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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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己一走,中年男人馬上對著鐘二招手說:“你是他的什么人?快勸勸他吧,整日施藥有什么用,誰又記得他的好?” 鐘二站在門口,聞著一屋子匯聚交疊的苦藥味,失笑問道:“他經(jīng)常施藥嗎?” “呵,”中年男人說:“經(jīng)常?他也得有那么多錢啊,總之一有錢就來買藥材,買完就白送,沒錢了就去山上采,采完賣了錢,接著買藥……” 鐘二嘴角抽搐了下,這時候余己從后院回來,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然后不情愿的拿了一個銅珠子給余己。 余己接了銅珠子,一句客氣的話不說,拉著鐘二轉(zhuǎn)身就出了醫(yī)館,一路將她拉到了一家熱湯面的小攤前,指著冒熱氣的面鍋說:“他家的生意很好,味道應(yīng)該也好,”余己說著把銅珠子遞給鐘二,“你吃吧。” 鐘二捏著一個小小的銅珠子,心里百感交集,暗暗將她袖口里兩個小丫頭給她備的滿滿一袋子銀珠子朝袖子里頭塞了塞,把銅珠子又塞回給余己,揪著他的袖子,朝小巷里停著的馬車走去。 “天快黑了,就不在外頭吃了,”鐘二拉著他上了馬車,選擇跟他坐在了同一側(cè)。 但凡車不穩(wěn),鐘二坐不住座位,余己就伸手圈她的肩膀,到后來,索性把手箍在她的腰上,緊緊摟著。 鐘二腦子里此刻卻沒什么風(fēng)花雪月,她琢磨著姜子寒都把余己弄府里養(yǎng)著了,不可能在錢財上吝嗇。 但是仔細回想一下,余己那里除了一柜子的藥,和她上次躲衣柜的時候,看到的兩件換洗的衣服,確實過的很清苦。 她先前只以為他就這個不染凡俗的風(fēng)格,沒成想原來真相是沒錢? 要是照男人說的,有點錢就去施藥,多少錢也禁不住這么散啊。 鐘二側(cè)頭看了看余己,抬手掀開他的帷帽,挽在帷帽里的長發(fā),頓時跟著帽子散下來,披了鐘二一肩。 不會連買根兒紅頭繩也沒錢吧……她發(fā)現(xiàn)余己從不束發(fā)。仗著頭發(fā)順滑嗎? 她順著余己的頭發(fā),又一寸寸的仔細看他,心中一聲輕嘆,嘆的自己心弦亂顫。 余己甚至都不能用這個本來的樣貌出現(xiàn)在街上,否則就會被當(dāng)成妖孽,那些哪怕受過他恩德的人,也有可能會成為排斥他最激烈的人。 她不知道他苛待自己,無私奉獻的傻子行為,是不是圣母上身。 但真正的行醫(yī)濟世不求回報,鐘二發(fā)誓,她一生,只見過這一個。 她動了動唇,想問他為什么,最后話在舌尖繞來繞去,變成了“我那有兩箱閑置的草藥,回去我叫人送去你那里吧,反正留著也……” “不需要,”余己拒絕的很干脆,反倒是鐘二一愣。 “我這個月的月錢,明天發(fā)下來?!庇嗉簲堉姸难D(zhuǎn)頭幾乎是和她鼻尖對鼻尖,帶著明顯的哄人味道說:“發(fā)下來,請你吃面,去餐館里?!辈皇墙诌?。 他只以為剛才鐘二不肯吃,是嫌棄街邊的攤位。 鐘二呼吸一窒,正在考慮是要閉眼還是索性朝前湊的時候,余己卻轉(zhuǎn)頭了。 屏息眼睛閉一半的鐘二:“……” 屏息瞪著眼的小天使們:“……” 鐘二掰開余己的手,氣哼哼的坐到他對面,將腳往凳子上一蹬,任馬車如何顛簸,都坐的穩(wěn)如泰山。 余己保持著摟她的姿勢好一會兒,才愣愣的轉(zhuǎn)頭看她,隔一會兒就站了起來,又湊到鐘二的身邊想抱人,但見鐘二的臉色不好沒敢,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著。 小天使們看不下去,刷起營養(yǎng)液吸引鐘二的注意,紛紛嚎叫。 執(zhí)迷不悟的明明:你快讓他抱吧,(/▽╲)好可憐。 記事小簿:老夫的少女心已經(jīng)炸了,受不了這個眼神,快讓他抱。 雨婷:抱抱抱,我手按在投訴鍵上哦。 果果醬:我的天,心都化成水了。 …… 鐘二看了一眼直播屏幕,默默朝余己跟前挪了挪屁股,實際上小天使不威脅她,她也扛不住余己的眼神。 余己見她湊過來,眼睛頓時亮亮的,又伸手抱她,還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肩上。 “你休息一會吧?!?/br> 鐘二:“……”我休息你個大頭鬼。 當(dāng)天晚上,鐘二在余己那里喝了好幾碗粥,回自己屋子干了一大瓶營養(yǎng)液,呼呼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上坐在床邊上愣了好一會兒,洗個臉清醒后,又跟上班打卡似的朝余己的別院去,門口只余兩個小丫頭在她身后痛心疾首咬手絹。 一連好幾天,鐘二早上給老太太請安之后,就朝著余己的別院跑,那兩箱子藥,到底還是搬去了余己那。 姜子寒一連幾天沒影,余己沒拿到月錢,一提起他,臉色很不好,惹的鐘二直笑。 鐘二送去的兩箱子都是珍貴草藥,兩人加工了好幾天,鐘二一個食rou屬性的人,生生喝了好幾天的白粥,不覺得單調(diào),反倒甜的心里直翻砂,生生把余己的米喝沒了。 “我讓廚房給你送米吧,”鐘二從身后摟住余己的腰,順著他的胳膊下鉆出來,探頭看了看半罐子咕嘟嘟的米粥說。 “不必,”余己說:“今天要上山采藥,順便去買點?!?/br> “嘖”鐘二沒再說什么,余己有些事很固執(zhí),她不打算說服,只摟著他的后背直晃悠,果不其然,聽余己又說:“你跟我一起去吧?!?/br> 她把笑藏在余己的后背,吭嘰道:“好呀。” 小天使們看了好幾天這兩人的相處,現(xiàn)在滿臉mmp之余,每天都覺得噎的慌。 要說搞上了吧,這倆人頂多摟摟抱抱,嘴唇要蹭上n回,恨不得只差個0.1毫米,都能半路轉(zhuǎn)折,心特別累。 但是要說倆人沒搞上,整天跟連體嬰兒似的粘一塊兒,日?;颖雀愕揭黄鸬倪€甜蜜。 鐘二準備著跟余己一塊兒上山采藥,看了一眼直播屏幕,納悶的嘟囔,“這兩天怎么留言的這么少……” 好在她現(xiàn)在營養(yǎng)液數(shù)量很可觀,并不著急。 那天她對小天使們循循善誘,圍繞著她要搞個對象的主題。 畢竟是要搞余己,而原男主是姜子寒,等于拆官配,她還真怕有原著黨投訴。 結(jié)果小天使們很淡定,出乎她意料的好說話,告訴她隨便搞,使勁兒搞。 ——只要你搞得到。 只不過鐘二并不知道小天使們的潛臺詞,她最近也沒什么功夫智商,去思考深奧的東西。 各種顏色的廢料已經(jīng)占據(jù)了她的腦殼兒和靈魂。 兩人坐馬車出城,鐘二沒打算帶人,但是原女主父親給配的影衛(wèi)無時不刻都跟著,她也沒去管。 上山后,她背著個小號的筐,興致勃勃的跟著余己的身后撿漏,臨近中午的時候,兩人到了山頂?shù)奈恢谩?/br> 鐘二累壞了,靠著一棵樹直腰,余己見她停下了,就站定等她,還拽著袖口給她擦臉上的汗。 清風(fēng)掠過,帶動余己身上的香氣,幽幽撲面而來,哪怕鐘二已經(jīng)解了毒,也依舊沉迷不已。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撒在兩人的身上,斑斕光影,如夢似幻——正是偷雞摸狗,勾搭成jian的好氣氛。 鐘二抬手抓住了余己給她擦汗的手,用指頭輕輕勾了下他的手心。 慢火“燉”了這么久,香氣每天饞的鐘二五迷三道,這都跟到“深山老林”了,不吃?實在辜負這良辰美景。 山不就我我就山。 鐘二另一手撩起余己的帷帽下擺,并沒有掀開,而是彎下腰,順著帷帽的下方,貼著余己的胸口,整個人鉆了進去。 第26章 心猿意馬 只不過鐘二才鉆進去,還沒等找準那兩片她肖想許久的嘴唇,就聽見一聲響徹山林,驚飛無數(shù)鳥雀的厲聲咆哮。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緊接著,鐘二只覺得手臂被“鐵鉗子”掐住,一個猛力的后拽,她連帶著帷帽,一起直接被拽離余己的身邊,帷帽落在草地上,余己的頭發(fā)披散下來,而她整個人踉踉蹌蹌的被箍進來人的懷里。 鐘二掙了一下,就被放開了,然后肩膀被扳過去,直面姜子寒黑沉的能滴出墨汁的臉色。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姜子寒生生從齒縫里頭擠出來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鐘二的頭上。 鐘二心虛的縮了下脖子,剛張嘴,就聽見姜子寒身后傳來一聲女子尖叫。 “啊啊啊啊,妖怪——” 鐘二這才看見一個身著華服,滿頭珠翠的女人,躲在姜子寒的背后,顫著指尖,指著余己凄厲的嚎叫。 看到這個女人的一瞬間,鐘二那點兒因為頂替了女主,背著男主泡小哥哥的心虛,瞬間煙消云散。 她掙了下姜子寒沒掙開,身后那女人這會兒捂著臉,越嚎越來勁兒,鐘二回頭看了一眼余己,余己神情一片麻木,但是隨著那女人凄厲的尖叫,在一點點的后退。 鐘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整張臉憋都紅了,瞪著眼用比那女人還高亢嘹亮的聲音,對著姜子寒身后吼:“閉嘴——”叫你媽! 由于實在太氣,這一聲的尾音都撕了,聽著如同尖叫雞在飚《歌劇2》,但是出口的效果還算震撼,那女人嚇的直接縮回姜子寒身后,姜子寒也讓她的聲線給震的松開了手。 鐘二回頭撿起帷帽,余己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退到貼著樹,她心疼的要死,余己本就對自己的模樣十分自卑,被這娘們一叫喚,肯定很受傷。 小天使們圍觀這個發(fā)展,也心疼的夠嗆,特別是余己神情麻木的靠在樹上,微微擰著眉,眼睫半垂著,睫毛在眼下映出一排陰影,瞳色暗淡,看起十分悲傷。 脂肪酸酸乳:啊啊啊,好心疼,這是哪來的娘們,拖下去杖——斃! 愛吃蝦姑:誰來告訴我,姜種馬怎么會在山上?剛才以為要親上了,麻蛋。 陳小姐愛吃素:阿彌陀佛,待我超度了這兩個擾人好事的孽障—— 不可說:余己小可愛受傷了,直播員,你去把那女的臉撓花:( 葉喵喵:放青鸞吧,出門的時候,我看見青鸞鉆進直播員的袖子里了。 原地復(fù)活打雞血:放青鸞有點太狠了吧,要是真放了會死人的——可以把樹上的影衛(wèi)招下來挖坑,原地一埋,神不知鬼不覺。 鐘二拿著帷帽,才朝余己走了兩步,就又被姜子寒抓住,“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剛才跟他……” 鐘二不欲跟他糾纏,但甩他的手甩不脫,氣的眼圈都紅了,叫到:“你松開!” 姜子寒看了余己一眼,瞪著她咬牙切齒,“你真是……真是不知羞恥!” 余己見鐘二被抓著眼圈紅了,以為她疼,這時候也走過來,姜子寒身后那女人一見余己又要叫,被鐘二狠狠一瞪,淚汪汪的捂住了嘴。 “我跟她……”余己剛想解釋,就被鐘二截斷了。 “怎么就不知羞恥了?怎么不知羞恥了啊!”鐘二小小的個子,一把把余己劃拉到身后,“你知羞恥哈,” 鐘二指著姜子寒后頭的女人,提起一邊嘴角,嘲諷一笑,“你不是跟我說你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拉著女人鉆小樹林兒,就是你要辦的重要事兒?”鐘二夸張的一扶額頭,點了點頭,哈哈笑了兩聲,“這事兒確實重要,親親我我順道野戰(zhàn)嗎?!” 姜子寒臉色青青紅紅,本來的一點點心虛,被鐘二的刁鉆的話給沖的四分五裂。 “那你跟著他來這里是干什么?”姜子寒氣的直哆嗦,“你們剛才……先前在皇城中,你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