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錦西桌子上擺著二十多種毛線,祁靜看得一愣,說實話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錦西會抄襲其他名牌毛線,畢竟小牌子起步都是靠仿制大牌起家的,她甚至想幫錦西去港城看看,看那邊流行什么給錦西帶回來打版,祁靜不認(rèn)為自己的想法很可恥,在利益面前,她雖然不會做違法違規(guī)的事,可她也喜歡走捷徑,應(yīng)該說,是個人都是這樣。 可她顯然估錯了,錦西從頭到尾就沒想過仿制,不僅如此,她還走在了那些大品牌的前面,別的不說,那些大牌子,哪個能把顏色做的這么豐富的? “這是包裝袋?五色鹿?是你品牌的名字?” “是啊,我正在申請商標(biāo),事實上,我最近打算多申請一些商標(biāo),以后留著備用?!?/br> “真是太好了!這個包裝看起來很高端,你知道嗎錦西?港城那邊的商家都像你這樣,很注重包裝和形式,他們善于包裝自己的品牌,熱衷富裕品牌文化內(nèi)涵,同樣20元成本的東西,人家品牌包裝起來能賣幾百幾千,我們中國的品牌就喜歡做得很鄉(xiāng)村化,走量銷售,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是天生做銷售的行家?!?/br> 錦西笑了,她哪有祁靜說的那么好?她不過是從后世而來,多活了三十多年,又因為一直做財經(jīng)記者,有了些許經(jīng)驗,前世她只是一個財經(jīng)記者,混得不上不下,和大部分中年人一樣,一直以為中年很遙遠(yuǎn),等到的那一天,才知道,人生的十幾年時間,不過是彈指須臾,而大部分人并沒有如自己設(shè)想的變?yōu)橛⑿鄱肥?,反而漸漸歸于平凡。 在錦西母親嘴里,她這樣拿著不高的工資,又沒結(jié)婚的女人,簡直就是失敗。 “你現(xiàn)在一個能出多少斤貨?” 錦西比劃了一個數(shù)字,祁靜驚得瞪大眼睛,“那么多?原先不是說……” 是的,錦西原先只預(yù)計一個月出貨上萬斤就不錯了,可她現(xiàn)在改變了主意,她的心變大了變野了,她要在今年把五色鹿打造成國民品牌,她要讓五色鹿在短時間內(nèi)為她積聚人生的第一桶金。 “錦西啊,我怎么覺得我跟不上你了呢?你這個生意沒做多久就做的這么火爆。” 錦西也是運氣好,不過是有這樣的機會,又占據(jù)了先機,還有后世人對顏色的基本審美。 “祁靜,你要是想做的話,可以投一些進(jìn)來?!?/br> 祁靜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一直沒好意思說,可錦西生意這么好,為什么要叫她投錢? 錦西像是明白她的想法,她笑道:“之前就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怕做不成會讓你虧本,沒把握的事我不想做,也不想因為這點錢影響我們的感情,現(xiàn)在我這邊很穩(wěn)當(dāng),我想你投一些進(jìn)來,咱們把攤子鋪大,把毛線鋪到周邊省市去,找好代理,再找地推幫助代理做推廣做活動,總之務(wù)必在今年冬天之前把品牌打響?!?/br> 錦西擴張的速度快,她目前的資金遠(yuǎn)遠(yuǎn)不夠,或許她一個人也能把生意吃下,可那樣太慢太慢,再說哪個上市公司是一家控股的?錦西的目標(biāo)不在于眼前這點利潤,她有星途和大海要去征服,祁靜要是能投錢進(jìn)來,她擴張的速度會更快,那是再好不過了。 “你去想想,也可以去工廠和市場上打聽一下,不過我只給你倆天時間,不行我就找別人。” “好好!我知道了!”祁靜忙不迭應(yīng)道。 隨著天氣變暖,方錦南的腿漸漸好轉(zhuǎn),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方錦南做了大手術(shù),醫(yī)生說他的腿要適當(dāng)做做鍛煉,不能一直不動,否則另一條腿都會不靈活。 找了個好天氣,錦西帶方錦南出去曬太陽。 錦西推著輪椅來到花園,方錦北則帶孩子去一旁的小公園玩,錦西剛站穩(wěn),就見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門口,秦宴從車上下來。 他似乎很喜歡穿風(fēng)衣,一襲黑色風(fēng)衣顯得他又瘦又高,舉手投足間有種別樣氣質(zhì)。 錦西很喜歡看男人穿風(fēng)衣,不免多看了兩眼。 秦宴敏感地回頭對視。 “剛回來?” “嗯?!鼻匮缈聪蚍藉\南問:“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不用了?!狈藉\南抓著單杠站起來,單腿站立,慢慢試著走路,他笑道:“你們先聊,我自己走走?!?/br> 秦宴最近似乎很少回來,自從錦西知道秦宴很可能是孩子的生父后,她便減少跟秦宴接觸的機會,最近都不讓孩子上樓找他玩,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就不難理解孩子為什么對秦宴特別親昵,對廖海蓉也接納的很自然,小芝麻團雖說是外向的性格,卻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的,可他們對廖海蓉和秦宴似乎天生就有好感,攔都攔不住。 或許血緣關(guān)系真的是十分微妙的東西,錦西不得不感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竟然纏繞到了一起。 “上次聽你弟弟說你在做生意,進(jìn)行的如何了?”秦宴問。 錦西笑笑,語氣不咸不淡:“還可以,比不上大佬,卻也能養(yǎng)家糊口?!?/br> “那就好?!鼻匮绺┮曀谎?,莫名覺得這兩天的錦西有些奇怪,或許是因為他這人特別敏感,對別人的情緒變化總是把握的很準(zhǔn)確,也因此才能在商場上無往不勝,他就是覺得錦西跟前幾天有些不同。 是因為什么?僅僅是因為廖海蓉誤會孩子是他的?人對于別人錯誤的認(rèn)知,或許會有片刻尷尬,卻不會出現(xiàn)這種表現(xiàn),錦西也不像是個因為他是異形就避嫌的人,那么,原因何在? 當(dāng)下,小芝麻團跑來了,倆人咯咯咯笑著,很遠(yuǎn)便聽到他們的笑聲。 秦宴心里一暖,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每次面對這倆孩子,他總是心軟的不像話。 “親蜀黍!” “秦叔叔!” 在他們跑向自己的瞬間,秦宴打量他們的臉,也就是在這個瞬間,他忽然想起廖海蓉的話,廖海蓉說著倆個孩子跟他幼時很像,當(dāng)時秦宴是不以為然的,孩子幼時應(yīng)該都是一個樣吧?他和錦西連見都沒見過,總不可能忽然冒出這么大的孩子來。 可昨晚,廖海蓉那他幼時的照片給他看,秦宴在打量那張照片的時候,竟有瞬間的晃神,那一刻他以為看到了芝麻和團子,還是衣著提醒了他。 他們跟他幼時真的很像,除了芝麻團的下頜長得像錦西,尖尖的,而他則稍顯圓潤,除此外,把他們的照片放在一起,很多人肯定分不清誰是誰。 秦宴驚訝于這種相似度,是緣分還是別的原因?為什么這倆個孩子會和他如此相似,而錦西努力劃清界限的模樣,真的不得不讓人深思。 他一邊抱一個,把孩子抱起來。 “秦叔叔,你給我們讀英語吧!”芝麻嘟著小嘴親親他。 秦宴唇角微勾,很快另一邊臉頰也得到了一個吻。 “好!” 他就這樣自然而然進(jìn)了錦西家,錦西一直想躲他,眼下卻是躲也躲不開,好在秦宴表情如常,看起來應(yīng)該沒有懷疑,說起來原身到底是怎么跟秦宴扯上關(guān)系的?還是說她多想了?總覺得應(yīng)該找個機會去做個親子鑒定,如果真被她猜中的,還可以提前想下一步的對策。 趁她在廚房做飯的功夫,秦宴盯著小家伙問: “蜀黍問你們一個問題,但是你們要小聲回答蜀黍?!?/br> 小芝麻眨眨眼,咧著嘴笑嘻嘻的,早已投入敵軍懷抱。“蜀黍,我知道的都會說哦!小芝麻記性最好了!哥哥比我笨多了!” 團子:“……” 實力坑哥沒商量的芝麻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說辭有什么不對。 “蜀黍問你們,你們爸爸在哪?” 小芝麻想了片刻,又看向小團子,小團子搖頭,很認(rèn)真地說:“沒有爸爸,外婆說了,不準(zhǔn)找爸爸!mama不喜歡!” 秦宴皺眉:“你們一次也沒見過?” 倆人齊齊搖頭。 “難道他沒回去看過你們?” 又是齊齊搖頭。 秦宴問了許多問題,得到的結(jié)論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認(rèn)為錦西要么是死了男人,要么是離了魂,否則不可能這么長時間完全不提她的男人,誰知從倆孩子的敘述中得知,錦西的男人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倆個孩子從記事起,沒有見過自己的生父。 這可有些奇怪,他并不熱衷于探聽別人的隱私,只莫名覺得這事會不會有內(nèi)情? 倆個和他長相相似的孩子,甚至被母親認(rèn)作是自己的孩子,這如果不是巧合的話,那他的猜測要如何圓場?他是在什么情況下和其他女人發(fā)生關(guān)系?又為何絲毫不知? 又或許,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這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guān)系。 秦宴思來想去,面上卻絲毫不顯,只在之后出差時,鬼使神差地給芝麻團帶了兩個玩具和幾套英語書,他觀察過錦西家里很少買玩具,卻買了不少幼兒的英語書,她在給孩子做英語教育,秦宴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思想很超前,從前秦宴去港城出差,那邊的孩子幼年都學(xué)英語,他也打算將來教導(dǎo)自己的孩子多門語言。 孩子見到玩具很驚喜,又跳又笑,讓秦宴莫名覺得滿足。 錦西的表情稍顯復(fù)雜,似乎并不想他和孩子這樣親近,這讓秦宴對自己的猜測有了幾分把握。 就在這時,祁靜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楊月華不肯出錢給她做生意,很抱歉她不能入伙了。 其實祁靜很想跟錦西一起做,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錦西不是凡人,以后一定有大成就,奈何她不賺錢,花一分錢都要找楊月華要,而楊月華并不認(rèn)為一個年紀(jì)輕輕地小姑娘,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就把生意做這么大,當(dāng)祁靜跟她說這件事時,楊月華當(dāng)即道: “你什么都不了解就和人合作?祁靜啊,不是媽說你,你跟她才認(rèn)識幾天?做生意是你想的那么簡單的?” 祁靜被她說生氣了,可她手頭沒錢,只有點零花錢,根本不夠入伙的。 祁靜又說了很多,楊月華卻咬定不松口。 “才投資幾萬塊錢能做幾百萬幾千萬的大生意?不是媽說,這個錦西也太能忽悠了,做生意沒她想的那么簡單,你跟她做朋友可以,做生意這事還是算了。” 不管祁靜怎么說,楊月華都不同意。 祁靜跟錦西說這件事時,錦西也沒說什么,她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楊月華不相信她是正常的,不過眼下錦西的資金回籠了一些,以眼下的資金情況,哪怕沒人合伙,也能撐下去。 “沒事,合作不成,還可以做朋友。” 錦西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只是一件小事,成年人又不像孩子,今天不跟你玩明天又和好,她雖然有心把生意擴大,但合伙人可以慢慢找,如果她資金回籠的比預(yù)計快,不找也行,倒不是必須要祁靜入伙。 下面時間,她努力拉開秦宴和孩子們的關(guān)系,可孩子誰都不黏就黏秦宴,見到秦宴比誰都親。 有一次錦西給他們講述父親是什么時,小芝麻竟然鼓著嘴嘟囔道: “要是父親就是秦叔叔就好了!” 把錦西說的當(dāng)時就不好了。 其實芝麻團的父親是誰都沒關(guān)系,反而錦西和對方也沒有婚姻關(guān)系,可問題是她真的不想扯出太多麻煩事來,尤其對方是秦宴這樣的大佬。 錦西的生意比想象中做的好,就在下面的一個多月里,錦西把生意鋪到了周邊城市,開春后毛線的銷量有所下降,錦西讓工廠推出贈送包,每買一包毛線可以送一小團別的顏色,送的禮物放在布袋里,一起銷售,而送的線雖然不多,卻足夠織一副手套了,眼下很少有銷售東西送禮物的做法,錦西的做法一推出,頗受歡迎,毛線的銷量在短短兩周內(nèi),開始攀升回暖。 到了四月底,錦西算了一下,她已經(jīng)進(jìn)賬了三百多萬。 二十多元的成本,七八十一斤的利潤,錦西第一次得知,如此不起眼的毛線生意也能做成暴利行業(yè),與此同時,錦西包下了某大廈的一層樓,做五色鹿的辦公大樓。 沒有一個辦公室員工,卻包下整層樓,錦西的做法讓人看不懂。 沒人知道,錦西遠(yuǎn)遠(yuǎn)不滿足于現(xiàn)狀,哪怕一個月能賺五百萬,對她來說也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她要做的不僅僅是在華東地區(qū)銷售五色鹿,更要在全國打響五色鹿的品牌。 錦西的目標(biāo)是在八月前,賺到兩千萬,而后擴張她的生意版圖。 第20章 租下辦公大樓后, 錦西先是找了一個經(jīng)理和人事部主管, 由他們來招人組建公司。 “方總?!币蠛疾恢圹E地打量錦西,到現(xiàn)在他還無法接受錦西是公司老總的現(xiàn)實,應(yīng)該是富二代吧?否則不可能年紀(jì)輕輕把公司做這么大,在辦公大樓密集的區(qū)域租下整整一層樓。 “嗯?!?/br> “我剛面試了幾個員工,不出意外可以定3個員工,他們這周會出差外省,替我們五色鹿做地推,替商家做活動, 宣傳品牌。” “好, 按照你的思路去做?!?/br> 錦西話不多, 表情也始終淡淡的, 可殷杭卻不敢造次, 對她說話向來畢恭畢敬的。 “我不求過程,但結(jié)果你得達(dá)到?!?/br> 殷杭試探性問:“不知道您的目標(biā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