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的禁寵新娘、老婆總想甩掉我[重生]、想你想瘋了、孕妻惹火,狼性總裁請克制、最強無敵大神豪系統(tǒng)、餛飩加杯可樂、好孕天降:總裁的借種小嬌妻、外星女的娛樂圈日常、宮女逆襲手冊、無限之絕地歐皇
雅爾江阿本就是掩蓋身份隨桃知進公主府傳信的,自然不能多待。 把宜妃囑托的事轉(zhuǎn)交清楚過后,又與容溫瞎貧兩句,便一溜煙兒的往外跑了。 容溫目送他跳脫的背影,無奈搖頭。 轉(zhuǎn)而,又問起桃知,可去確定了郡王府角門邊那道身影究竟是誰。 “確實是郡王府暖房外那個男孩。奴才去時,見他衣衫單薄,渾身鞭痕,高燒暈了過去,便做主把人帶回來了,請了大夫診治,現(xiàn)下那孩子正睡著呢?!?/br> “嗯,你留心照看好他?!比轀氐溃按魅账蚜?,我再去看他。” 然而,根本沒等到明日。天擦黑的時候,烏恩其便登門了,說是替那孩子的長輩來接孩子回家的。 桃知領(lǐng)容溫的意思,出面說不同意。烏恩其卻十分堅持,大有接不到人便宿在公主府不走的痞氣。把向來好脾氣的桃知氣紅了臉,索性去找了衛(wèi)長史和海塔來與他周旋。 衛(wèi)長史和海塔依然沒倔過他,敗北而歸。 容溫趁著外邊兒扯皮的間隙,去瞧了那孩子一趟。不過幾日功夫,那孩子瘦小了整整一圈,身上青青紫紫的到處都是鞭痕,一看便知沒少吃苦頭。 如此情況,她若把孩子交給烏恩其帶回去,無異是把人往火坑里推。 容溫緊抿著唇,整了整衣袖,索性親自出面。 她不信,大庭廣眾之下,烏恩其敢和她對著干。 誰曾想,她這剛踏入第一進的院子會客小花廳。前邊兒便有奴才傳信,說額駙來了。 第15章 花廳里。 容溫攢眉凝目,班第不動如山。 四目相對,冷意蔓延。 容溫少見地繃著臉,開門見山道,“臺吉為何要堅持討回那孩子?” 喚的是臺吉,而非額駙。足見容溫是真的動怒,連與班第那些表面情分都不講了。 班第恍若未察容溫的淡漠,沉聲反問,“那公主為何一定要把人留下?” 他雖在反問,卻并不曾有聽容溫回答的意思,自顧接下話頭,“我科爾沁族人,游牧草原,居無定所,不通規(guī)矩。奉行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災(zāi)禍,不及婦孺!” 此時已進掌燈時分,班第的輜車正正停在琉璃宮燈下。明亮的光影,打在他雋刻凌厲的面部線條上,越發(fā)映出他眼若饑鷹。 出口的每個字,都咬得格外重。似把戾氣怒氣相并,嚼碎了嵌在每個聲調(diào)里。 容溫認(rèn)識班第有些日子了,本以為平日他那一身煞氣已足夠懾人了。如今才知,她往常所見,不足十之三四。 眼前這般眼白裹紅的模樣,斜眉睥睨的模樣,才叫真的嚇人。 總讓容溫?fù)?dān)心,下一刻,他便會撲上來掐斷自己的脖頸。他連自己的親兄長都敢斬殺,還有什么事是做不出來的。 容溫微不可察的咽咽嗓子,臉蛋兒越發(fā)繃得厲害。緩了緩,才不至于失態(tài)。掐著掌心,堅持順著班第的話提出質(zhì)疑,“災(zāi)禍不及婦孺——臺吉的意思是,那小孩身上的傷,與你無關(guān)?” 班第自認(rèn)為方才已說得夠清楚了,面露不耐,沒有作答。 爾后,倏然抬手,長指直指容溫所在方向。 容溫以為他真的要對自己動手,本就大的一雙杏眼下意識瞪了瞪,像草原上被追逐圍捕的麋鹿——馴良和順散盡,滿是倉皇為引,強牽出來的鮮活。 班第冷睨向容溫,譏誚嘲弄,不做掩飾。與大婚第二日,他發(fā)現(xiàn)容溫怕血后的蔑視反應(yīng)如出一轍。 草原上逞兇斗狠的餓狼,看不上金玉為土細(xì)養(yǎng)出來的嬌花——不奇怪。 容溫被他的眼神刺到,幾乎立時反應(yīng)過來。出于直覺,下意識扭頭看。 那個小孩兒不知何時醒來的,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不遠(yuǎn)那道內(nèi)門處,探出顆小腦袋往外看。 班第早已收回手,沖容溫身后勾勾下巴,好整以暇道,“讓他來。但愿他的話,殿下會信?!?/br> “……” 誤會大了。 容溫硬著頭皮,迎上班第目空一切的眼神。頰邊逐漸guntang,一路延伸到耳根子。特別是那雙白玉似的耳垂,充血后的顏色幾近趕上她髻上晃蕩的紅寶石鳳釵。 班第瞧夠了她的尷尬窘態(tài),這才漠然移開視線。末了,還不忘‘好心’補充一句,“殿下安心,我今日沒帶刀?!?/br> “咳……”這次,容溫不僅臉頰耳根,連脖頸都跟著暈出了一片粉紅,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聲“小氣又記仇”。 氣度端莊嫻靜可入畫的高貴姑娘,硬生生被班第逼出了幾分羞怒交加的小女兒情態(tài)。 容溫心里憋著一口氣,又不知如何發(fā)泄。索性扯出宮中專用標(biāo)準(zhǔn)假笑臉,裝做沒聽見班第的話。 藏在寬袖下的手,悄然摸上佛珠。氣鼓鼓地使勁兒蹂、躪了兩圈,才覺得心緒稍平。 然后,示意桃知把小孩帶過來。 這小孩兒方才躲在后面,把容溫與班第的對話去小半,隱約知道這兩主子的僵持,是因為他身上的傷,難免心生惶惶。 上前‘噗通’往地上一跪,顫顫巍巍跟容溫請罪,“公主別生氣,是奴才做錯了事,惹得祖父動怒責(zé)罰,與臺吉無關(guān)。之前……臺吉還讓烏恩其大人給奴才送了傷藥,是奴才自己弄丟了。” “你先起來回話?!比轀貙⑿艑⒁?,追問眼前孱弱的小孩兒,“上次我聽郡王府的丫鬟講,你是漢人,家中除了祖父,便沒有旁的親人,祖孫兩相依為命?” 既然如此,小孩得做出多大的錯事,祖父才舍得對他下如此重的手。 小孩不笨,一點即通,領(lǐng)會了容溫的言下之意,慌得連連搖頭。但話卻不多,只咬定一句,“奴才沒有撒謊,奴才愿意跟臺吉回去?!?/br> 容溫不放心,硬是頂著班第的冷眼,又試探了兩句,問小孩愿不愿意留在公主府做事。 小孩兒一口推拒。 容溫從小在宮中長大,見慣了起落浮沉,絕對稱不上濫好人。之所以管小孩兒的閑事,是看他當(dāng)下處境凄慘,疑似為自己所累。 但這小孩兒如此堅決否認(rèn),倒顯得她多事了。 罷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最后,容溫是親眼目送班第領(lǐng)著人走的。 郡王府。 小孩兒被他祖父拉了下去。 烏恩其推著班第的輜車,徑直往西院走。 四下很靜,樹影蕭瑟。 見周圍沒有第三人,烏恩其這才壓著嗓子,做賊似的問道,“臺吉,你說公主今日特地背著我們把那小牛帶回去,是不是她那日在暖房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小牛,就是那孩子的名字。 班第面無表情,“傻、瞎、聾,你認(rèn)為她屬于那種?” 這個她,自然指的容溫。 烏恩其臉一皺,沒太明白,實話實說道,“郡王爺與老臺吉都曾夸過公主很聰慧,而且公主眼睛大,瞧著還挺明亮的。五官周正,不瞎不聾,是個漂亮姑娘?!?/br> 饒是班第早已習(xí)慣烏恩其這種東一榔頭西一棒槌,毫無邏輯可講的思維方式。此刻,眼皮也忍不住輕跳了一下,咬牙道,“住嘴!” “是。”烏恩其反射性應(yīng)道,接著又失憶一般,再次追問,“臺吉也覺得公主發(fā)現(xiàn)了暖房的秘密?” 班第忍無可忍,木著一張臉,冷然輕嗤,“難道不是你親自告訴她的?!?/br> 先不說暖房那日,烏恩其表現(xiàn)得過分激動,露了端倪。就拿之后幾次,他每每見到容溫時的防備表現(xiàn)來說,也十分值得琢磨。 不巧,今日又出了小牛的事。 如此種種疊加,若容溫再不疑心,那八成是個缺心眼。 烏恩其經(jīng)由班第提醒,一時間難免面色訕訕,焦躁又心虛,“臺吉既早發(fā)現(xiàn)屬下敗露了痕跡,為何不提醒一二?如果讓公主知曉太多臺吉的事,萬一她去告訴皇上……” 烏恩其說這話時,主仆兩正好到了西院門前。 班第微瞇起眼,借由暗黃的燈籠燭火,盯著風(fēng)骨銷立的‘西院’二字瞧了片刻,漠然又堅定,“她不會?!?/br> 烏恩其愣了愣,追問,“為何?” 班第抿唇,目色沉寂。 為何——自然是因為大婚前夜,皇帝使人悄然給他傳來的那封密信。 從那一刻起,他便知道,這是一位注定淪為棄子的公主。 既是棄子,便不具備攪亂棋局的能力。 否則,他早先便防備她了,絕不給她知曉任何密要的機會。 第16章 回門禮過后,婚儀的章程算是徹底結(jié)束。公主不必再恪守大婚期間種種規(guī)矩,能出門交際了。 隔日清早,容溫剛起身,便接到恭親王府的帖子,說是王府二阿哥滿都護后日生辰,請公主額駙賞光赴宴。 聽見‘恭親王府’四個字,桃知櫻曉直接垮了臉。 容溫起初也沒打算應(yīng)邀,還是當(dāng)日下午,再次接到海塔往舜華殿送的孝敬時,才改變主意。 滿打滿算,容溫搬到公主府已五日了。距故意撒一萬兩銀子出去釣魚,也五日了。 海塔守著這一萬兩,難免心思浮動。但他畢竟是第一次替容溫做事,且邊上還有個衛(wèi)長史看著。并不敢上來便無所顧忌,吃相難看,所以迫切想找他額娘孫嬤嬤拿個主意。 短短五日,他竟已往舜華殿送了六次瓜果玩物孝敬。 他此舉,誠然有巴結(jié)討好容溫的意思在里面。但究其目的,其實是為了讓容溫開口,準(zhǔn)他與孫嬤嬤見上一面。 要知道,因公主府主人為女子,這規(guī)矩遠(yuǎn)比一般的王府大臣宅邸更為嚴(yán)苛。 以垂花門為界,二進宅子以內(nèi),公主寢居之地,平日都由容溫那八個陪嫁的帶刀侍衛(wèi)輪班值守。 不管是內(nèi)宅的仆從嬤嬤,還是外院的管事跑腿,等閑不得擅自出入,往內(nèi)外兩院傳遞消息等。 若想隨性進出碰面,要么是得了主子特許;要么就得拿出奉命進出辦事的牙牌來,并登記好因由、時辰。 否則,便只能等到每月下旬的半日旬假時,才有機會往外走動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