動起來,齊整步伐震顫地面,呼喝聲直穿云霄,浩大聲勢中,有道靈活身影逆向疾走,直奔太子妃車輦而來。 遠(yuǎn)山近水對視一眼,認(rèn)出來人正是孔震留在別院的手下,忙示意隨車侍衛(wèi)不必阻攔。 那手下停在車窗下,高高托起雙手,“標(biāo)下奉魏大都護之命,將此物獻給太子妃。一謝太子殿下求情之義,二謝東宮賜下的程儀,臨行倉促禮物簡薄,還請?zhí)渝{?!?/br> 遠(yuǎn)山近水合力接過,解開包袱皮露出一座蟻山。 念淺安剎那急跳的心瞬間歸于平靜:京里京外奇人異事不少,劉乾愛聽自鳴鐘鐺鐺響,魏父養(yǎng)個螞蟻連怪癖都算不上。 拿來送她做人情才叫奇怪。 一時覺得稀奇,一時又正中下懷,順勢掏出袖袋里的錦囊遞出去,“關(guān)帝廟求的護身符,勞你轉(zhuǎn)交魏大都護,祝他來日能旗開得勝。” 這般回禮正應(yīng)景,手下不做多想,忙恭敬接下。 念淺安看著他一身短打問,“你也要隨軍赴邊關(guān)?” “標(biāo)下還回孔司員身邊當(dāng)差?!笔窒虏蛔越珠_嘴笑,原本平淡無奇的面貌光彩乍現(xiàn),“等大軍過了渡口,標(biāo)下就拐去保定府,北直隸的軍務(wù)年前就能了結(jié),到時候標(biāo)下就隨孔司員南下,接著整頓軍務(wù)?!?/br> 本來用不著孔震南下,現(xiàn)在派孔震去,多半是有意讓孔震領(lǐng)征西大軍的后援軍務(wù)。 靖國公如此指派,只能是皇上的意思。 對孔震并身邊親信來說,只要守好后方不出岔子,就是現(xiàn)成的功勞。 難怪手下這樣躊躇滿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