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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清沅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這事情是寧馨后來臨出宮時候,私下里哭哭啼啼說出來的,但當(dāng)時木已成舟,她再恨金泉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寧馨說那天正是賞花宴,金泉公主騙她去一間房間里取東西,結(jié)果醉酒的齊王正在里面休息,她一慌張不小心碰翻了花瓶,反而驚動了更多人。寧馨整個人都亂了,解釋不出來理由,只能說自己是來向齊王道謝的。

    齊王與皇帝一樣,生性風(fēng)流。他醉酒休息,輕薄的若是普通宮女還罷了,沒想到輕薄了安平公主的伴讀,還鬧出動靜一事。讓皇帝大為不快。

    結(jié)果就是顧皇后讓齊王納了寧馨,而且從此不得皇帝召喚不許回京。齊王已有王妃,寧馨跟著齊王只是一個妾室,而且從此遠(yuǎn)離京中。齊王又是在這樣的情形下納的寧馨,怎么看也不會對寧馨太寵愛。

    寧馨是她們當(dāng)中第一個出宮的,為她送行的時候,寧馨把這內(nèi)情悄悄對她們說了,幾人都哭了。清沅還記得寧馨那時候說的話,她說:“我知道這些日子我不能哭,一哭,更要惹人不快??晌铱偹闶强辞宄?。這宮中別對誰太真心了的!在公主眼里,我們原來就和阿貓阿狗差不多!”

    她走之后,清沅幾人更加小心翼翼。所以后來玉苓被指做燕王妃的時候,大家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恭喜她。與寧馨的遭遇相比,玉苓風(fēng)光多了。燕王未婚,又是與太子最要好的兄弟。玉苓嫁過去,是皇家三書六禮的親王王妃。

    清沅之后也想過寧馨的事情。寧馨說得含糊,只說金泉公主騙她去那個房間。金泉是怎么騙的?雖說寧馨對金泉言聽計從,可在宴席上一個人連貼身的宮女都不帶,悄悄兒孤身去一個房間,有些說不通。

    而且從寧馨遮掩的態(tài)度來說,金泉騙她的幌子說不出口。清沅懷疑金泉騙寧馨在那個房間里休息的是太子。只有個誘餌才足夠讓人利令智昏。寧馨私下里是不是與太子有過接觸,清沅不好說,也許沒有,也許已經(jīng)從金泉那里嘗過一兩次甜頭了。

    所以這一次金泉騙她,她不疑有他就去了。沒想到在房間里等著她的是一個陷阱。

    清沅覺得寧馨因此上當(dāng)就說得通了。這件事情里,寧馨貪心,金泉陰險,齊王輕浮,缺一不可,缺一個這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這事情在宮中引起一陣波瀾,又隨著齊王離開京中漸漸平息。十幾年過去了,京中早就忘記寧馨這個人了,許家在外也從來不說這個女兒的境況。

    齊王的王妃后來病故,齊王另娶一位續(xù)弦,也沒有寧馨的消息。似乎她就這么湮沒在齊王的后宅中了。

    后來清沅還是偶爾會想起這個第一個就出宮嫁人的許寧馨,想來想去,這事情當(dāng)中,仍有一點不明之處。

    出了這事情,許寧馨失去了太子妃的資格,甚至連公主伴讀也做不成了。顧皇后順?biāo)浦?,將她許給齊王。順手解決了齊王的事情,不許齊王再往京中跑。

    對顧皇后來說,能找個由頭解決齊王的事情,雖是好事,但也不一定非要用許寧馨做棋子。畢竟許寧馨也是顧皇后選進(jìn)宮的。這是沒鬧出太大的事情,若是真鬧得不可收拾,丟的還是顧皇后的面子。

    對顧皇后來說,許寧馨和齊王都算是得到懲罰了。那始作俑者金泉公主為何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許寧馨在當(dāng)時不敢咬出金泉,但事后顧皇后也知道了是金泉公主騙了許寧馨。

    若是安平公主干出這種事情。顧皇后一定會震怒。對金泉公主,顧皇后談不上十分寵愛。但出了這事情,顧皇后并沒有重罰金泉公主。

    十幾年后,金泉公主還活得好好的。這事情就這么輕飄飄的過去了。顧皇后似乎一點沒把金泉闖下的這個禍放在心上。

    清沅始終記得這件事情。

    如今齊王又要進(jìn)宮了。清沅若想阻止齊王在宮中醉酒,那是不可能的。但她可以試著拉一把許寧馨。

    只是許寧馨這幾個月早已跟金泉公主打得火熱。清沅和棠婳幾次勸說她,她都不聽。委婉的話都說盡了,總不能直接和寧馨說“金泉公主一看就心眼多,你要真信她,哪天被玩死了都不知道!”

    清沅覺得依照寧馨的性子,她要真把話挑明了說,寧馨說不定轉(zhuǎn)頭就會告訴金泉公主。

    聽說了齊王就要入京的消息之后,清沅就格外沉默。棠婳注意到了,就笑著問:“怎么不說話了?想什么呢?”

    清沅回過神來,道:“也沒想什么……就是幾件事情在心里捋一捋。頭緒太多……”

    棠婳道:“是想事情呢?還是想人呢?”

    她以為清沅是在想太子的事情。

    看看時候,這會兒太子應(yīng)該正在壽真長公主府上,與懷恩縣主在一起。壽真公主為了懷恩的這個生辰,可花了心思。聽說不僅讓花園中的花同時盛開,還請了好幾班伶人,有玩雜耍的,有歌舞的,有演滑稽戲的。說是京中這一日最好玩最好看的,全在壽真公主府上了。

    清沅聽棠婳這么說,就道:“我能想誰?你倒說說看?!?/br>
    棠婳就抿嘴笑而不語,道:“我是怕你后悔,今天人家那里可太熱鬧了?!?/br>
    清沅道:“是啊,人家的熱鬧。我們就不用去湊了。”

    棠婳見她有些不開心,怕她真惱了,就道:“我也沒那么想去。想想也是,今日是懷恩縣主的生辰……”

    清沅無法告訴她,自己有點悶悶不樂,是想到了寧馨的事情。

    安平公主在壽真長公主府上痛痛快快玩了一日,直到天全黑了,車輦才回到宮中。

    清沅早就用過晚食了,才聽說安平公主回到懿光園。因天色晚了,嬤嬤來傳話說伴讀不用過去了,公主也要準(zhǔn)備安歇了。

    清沅給傳話的嬤嬤打賞,笑說:“這么晚了麻煩嬤嬤跑一躺?!彼龁柟骱染屏藳]有,有沒有醉。

    嬤嬤笑道:“公主這一天真是玩瘋了。喝了酒,不過壽真公主看著,沒給她多喝。醉倒還好,就是一天累壞了。說是跟著她跑的宮女們都累壞了。”

    第二日一早,伴讀們?nèi)グ财焦髂抢?,幾個人到了,就聽到安平公主正歡聲笑語,說昨日看的滑稽戲。

    滑稽戲?qū)m中不常演,因顧皇后嫌粗俗。安平公主不管這些,偏偏最愛看。太子也是。

    大家都叫安平公主快別說了。

    “讓皇后聽到了可不好!昨日壽真公主不是還囑咐公主了么?”安平身邊的宮女笑著提醒她。

    一見到清沅入內(nèi),安平公主就沖她招手,要她坐在自己身邊,陪她一起用朝食。清沅笑問:“公主昨日玩得開心?”

    安平公主就道:“要你去不去,錯過多少好玩的?!?/br>
    清沅又問:“公主玩得開心,可沒有忘記把我們的禮物帶給縣主吧?”

    清沅送的是一把自己繪的扇子,繪的是一個美人,還有題詩??傊欠Q贊縣主的嫻雅美貌。中規(guī)中矩的東西。

    寧馨也笑著問安平公主,縣主有沒有看到她們送的東西,有沒有說什么。

    清沅看了一眼寧馨,她對將要發(fā)生的一切還毫無察覺。

    安平公主道:“我怎么會忘記?她都很喜歡。尤其是沅jiejie繪的那把扇子。她說一入夏就會用,十分風(fēng)雅。”

    清沅微笑著向公主道了謝。

    說到禮物,安平公主就說起了太子給懷恩縣主的禮物。那是一把名貴的琵琶。懷恩縣主練琵琶,是宮中人都知道的事情。從小到大,好琵琶也收藏了不少。

    因顧皇后愛琵琶,宮中練琵琶的人不少。懷恩縣主練琵琶,也難說與此無關(guān)。

    安平又道:“后來縣主還親自為我和太子彈了一曲,又比從前更精進(jìn)了?!彼袊@懷恩一定下了許多苦工練琴。

    清沅像是隨口一問:“懷恩縣主用的是太子贈的新琵琶嗎?”

    安平看了她一眼,隨口一答:“不是。似乎是她原來的舊琵琶?!?/br>
    兩人這一問一答很快,大家似乎都沒注意,話就溜過去了。但清沅很清楚,安平公主雖然看似大大咧咧,但心思細(xì)膩,不在顧皇后之下。

    她早就該想到了,安平公主的態(tài)度,并不簡單。

    就像壽真長公主能對皇帝施加影響一樣,安平公主是太子唯一的同母meimei,必然會對太子和皇帝皇后影響重大。

    清沅不再提懷恩縣主,安平也笑著問:“對了!我聽說二哥要回來了?是不是?”

    宮人立刻回答:“是的。昨日宮中接到的信。說是已經(jīng)啟程了。”

    安平就告訴大家,齊王一來,一定會帶許多東西來。又笑說齊王自從去了平州,被海風(fēng)吹得變黑了許多,這次不知道是不是更黑了。

    清沅又看了一眼寧馨,寧馨聽得入迷,滿臉憧憬。

    宮中并不缺好東西,安平公主說來高興,大家聽得高興,不過是因為外面的事情實在太精彩,大家都愛議論。大家說說笑笑一陣,就陪安平一起去上課了。

    第40章

    燕王在宮外已經(jīng)安頓下來。

    他住在青云寺附近。宅邸很舊,但蕭廣逸很滿意。因為此處位置甚佳,又有隱蔽的后/門,出入方便又不引人注目。

    既然住到外面,大家都以為他是出來消遣尋樂子的,那他正好天天出門,四處走動,不必遮掩。

    有時候他大半天都不出門,只是在家寫寫信看看書。

    有時候他一大清早就起身,步行去青云寺看和尚們做日課,然后去騎馬,去城中有名的景點逛逛。午后休息片刻,下午或去看斗雞,或去看賽馬,幾處流連,到了晚間才會打道回府。

    有時候燕王也會在宅子里辦個小宴,與朋友小聚,再請些樂伶來助興。

    每日作息不定,行程不定,看起來都是在京中閑逛就是了。

    但燕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身邊只有幾個貼身的人能信得過。就算這幾個他信得過的人,有些消息他還是不放心,要自己親自去打探。

    只是苦了那些跟隨保護(hù)他的侍衛(wèi)。燕王偏愛私服出行,不用親王儀仗。還特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鉆。若是高雅之處還好些。看斗雞賽馬的場子,除了幾個京中貴族子弟常去的地方,燕王還喜歡挑平頭百姓多的地方去。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燕王擠在人群中,侍衛(wèi)們都心驚膽戰(zhàn),生怕出個什么意外。

    燕王此次出宮,最關(guān)心的兩件事,一件是靜瓏真人的煉丹事情。一件是丹支邪人在京中的動作。

    靜瓏真人煉丹,與皇帝之死相關(guān)。他要把皇后,靜瓏真人,以及與這兩人有關(guān)的整個煉丹事件全部摸清楚。煉丹一事,并不是皇后下個指令,靜瓏真人一人就能完成的。

    此時弄掉一個靜瓏真人十分簡單。但會打草驚蛇不說,皇后很快就能找到靜瓏真人的代替者。那顧清沅給他提供的內(nèi)/幕就全沒用了。

    另一件事是丹支邪在京中的活動。丹支邪與西戎之間也有長達(dá)百年的紛爭。丹支邪去年老國王去世,新國王繼位,還沒有得到皇帝冊封。此次使臣進(jìn)京就是來請求冊封的。

    皇帝冊封了這個新國王。沒想到一年之后,丹支邪的新國王就與西戎聯(lián)手了。才稍稍平靜幾年的西境立刻又燃戰(zhàn)火。

    當(dāng)年冊封的時候,燕王在宮中。誰也不認(rèn)為這冊封有什么不對。這一次,他想跳出宮中,到宮墻外看一看,摸摸丹支邪那邊到底是個什么情形。

    不過除了這些正事,燕王確實感到出宮對他的心神和身體都有好處。

    自從回來幾個月,他在宮中漸感壓抑。除了暗中謀劃和在宮中躲人耳目還稍有些意思,其他時候,他很難享受。

    他在行軍中早習(xí)慣了一切從簡,宮中奢華他經(jīng)歷過一世,再來一世,也沒什么意思。

    他能喝酒,但不喜歡喝到醉醺醺,放縱對他沒有好處。

    至于女人……他不像太子,對各式各樣的女孩兒都能東西。這一點太子嘲笑過他,說他假正經(jīng),又說呆板,總之不像天潢貴胄。

    他若只愿為一種顏色傾心,該說是不好色,還是太好色?

    出宮之后,蕭廣逸感到自在了許多。他私服走在人群中,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怕,反而樂在其中。

    一邊是暗地里查探消息,一邊是優(yōu)哉游哉在京中游玩訪友。

    酒也喝了,花也賞了。他心中多少滿足了些。至于女人……和宮中不一樣,到了宮外,向他示好的女人陡然變多。

    除了有名有姓的名媛,偶爾也會有道旁的普通女子向他擲花。

    燕王看過去的時候,她們就快步走掉,笑聲卻不停。

    他會想起那個怪異的夢。顧清沅是他現(xiàn)在最不想也最不能糾纏在一起的人,偏偏入了他的夢。他是不信夢有什么啟示,但心中總不太舒適,仿佛心頭硌了一塊小石子一般。

    顧清沅想著要做第二個顧皇后,她也確實有那個本事,對著他,她時而懇求,時而裝傻,時而柔弱,時而尖刻,時而從容,她此刻看起來像是最堅定的盟友,但他們都心知肚明會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

    燕王并不擔(dān)心她在宮中的情況。上輩子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波折,顧清沅都好端端地活下來,還把自己風(fēng)光嫁去了國公府。這輩子他要看看顧清沅在宮中能撲騰出什么水花來。

    第41章

    太子去壽真長公主府上玩了一天,之后宮中風(fēng)平浪靜,有關(guān)懷恩縣主并沒有傳出什么好消息。宗室中有幾個為壽真公主做說客的,都在顧皇后那里沒得到回音。

    壽真長公主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沒有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