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一直忘了告訴各位,于部長其實是譚硯之后第一個進入‘空洞’并返回的人,比異能小隊所有人都早。”喬知學解釋道,“其實我一直在懷疑這件事,因為在于部長回來后,只有在‘空洞’出現(xiàn)時才會有反應的量子能量儀,曾對于部長有反應,可這種反應一度消失,讓我無法確定于部長是不是真的覺醒了。直到剛才他受到刺激,情緒劇烈波動,能量儀才再次有了反應。 你從來沒想過自己覺醒的可能性,意識壓制住了異能,我才一直沒有測試到。” 于部長的頭越來越疼,看著眼前的能量儀,此時不信也不行了,他捂著頭問道:“那我的異能是什么?” “對人情緒或者是意識的影響吧?!眴讨獙W指了指眾人,“你沒發(fā)現(xiàn)自從你頭疼開始,異能小隊的人情緒已經穩(wěn)定下來了嗎?我其實……對于梁顯的事情也很遺憾,可是現(xiàn)在感覺已經好多了,都是你的功勞?!?/br> 他這么一說,大家才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他們似乎沒有那么難過了。 “你想讓大家冷靜下來,這個念頭始終沒有消失,所以你的頭才會越來越疼。”喬知學收回能量儀,“所以由你與幸存者交涉是最好的選擇,我相信等你的異能強大起來,是可以控制人心的。” 于部長聽喬知學的話,暫時不去思考安撫大家情緒的事情,便覺得頭疼減輕了不少。 被安撫的眾人此時已經漸漸從梁顯離去的悲傷中走出來,只有譚硯做不到。他的意識力太強,不受于部長的控制。 他看著報告,手掌無意識地撫摸著小鹿的腦袋,不明白喬知學將這份報告交給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心中有一點點希望露頭,又不敢期待,只能望著喬知學。 “最后,我還要提出一個申請。”喬知學說的話太多也太重要,大家都快難以吸收了,現(xiàn)在聽到他還有話要說,連崔和豫都忍不住拿起紙筆記錄。 “我希望譚硯和譚路能夠配合我做個實驗,關于量子糾纏和傳輸通道的實驗,”喬知學將方才給譚硯看的報告發(fā)在大屏幕上,“這些日子我一直將小鹿留在身邊,就是為了查清他究竟與哪幾個人發(fā)生了量子糾纏,巧合的是,其中之一就有梁顯。” 大家對量子糾纏都有一點自己的理解,聽到喬知學這么說,心中忍不住產生一絲希望,但又覺得太荒謬,不敢相信。 “什么實驗?”于部長忍著頭痛問道。 “第一,譚硯能夠回到現(xiàn)實世界究竟是因為他與墓碑有量子糾纏,還是就算有了量子糾纏,依舊只有他能夠進行空間傳輸;第二,空間通道的多種可能性?!?/br> 喬知學開始在大屏幕中列出自己的計劃:“我的計劃是,當下一次‘空洞’開啟時,只有譚硯帶著小鹿先進入,但進入后不要去‘空洞’后的世界,而是在分解的同時,根據小鹿與梁顯的量子糾纏,借助‘空洞’的壓力,進入梁顯所在的世界。同時,我會用儀器固定住現(xiàn)實世界的‘空洞’,因為譚硯去了其他世界,沒有與現(xiàn)實世界形成一個圓,所以‘空洞’暫時不會消失,他和小鹿要在五個小時內趕回,再一次通過‘空洞’進入應該去的世界,解除這一次危機。 這是一次偷渡,我知道聽起來很荒謬,但這次的條件太難得了,恰好有與小鹿發(fā)生量子糾纏的梁顯在其他世界,只有這次機會能夠驗證我的猜想!”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大家沒看懂,我下章還會解釋,可能下章解釋完了你們還看不懂,那就……只要知道,譚硯要借助小鹿借助量子糾纏借助空洞搞個大新聞就得了_(:3」∠)_ ps:上一章評論簡直就是修羅場哈,我仔細分析了一下,其實大家都是心疼顯顯小寶寶才會這么激動,然后遷怒于部長,對于大家集中討論的問題,我解釋一下 第一,于部長放棄兒子,沒資格當爸爸。關于這點,其實是混淆了身份問題,梁顯是一位軍人,他身處的崗位決定了他要作出犧牲,當軍人是他自己的選擇,如果他是一普通學者科學家什么的,于部長大概能夠放心地保護梁顯。這位職位決定了于部長沒有任何辦法,換成別人一樣得犧牲。 第二,至于沒去探病啥的,我翻了一下原文,我也沒說于部長沒來看兒子啊……只是他的工作決定了他沒辦法守在病床前而已,最多就是梁顯睡著的時候偷偷看一眼,摸一下兒子的臉,心中愧疚,還沒辦法面對兒子,只能這樣了。 第三,梁顯不該覺得爸爸放棄他,這要從兩方面來講,一方面是行動上和軍人天職上,他每一次都選擇了執(zhí)行任務選擇保護他人,這兩方面他做的很好;另一方面就是個人感情問題,軍人也是人,梁顯愿意去選擇犧牲生命,但不代表他不會難過。即使難過他也要執(zhí)行任務,我認為這才是人性與天職交戰(zhàn),只有他心里清楚、一樣會難過卻依舊選擇去執(zhí)行,這才是一個優(yōu)秀的人和優(yōu)秀的軍人。 以上是我的解釋,還有人覺得我作話太逼逼有點煩,有這樣想法的讀者,其實可以選擇不看作話,因為我就是忍不住嘮叨,文里不讓我嘮叨,作話還不讓說么,委屈巴巴 第75章 空間偷渡(二) “這么做……有什么意義嗎?梁顯已經……”嚴永峰問道。 如果是為了去找梁顯, 真的沒有意義。梁顯若是能夠回來,又何必要松開手。 “我說過要去找梁顯了嗎?”喬知學瞪了他一眼, “你們關心的是同伴, 而我不一樣,我只是個研究者。我要的是借助‘空洞’穿越的可能性,以及量子糾纏的傳輸能夠做到哪種地步。 如果這一次偷渡能夠成功, 我的猜測得到驗證,對我們的研究是一個跨越式的進步。難道大家忘了我們現(xiàn)在最大弊端是什么嗎?是只有譚硯一人才能從異世界回來,沒有他大家都完蛋不是嗎?” 嚴永峰沉默,道理他懂,可是梁顯…… 于部長與喬教授說得沒錯, 他們不能沉浸在梁顯的犧牲中,未來還要繼續(xù)的。 于部長沒說話, 他靜靜地看著喬知學。 喬知學努力說服他:“以譚硯的能力, 我認為這次偷渡的成功率非常大。首先,那并不是一個危險的世界,雖然喪尸橫行,但譚硯的實力能夠拎著四級喪尸當護身符, 隨手干掉五級喪尸皇,在他沒有拖累的情況, 其實這個世界對譚硯而言比現(xiàn)實世界還要輕松, 畢竟現(xiàn)實世界是有法律有秩序,不能隨便暴露超能力的;其次,譚硯進入后, 足足有五個小時時間,以他的速度……于部長應該還記得那天我們的車在高速上使勁開都沒趕上譚硯,五個小時相當寬裕了;最后……” 他看了眼譚硯:“你似乎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特殊性,我需要去驗證這個特殊性?!?/br> “特殊性?”譚硯不解道。 他的特殊難道不就是第一個進入“空洞”的人嗎?除了經驗之外,他還有什么? 喬知學扶額:“按理說,必須進入‘空洞’后回來形成一個閉環(huán)后,‘空洞’才會消失吧??墒侵灰阋贿M入‘空洞’,空間坍塌就會立刻消失,你還沒有完成閉環(huán),為什么‘空洞’就消失了?” 譚硯一愣,他的確從未考慮過這件事。 “就算你擁有能夠閉環(huán)的能力,‘空洞’會察覺到你的力量,但最多也是‘空洞’停止擴散吧?可是它卻消失了,這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很想知道。 這次偷渡只是驗證我其中一個猜想,并不能完全解釋你的特殊性,但對研究還是有進展的?!?/br> “你愿意嗎?”喬知學最后問道。 這個實驗最重要的不是于部長的意見,而是譚硯的說。 說實話,就算于部長不同意,只要譚硯愿意,在穿越“空洞”的時候,他也能夠帶著小鹿去找梁顯。 以喬知學對譚硯的了解,這個男人不會不同意的。 不管是因為組織的要求,還是梁顯。 果然,譚硯道:“喬教授,謝謝你?!?/br> 向來無所不知的喬知學露出疑惑的表情:“為什么謝我?” “從知道梁顯留在異世界后,我就想去找他?!弊T硯道,“就算你沒有提出這個實驗,我也想問你,有沒有方法可以去找梁顯。不是為了任務,是我自己想將他帶回來,我的私心?!?/br> “梁顯如果已經變成喪尸,你怎么帶他回來?”于部長問道。 譚硯用手掌碰了下心口,心里很難過,卻必須要面對。 “我在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想,梁顯算不算是烈士?”譚硯問道。 “當然是,”于部長肯定道,“梁顯為了救誤入異世界的百姓犧牲,他當然是。” “烈士是要進入墓園的吧?”譚硯道,“我知道b市有這樣的墓園,專門安葬這些為革命犧牲的烈士,梁顯,要埋什么進去呢?立衣冠冢嗎?” 聽到他的話,于部長的心臟又不受控制地疼起來,天知道他現(xiàn)在是靠什么力量才能保持清醒的。腦中有個聲音告訴于部長,這個會議必須開。他如此難過,異能小隊的人也一定如此。如果不在第一時間安撫大家的情緒,創(chuàng)傷就永遠不會平復,他一定要將這次犧牲化為異能小隊前進的動力! 盡管去世的是他的兒子,盡管他比其他人更加痛苦,可于部長的位置決定他必須壓制個人感情,一切為大局出發(fā)。 他現(xiàn)在比任何人都想哭,卻要強行忍耐。 譚硯繼續(xù)道:“梁顯他……其實很怕黑,不敢一個人睡,搬到陌生的宿舍還要人陪著睡才行。我想他,一個人在異世界變成了喪尸,如果他屬于人的意識還在,會不會很害怕?!?/br> 崔和豫想說梁顯那小子根本不是怕黑,他占你便宜呢。可是聽到譚硯后面的話,他便沒有說出真相。 "我十分感謝喬教授能給我一個去尋找梁顯的機會,如果見到他時,他已經成為喪尸了,那我會親手殺了他。" 譚硯停頓了一下,他想起自己也曾殺了成為喪尸皇的李所長,但那次還好,畢竟他知道自己認識的那個李部長還好好活著,他們并不是同一個人。但梁顯…… “我會殺了他,然后帶他回來,哪怕只是一個骨灰盒,我想接他回家?!弊T硯輕聲道,“老一輩人很迷信,說死后如果沒人送終,會變成孤魂野鬼。我從小學習馬列主義,是不相信這種說法的。但……現(xiàn)在我知道,就算死亡,意識可能也會以能量的形式存在,他一定更愿意埋葬在故土中的?!?/br> 于部長突然覺得臉濕了,他連忙伸手擦了擦,卻牽動了手背上的針頭。 “部長,你的手腫了!”徐明宇連忙道,“別亂動,一定是針頭扎穿血管,我讓護士再來扎一針……部長?” 徐明宇看到于部長滿臉的淚水,呆住了。 徐明宇跟于部長三年了,知道他是個鐵漢,不管多困難,都從不落淚的,可是現(xiàn)在…… 所有人看到了于部長的淚水,這才發(fā)現(xiàn),他并不是不痛苦,只是一直忍耐著。 崔和豫不是能憋住話的人,他忍不住道:“既然不是不關心,為什么不在他活著的時候,多看看他?!?/br> 于部長看向崔和豫,這個男孩在為梁顯向他的父親鳴不平,指責他為什么不多關心自己的兒子。 可是于部長沒必要解釋,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梁顯不僅是我兒子,還是一名國家軍人。如果把他和國家的安危、和任務、甚至是和一名普通百姓放在天平上衡量,哪怕是再來一次,再來一萬次,哪怕我知道他死后我會心痛如絞,我的選擇永遠是一樣的。” 永遠都是,選擇犧牲梁顯。 “換做你們也是一樣,”于部長繼續(xù)道,“我希望大家能夠記住自己的天職?!?/br> “我們和梁顯怎么能一樣呢?”崔和豫忍不住道,“至少對你不一樣吧!” 于部長摸了摸自己的軍銜,對崔和豫道:“只要肩上有這個,大家便是相同的。” 他又對徐明宇說:“不用叫護士來了,散會,我去輸液?!?/br> 于部長站起來,背脊依舊筆直,腳步依舊穩(wěn)健,可是他下垂的手卻在不斷流血,他甚至忘記了按住針眼,被刺穿的血管在不斷流血。 徐明宇上前用藥棉幫他按住針眼,也順勢扶住他。 于部長向徐明宇身上輕輕靠了靠。 靠一下,就一下,這樣他才不至于摔倒。 守護這條路太難走,可總是道路上布滿荊棘,他也昂首闊步走到最后,絕不動搖。 “他……怎么能……我他媽又為什么要替梁顯哭?”崔和豫望著于部長的背影,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邱齊正替他擦擦眼淚,崔和豫將頭靠在他肩膀上,guntang的淚水燒著邱齊正的肩膀。 “如果遇到相同的情況,我與梁顯的選擇相同?!卑⑷酒鹕韲烂C道,“你們也是一樣,如果不想再體會這種感覺,隨時可以退出?!?/br> 沒有人會退出的,他們有能力,就注定要承擔起這份責任。 “你們在基地調整一兩天吧,”喬知學道,“暫時不要回去上課了?!?/br> 上課嗎?眾人回想了一下,總覺得這一天一夜好長,學校的生活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喬教授說得對,現(xiàn)在已經不是悠閑上課學習的時候了。 眾人散會回到基地為大家安排的房間時,譚硯卻是一直跟著喬知學。 “還有什么事嗎?”喬知學問道。 譚硯:“就是想問問,國家想要怎么隱瞞這次消息,地鐵的事情太大了,失蹤的人中還有家人,瞞不住的吧。” “我們第一時間封鎖消息,已經被當做地鐵脫軌處理了?!眴讨獙W道,“你們走后,我們就偽造了現(xiàn)場,現(xiàn)在可以公布事故死亡名單了?!?/br> “能瞞住嗎?”譚硯問道。 “地鐵相關人員肯定要承擔責任的,但等風頭過去會補償他們。死者尸體也可以偽造,醫(yī)院證明也能假造,到時候尸體統(tǒng)一送去火化,都變成骨灰,有誰會發(fā)現(xiàn)真假?”喬知學道,“只要活著的人不亂說,消息就不會泄露。 更何況,比起穿越到異世界,被喪尸咬,人們肯定更愿意相信是地鐵事故吧?” 喬知學的話有理有據,譚硯沒什么可擔心的了。 他想了想,突然自嘲地笑了下:“當初在喪尸世界,我口口聲聲拒絕了那位母親的要求,可是輪到梁顯,就算是尸體我也想帶回來。 我甚至希望‘空洞’今晚就會出現(xiàn),這樣我就可以馬上找到梁顯了。他聰明,又是異能者,說不定只過一天時間,還沒有變成喪尸呢,說不定帶回來還有救……我、忍不住這么想……” 喬知學盯了譚硯一會兒,問道:“你是想讓我安慰你嗎?這種事情應該去找于部長或者心理醫(yī)生,我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