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冰壺姑娘氣得捂住了胸口,也不接過那木盒,直接扭頭走了。 她不中意蘇霽,可她的傻弟弟卻中意得很。 看在太子的面上,冰壺姑娘沉默是金,生生忍下了。反正時辰亦快到了,等嫁到了夫家,便安心相夫教子。東宮中事,她可不想再沾染了。 蘇霽見冰壺姑娘就這樣急匆匆走了,可這木盒還在自己手里呢!于是蘇霽連忙去屋內(nèi),換上了件御寒的錦鼠皮襖,急匆匆地追尋冰壺姑娘的身影,卻見她走得急切,只在一處門庭前停了幾步。 “賢弟,愚姐這廂走了?!北鶋毓媚锿T谛扌奶瞄T外,遲疑了些許,才道。 按照滑國風(fēng)俗,新娘子上花車前,是不能與外男接觸的,即便是自己的親弟弟亦不可。 “長姐,一路安好?!遍T內(nèi)傳來一陣如清泉般清冽的聲音,只聽那聲音四平八穩(wěn)地,沒來由讓人從心底上踏實。 冰壺姑娘回望了一眼這熟悉的山莊,微微一笑,便攜著一眾丫鬟婆子趕去了府門外,預(yù)備著上花車了。 蘇霽這才趕到,看著冰壺姑娘匆匆離去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人家上花車可是有吉時的,這時候把她喚住,誤了吉時可怎么辦? 蘇霽遲疑了下,見修心堂的門是虛掩著的,便輕輕推開那扇門,只見魏東陵靜坐在蓮花臺上,眼眶微紅著。 “太子殿下……”蘇霽關(guān)上門,將呼嘯著的朔風(fēng)關(guān)在門外,走近了蓮花臺,拿起手中的木盒,正欲開口。 魏東陵卻一躍而下,順勢一把將蘇霽抱在懷中,輕輕地道:“魏九去了,阿姐也出嫁了,本宮身邊只剩下你一個了。” 蘇霽踮起腳,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你不能再離開本宮了?!蔽簴|陵將蘇霽揉進(jìn)自己懷中,胸口發(fā)燙。 蘇霽拿著木盒的手遲疑了,正是奪嫡的關(guān)鍵時期,東宮卻無一個有能力又信得過的,不若自己便替太子多盯著些,左右只是看看賬本、清點庫房之類的事情,她在司藥局原是做慣了的。 蘇霽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抬眼看向魏東陵那張舒朗大氣的面龐,發(fā)覺人|皮面具的側(cè)面有一細(xì)微的痕跡,直劃到耳垂處。這痕跡雖不明顯,但蘇霽離得十分近,倒看出半分差別,她立刻伸手,輕輕地點在了那痕跡上,又輕輕揉搓了下太子的耳垂,輕輕地提醒道:“太子,這塊兒好像制得有些匆忙了,漏了些破綻?!?/br> 卻未料到,太子被觸碰到耳垂,身體立時顫栗了下,一個激靈下去,耳后紅了起來。 蘇霽看向魏東陵,可能是太子換了副面皮,蘇霽總覺得今日的太子與往常比不太對勁,一雙眸中混雜著許多情緒,終究形成一道火焰般熾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蘇霽。 太子輕輕地喘息了聲,眼色迷離地看著蘇霽,喑啞地道:“我要你。”說罷,再也按耐不住,直吻向了蘇霽的雙唇。 耳邊傳來了清脆的提示音:“叮咚!恭喜你觸發(fā)了【太子情動】,完成度100%,你可以接到【主線任務(wù):王者之路】,請問你是選擇同意,還是選擇拒絕?” “唔……呃……啊?”蘇霽一邊應(yīng)付著太子突如其來、狂風(fēng)暴雨般的吻,一邊凝神細(xì)聽系統(tǒng)在說什么,不由得心中默默問道,“什么玩意兒?能講一下王者之路是什么任務(wù)嗎?具體難不難啊?” “無可奉告?!毕到y(tǒng)毫不留情地道,“主線任務(wù)的選擇,決定了之后的方向,請根據(jù)任務(wù)名稱猜測要求,并慎重選擇,你還剩下30秒時間,若是沒有回應(yīng),默認(rèn)為拒絕任務(wù)?!?/br> 蘇霽瞧著緊貼著自己的太子,臉上不由得發(fā)熱,大腦一片空白。 蘇霽暗中握緊了拳頭,這時候不能被太子的美色迷惑,頭腦一定要保持清醒才是。 觸發(fā)了【太子情動】,從而接到了【主線任務(wù):王者之路】,這其中是否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蘇霽想來想去,頭腦中靈光一現(xiàn),內(nèi)心對系統(tǒng)道:“這個任務(wù),難道是扶持太子,讓他順利登上皇位不成?” “5——4——3——”系統(tǒng)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倒數(shù)機(jī)器,平靜地繼續(xù)數(shù)著。 “我接受!”蘇霽心中默念。 “叮咚!恭喜你,成功接受了【主線任務(wù):王者之路1】,任務(wù)要求需要你輔佐太子,使其順利繼位?!?/br> 蘇霽聽此,心中不由得欣喜,自己方才一番猜測,思路竟然是對的。 這個任務(wù)倒也不難,太子現(xiàn)下控制住了疫病的蔓延,可謂大功一件,有了這件功勞打底,后面的路要好走許多。 “另外,完成【太子情動】也有其定額獎勵?!毕到y(tǒng)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份獎勵是,你可以拿到你床上自帶移動信號的手機(jī),并可以在別人不發(fā)現(xiàn)的前提下使用它?!?/br> 蘇霽的眸子驀然變得晶亮,滿臉歡欣雀躍。 有了現(xiàn)代的高科技,她還有什么搞不定? 正猶自出神地想著,卻恍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除了系統(tǒng),還有一個偽裝成魏東陵的太子。 一個綿長的吻后,太子面色通紅地離開了蘇霽的唇,卻仍不滿足地瞧著蘇霽,見她面色欣喜,并無厭惡之意,猶豫了片刻,試探地解開了蘇霽的胸口的排扣。 蘇霽懵懵地看向太子,只見太子面色緋紅,眸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色。 她收回剛才的話,有了現(xiàn)代高科技,她還是搞不定現(xiàn)在這種情形。 已是箭在弦上,她究竟是同意,還是拒絕? “系統(tǒng),系統(tǒng)!”蘇霽緊緊地攥住翡翠平安鐲,暗問道,“我是必須要做某種……不可描述的么?” “只要完成任務(wù)要求就好,這個……”系統(tǒng)輕咳,“不強(qiáng)求,這屬于系統(tǒng)福利?!?/br> 第78章 “如果不想領(lǐng),你可以直接拒絕?!毕到y(tǒng)道,“以太子的性格,你拒絕了他,他定然不會強(qiáng)上的?!?/br> 說罷,系統(tǒng)的聲音便消失不見,任憑蘇霽如何召喚,它都不再出現(xiàn)。 魏東陵費了好大功夫,才將蘇霽前襟的排扣一一解開,環(huán)住蘇霽的脖頸,將褪下的衣裳搭在腕子上,下一瞬,便將外衣靈巧地丟在了蓮花臺上。從始至終,魏東陵的眸子一直沒有離開蘇霽,他輕輕地喘息著,雙手搭上了自己的衣領(lǐng),“撕拉”一聲,魏東陵上身的軟襖便被撕作了兩半,碎布被毫不憐惜地摔在了地上。 “喂!”蘇霽一邊在心中呼喚系統(tǒng),另一邊看著魏東陵的臉離她愈發(fā)近了,他的喉結(jié)上下翻動著,胸口前后起伏,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氣中,混雜了些許欲氣,勻稱緊實的臂膀guntang,就連最清明的目光也會因此動搖。 蘇霽不禁咽下了口水,彷徨糾結(jié)地看著太子,這哪里是系統(tǒng)福利,分明是系統(tǒng)派來考驗她定力的尤物! 蘇霽定定地站在那里,進(jìn)退維谷,卻不知何時起,自己原本身上三五層衣裳,僅剩一層單薄的肚兜。魏東陵的面孔棱角分明,看上去要比太子本來的面目更成熟些,眸中閃爍著光點,他的動作輕柔,卻難掩欲念本有的急躁。 蘇霽連忙搖了搖頭,試圖喚醒自己的大腦,迅速思考了起來。 現(xiàn)在稀里糊涂地答應(yīng)了,會給將來帶來無窮后患,在感情方面,蘇霽從來不是黏黏糊糊地,她覺得沒到那個程度——想通了這些,蘇霽連忙出聲道:“停!” 魏東陵呼吸一窒,侵略性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只是下半身難耐地微微晃了下,便如松柏般定住。魏東陵壓抑著聲音,低啞而又認(rèn)真地道:“你不必?fù)?dān)心旁的事。本宮已經(jīng)不是之前的本宮,如今朝堂上,已經(jīng)沒有人能強(qiáng)迫本宮娶婦?!?/br> “不是因為這個,我……我還得再考慮考慮!”蘇霽低頭,不敢抬眼去看魏東陵,“以前,我沒喜歡過別人,我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你?!?/br> 如果貿(mào)然答應(yīng)了,事過之后,若再反悔,這種關(guān)系能進(jìn)不能退,搞不好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魏東陵氣急敗壞地看了蘇霽一眼,小腹下面的肌rou全都不自覺收緊著,他終究嘆了口氣,欲拿起蓮花臺上放著的衣裳,遞給蘇霽。 恰在此時,一位御劍山莊的弟子從門外經(jīng)過,大白日的,里頭卻傳來陣陣喘息之聲,那弟子好奇了下,就是這份好奇,使他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莫不是妖精在打架罷?”那名弟子打開了虛掩著的門,直見蓮花臺下,平素淡泊清心的魏莊主此時袒露著上半身,旁邊仿佛還有個女子,只是因為角度原因,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臉。 魏東陵見有人進(jìn)了來,便立時用胸膛護(hù)住蘇霽,將她的頭深埋在胸口,雙手圈攬住蘇霽的頭,厲聲呵斥道:“下去!” 那名弟子被呵得一驚,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事,連忙告饒了一聲,羞紅著臉跑出去了。 傳聞中清心寡欲的魏莊主,竟然白日宣yin,公然在上清的蓮花臺下…… 那名弟子嘖嘖,魏莊主果然后悔了,他就說嘛,魏莊主這么年輕,血氣方剛,不可能因為一次失敗的感情,守一輩子的身。就是不知道魏莊主什么時候公開還俗,等到還俗那日,他還可以去蹭吃一頓酒席,倒也不虧。 魏東陵的心不可自抑地直跳,他不舍地放開了蘇霽,觸碰過蘇霽的肌膚都不由自主地升溫,變得guntang,像是燒起來一般。 “在你沒想好之前,絕不許再碰本宮的耳垂?!蔽簴|陵竭力平息著氣息,略帶慍怒地道。 蘇霽沉默,不發(fā)一言,委屈地偷偷睨看向魏東陵。 她也沒想到,太子的耳垂竟然這般敏感,只是輕輕揉捏了下,便會產(chǎn)生這么大的反應(yīng)。 那本書上,也沒寫過男主的耳垂是不能碰的??! 魏東陵將蓮花臺上的衣服取下,本是他一層一層褪下的,現(xiàn)如今只得一層一層再替她穿戴好,穿戴完畢,魏東陵已是心力交瘁,幾聲呼呵便將蘇霽嚇得退去了。 他本不愿對蘇霽如此疾言厲色,只是他如今僅剩下幾分清明理智強(qiáng)撐著,若是再耽擱,實在不能保證自己的行為。 魏東陵一躍而起,索性飛上了蓮花臺上,他輕輕地打了個響指,蓮花臺下細(xì)小的蓮花瓣,倏然變得鮮活了起來,像是一瞬間產(chǎn)生了巨大的生命力,不斷向上生長著,它們極為迅速地長成了十尺高的龐然大物,幾瓣蓮緊湊地向內(nèi)靠近,將臺內(nèi)外明晰地隔開,蓮花臺內(nèi)倒形成了不大不小的私密空間。 此時的蓮花臺,更似是一圓形的床,而倏然生長的蓮花瓣,則是床的幔帳。太子居中而臥,獨自就寢,可是念了幾十遍清心咒,方才的記憶仍是揮散不去,他穿上衣服,衣料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身體,仿佛是蘇霽的身體輕輕掠過;褪下衣衫,自己的身上空空蕩蕩,肌膚暗中滋生著渴望。 折騰了整夜,魏東陵一直半睡半醒,待掰開了其中一朵蓮花瓣,看到屋外天色已是蒙蒙亮,沉沉地嘆息。 這一二年來,他的身體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總是莫名地渴求著與蘇霽親近,可越是親近,便越是食髓知味,越是難以自控。 魏東陵奮而起身,用藥水涂了全臉,將面皮撕了下去——天一亮,他就要做回太子。隨著他逐漸理政,能扮演魏東陵的時間只會越來越少,下次再用這面具指不定是何年月了。 那時的他不知道,這是他最后一次以魏東陵的身份出現(xiàn)在人前了。 待回京后,太子借著處置瘟疫不力的由頭,上奏處置了大小幾十名官吏,庶務(wù)繁多,忙碌得很,已經(jīng)幾旬沒有休息好了。 難得今晚無事,太子索性早早睡下,卻沒想到一夢便夢到了蘇霽。 許是許久未曾見她,夢中她的樣子都變得模糊了起來。醒來時,太子已然忘了夢的具體內(nèi)容,甚至忘記了夢到的是蘇霽,只是守夜的小太監(jiān)均稱聽到了他夢中旎語,叫他抵賴不得。 “蘇霽……”日上三竿,微弱的光亮透過幔帳照耀在他臉上,太子緩緩轉(zhuǎn)醒,只覺身下一片涼意,起身掀開錦被去瞧,只見兩腿之間處一片濕滑泥濘,明黃色的褻衣被打濕了一塊,就連褥上也留下了淡淡的水漬。 “來人!”太子難堪地掩住了下半身,復(fù)添了一句,“不要宮女,來個太監(jiān)!” “太子殿下,奴才們都在的。”小太監(jiān)打著瞌睡,揉了揉眼,才恭敬地掀開了幔帳,進(jìn)去了。 太子面色微紅,掀開了錦被一角,示意給小太監(jiān),沉眸問:“這是怎么一回事?” “奴才……奴才這就去將這些都換了?!蹦切√O(jiān)微低了頭,道,“奴才既不懂醫(yī)術(shù),也沒這個物件,哪里懂得這些?要不,奴才去尋個太醫(yī)來問問?!?/br> “決不能請常來的蘇醫(yī)女?!碧尤允遣环判?,復(fù)又添了一句。 “這是自然。”小太監(jiān)奇怪地瞧了太子一眼。 這還需要特意強(qiáng)調(diào)么?男人身下的病,怎么好請女子來診? 過不多時,李太醫(yī)便攜著兩位藥童、一只黑木藥箱來了東宮,拜見后,李太醫(yī)撫著胡須,聽完太子講述,又看了眼流出的東西,拱手道:“夜下遺精,此病可大可小,敢問殿下,可有腰膝酸軟、耳鳴頭暈、身體乏力之癥?” “沒有?!碧拥溃瑥?fù)又嘆了聲,“本宮自謂身體康健,卻不料出了這等事?!?/br> “那殿下出現(xiàn)此癥狀有多久了?遺得頻繁么?”李太醫(yī)拿了紙筆,寫下癥狀,復(fù)又問道。 “這還是頭一次?!碧拥馈?/br> 李太醫(yī)聞言點了點頭,又觀察了褻衣上尚未干涸的水漬,拱手道:“依微臣之見,那溢出之精粘稠濃厚,太子殿下并無大礙。正所謂‘精滿自溢’,殿下血氣方剛,偶爾溢出一兩次倒是不要緊。若是殿下尚有疑慮,微臣便給殿下開一劑溫補的。” 太子命人接了那方子,思索了陣,問:“可有根治之法?” 李太醫(yī)聞言,不禁笑了,道:“待太子殿下大婚后,這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br> 太子沉眸,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勞煩李太醫(yī)奔波一趟,本宮已命賬房取了五十兩銀子,聊表一點心意?!?/br> “這……這也太多了。給太子殿下診病,乃是微臣職責(zé)所在,微臣受之有愧。”李太醫(yī)聽到那銀子數(shù)額,登時慌了。 平常給諸位貴人診病,打賞個一兩銀子就算多的了,遇上那手頭不寬裕的,一兩吊錢也是有的。緣何到了太子這里,竟賞下了這許多? “李太醫(yī)何必過謙?!碧右稽c兒不似開玩笑的樣子,正色道,“只是此事畢竟難以啟齒,還請李太醫(yī)莫要將其寫入脈案中,也不許告與任何人,尤其是——本宮的父皇?!?/br> 李太醫(yī)聞言稱是,道:“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只當(dāng)沒來過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