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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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梁韞那邊的情況,沒有什么顧慮,賀隼直接把電話掛斷。 再次被紅果果利用的方新桐看著已經(jīng)顯示通話結(jié)束的手機(jī)屏幕,做了一個自認(rèn)為最丑的鬼臉。 以此獻(xiàn)給她毫無人性,只想獨(dú)占梁韞姐的丑陋三哥。 * 今天最后一個會議結(jié)束。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天都已經(jīng)黑了。 賀隼趕緊看了眼手機(jī)。 沒有未接來電,也沒有任何消息。 不由擰眉。 回到辦公室,賀隼跟秘書簡單交代了幾句,拿著花就走了。 一邊下樓一邊給梁韞打電話。響了好幾聲之后,電話被接起。 不過電話那頭卻不是她的聲音。 “喂,三哥。” 一聽是方新桐接的電話,賀隼原本都到嘴邊的話一下全被堵了回去。 梁韞的電話被她接了,賀隼臉一瞬間變得很臭,“你們怎么會在一起?” 腦子里滿是某個小雞仔陽奉陰違,趁他開會,一時不查,搶占了先機(jī)。 “賀隼嗎?叫他來喝酒啊,我請客。”電話隱隱傳來梁韞的聲音。 聲音帶笑,卻很不對勁。 賀隼臉色一變,“她怎么了?” “……三哥你快點(diǎn)過來吧,梁韞姐……現(xiàn)在不是很好?!狈叫峦┱f得支支吾吾。 “出什么事了?” “官司輸了。” 賀隼眉眼一沉,“怎么回事?” 知道她對這個案子格外上心,他關(guān)注得也多一點(diǎn)。據(jù)他所知,這個案子只要正常審應(yīng)該是不會有什么問題才對。 “就是!算了,三哥你還是別問了,你先過來吧。”說起其中緣由,方新桐明顯也是義憤填膺又無可奈何。 “你們在哪兒?” 方新桐報(bào)了個地址過來。 * 等賀隼趕到方新桐說的那個酒吧的時候,梁韞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整個人幾乎是趴在桌子上,滿桌子找酒。 “嗯?沒了?”發(fā)現(xiàn)是一堆空酒瓶,軟趴趴地抬起手,準(zhǔn)備叫服務(wù)生。 見狀,方新桐趕緊將她的手拉了回來,滿臉擔(dān)憂,“梁韞姐,你不能再喝了?!?/br> “沒事,我還能喝,還能喝?!绷喉y眼神迷離,笑著掙開方新桐,“服務(wù)生!” “梁韞姐!”方新桐著急去攔,眼角余光看到一個人徑直朝她們這邊走來,一回頭,不禁松了口氣。 “三哥?!?/br> 一個聽到梁韞聲音的服務(wù)生正要過來,察覺到賀隼的目光,對視一眼之后,會意,微微頷首,去別處忙了。 “嗯?服務(wù)生?”沒人過來,梁韞把手舉得高高的。 賀隼繞到她的另一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指尖冰涼,皺了皺眉。 梁韞順著自己的手抬頭,愣愣看了他好一陣似乎才認(rèn)出他,粲然一笑,“賀隼?” 他從未見過她這樣笑過,明明笑著,卻讓人覺得那雙眼睛是在哭。 心口傳來尖銳地刺痛感,賀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很不好看,靜靜注視她片刻,聲音低緩深沉道:“怎么醉成這樣?” “嗯?”梁韞一臉茫然,似乎是發(fā)現(xiàn)他心情不好,抓著他的手,側(cè)過身趴在沙發(fā)椅背上,抬眼看著他。 乖得不得了。 她的示好和撒嬌,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他都無力招架,輕嘆一聲,傾身準(zhǔn)備將她抱起。 一見他這架勢,原本很乖的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躲開。 “不要回家嗎?”他問。 梁韞連連搖頭,對峙了片刻,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們回家喝?!?/br> 聞言,梁韞一把甩開他,“不要!” 賀隼看了眼另一邊的方新桐,后者也是一臉束手無策地沖他搖了搖頭。 沉吟片刻,賀隼將外套脫下,對方新桐道:“再去拿兩瓶酒?!?/br> 方新桐一愣,不過還是選擇相信自家三哥,連連應(yīng)聲,“哦哦,好?!?/br> 等酒拿過來的時候,梁韞兩眼發(fā)光,但身體卻已經(jīng)無法負(fù)擔(dān),喝了兩口,胃里開始翻江倒海,梁韞趕緊捂著嘴起身,可腿上發(fā)軟,走了一步就跌回進(jìn)沙發(fā)里。 “梁韞姐!”坐在對面的方新桐著急起身。 旁邊的賀隼一把扶住她的腰,什么都沒說,攬著她去洗手間。 * 嘔吐的滋味一點(diǎn)都不好受,胃酸反上來,食道里全是灼燒的感覺。 梁韞難受得眼淚直流,吐完之后,人清醒了些。被賀隼扶著在盥洗臺旁洗臉的時候,捧著水直往臉上澆,和著溫?zé)岬臏I往下淌。 像是抑制不住般,突然嗚咽出聲,手撐在盥洗臺上,頭深深低埋著咬緊嘴唇哭出聲,撐在盥洗臺上的手沒有一絲血色,抖得厲害。 賀隼臉色緊繃著,更用力抱住她,讓她盡量靠在他身上。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線拴在她的手上,她的每一次顫抖都直接拉扯著他的心臟。 越哭越難過,越控制不住,梁韞忽而回身,手顫抖著在他身上摸索一陣,最后揪住賀隼的衣領(lǐng),“……你知不知道為了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我們付出了多少?審訊……審訊簡直就是抽筋扒皮,抽筋扒皮!” 這種案子的審訊不亞于去鬼門關(guān)走一趟。 賀隼雙手摟住她的腰,讓她不至于摔倒,抿緊唇一言不發(fā),目光深深。 “再難,再難,我們都挺過來了。可是呢?可是呢!”淚流滿面,她用力眨了眨眼,咽咽口水,手上又加了一分力。 聲音啞得不像話,“我們……我們這些人,是螻蟻嗎?是……螻蟻嗎?”泣不成聲。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要能讓她好受點(diǎn),他連命都愿意豁出去??墒撬F(xiàn)在卻什么都做不了。 賀隼帶著心疼、愧疚、沮喪,伸手抱住她,緊緊抱住她。 梁韞靠在他肩上,雙手死死揪住他衣服,控制不住哭出聲。 * 因?yàn)榱喉y死活不坐車,賀隼就背著她往家走。 吐過哭過之后,她安靜許多,乖乖趴在他肩上。 晚風(fēng)很涼,溫?zé)岬臏I卻順著他的脖子往衣服里流,最后流進(jìn)他心里。 走了一段,賀隼輕輕把她往上顛了一下,背得更穩(wěn),繼續(xù)往前走。 前路夜色茫茫,人影稀少。 一如九年前那個冬天。 那個冬天,他失去一個很重要的人,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在這個世界上,能心安理得的同流合污,其實(shí)是一種福氣。 作者有話要說: 強(qiáng)迫癥,捉個蟲~ 第39章 武道館二樓。 梁韞一身白色道服正練拳。不過與其說是練拳,倒不如說是對著沙袋亂打亂踢。汗跟著下巴往下滴,卻像是不知疲倦般,一拳接一拳。 心里的郁結(jié)被這種暴力的宣泄方式一點(diǎn)一點(diǎn)沖開。那種像是將所背負(fù)的所有都卸下的暢快感簡直叫人上癮,梁韞打紅了眼,不知不覺間,揮拳揮得越來越狠。 忽然,一個力道沒有沒有控制住,拳頭一揮,沙袋蕩出去,然后便直沖著她的臉撞回來。 梁韞心里一驚,抬手急急去擋,不過還是被撞得后退了兩步。 然而這個小小意外在此時此刻像極了一種嘲弄和戲耍,梁韞恨恨地雙拳砸過去,人卻跟著往前一栽,險險抱住沙袋才沒有摔倒。 一種好像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對、都在跟她過不去的感覺涌了上來,梁韞頭抵在沙袋上,緊咬牙關(guān)嗚咽出聲,眼睛像是被火灼。 一閉眼,就全是于麗麗的影子。 一面是她目光堅(jiān)定地看著她,跟她說“梁律師,我相信你”的時候的樣子,一面是她聽見審判結(jié)果時,轉(zhuǎn)頭看她,像是丟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想要抓住卻什么都抓不住,深深絕望的樣子。 兩個畫面不斷交替閃現(xiàn)。梁韞只覺得心口就像是被人打了個死結(jié),不斷被用力拉扯,那種往每根神經(jīng)深處猛鉆的鈍痛清晰綿長,好像永遠(yuǎn)都不會消失。 “嗯……”她用力仰起頭,張著嘴大口呼吸,仿佛不這樣就無法喘息。 她不是沒有輸過官司,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叫她覺得如此屈辱。 有些人拿生命去守護(hù)的東西,在另一些人眼里不過是可以為自己換得利益的籌碼。 她如果能再謹(jǐn)慎一點(diǎn),能把人想得再可怕一點(diǎn),一開始便讓爺爺出面,或許還有回旋的余地??墒乾F(xiàn)在…… 什么都晚了。 什么……都晚了。 心口一抽,那種好不容易才掙開一瞬的無力感,頃刻之間鋪天蓋地卷土重來,不費(fèi)吹灰之力便將她吞沒。 梁韞拳頭攥得死死的,一下一下重重落在沙袋上。 嗚咽聲漸漸變了調(diào),像是哭聲,又像是痛苦不堪的呻/吟聲。手不停揮拳,視線卻漸漸模糊,用力瞪大了眼睛,卻還是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