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容欽見她像是想努力看懂一下,但實際上還是看不懂,便道,“這是上古雅言,你課上是不是都在睡覺?” 被戳穿后,朱玲瓏盡管不想承認,但還是點點頭,“也沒有都在睡覺,還是醒著的,就是在發(fā)呆的時候稍微多一些?!?/br> 容欽不說話了,用朱筆在折子上批復(fù),“你有心事?” “沒有。”朱玲瓏安安分分地看他寫完幾個蚯蚓扭過的字,然后將折子合起來,放到旁邊,再拿起下一本,“我就是隨口問問?!?/br> 其實、其實也有那么點私心,想著要他早點回來,這樣默寫什么,就可以讓他寫了給自己,而且還尋思著,他能不能提前把考試的題目給她分享一下,如果太糟糕的話,放假就要被外婆帶回去監(jiān)管了。 朱玲瓏揪著他的衣服袖子,柔軟的小手隔著薄薄的衣服胡亂摸著,這種有一下沒一下的撩撥,讓容欽心里仿佛燒了團火。 “你在做什么?”容欽終于受不了,帶著報復(fù)性質(zhì)般地在她脖頸處用力咬了一口,捉住她的小手捏在掌心里,“別亂撩我。” 朱玲瓏往旁邊縮了縮,下意識惱怒地在他的脖頸處用力一拍,“你咬我?!?/br> “讓你亂摸。”容欽被她弄得“嘶——”地喘了口氣,說不上是惱怒,就是不爽她撩完就跑的作風(fēng),“想要我跟你去書院?” “有一點點想?!敝炝岘囌\實地答道,“馬上就要考試了。” 果然是這樣,用得上他,便溫柔體貼,如繞指柔,一旦用不著了,就像踢走一個臟皮球。 容欽故意松開她,讓朱玲瓏坐到旁邊去,裝腔作勢地轉(zhuǎn)過頭做自己的事,存心像要她著急,“既然要考試,就好好復(fù)習(xí),多看看書,背背重點要點,免得掛科外婆不高興。” 她被容欽忽如其來的冷漠弄得有些不適應(yīng),微微舔了下略微干澀的嘴唇,“但我、我不擅長背這些,記不住,通不過怎么辦?”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用朱筆標(biāo)記記錄下,平日下課多問問夫子?!比輾J眸光暗沉地看她輕輕舔了下嘴角,大有不管她的架勢,“虛心求教,勤加鉆研,才能有所進步。” “外婆說,要是考得不好的話,假期就要帶我會青坊鎮(zhèn),她親自看著?!敝炝岘嚨痪湓挘氯粼诤嫔贤断乱粔K巨石,“咚”地沉入湖底,“閉門思過,誰都不能見,一直保持到開學(xué)?!?/br> 她小心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只見容欽原本還無所謂的表情有絲絲皸裂,他離開書院挺多年,有些記不清,“假期多長?” 如果三四天,還是能姑且忍耐下,正好趁這個機會去處理妖獸作亂。 “三個月。”朱玲瓏說著,好像還努力當(dāng)作沒什么大事,畢竟她也沒考好過,而且這種時候得沉住氣,不能在敵方前投降,“其實考不好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就是外公不在,沒人護著我,外婆肯定要我沒日沒夜地念書,不能出門?!?/br> 三個月…… 容欽僵硬住了,竟然要三個月,芙盼在想些什么,要關(guān)她三個月? 別說三個月,半個月他都有點嫌長。 “那你還不看書?!比輾J將她的課本扯過來,“我?guī)湍銊澲攸c,這些全部都要背出來,不能偷懶?!?/br> “不要,我學(xué)不進去。”朱玲瓏見他上鉤了,便趴在桌上,十足的厭學(xué)少女。 “不行。”三個月不見面,她沒什么關(guān)系,天帝卻受不了,“朱玲瓏,給孤起來學(xué)習(xí)?!?/br> 朱玲瓏卻忽然盯著他,像盯著仇人一樣,“之前我聽說了,你故意跟學(xué)校說,讓他們把我們的choucha考試卷出得很難,害我被外婆罵?!?/br> 容欽的的脊背開始僵硬。 得到真相后,朱玲瓏扭過頭,似乎很傷心,“原來你暗地里做了這么多小動作?!?/br> 容欽登時有幾分心虛,“那不是我的意思?!?/br> 他要過去抱她,卻被朱玲瓏躲開,甚至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你滾開。” 容欽當(dāng)時剛被豬甩了,內(nèi)心郁悶無法釋懷,才在惱怒之下做了這種事,但沒想到竟然被她知道了,“是誰告訴你的。” “書院里其他的同學(xué)都知道了?!敝炝岘囇劭艏t紅的,還沁出一點點眼淚,“你根本不喜歡我,竟然這樣害我。” “主管教學(xué)的是文曲星君,是他用我的名義傳達的。”容欽的聲音中帶了幾分討好。 “真的嗎?”朱玲瓏半點也不好糊弄,“可我聽說,你故意吩咐夫子們,把試卷改得難些,說要看看大家的真實實力?!?/br> 容欽兩眼一抹黑,有種極不祥的預(yù)感。 他皺著眉,開始沉思著要如何翻過這頁,“那份卷子,校長確實呈上來給我看過,但沒想到是你們的年級,我就隨口說太容易了……” 在朱玲瓏幾乎有小刀子迸射出來的目光中,天帝有點方,“對我來說,可能確實有點過于簡單了,如果早知道是用來考你,一定不會這么講?!?/br> “那這次考試,校長會把卷子也呈上來給你看嗎?”她抬起頭,眼里竟然有幾分小狐貍的光芒,上下仔細打量著他。 在她殷切的期待中,容欽點了點頭。 朱玲瓏?yán)男鋽[,嬌嬌俏俏地靠過去問,“你會不會也看看題目,然后再讓他們改得簡單點?” ※※※※※※※※※※※※※※※※※※※※ 哎,要看虐文的呼聲太高了,我們再河蟹幾章,就進入下一階段。 第41章 妒忌 他根本不是這六界的主人。 而是被豬肆意驅(qū)使, 隨心所欲支配的奴隸。 容欽發(fā)現(xiàn)朱玲瓏或許根本不笨, 而是一直看著懵懵懂懂, 傻了吧唧,其實心里暗暗藏了只小狐貍, 企圖扮豬吃金龍。 自從發(fā)現(xiàn)他特別擔(dān)心她考試成績不理想,會被外婆扣押在青坊鎮(zhèn)后,朱玲瓏忽然變得異常淡定,大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反正見不到他, 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事……是嗎? 容欽握著狼毫的手微微頓住,在紙上留下刺眼的墨點。 原本在南山“包養(yǎng)”他時,天天都要抱著他的腰,像樹袋鼠吊在上面, 將臉貼在結(jié)實的胸膛上, 小聲小聲地撒嬌,要他摟著,抱著。 有時候甚至懶到不想穿鞋子,兩步去花園的距離都要他公主抱,還動不動就夸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牛。 難得某日, 天庭處理些瑣事需要處理, 容欽必須離開,只能找了借口說要回老家。 朱玲瓏聽后, 悶悶不樂依依不舍地拉著他的手, 仰起頭, 雖然帶著女王大人的驕傲,但目光里充滿依依不舍,像要被主人遺棄的小奶狗,纖細的手指在他掌心中輕輕劃著,“能不能不要去?” “恐怕不行?!彼瑯臃挪幌?,和小美豬膩歪在一塊兒,還在沒得到允許的情況下親了下嘴唇,“比較著急,必須親自去。” 朱玲瓏聞言,很不樂意,垂著頭,將腦袋靠在他肩膀處,小聲問,那能不能帶她一塊兒去,都還沒去過他生長的山腳下,大草原上牛羊成群,肯定非常壯觀。 讓容欽離開后,幾乎用光速處理完所有事情,絲毫不停留,當(dāng)天夜里婉拒昔日同窗的對酒邀約,急匆匆地趕回去。 現(xiàn)如今,說不喜歡,便即刻棄若敝履,半眼都不想多看。 龍和牛的區(qū)別難道有那么大嗎? 漆黑而深的夜里,容欽握著筆,摸摸心口處,莫名有些抽疼,還堵得難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清的感覺在蔓延。 朱玲瓏就這般嫌厭他嗎? 世間的豬莫非都像她爹酒后說的那般,感情翻頁如同翻書,說不要,便不要,輕松得如同丟掉件穿膩的衣裳。 但她憑什么撩完就跑。 流云、桐媛伺候著天后娘娘美美地入浴,還有素來會享樂的月紅星君從暹羅請來的得道大師,幫她做一種叫做“馬殺雞”的護理,聽說最近在婦人間非常流行,適合緩解壓力,舒解疲勞,也算是容欽為了哄她開心,不要因為學(xué)習(xí)太辛苦,答案背不出而掛科。 那廂,容欽則倒霉地挑燈夜戰(zhàn),辛苦勤勞地批復(fù)完折子后,又幫朱玲瓏劃功課重點,做筆記,思考著怎么寫方便她記憶。 小美豬拿捏住他舍不得三個月見不到她的命脈后,容欽立刻讓仙麓書院的校長將他們的考試卷送來九重天,他親自,一道題一道題地寫完,然后教她怎么解題。 正當(dāng)天帝終于完成全部工作,快要走到浴室,卻見流云守在外面,“怎么不進去伺候娘娘?” 流云恭敬地低著頭,“陛下,娘娘正有大師伺候著,奴婢怕妨礙他們就先退出來,桐媛正在里頭,她會說暹羅話,能幫娘娘給大師做翻譯?!?/br> 容欽沒加追問,徑直往里走,卻在經(jīng)過拐彎時頓住步伐,自然垂在身側(cè)的雙拳緊握,臉色極差,大有山雨欲來的趨勢。 虛掩的石門透出里面的一絲光景,溢出朱玲瓏輕輕細細的嗚咽聲,貓兒叫|春般,柔柔軟軟,嬌嬌膩膩,像極了動情時的呻|吟。 他幾乎沒想就猛地推開門,石門砸在墻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 只見他的小美豬嬌嬌嬈嬈地趴在大理石床上,如瀑的黑發(fā)鋪散在身邊,襯得一身冰肌雪膚白如皎月,那凹凸有致的身子不著寸縷,只裹了塊墨色布毯,纖細修長雪白的長腿同樣毫無遮掩,纖細的睫毛垂著,烏黑明亮的雙眼緊閉。 而那只小巧的豬蹄正被一個男人捏在掌心里,他的手指成拳,在她的腳心不停用力刮過,擦過,反復(fù)揉捏,每弄一下,朱玲瓏就會從喉嚨中溢出那種舒服的聲音。 容欽危險地瞇起眼,就瞧見那個漆黑的暹羅大師弄完腳心,又用黝黑的大掌擠了些精油,左右涂抹,然后雙手貼在纖白的小腿,慢慢往上滑…… 啥時間,容欽紅了眼,他都沒狗膽做出這般出閣的事情,怕被訓(xùn)斥。 對方察覺天帝來了,都還來不及向他親切熱情地說聲“薩瓦迪卡,請排隊”,便被一股勁風(fēng)狠狠撞到墻上。 他戴著的頭巾滑落一邊,沾滿精油的手痛苦地捂住胸口,身體順著墻面往下滑,最終跪坐在地上,硬生生吐出口血。 容欽身形一晃,便將石床上以為發(fā)生什么,略微驚慌要坐起身的朱玲瓏抱入懷里。 “陛下?”桐媛愣住了,原本小豬妖“馬殺雞”做得好好的,還夸這個師傅的手藝比青坊鎮(zhèn)的出色,她今天正好腳有些酸,說之后要重點在陛下面前夸幾句,卻忽然有條龍殺氣騰騰地踹開門沖進來,那架勢宛若捉|jian。 “讓天兵將他拖去誅仙臺,挖掉雙眼,剁掉雙手,然后丟下去?!比輾J脫掉自己的外套,裹在不知所措,有點傻眼的朱玲瓏身上,將大片大片白皙軟膩的肌膚遮蓋住,以免被那些骯臟的眼睛覬覦去。 暹羅大師一臉懵住地抬起頭。 容欽單手搭在嬌弱的肩上,牢牢將朱玲瓏按在自己懷里,根本不愿意將臉露出來,“既然敢看不該看,摸不該摸的地方,就應(yīng)該做好準(zhǔn)備?!?/br> 心底愈發(fā)憤怒,他都不曾這般對過朱玲瓏。 他怎敢……怎敢這般不知廉恥? 那張小臉暈染著嬌嫩的粉色,長發(fā)被浸濕,披散在身后,風(fēng)情萬種,聲音酥酥軟軟,讓他仿佛有了幾分醉意。 “是月紅星君讓他來對娘娘做這種下作的事情?”容欽摟得很緊,身上的寒氣讓朱玲瓏打了個哆嗦,這個動作直接被天帝陛下理解為是“因為害怕,弱小可憐又無助,渾身瑟瑟發(fā)抖地靠在他懷里,想尋求依賴和保護”。 “是月紅星君派來的?!蓖╂骂h首,“但這……” 她剛想說這是普通的暹羅按摩,并非什么下作的臟事,容欽已經(jīng)忍無可忍地下達旨意,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字句,“那就將他一起丟下去,識人不清,妄圖謀害天后,罪無可赦,這身仙骨留著也沒用,就當(dāng)作誅仙臺底下的肥料?!?/br> 桐媛驚了,這簡直是堪比烽火戲諸侯,紂王剖腹的荒謬,“陛……” “還有你?!比輾J正處于瀕臨爆炸的邊緣,處置完月紅星君潔后又瞪向她,鷹隼般攫住,那雙銳利的爪子簡直要將其撕成兩半剁碎,“你身為孤安排在娘娘身邊的仙侍,在看見這肥頭大耳的男人行如此猥褻之事,為何不加以阻攔,任由他揉搓?” 他竟然敢摸朱玲瓏的腿,還有小豬蹄子,他都沒這樣仔細握過。 容欽緊緊扣著朱玲瓏的五指,可內(nèi)心的憤怒依舊無法平息。 桐媛慌了,她雖然是只幺蛾子,道行不深,在天庭做著份不理想的工作,但還是想能活著,“不是的陛下,奴婢……” “你做什么?”朱玲瓏被他說的話嚇到了,終于出聲打斷他隨意處置仆從的行為。 “這般沒用的奴才,留在天庭也是占地方。”容欽抱緊她,仔仔細細,從眼睛、鼻子、嘴巴,到鎖骨,肩窩,都看得格外仔細,生怕有點閃失差錯。 原本好端端的護理被打斷,還被強行摟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天后娘娘異常不悅,“他只是在幫我做‘馬殺雞’,為何要處死?” 來自暹羅的大師跪在原地,顫顫巍巍,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就得到了這樣的結(jié)局。 “馬殺雞?”容欽困惑地望向懷里有些生氣的朱玲瓏,雙眉緊鎖,像在思考這三個字背后的含義,但他仔細想了許久,仍舊猜不透背后所隱藏的真實含義,只低低吐出三個字,“……是什么?” “massage??!”有文化又會說english的朱玲瓏仿佛看著個無可救藥的時尚落兒,非常鄙夷地打量這個對“馬殺雞”一無所知還要砍人頭的昏君,“就是暹羅那里的特色按摩,以前《仙界八卦報》專門報道后,在仙界、妖界、魔界都特別紅,所有貴婦都在做,是人間只有皇帝才能享受的服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