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不會有事的。”容欽被他撩得有些受不了,又稍許下移,含住少女如同抹了口脂的紅唇,輕輕吮著,撬開齒關(guān),細(xì)膩耐心得可怕,還似乎上癮了,撫著臉頰一發(fā)不可收拾,甚至壓著她躺在了柔軟的被單上,“我能解決這些事,不會再讓他們出現(xiàn)在你面前?!?/br> 朱玲瓏有些羞澀地要躲開,卻又被捏著下巴,不容置疑,且細(xì)細(xì)膩膩地纏吻。 系著紗簾的絲線被他扯開,容欽摟著終于又肯親近他的朱玲瓏,心滿意足。 哪怕當(dāng)年成為天帝,將昔日欺辱他的神踩在腳底下都不及此刻心曠神怡。 …… 入夜,朱玲瓏已經(jīng)窩在他懷里睡著了,細(xì)細(xì)長長濃密的睫毛垂下,腰上還橫著容欽的手臂。 他凝視著嬌美的睡顏,眷眷不舍。 因為芙盼為了遏制她不思進(jìn)取的學(xué)習(xí)作風(fēng),學(xué)會艱苦樸素,宿舍里但凡是稍微貴重些的東西全部讓侍女打包帶走,只剩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麻布。 這雖然只是仙麓書院的一間破宿舍,但全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應(yīng)該被捧著送過來。 他看見自己未來的天后穿著粗布衣裳,細(xì)膩的肌膚如上好的凝脂軟玉,被磨得微微泛紅,都心疼不已,芙盼當(dāng)真是個狠心的,竟這般摧折親生的外孫女,讓她把乞丐的東西穿在身上。 但這點并非不能利用。 容欽摩挲著她精致的五官,想,倘若有生之年里,體會過眾叛親離的滋味,墮入黑暗,全然沒有對抗的能力,想必尚且稚嫩的她一絲一毫都承受不了。 到時候,他就是朱玲瓏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她會只信任他,想著他,再不牽掛任何人,全全然然,獨屬于他。 容欽空著的手臂撐起身子,在朱玲瓏唇邊落下一吻,爾后滿意地勾起唇角。 ****** 朱玲瓏醒來時,外頭天光大亮,她穿著薄紗睡衣,剛想赤腳踩上柔軟的地毯,就猛地想起外婆已經(jīng)讓小有、小錢把自己的家當(dāng)帶走了。 但現(xiàn)在地上的是什么? 朱玲瓏低下頭,震驚地看著原本樸素得一無所有的宿舍,忽然變得比過去更加奢華,那些金絲軟緞,有市無價,根本買不到。 暖融融的陽光透過雕花木欄,灑落一地金燦,桌案上獸爐添香中冒出絲絲縷縷的輕煙,香氣旖旎。 那絕非尋常的香料,光是指甲殼大小,就要足足百兩黃金。 難道外婆看她可憐,又回心轉(zhuǎn)意,把東西送回來了? 朱玲瓏剛走了兩步,便看見梳妝臺上整整齊齊地疊著當(dāng)季的限定羅裙,金步搖和朱釵閃閃發(fā)光,價格不菲。 “怎么了?”容欽差遣食神做了早餐,又派飛鳥送來,剛進(jìn)門,便看朱玲瓏站在屋子中央茫然四顧,環(huán)視周圍時顧盼生姿,眸光流轉(zhuǎn)之際,美得動神心魄。 朱玲瓏立刻像尋到可以依靠的對象,小跑著撲進(jìn)他懷里,依賴地粘著他,但眉眼間似乎有些害怕,“我睡著的時候,外婆是不是來過了?她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為什么一覺醒來,周圍都變了?” “她沒有來過。”容欽自然配合地?fù)ё∷w弱的身子,將綢緞般的長發(fā)撥到一側(cè)。 “那這兒是怎么回事?”朱玲瓏不解地打量周圍,細(xì)細(xì)長長的眉毛皺起。 “是我讓侍女來布置的?!比輾J的指腹貼在她后頸處,那兒有一個小小的紅痕,“喜歡嗎?” “可是你、你哪來的錢?”朱玲瓏仰起頭,望向清冷俊美的面容,不知能讓多少尚未出閣的少女瘋狂,“你以前、該不會是騙我的?你其實根本不窮?!?/br> 容欽的話剛到嘴邊,卻對上朱玲瓏寫滿懷疑的雙眼,仿佛透露著你要是騙我就死定了的訊息,連忙改口,“都是我父母留下的,過去被家里的親戚私吞,剛奪回不久?!?/br> 怕忽然和盤托出后,朱玲瓏一時間會無法接受,眼下還是要藏住自己的身份,循序漸進(jìn)。 容欽抱她在梳妝臺前坐下,拿過鑲嵌血色寶石的金梳子,替她細(xì)細(xì)梳理烏黑的秀發(fā)。 母親仙逝得早,他確實是從前任天后和曖秋手里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所以也不算是說謊。 容欽替她插上步搖,純金的流蘇輕輕晃動。 他從來沒有這么希望她出生在一個窮苦之家,家世不要這么顯赫,外公不要這么有錢,“往后我會養(yǎng)你。” “我只是……只是暫時沒錢了?!敝炝岘嚳粗N花銅鏡里的自己,還有站在她身后,替她梳頭的小白臉,仿佛又回到自己金光燦燦的小院落,讓他抱著看雪看月亮的場景,“我外公很快就會回來,只要你不跟別的富婆走,我還會繼續(xù)養(yǎng)你……就養(yǎng)你一個,不會讓你們共侍一妻的?!?/br> 天帝陛下瞇起眼,恨不能明天就設(shè)計讓朱家破產(chǎn),一貧如洗,“我不需要錢?!?/br> “那你需要什么?”朱玲瓏感到他的口氣有些不好,忙轉(zhuǎn)過身,生怕他走了。 容欽壓低身體,極具侵略性的黑眸鷹隼般攫住她,“我要你?!币蝗鐒菰诒氐玫墨C人,緊緊盯著自己掌心中的獵物,“只要你。” 朱玲瓏緊張地看著他,“我……嗎?” 容欽彎著腰,咬住她的耳垂輕輕摩挲,“嗯,就是只要你。” 濃烈的侵略性讓朱玲瓏全然招架不住,內(nèi)心深處開始淪陷得更深。 容欽像是通知她,口氣毋庸置疑,不留一絲商量的余地,“我要娶你。” 朱玲瓏怔怔地看著他。 以前只覺得容欽體貼、溫柔,長得好看,還對她好,可這次,他還變得……好有、好有魅力,好有勇氣。 別的男人都只在心里、背地里幻想著娶她,只有他一個人說了出來。 ******* 全班同學(xué)都沒有料想到,新同學(xué)龍欽轉(zhuǎn)來班里的第二天,就和朱玲瓏同時走進(jìn)教室。 男同學(xué)全都一臉憤恨,認(rèn)為他陰險狡詐,第一天來就光明正大地坐在朱玲瓏身邊,竟然還設(shè)計一起同她上學(xué)堂。他們從來沒見過像玲瓏這樣單純、善良的女孩子,遭到了如此的欺騙。 女同學(xué)也都摩拳擦掌,認(rèn)為朱玲瓏實在是個心機*,懵懂無知的轉(zhuǎn)學(xué)生才剛加入班級這個大家庭,她就將自己的豬爪伸向了對方。 可新同學(xué)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其他男人一樣庸俗地看臉? 這么多有內(nèi)涵的女孩子坐在教室里,為何就只停留在那張臭皮囊上? 為什么,這究竟是為什么? 難道命中注定,長得好看的妖精都會在一起嗎? 容欽是很想公開他和玲瓏的關(guān)系,從根本斷了其他人的幻想,但朱玲瓏抵死不從,雙眼里寫滿了惶恐,“外婆在學(xué)校里有眼線,要是被她知道,我不僅亂買衣服、首飾,還偷偷在學(xué)校里早戀,她會殺了我的?!?/br> “早戀?”容欽挑起眉,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去年剛過完一百三十二歲的生日,如果按照人類的年齡算,已經(jīng)可以做太奶奶了?!?/br> “可是、可是她說博士畢業(yè)前,要專注學(xué)習(xí),不能談戀愛?!敝炝岘嚠?dāng)真是怕芙盼,就像兔子怕狼,老鼠怯貓,骨子里的畏懼,“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會死得很慘?!?/br> 芙盼尊者退休后,或許有些太閑了。 容欽揉著她的腦袋道,“你不用管她,如果被她知道了,讓她來找我?!?/br> “不管她?”朱玲瓏更加難以置信地望向容欽,仿佛他是讓自己去送死,不停搖頭,“不可、不可能的,外婆隔段時間都會來學(xué)??次业膶W(xué)習(xí),如果我的成績沒有進(jìn)步,還早戀,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br> 不管容欽怎么哄,連他能打過芙盼尊者的許諾都做了出來,朱玲瓏依舊不信。 她不相信容欽的根源就是,第一次遇見容欽時,他被仇家追殺,滿身傷口,脆弱不堪一折。 這次再見,他雖然奪回家業(yè)有錢了,但本質(zhì)上還是文文弱弱,風(fēng)吹就倒的的小白臉,如果被外婆打死了怎么辦? 更何況在他們的拉鋸戰(zhàn)爭中,輸?shù)挠肋h(yuǎn)是容欽,只能勉強同意她的不平等條約,在學(xué)校對雙方的身份守口如瓶。 然而,當(dāng)有的男同學(xué)不肯接受真相的打擊,派代表在課間問朱玲瓏,是不是和容欽在一起時,素來不近男色的朱玲瓏高貴冷艷地否認(rèn)了,稱只是碰巧遇見罷了。 當(dāng)下,教室外傳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里面有男有女,連坐在屋子里下棋的夫子都差點以為外頭的學(xué)生反了。 男同學(xué)堅信,是容欽臭不要臉地倒貼,玲瓏還是和天山上的雪蓮花一般,圣潔不可侵犯。 女同學(xué)也篤定,十有八九是朱玲瓏蓄意勾引,而容欽在妖冶豬妖面前,和人類的柳下惠一樣坐懷不亂。 天帝在教室外聽見這番話時,當(dāng)下臉都黑了。 從早到晚就會做夢,論身份,論地位,論財富,除了他,這世間有誰能配得上朱玲瓏? 她就應(yīng)該鳳冠霞帔嫁入天庭,與自己并肩站在云霄之端。 九天玄女是古神,又救過未來岳母的性命,出于對她的尊敬,容欽自然沒有瞞著身份。 她與容欽站在教室外無人注意處,向下俯視,“天帝化作學(xué)生模樣來書院所為何事?難道不管天庭的事務(wù)嗎?” “孤不會呆很久?!鄙駥λ叩男枨蟛⒉淮螅绕涫堑搅巳輾J這樣的修為,他往后可以趁朱玲瓏入睡后回去處理。 “您此次來,是為了東海的二公主?龍祁和采香的女兒?”九天玄女望向朱玲瓏,放眼六界,確實找不出容貌能與之媲美的存在,倒也不算太意外,“九重天上終于要有天后了嗎?” 容欽點點頭,按照眼下的進(jìn)度,不需要太久,玲瓏早晚是他的囊中之豬。 九天玄女倒沒反對,只是有些隱隱的擔(dān)憂,“但您認(rèn)為,玲瓏真能坐好這個位置嗎?她或許……城府和法術(shù)修為都不夠。您比她大這么多歲數(shù)……龍王也未必同意。而且如今,曖秋下落不明,這件事或許更緊急。” “孤會把她找出?!毕肫鹉菞l作惡多端的老狐貍,容欽就恨不能殺之而后快,“她逍遙的時候太久了?!?/br> 第7章 豬都吃得比你少 容欽沒有料到,一時失誤,鏡釀造了如此大的禍患。 不公開他的身份,午餐也和東海的龍蝦精在食堂里喝青菜湯。 這些他都寬容大度,打落牙齒和血吞地忍了。 但朱玲瓏為了避嫌,依舊要求他與自己保持10米的距離。 這毫無尊嚴(yán)的條款都不發(fā)作,他日還有什么身份地位威信可言? 豬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這是他容欽六界,還是朱玲瓏的豬圈?。 容欽思量著早晚得給她立規(guī)矩,但還是“低聲下氣”地同意了。 眼下,他坐在距離朱玲瓏座椅10.3米的位置,看她面無表情地繃著精致的小臉,小口小口地抿湯,才喝了不到十分之一,就有點擔(dān)憂地放下來問大快朵頤的白菜,“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白菜嘴驚訝道,“不多啊,你都沒吃兩口。你看我兩碗牛rou湯都喝完了?!?/br> 朱玲瓏依舊不茍言笑地注視著這碗青菜湯,在白菜的百般勸告下,又勉強抿了一口。 容欽一直認(rèn)為,她笑起來能令人神魂顛倒,不過瑤池初初一見,便害他誤了終生。 人類有個故事叫做“烽火戲諸侯”。周朝的君王為了哄自己不愛笑的嬪妃高興最終亡國,容欽少時翻閱至此,沒少嘲笑人類的無知愚蠢,庸俗不堪,竟然能讓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辱沒身份、自尊到如此田地。 現(xiàn)在……他不知道為什么,朱玲瓏骨子里明明是個愛撒嬌缺乏安全感的,卻偏要走什么高冷豬女王,不食人間煙火的設(shè)定。 “喲,這不是首富家的二小姐,東海龍王的二公主嗎?”德比和朱玲瓏之間有“奪夫”之仇,她暗戀多年的白月光,竟然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一頭豬,如今她家里出了變故,不趁此出口惡氣,怎能平息心底積壓已久的怒火,于是挑釁地側(cè)過頭,“怎么,已經(jīng)窮到要在食堂里喝免費湯的地步嗎?買不起大魚大rou了?身上還這么素,以前不是天天穿金戴銀嗎?” 朱玲瓏非常高冷,壓根沒有搭理,仿佛旁邊只是有只蚊子在叫。 為了羞辱她,德比特意買了兩盤子的佳肴珍饈放下,“我看你也挺可憐,外公跑路了,日子過得挺不容易,需不需要我分你一點?” 旁邊的白菜已經(jīng)憤怒地要揮舞大鉗子,“玲瓏家的金子加起來可以繞著你們的狐貍洞幾百圈,哪需要你可憐啊?!?/br> 德比在她們身邊坐下,話語里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可她外公已經(jīng)負(fù)債逃去西方,連龍王都不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