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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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剛睡著沒一會兒,紀元洲就把她喊了起來。 俞玉一頭暴躁,發(fā)現(xiàn)自己這回連人帶被子一起滾了過來,終于崩潰了。 “我以前睡覺挺老實的啊……”俞玉欲哭無淚,嘟嘟囔囔地從被子里掙扎出來,然后一腳將它踹到簾子那邊,毫不客氣地鉆進了紀元洲火熱的被窩。 “你這是干什么?”黑暗中,紀元洲嘴角忍不住勾起得逞的弧度,偏偏語氣里一派冷漠,“要我去接碗水放中間嗎?” 俞玉被熟悉的灼熱氣息重重包裹,簡直舒服得想嘆氣,牢牢攀在他身上,困倦地呻/吟道:“求你了,給我睡一下,困死了都……” 紀元洲哼了哼,大手不客氣地扶在她腰后,將人整個攏在了自己懷里。 后半夜終于睡得安穩(wěn)了,俞玉一睜眼已經(jīng)天亮。 雙目放空地在床上躺了會兒,回想昨晚,俞玉嘆了口氣,默默地爬起床,將粘鉤摳下來,簾子卷吧卷吧塞進了角落。 紀元洲做好早飯進屋,瞥了眼恢復(fù)正常的大床,淡淡地道:“刷牙去,吃了飯一起上班?!?/br> 俞玉翻了個白眼,蹬蹬蹬地跑去洗漱了。 紀元洲從角落里將簾子扒拉出來,拎著它狠狠丟進了垃圾桶。 作者有話要說: 紀醫(yī)生:耶! 小魚:雞賊大豬蹄子 紀醫(yī)生:一切阻礙我們坦誠相見的布料,都該被燒成灰 第29章 價目表 紀元洲說的沒錯,換宿舍這件事的確沒完,先不說吃了個悶虧,新宿舍還不如舊的,怎么可能沒有怨言。 酈夢實在忍不下這口氣,一沖動就將事情捅到了總部那里。 酈夢倒也沒說什么,甚至連孫博濤的名字都沒提,生怕犯了越級告狀的忌諱。只是強調(diào)目前的宿舍實在住不下這么多人,希望可以申請點租房補貼,能夠讓她搬出去住。 沒想到隔天一早開會,孫博濤就當著全院的面大發(fā)雷霆。 “你們一個個的,本事倒是不小,還跟我玩陰的?”孫博濤冷笑,滿面陰鷙,目光掃過眾人,陰陽怪氣地嘲諷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心眼夠多啊,背后捅我刀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孫博濤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酈夢臉色漲紅,依然氣得不輕。 “這次我就不說什么了,再有下次,你們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孫博濤冷冷地開口,“不怕告訴你們,雅美早已經(jīng)變了天,這里現(xiàn)在誰說了算,你們自己心里都思量好了。告訴你們,想要跟我斗,你們還嫩了點!” 孫博濤含沙射影地罵了半天,才解散。 酈夢差點氣炸,絲毫不覺得自己做了什么錯事,她怎么就背后插刀了? 可惜宿舍搬走了兩個人,那兩個實習醫(yī)助唯唯諾諾的根本就沒半點話語權(quán),陸璋瑜又是個見風使舵的,上上下下全靠她一個人出頭,孫博濤不逮著她教訓才怪。 酈夢又憋屈又憤怒,思前想后,也只能忍了。 經(jīng)過這么一事兒,大家都看出孫博濤不是個好惹的,之前還有些不拿他當回事兒的,現(xiàn)在也開始正視起來。 辦公室和客服、后勤這些一早就站在了孫博濤那邊,反倒是醫(yī)療部,還念著舊情,沒和紀元洲劃界分明。 當然也不敢得罪孫博濤,醫(yī)療部大多數(shù)人即便心里向著紀元洲,面兒上也照樣巴結(jié)孫主任。 俞玉作為堅定的院長派,早就破罐子破摔了,索性不管那些是是非非,每天呆在自己診區(qū)干活,閑下來就去任傲那邊,偶爾再加上萬萬,一起約著吃個飯什么的。 就這樣還總是被各種挑刺兒呢。 十一月,醫(yī)生的胸牌終于做好發(fā)了下來,要求和公立醫(yī)院一樣,上班的時候必須佩戴,違者罰款。 緊接著,孫博濤換了全部的工作服,每個人量身定做,前臺是白襯衣深紫色西裝裙套裝,醫(yī)生是長款白大褂和長褲,護士則是天藍色的娃娃領(lǐng)分體式護士裝。 孫博濤要求工作服必須保持干凈、整潔、簇新,每天都要熨平,女同志穿黑色高跟鞋,上班化淡妝,男士則白襯衣打領(lǐng)帶,配上锃光瓦亮的黑皮鞋。 整個醫(yī)院瞬間煥然一新的感覺,好看是好看,但也真是不實用。 試問,忙起來的時候跑來跑去,穿著黑色小高跟,一天下來誰受得了? 更何況口腔科cao作的時候經(jīng)常血液飛濺,誰能保持白大褂一塵不染? 大家雖然腹誹,卻不敢抗議,只能盡力,原本應(yīng)該專注治療,如今卻要分神別被患者的口水和血液弄臟了衣服,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孫博濤還找來專業(yè)的人將大廳重新布置了一番,大門外頭豎了led燈牌,拿著相機拍了幾張照片。 還讓醫(yī)生排出隊形,務(wù)必要展現(xiàn)出雅美員工的風采,然后掛在了網(wǎng)上。 孫博濤設(shè)計了幾個團購促銷方案,趕著雙十一電商活動,狠狠宣傳了一把。 不過估計大家都跑去搶購了,收效并不大。 月底的時候,孫博濤召開會議。 自從孫博濤上位,雅美的員工感受到的最深刻的變化就是,各種大小會議增多。 動不動就開會,原本每周一次的晨會也改成了每天一次。除此之外還有病例討論會、總結(jié)會、活動方案探討會…… 這次會議的主題是月度總結(jié)。 孫博濤還讓財務(wù)做出了ppt,將這個月的收支弄成了一目了然的圖表,詳細表明了每一個醫(yī)生的工作量。 孫博濤分析道:“其實我們的患者不算很少,平均每天都有初診上門,但為什么業(yè)績一直上不去?我給你們看一下b市某soho一家門診的情況……” 孫博濤找出放給大家看:“看診人數(shù)其實相差不大,但為什么收入差別這么多?” 陸璋瑜率先道:“孫主任,這個不好比較吧?b市消費水平比我們高出好幾倍,房價都快是我們這兒的十倍了……那邊收費不低,在成本差不多的情況下,利潤肯定也多多了。” 李子謙點頭:“是啊,我之前去b市學習,那邊做一個后牙的根管治療,收費在三千多,再加上補牙幾百上千,治療結(jié)束后的修復(fù)又要幾千上萬……哪里是我們可以比的。” 酈夢震驚地開口:“那邊做個根管收費這么高?我們這兒最貴的后牙根管治療才五六百?!?/br> 孫博濤敲了敲桌面:“所以這就是差距,我調(diào)查了一下n市口腔市場,咱們雅美收費太低了,簡直跟那種三無的小門面診所差不多了?!?/br> 董銳疑惑地問:“可是,我們定價太高的話,患者會不會都跑了?” 孫博濤笑了笑:“怎么會?我們這個裝修和陣容,在n市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偏偏收費比不上中低檔的小門診,這是為什么?咱們要多發(fā)展高端客戶群,他們才是我們未來的目標!” 任傲不贊同地搖頭:“n市消費水平跟不上,你按照b市那套來,肯定沒人上門了。” 孫博濤瞥她一眼,淡淡地道:“b市也有窮的吃不起飯的人,n市有錢人也不少。” 任傲被堵得無話可說。 孫博濤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紀元洲,微微笑道:“紀院長,您怎么看?” 紀元洲抬了抬眼皮,語氣平靜地問:“你準備改多少?” 孫博濤將ppt翻到后面,赫然是早已準備好的新價目表。 “比公立醫(yī)院高出百分之十五到三十。” 這話一出,滿室嘩然。 大家的思想還停留在,私人門診比公立醫(yī)院便宜的印象上,許多患者愿意來私人門診,不就是圖個便宜嗎?不然為什么要來這兒呢。 孫博濤示意安靜,解釋道:“你們的觀念要改一改了,公立醫(yī)院服務(wù)態(tài)度能有我們好嗎?醫(yī)生護士一個比一個態(tài)度惡劣。對,他們是患者多,可就是因為患者太多了,所以根本沒工夫給你仔仔細細做,也沒那個耐心跟你解釋。去醫(yī)院看病還要掛號排隊……哪里像我們,環(huán)境優(yōu)雅,服務(wù)一流,所以當然費用要比公立醫(yī)院高了?!?/br> 不等有人反對,孫博濤就繼續(xù)道:“在b市,真正有錢人都很忙的,才沒有功夫把時間浪費在無休止的排隊中。有錢人追求的是方方面面的服務(wù),所以他們更樂意來我們私人門診。不然vip診室做出來是擺設(shè)嗎?” 孫博濤歪了歪腦袋,笑著問:“紀院長,你覺得呢?” 紀元洲沉默片刻,淡淡地道:“我的理念,是學有所成,服務(wù)大眾。我當年宣誓,也是不容許讓年齡、疾病、殘疾、宗教、民族、性別、人種、政見、國籍、性取向、社會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見介于我的職責和病人之間。你有你的觀點,我有我的堅持。你是管理者、銷售者,而我只是個醫(yī)生,醫(yī)生要做的,就是有什么疾病,就治療什么疾病?!?/br> 孫博濤的臉色難看起來,不滿地問:“所以你這是不贊同改價了?” 紀元洲搖搖頭,平靜地道:“哪怕是公立醫(yī)院,也要創(chuàng)收,只不過分工不同,理念也不一樣。你是決策者,你所做的能給醫(yī)院帶來利益,我是不會反對的?!?/br> 孫博濤面色稍緩,嗤笑一聲,也不知是不屑紀元洲的“故作清高”,還是譏諷在座各位的“目光短淺”。 不過紀元洲都說不反對了,其他人也就默許了改價。 孫博濤起身道:“那好,新的價目表我會讓辦公室的人在明天設(shè)置好,這周每一個人都要背熟,下禮拜我會考試?!?/br> 晚上回去,憋了一路的俞玉終于忍不住問:“你真的贊同孫博濤的觀點?是不是雅美以后要走高檔診所路線?” 紀元洲捏了捏眉心:“他急于做出成績,但改價幅度太大,難免適得其反。” 俞玉憂心忡忡地問:“那你還同意?” 紀元洲笑了:“你覺得我反對有用嗎?” 俞玉有點糊涂,那茫然的小樣,逗得紀元洲忍不住笑起來。 “笨蛋。”紀元洲嘆了口氣,想了想,給她解釋道,“孫博濤說的其實有道理,不過n市和b市行情不同,那邊費用能收上來,這邊卻不一定。更何況連我們自己都覺得不如公立醫(yī)院的醫(yī)生,比他們收費高,就更覺得心虛了?!?/br> 俞玉老大不服氣,嘟囔道:“誰說的,我覺得你不比公立醫(yī)院的哪個醫(yī)生差了啊?!?/br> 紀元洲忍俊不禁,不由寵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還是粉絲濾鏡太厚?” 俞玉臉色微紅,強自辯解道:“我這是維護師門尊嚴!你要是被人看不起,作為學生,我不是更廢柴了?” 紀元洲無奈地搖搖頭,繼續(xù)道:“他們沒有底氣收這么高的費用,價目表一改,壓力必然大增。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 紀元洲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擔憂:“雅美雖然是幾個老板一起投資,但這么些年,也只有我爸在真正的cao心。可以說,雅美這么好的口碑,都是我爸這些年一點點的心血凝結(jié)而成的。” 俞玉嘆了口氣,也跟著低落起來:“是啊,老院長人很不錯的,雖然大家都說他不懂經(jīng)營,弄得雅美越來越賠,但在患者眼中,卻負責認真,是個好醫(yī)生……” “好醫(yī)生,卻不一定是個好老板?!奔o元洲淡淡地道,“我爸一直希望將雅美打造成真正有實力的醫(yī)院,能夠服務(wù)大眾,發(fā)展口腔健康……他太過理想化,不然也不會自己掏錢四處求人來給醫(yī)生們上課培訓。” 俞玉皺眉:“難道當個好醫(yī)生反而是錯的嗎?” 紀元洲微微一笑,轉(zhuǎn)而問她:“國外口腔領(lǐng)域,大多都是小規(guī)模的個人辦公室,牙醫(yī)賺錢,卻又不耽誤做個好醫(yī)生,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俞玉猶豫地開口:“因為國外口腔保健意識好,觀念不一樣?” 紀元洲點頭:“差不多,大環(huán)境不同,所以觀念也不同。你看,我們畢業(yè)后,本科的要去讀研,研究生還想考博,為什么要追求更高的學歷呢?不是因為熱愛這一學科,想去學習更多技能和知識,而僅僅是因為好的公立醫(yī)院對外招聘時對學歷要求更高?!?/br> “能進公立醫(yī)院,能考入編制,誰愿意去私人門診呢?”紀元洲嘆息,“哪怕一些高檔診所打著某某專家常年坐診的旗號,那些所謂專家,不也舍不得徹底拋棄公立醫(yī)院的職位嗎?” 俞玉似懂非懂,不說別人,就說她自己,如果當初沒有發(fā)生意外,自己順利讀研,碩士畢業(yè)后肯定也是按部就班地去考公立醫(yī)院編制。 “所以我爸的這種理想化的愿望沒有錯,錯的是他選擇的方式?!奔o元洲無奈地道,“目前國內(nèi)口腔環(huán)境就是這樣,不過私人診所也有其存在的必要,誰讓咱們是人口大國呢,醫(yī)療資源實在匱乏。慢慢來吧,以后總會好起來的。” 俞玉心情難免沉重,哪里是能那么輕易好起來的? 公立醫(yī)院有醫(yī)鬧,私人診所太苦逼。 所以她當初為什么要學醫(yī)? “對了?!奔o元洲話鋒一轉(zhuǎn),沉沉地看向她,“老院長這個稱呼,我覺得不大合適?!?/br> 俞玉茫然地抬頭,啊了一聲:“怎么了,大家都這么喊的啊……那我要怎么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