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意亂情迷
這一席話,讓周遭的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遠處的幾個男人面面相覷,梁絡安走了過來,問道,“怎么?認識啊?” 許暮之看著眼前那個尚為青澀的男孩子,懷中扶了一個人,拿了一件外套遮擋,僅僅露了一個輪廓,卻正是因為那一道輪廓,叫他一眼便生出了無限的熟悉感。 他伸出了雙手,眼中堅定無比,對著章燁道,“給我。” 聲音不大不小地響在這窄小的一處,帶著命令,帶著決然,也帶著一絲怒氣。章燁愣住,又聽見他一字一句道,“把她給我!” 雨越下越大了,她覺得虛軟無力,靠著章燁的身體便不自覺地往下滑去,那衣服也順勢一起滑了下去,露出了她的小半張臉,她跌落在地,章燁驚慌彎腰去扶,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章燁就那么僵在那里,眼睜睜地看著許由光被人搶走,連那人叫什么名兒,什么來歷都不知道。 年少心氣自然是有的,而更多的卻是計劃受礙被人橫空搶了人后的恥辱感,于是他憤怒上前追過去,“喂!你是什么……” 話到一半兒就被人攔住了,梁絡安按著章燁的肩膀,頗有興致地看著人遠離的方向,對章燁道,“行了行了,別追了,就算是追到了你也要不回人,那小子看上的人什么時候輸在別人手里過?” 章燁看著那地上被許暮之極為嫌惡地扔在一旁的衣服,他撿了起來,眸色幽深地拍了拍那衣服上的塵土,沾了濕泥土的衣服無論怎么怕打,只能是惹了一手的骯臟,章燁干脆也不清理了,低頭兀自笑了一聲,問著梁絡安,“那是個什么人?” 梁絡安想了想,裝傻道,“就……一正常人啊?!?/br> 章燁看了梁絡安一眼,梁絡安狀似無辜沒聽出章燁話中的試探,“這么看我干什么?我說得不對嗎?” 章燁冷哼一聲,離開了。 密密麻麻的雨水砸在了臉上,冰涼沁人,她的意識總算有了一絲清醒,見到他,便默默地收緊了胳膊,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他感應到,步子微頓,服務生替她們開了車門,有位經(jīng)理認出了她,見她這般模樣,擔憂上前輕聲問道,“許先生,許小姐她……” 他將她安頓進了車內(nèi),雨點淋在他的頭上肩上衣服上,他關了車門,已是顯而易見的慍惱。 許暮之低聲對著那位經(jīng)理說了句什么,經(jīng)理臉色大變,竟是跟在許暮之身后連連賠罪,許暮之上了氣頭沒搭理那位經(jīng)理,徑直上了車,為她系好了安全帶。 她全程看著他,許暮之發(fā)起火來要命,她不敢說話,他替她系好了安全帶后,輕聲問道,“冷不冷?” 聽不出半分的惱怒。 她和他對視著,欲看出他眼中的情緒,輕輕點頭,“冷?!?/br> 他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外套上殘留著他的體溫,似乎今晚冷了這么長時間的胳膊與后背,都已經(jīng)變得僵硬麻木,而這一刻,又顯得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溫暖。 車緩緩離開了山莊,漆黑的夜幕之下城市華燈初上,遠遠可見那城市中心的一片繁華,山路幽靜,隱約可見她吸鼻子的聲音。 她哪里經(jīng)歷過這么骯臟的手段和卑劣的一面,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應對,這會兒真的快要崩潰了。 許暮之開車開得心煩意亂,今晚她發(fā)生的事兒他自然能猜個大概,身側的人明明想嚎啕大哭,卻偏偏憋著自己忍著自己。 他遞過去了一包紙。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他開車到了一處繁華地帶,尋了一個臨時停車位靠了邊??苛诉吽匀豢刂撇蛔〉剡煅?,拿著紙巾捂著臉,他嘆息,俯身過去細聲安慰道,“哭什么?” 她扔了紙巾,紅著眼睛,“沒哭?!?/br> 那模樣滑稽又可憐,他笑道,“怎么沒哭?” “沒哭!” 他心頭的氣就這么被她那可憐模樣給消散了。 她突然就攥緊了他的衣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拉著他,扯著他的衣服,將他整只手都拉在了她的身前,輕輕側臉靠上去,“許暮之,你別走了好不好?” “我總覺得你有什么事兒瞞著我,我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兒,但是,總歸是影響不深的……我就想和你好好在一起……” “許暮之,”她起身正視他,心中充滿了忐忑,“這樣的話我也只問這么一次,你一定要認真回答我。” “你總對外說我是你的女朋友,那我在你心里……是嗎?” 她的聲音極輕極輕,可在這空間之中卻能清清楚楚地聽在耳中,她緊張得不自主攥緊了他的衣袖,他面色毫無波瀾,甚至在她問出這些話的時候,連動容都沒有。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可什么都沒看出來,他只是看著她,這么一直一直看著,被她攥得發(fā)皺的衣袖也沒有抗拒地收回。 她看不透他,也懂不了他,她對他,好像一無所知,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不肯回她,她低下頭,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漸漸松開了他的衣袖,替他細細展平,“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他突然開口,仿佛安靜的空氣終于有了一絲呼吸。 她愣怔,抬頭。 聽見他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那話中似乎還有其他的意思,他似乎突然就變得有些難過,她還來不及去察言觀色,便有陰影襲來,與此同時,她被按住了后腦勺。 唇間溫熱傳來,仿佛有電流侵襲全身,她驚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人,他緊緊地圈住了她,她的藥效沒過,松軟地偎在他的臂彎之間,他吻得又急又狠,她無法抵抗,只能任由他舌尖撬開她的唇齒肆意索取。 他體內(nèi)仿若有使不完的狂潮,先前所有的隱忍,此刻都向她悉數(shù)傾瀉而來,她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熱情糾纏,雙手抵在他的雙肩。 這個吻綿長而狂烈,到了最后她有些呼吸不順,微微地起了抗議。 他感應退出了她的唇齒,抵著她的額頭,彼此喘著粗氣。他在黑暗之中看著她,眼中有熾熱的情意,他的指腹輕撫著她的臉頰,她愣愣地看著他的唇,在黑夜里化成了一道弧線。 指腹劃過她的嘴角,他再次輕吻上來,吻到她的耳后,輕咬一口,她渾身戰(zhàn)栗,微微偏了頭看他,突然便讀懂了他眼中的侵略與暗示。 他說,“許由光,去我家吧?!?/br> 門開以后,室內(nèi)一片昏暗,她被壓在門上承受他的熱情,想要伸手去開燈,卻被他抓住手制止。 她軟綿綿地趴在他的肩頭上,他抱起她,她凌空失重,雙腿纏上了他的腰。 她尚為一個處子,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姿勢,也不過是在電影里的激情片段里見識過,白楚河曾拉著她看那些成人片,可開始沒有十分鐘便覺得無趣離開,如今想過來,男女之間的情事,她的確是毫無經(jīng)驗,可他卻能熟練地將她的身體掌握于手心。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眼前的許暮之過于陌生,她根本受不了他那些風月場上的手段,即便覺得刺激,可到底是個姑娘家,第一次的時候總會覺得害羞。 他自然明白,抱著她便進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更加熱烈地輕吻與撫摸。 那雙大手緩緩地伸進衣間,漫過她的腰線,往上,一直往上,隔著那一層薄薄的內(nèi)衣,他的手覆上后便極致揉弄,他分開她的雙腿,他吻著她的下顎,輕咬她的脖頸,啃噬她的鎖骨,在她沉淪之時,另一只手已經(jīng)解開了她的內(nèi)衣扣,衣衫半開,凌亂地躺在了他的身下。 她的身體是從未有過侵略的干凈,在他緊緊地貼上來,感受到他的變化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想要去推開他,而他反扣住她的手,更加抬高了她的姿勢。就算是身體此刻異常的敏感,她也咬著嘴唇羞于發(fā)出喉間的那一股嬌吟,直到他修長的手指進入了她的身體。 那樣的攪弄,那樣的情潮,都叫她忍不住地開始顫抖起來,到了最后她終于忍不住,開了口,“許暮之你別……” 而因為她的開口,他像是突然醒了過來一般,身軀一震,下一刻,手指抽離了她的身體,他急急地撐起了身,看著她。 她正是意亂情迷,突然的抽離叫她有一瞬間的愣怔,再抬眼看他的時候,他的眼中已然是無比的清醒。 像是在懊惱自己干了混蛋的事兒,他松開了對她所有的束縛,翻了一個身,便從她的身上下去了。 他的表情傷著了她。 碰她,像是成了一件罪大惡極的事兒。 她大腦有些空白,那浴室之中的水“嘩啦嘩啦”地響起,等到他裹著浴巾出來,她方才呆呆地從床上坐起來,凌亂不堪的床褥卻是一場未完的情事,她坐在床上不著片縷,看著他,開口問道,“為什么?” 他替她裹上了被褥,她卻趁著他湊過來的時候?qū)⑺浪赖厝ψ?,帶了哭腔,再次問道,“為什么??/br> 他很容易便將掙脫,目光有些閃躲,“由光,你以后會知道的。” 她怒了,委屈地吼道,“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 他同她隔開了距離,狼狽地轉(zhuǎn)過了身,肩膀的起伏證明此刻的他并沒有那么平靜,他深深地呼吸著,似是在找回自己的理智,他沒有回答她,而是很久很久以后才說,“我送你回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