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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被反派養(yǎng)大的她[快穿]在線閱讀 - 第55節(jié)

第55節(jié)

    可珈以平常也鮮少這般稱呼他,倒是越顯得這稱呼難得可貴。

    邵猷色令智昏,滿腦子都是屬于她的觸感與香味,只能愣愣點頭。

    得了好,珈以自然也會賣乖,窩在御書房陪了他半個下午,又牽著邵猷的手與他回去用了晚膳,繞著御花園走了兩圈,直到入夜將歇了,才分別回了宮殿。

    婚事要轉交旁人,自然由邵猷開口去說最為合適。

    但也就因此,珈以瞬間就變得忙碌起來,旁的事情一籮筐不提,那禮部尚書真是耿直得很,竟當著珈以的面就問了句,“娘娘的嫁妝……”

    鎬城誰人不知,原淮陽侯,如今的紹嘉帝要娶的那位皇后,本就是他的養(yǎng)女。

    嫁妝自古沒有與聘禮出自一處的道理。

    好在珈以之前曾為給北境軍供銀兩而開了許多商鋪,直到如今,邵猷也沒將商鋪收回去的意思,她查了賬,好歹是給自己湊出來皇后該有的嫁妝數(shù)。

    忙亂了幾天,珈以累得往床上一倒就要睡著,連做夢都在打算盤。

    次日又被勤懇前來的禮部尚書叫醒,想到大婚那一連串瑣碎事務和婚后需要皇后煩心的諸多事務,珈以有那么一個瞬間,很想甩手不干,點個任務完成的按鈕,干干脆脆地走人。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安心。

    那個“幻夢”,還有最后一個夢境呢。

    這般說服好了自己,珈以總算是忍耐下來,忙完了諸多事宜。

    然而就在大婚前一日,還是出了變故。

    珈以說是淮陽侯的養(yǎng)女,自然就要在淮陽侯府,如今的潛邸出嫁,而按照婚俗,她的嫁妝應當在大婚前一日就送入宮中,歸入皇后私庫。

    問題就出在嫁妝上。

    按如今的婚俗,皇后的嫁妝最多,為一百二十抬,珈以給自己置辦時就按著這數(shù)量來的,想著日后這錢還是歸她自己,她半點沒手軟,拿了金銀珠寶把巷子懟得滿滿當當,就是虛花長時間備著的木器家什,她也花高價買了填箱。

    可以說,她給自己的那一百二十抬,已當?shù)闷鹨粐蟮淖鹳F。

    而事實上,從淮陽侯府出去了二百四十抬嫁妝。

    剩下的一百二十抬,原本就是邵猷備在府里給她當嫁妝的,這是交由余管家主辦,登基后一腦門的政務的紹嘉帝雖忘了告訴皇后此事,卻沒忘了開他搶來的皇帝私庫,將里面貴重的物件一股腦地塞了進去。

    珈以自己湊的嫁妝來得及,連夜才從外面弄回來,余管家知道時已回天無力,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二百四十抬嫁妝這么運了出去。

    他一時間難過自己強塞了許久才削減到一百二十抬的合乎禮制的數(shù)目就這么被人翻了個倍,另一方面又有種蔭蔽的喜悅——受侯爺長年累月的影響,他也覺得,不管是什么好事,他家夫人都是受得起的。

    包括來自鎬城各處的如炸裂般的喝彩聲。

    更震驚的事出現(xiàn)在了婚禮當天。

    當皇后走過百官,聽過圣旨,拿過印鑒,登上那御階與紹嘉帝并肩而立之后,紹嘉帝忽而轉身,拿了個錦盒,雙手遞給了皇后。

    “得梓潼以一生為嫁,朕唯以江山為聘?!?/br>
    珈以接過那錦盒,早有事先得過吩咐的內(nèi)官立即地接過,拿出錦盒里的輿圖,在百官前面緩緩展開。

    萬里江山之上,紹嘉帝用朱筆寫了一個“扶”字。

    百官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符”同“扶”,他們這位圣人,竟是以皇后娘娘的姓氏諧音為國號……甚至,聽聞這位皇后娘娘的全名為“扶珈以”,國姓卻為“邵”,圣人這“紹嘉”的年號……

    細思極恐。

    百官齊聲,叩拜圣人與皇后,心下各有計較。

    一趟流程走下來,珈以傍晚卸了妝容珠環(huán)能坐下時,已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再多動一下了。她穿著寢衣等宮女們擦干了長發(fā),立即就往龍床上一撲。

    宮女們都是見過圣人對皇后的寵溺的,沒人敢對此有半句置喙。

    珈以卸了力道閉了眼,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醒來,卻是感覺到被人堵住呼吸的不適,悶哼了聲,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滑進了她嘴里。

    她迷迷糊糊地,就這么被邵猷帶入了情.潮之中。

    重生之后被迫用成年人的身軀守了六年清規(guī)戒律的男人一旦放開了手腳,那真不能用“瘋狂”兩個字來形容。

    龍床里的動靜徹夜未歇,清晨時分珈以被灌了碗粥才得以昏昏沉沉地睡去,傍晚時一醒來就被哄著用了膳食,然后又是親密無間的消食活動。

    整整兩天,她從床上下來,都是被三急逼的。

    大婚后第三日清晨,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紹嘉帝,臉上帶了個泛著紅血絲的牙齒印,眼下有遮擋不住的青黑,整個人卻詭異地神采奕奕。

    他在書房磨了一日,然后興沖沖地回了寢殿,爬回龍床上去哄皇后娘娘去了。

    珈以醒來,全身疼得齜牙咧嘴,想想自己的人設,硬繃著沒齜起來,惱怒萬分的眸子朝邵猷瞪去,卻得了對方一個討好的笑,把她抱回了懷里,手指按著她酸疼的各處,手里握著的圣旨也遞給了她。

    “怎么?睡完了皇后娘娘,圣人也要給本宮進個位分???”

    話音里不是沒有怪他不知節(jié)制的意思。

    邵猷知錯,卻不想改正,笑著低頭,十分無賴地去親皇后娘娘的臉頰,嘴里還油嘴滑舌的,“哪里哪里。如今連江山都是娘娘的嫁妝了,我不過是個為您cao勞的,哪里敢給娘娘進什么旁的位分?!?/br>
    他湊到她耳邊低語,“這可是給娘娘的新婚賀禮?!?/br>
    新婚賀禮是一封由圣人親筆書寫,且下了印的圣旨,大意便是,若有一日,圣人有負于皇后,皇后便可合離遠游,甚至另擇新帝。

    不管那條路,都是給珈以的保障。

    珈以轉頭,惶然去看邵猷。

    她從未曾提過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祈愿,尤其是在邵猷登基稱帝之后,因為此事,若是他想做到,不用你說也能,若是他有心,你便是說再多也無用。

    可她不曾想,邵猷居然會主動給她這種圣旨。

    自古便少有皇后休了皇帝的權力。

    “不知寫什么許諾,才能讓你覺得安穩(wěn),明白我不會負你,”邵猷迎著她的目光,將她散亂的頭發(fā)攏在手上,抬頭朝她笑,“思來想去,便寫了一個我最害怕的,再寫一個世人最害怕的,總歸能讓你安心便好?!?/br>
    他最怕她離他而去,而世人最怕在高位上失卻曾有的名利地位。

    珈以轉身,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了他的懷里,“那你有什么愿望???”

    她這是要投桃報李,幫他圓滿心愿了。

    邵猷曾氣極她這重情的性子,可如今瞧來,卻亦是她的可愛之處。

    他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笑,告訴她,“我愿你伴我一世,得我珍寵?!?/br>
    這曾是上一世他最初,卻未得以實現(xiàn)的愿望。

    珈以悶在他懷里,應了聲,“好?!?/br>
    紹嘉帝在位僅二十三年,然他所作成就,卻是前朝許多帝王都未曾實現(xiàn)的?;书L子加冠后,這位早就厭倦了政務瑣事的帝王,帶著自己尚顯年輕的皇后禪位,扔下他們年僅十歲的幼女,去往了大符的每一個角落。

    繼位的成眀帝再與他的父皇母后相處,已是又十年之后。

    他們的腳步已經(jīng)走過了大符的大半疆土,紹嘉帝已年過六十,卻仍是精神爍爍,幾個年幼些的皇子去請安,還能得皇祖父教導箭術。

    他們又在鎬城待了六年。

    可紹嘉帝到底沒挨過他六十九歲那年的寒冬。

    床邊一群年幼的皇子哭得悲切,成眀帝站在一側,看著他病榻上的父皇,張了嘴,卻只喊了陪在一側的太后一聲,“母后?!?/br>
    珈以揮了揮手,讓他將人都帶了出去,然后她自己躺下,躺好,朝邵猷側身過去,像許多年前,他們剛剛大婚不久時那般,問他,“你還有什么愿望?。俊?/br>
    邵猷與她賭愿,總是輸?shù)哪莻€,這些年朝她許的愿,竟只有當初那一個。

    而他如今強撐著一口氣,顯然是還有心愿未了。

    他灰白的嘴唇抖抖索索,很艱難才說了一句,“我……我想與你有來生?!?/br>
    “好?!辩煲源饝皇稚烊キh(huán)住他,哄他,“你閉上眼睡,我答應你了。”

    邵猷于是勾著嘴角,真的閉上了眼睛,他又做了一個夢,夢里他們是門當戶對的青梅竹馬,嬉笑打鬧著長大,他金榜題名得了狀元,也迎娶了自己的美嬌娘,在風頭最勁時辭官歸隱,與她相守了一世。

    是世人都奢求的最好。

    他嘴角越勾越愉悅,就這般沉睡在夢境之中。

    他的呼吸聲停住了。

    不用再艱難地掙扎了。

    珈以最后抬頭在他揚著的嘴角親了口,與他告別,“再見。”

    她也閉了眼,手在厚被之下握住他的手,伴著他安安靜靜地睡去。

    這一世過得從不曾浪費。

    已經(jīng)是難得的圓滿了。

    只是可惜,冬日芙蕖花不開,他們枕邊,少了一朵芙蕖。

    不然,他還能聞著花香入夢。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有始有終,很圓滿。

    下一個故事:

    在魔教長大的俠女x仇人家的正氣兒子。

    這是一個關于俠義的江湖故事。

    歡迎大家聽我慢慢說。

    第67章 魔教里的女俠(1)

    珈以剛模糊著睜眼醒來,就感覺到胸口幾乎疼得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眼前發(fā)黑,連再動彈一下手指的力量都無。

    她聞見了極淡的香灰味和濃重的灰塵味,猜自己八成是在個破廟里。

    模糊中,她只看到了一個人影湊了上來,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滿臉羞愧。

    珈以忍過那陣暈眩,看清了眼前人,叫了一聲,“風大哥。”

    她皺著眉頭想,自己這幅模樣,應該是在葉家被滅門后了。

    身側少年目光執(zhí)著,她望著頭頂飄著的破碎的布帛,感覺到身體重傷后的虛弱發(fā)涼,聲音都縹緲虛無,“是你救了我……你為什么要救我呢?”

    明明是他的父親,在他們的飯食里下了毒藥,又提著劍,殺了她的父親。

    原身是家中長女,跟著她疏朗大氣且愛行俠仗義的父親學了一身的俠義之氣,平日里對待弟妹也頗有長姐風范,嚴世伯帶來的那道鎮(zhèn)寧特產(chǎn)的糯米雞,她細細地分到了弟妹和阿娘的碗里,自己只淺淺嘗了幾口,因而便成了除她內(nèi)功高深的爹外,沒有直接倒下去的人。

    她感覺不對,轉頭看見阿娘弟妹都已中毒昏迷,心神驚詫之下,卻強忍著沒有驚呼,也佯裝中毒倒下。等她爹和嚴守耀對峙,嚴守耀幾乎癲狂地在訴說這些年屈居人下的氣悶時,忽然提了滿身的力氣,朝著門口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