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放棄車繼續(xù)前進
車體又一陣劇烈的晃動后,他胸口的藍珀跟著躍動了一下。 其實他此刻很想聽聽夏暖的聲音,想告訴她,如果一切順利,他最遲明天中午就可以抵達a市。 可是,他心里又隱隱不安,擔心自己此行萬一遇到麻煩,會無法按時兌現(xiàn)歸期,反而讓她擔心和失望。 劍眉緊蹙之中,他只得將藍珀放回衣領,偏頭看向窗外。 看著車窗上不斷傾斜而下的雨水,他原本鎮(zhèn)定的心情,也漸漸浮躁焦急起來。 可是老天爺并不在意他的心情,依然是任性的繼續(xù)我行我素。 這一路正如林子建預料中的那樣,耗時耗力異常的艱難,山間土路被雨水浸泡的太過濕滑,車子幾次都打滑的無法前行。 更糟糕的是,車行至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段時,車身卻突然一斜無法再繼續(xù)前進。 林子建冒雨下車查看后,發(fā)現(xiàn)車子的右后輪,已經(jīng)大半個都陷入了泥潭中。 兩人試了好幾種方法自救,都因車輪陷的太深無法擺脫困境。 而且由于路沿的地基太過松軟,再這樣盲目的強行加速硬沖的話,很可能整個車子都會向右傾翻。 右邊是坡度很大空地,一旦車子右翻,很可能會直接翻滾進山腳,那樣就更加的麻煩! 束手無策之中,兩人只得回到車上商量。 這一路的耽誤,時間已經(jīng)是半夜時分,如果選擇留在車上過夜,短時間內(nèi)肯定不可能會有人從這經(jīng)過,就更別說是伸手相助。 而且這段路離山體太近,萬一雨水造成山體塌方,貿(mào)然留在車內(nèi)會很危險。 仔細權(quán)衡過后,凌亦辰?jīng)Q定棄車前行,等拿到東西后,再從村莊里找人前來拖車。 在這種情況下,放棄車子徒步前行,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林子建去后備箱拿了備用手電,帶著必要的物品,率先下了車。 車上只有一把雨傘,凌亦辰為了保護好公文包,自己很快就被淋了個濕透透。 而林子建沒有雨具,只扣了頂鴨舌帽,就冒雨趟著泥濘不堪的路面,領著凌亦辰,步伐堅定的前行。 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傷心事,哭昏了頭,在兩人下車后沒走多遠,雨勢突然又更大了起來。 林子建曾經(jīng)在野外進行過專業(yè)的生存訓練,什么樣惡劣的天氣都遭遇過,今天雖然雨大風急,可是比起在原始森林中迷失方向的跋涉前行,要好了許多。 凌亦辰雖然是保鏢訓練營出來的,可是畢竟不像林子建那樣,有過系統(tǒng)性的夜間行軍經(jīng)驗。 頂著這種眼睛都睜不開的雨勢,走在濕滑落不住腳的泥路上,他舉步維艱,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這一回,他算是徹底體會到了“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的感覺! 凌晨時分,狼狽不堪的兩人終于到達目的地,找到了知情人——項目部李部長的家門。 李部長身材魁梧,約莫五十來歲,聽著凌亦辰報出身份時,剛從睡夢中醒來的他,直接愣在那沒回過神來。 凌亦辰此刻就跟落湯雞一樣,李部長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青年,就是凌氏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 凌亦辰出具了相關證件后,他才驚慌的搓了下手,隨后趕緊將兩人引進了屋內(nèi)。 “凌總,快請進!我真沒想到你們會連夜趕來!”李部長連忙泡茶端水,下意識的又仔細打量了遍眼前的凌亦辰。 剛才門口的光線不明,現(xiàn)在進了室內(nèi),他才看清楚了凌亦辰英俊剛毅的面龐。 “目光炯炯,相貌端正,果真是年輕有為之人!”李部長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贊嘆了一句,隨后又連忙回房間招呼老伴起床,找了幾件干凈衣服過來。 凌亦辰抬手摸了把臉上的水滴,看了眼他手上抱的衣服,歉意的解釋道:“李部長,事發(fā)突然,恕我來的冒昧,打擾您休息了!” “凌總氣,身為凌氏員工,這也是我應該做的!”李部長連忙擺手,隨后又招呼兩人先去洗澡換衣服。 李部長的身材高大,他的衣服,凌亦辰和林子建兩人穿著還挺合身的。 重新坐到了李部長對面后,他立即詢問起了過了此次集體請辭的內(nèi)部情況來。 李部長坦言因為一開始不是非常信任凌亦辰,加上擔心會自身受牽連,所以一直在猶豫著是否要說出真相。 現(xiàn)在看凌亦辰肯半夜冒雨前來,他在對凌亦辰的佩服中,也終于打消了疑慮。 應凌亦辰的請求,他立即將此次罷工事件的內(nèi)幕披露了出來。 凌亦辰從他口中得知,此次事件是由分公司的現(xiàn)任負責人,仗著a市那邊有人當靠山,強行逼迫大家簽下聯(lián)名書。 如果有人違背他的意愿,不肯簽名,他以開除來相要挾。 現(xiàn)在社會經(jīng)濟不景氣,好工作非常難找,可凌氏的薪資不僅沒降,反而在裁員后更加優(yōu)厚。 這些員工大部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年齡段,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也只能違背良心屈服于這些惡者的yin威之下。 在此次的請辭事件中,臨城那邊,黃總針對郭總之類不肯服從者的做法是,他自作聰明,直接讓人作假代為簽名。 相比之下,景明當權(quán)者的這種明目張膽的要挾行為,比那個黃總更要囂張至極,罪不可赦多了??! 凌亦辰在憤怒不已中,勢要徹底鏟除凌氏毒瘤的決心,也更是從未有過的強烈。 讓凌亦辰欣慰的是,李部長雖然說了先前很猶豫,但是他對這件事,還是非常上心。 他不僅寫了份詳細的書面資料做介紹,還找了關系好的幾名同事,共同簽名作為佐證。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大雨,他原本還打算私下里去找更多的員工,來一起加入。 凌亦辰將他的口述做了錄音,將他提供的資料也都妥善保管了起來。 一切都弄明白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了。 他本想花高價錢雇人把車拖出來,以便他立即趕往a市,可是李部長看著外面的雨勢,提議還是等天亮后再去處理比較合適。 這種寒冷的雨夜,平常人家都在熟睡中,即使你肯花錢,也沒人愿意徒步那么遠,跑去幫他拖車。 而且黑燈瞎火的,他車又陷的那么深,一兩個人徒手過去,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凌亦辰跟林子建商量過后,最終決定先留下來暫作休息,然后等天亮再做打算。 此時,卓婭和杰森也已經(jīng)先后趕到了景明。 兩人本想趕過來跟他會師,但是凌亦辰考慮到他們對這邊路途不熟悉,而且自己的車還陷在半道上,他們要是再趕過來,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仔細考慮過后,還是讓他們先留在市區(qū),等他的通知再匯合。 凌亦辰在順利拿到證據(jù),并且知道卓婭和杰森已經(jīng)過來接應后,心情上終于放松了不少。 不過,因為還擔心著路上的車子,他微蹙的眉頭還是沒有完全舒展開。 林子建也沒去睡覺,只靠在門口抽煙,他心里擔心的是,既然卓婭和杰森都已經(jīng)到達景明了,那么黑鷹和他的手下肯定也早就到景明了。 仰望著黑沉的夜色,他默默祈禱著,但愿大雨能快點停下,讓他們明天順利回a市。 ——翌日,a市已經(jīng)是陽光明媚。 夏暖一起床,就習慣性的去了陽臺。 意料中的,凌遠銜著煙斗正在花園緩慢的散步,而且他好像是一直在注視著夏暖的房間。 夏暖的小腦袋剛在陽臺上出現(xiàn),他就立即向她招了招手。 看見他招呼自己,夏暖立即披上,腳步歡快的跑下樓了。 雨后的天空湛藍澄凈,空氣中帶著泥土的清新。 凌遠今天的心情好像有些沉重,沒有像前幾天一樣笑容滿面。 夏暖陪著他走了一段后,凌遠突然低聲問道:“夏丫頭,小辰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一提起凌亦辰,夏暖就有些沮喪的耷拉下了腦袋,悶聲低語道:“他下午還給我打電話了,可是沒說具體的日期,只說是事情一辦完就回來?!?/br> “哦!”凌遠低應了聲,手上的煙斗停在了嘴邊。 微瞇著眼,抬頭仰望了好一會兒景明的方向后,低聲說道:“他這趟出去已經(jīng)有六天了,明天也該回來了?!?/br> “他答應我最遲一周就回來的,不知道他能不能說話算數(shù)……”夏暖跟著他抬起了頭,不提這個話題還好,一提這個,她就覺得心里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雖然住在凌遠這衣食無憂,還處處享受著大小姐一般的待遇,可是她心里的某個角落,始終是空落落的。 ——她嘴上是不好意思承認,可是這不代表她心里就真的不想念大/bss! 每天晚上獨自抱膝坐在沙發(fā)上時,白天的熱鬧和嘈雜漸漸褪去,靜寂的夜色中,就只剩下無邊無盡的思念,像潮水般將她迅速包圍。 腦海中,大/bss冰藍色深邃的瞳眸,似笑非笑的唇角,總是怎么都揮之不去。 他薄涼的唇、炙熱的吻、寬厚的胸膛、溫暖的懷抱,以及低沉性感的嗓音…… 無一不讓她迷戀的想立即就能再次擁有。 凌遠扭過頭,發(fā)現(xiàn)夏暖滿臉失落的低眉不語,連忙安慰道:“夏丫頭,你就放心吧!小辰說話一向算數(shù),他承諾過的事,肯定會做到!” “嗯,那我等會就給他打電話,再提醒下?!毕呐Я讼麓?,瞥見凌遠的外套已經(jīng)滑到了肩頭,連忙幫他重新披好了。 “凌爺爺,今天早晨挺冷的,您還是回屋去吧!”夏暖伸手挽住了他胳膊,雖然今天陽光普照,可是氣溫并沒有跟著回升。 “夏丫頭,還是陪爺爺走走吧!”凌遠沒聽從她的相勸,反而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轉(zhuǎn)身往植物回廊那邊走去。 夏暖見他不肯回屋,也沒再催促,只安心的陪著他緩步前行。 凌遠含著煙斗,腳步走得很慢,夏暖見他表情明顯不對,低聲試探道:“爺爺,您是不是有心事?還是您身體不舒服?” “……沒有,爺爺這幾天身體很好?!绷柽h偏頭對上她好奇的眼神,勉強笑道:“有你陪著爺爺身邊,爺爺很開心?!?/br> 雖然他嘴上說著沒事,可是不經(jīng)意間,卻下意識的低嘆了聲。 夏暖見他有意瞞著不想說,也沒好意思追問,只能低頭陪著他散步。 過了好一會兒后,凌遠才面色黯然的主動說道:“夏丫頭,爺爺昨天下午,已經(jīng)讓律師準備好了一份文件,等小辰回來,爺爺就正式退居二線了?!?/br> 沒等夏暖接話,就繼續(xù)緩緩說道:“凱瑞是三番五次的強調(diào),絕不插手公司事宜,我左思右想后,還是決定不勉強他了。” “至于振聲,他雖然一直很想管好公司,可是又江郎才盡,總是弄巧成拙的經(jīng)營不好,我這點家業(yè),也不能交給他?!?/br> 思忖了幾秒后,他低嘆道:“我現(xiàn)在把凌家的家業(yè),全部交由小辰打理,是最合適不過。” “但是如此一來,振聲肯定會很不服氣,甚至為此遷怒于小辰,這一點,爺爺還真有點放心不下。” 說話間,他抬頭仰望著天空的一朵浮云,再次發(fā)愁的走起神來。 “……凌爺爺!您真的決定讓小辰辰全面接管凌氏了嗎?”夏暖愣了好一會兒后,才反應了過來。 難怪凌遠的心情會如此沉重,將公司全部交由凌亦辰來打理,這件事可不是小事。 看著凌遠默認的點頭,她連忙又追問道:“凌爺爺,那凌振聲……凌叔叔那邊,您不會是一點家產(chǎn)都沒給他留吧!” 要不是看在凌遠的面子上,夏暖是真心不想叫他叔叔! “傻丫頭!他畢竟是凌家的子孫,爺爺總得保他衣食無憂??!”凌遠拍了拍夏暖揚起的腦袋。 走了幾步后,沉聲說道:“公司今后由小辰全面打理,振聲和凱瑞,只拿股份分紅,不再參與管理,這樣小辰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刀闊斧的重振凌氏了?!?/br> 聽了他的介紹,夏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她剛才只是條件反射的隨口一說,還真沒動腦子細想。 凌振聲是凌遠親生兒子,凌家如此龐大的家業(yè),他肯定不會一點不給他留的。 凌遠這樣的安排是最好不過,讓他們父子小暖穩(wěn)穩(wěn)的坐在家里數(shù)錢,比放在公司跟凌亦辰作對,起沖突強多了。 一想到大/bss,馬上就要成為凌家真正的掌門人了,夏暖心里不免一陣小激動。 正要再確認一遍時,凌遠抬手朝別墅指了下,點頭說道:“夏丫頭,陪爺爺回房去一下,爺爺有東西給你看。” 夏暖看他還有事要交待,連忙照做。 凌遠一回房,就從保險柜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夏暖狐疑的接過,立即低頭看了起來。 認真看那份文件時,夏暖鼻尖突然有些酸溜溜的了。 這是份類似于遺囑的財產(chǎn)分割書。 除卻公司的價值和股份之外,凌遠將凌家的所有固定資產(chǎn),以及他的個人存款,在按市價估價后,全部一分為三。 凌振聲和凌凱瑞、凌亦辰、以及還沒找回的凌穎兒,各占一份。 讓夏暖吃驚的是,凌遠不僅對下落不明的凌穎兒都做了安排,而且連她的大名居然也出現(xiàn)在這份文件上面! 她的名字緊靠著凌亦辰三個大字,上面清晰的寫明了,她將與凌亦辰共同享有那三分之一的財產(chǎn)繼承權(quán)! ——哦湊!凌家的三分之一財產(chǎn)到底是多少? 原諒她真的不清楚!她只聽說光凌遠這棟別墅就價值千萬,而且他在a市先后投資置辦了無數(shù)物業(yè)。 東郊那邊,距離凌振聲別墅不遠處,他還有一塊價值不菲的地皮。 那塊地皮原是凌振文的別墅所在地,當年被火災夷為平地過后,他本想按凌振文的別墅再原樣重建。 可是又怕自己睹物思人,徒增傷感,就一直閑置著,沒有再動。 因為地理位置絕佳,精明的開發(fā)商并不在意這里出過人命,反而是紛紛前來商談,想出高價收購。 可是凌遠心里懷念凌振文一家,堅決沒肯出手。 他的心思是,等凌穎兒將來回到了凌家后,他再將原來的別墅復建如初,當見面禮送給穎兒。 凌振聲早些年時曾經(jīng)自作主張,想瞞天過海的擅自拿這塊地皮去高價套現(xiàn)。 結(jié)果被遠在冰島的凌遠知曉,凌遠趕在簽字儀式前到達了現(xiàn)場,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勃然大怒的給了凌振聲一巴掌。 從那以后,凌振聲再也不敢動那塊地皮,那些垂涎者除了私下里暗自窺覷惋惜,也從此不敢再談收購。 這塊地皮如果現(xiàn)在掛牌出手,那些商賈投資們,肯定會趨之若鶩的蜂擁而至,最終的成交價格絕對是驚人的。 而且,凌遠除了在a市的這些物業(yè)不說,他在冰島的私人莊園,以及名下的豪華游艇、名貴座駕等,加起來又都是天文數(shù)字! 夏暖盯著那份文件愣了好一會兒后,才回過了神來。 看著眉眼和煦,滿臉含笑的凌遠,她連忙指著自己的名字,有些結(jié)巴的問道:“凌爺爺……這……這寫錯了吧!……怎么還有我?” 不知道是因為室內(nèi)的溫度比室外舒適,還是凌遠的心情好轉(zhuǎn)了,他此刻的臉色比先前紅潤了不少。 吸了口煙斗后,看著夏暖一臉呆滯的傻愣在那,自得的笑道:“夏丫頭,這是爺爺送給你的一份禮物,我把你跟小辰放在一起了,至于你們倆之間,各自占有的具體份額又是多少,這個爺爺不管,你們自行商量?!?/br> “爺爺相信你們倆肯定能商量好,而且,如果小辰一分不要,全部都讓給你,我也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