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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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瞞不過他——容溫小鹿眼輕眨兩下,面上跋扈盡收。彎著唇角朝他討好一笑,扯住他衣袖晃了晃。 兩人目光對視,透著彼此才懂的,心知肚明的了然。 在眾目睽睽之下,班第耷拉一張黑臉,被‘趕’了出來。 多羅郡王怕他面上掛不住,忙不迭的給他找補,“這……公主性情和順溫婉,與你也算和睦。今日定是遭了大罪,疼得厲害,才會如此!” 班第輕哂一聲,腔調(diào)淡漠異常,面無表情的糾正,“她素來如此。” 此言一出,在場無人不面色詭異。 班第這話,相當于直指容溫脾氣不好,夫妻失和。 相較多羅郡王等人的狐疑憂心,恭親王面色正常許多。 只收在袖子下的右手,指尖歡快動了幾下——此行科爾沁,當真是萬事順利猶如天助。 恭親王唇角不易察覺的扯了扯,一本正經(jīng)對多羅郡王等人道,“公主初來乍到科爾沁,人生地不熟,難免惶恐不安,一時郁積焦躁也是有的。諸位不妨先回去,本王進去與她細說幾句。畢竟父女一場,本王也不忍見她如此……” 班第擰眉,鼻間噴出一聲嗤笑,高聲道,“王爺何必白費功夫?!?/br> 他話音方落,帳篷里接連傳出一道瓷器碎地的脆響。 然后,便是宮女誠惶誠恐的勸解聲,“額駙無心言語,公主莫要氣壞身子……” 多羅郡王緊張兮兮的朝帳篷看了幾眼,唯恐班第再說出什么‘無心之言’,被容溫聽去。 索性依了恭親王,拽走了班第。 多羅郡王一行人走得一干二凈后,恭親王也懶得再做面上功夫了。也不管容溫是否還在由御醫(yī)診治,徑直抬步邁入帳篷。 正巧,撞上容溫怒氣沖沖,趾高氣昂斥責御醫(yī)庸碌無能的場景,“一群廢物,連個摔傷止疼都不會,養(yǎng)你們有何用?來人,把他們給本公主逐回京城去,交由內(nèi)務府處置!” “公主……”桃知為難道,“這兩位御醫(yī)是端敏長公主府的人?!?/br> 言下之意,容溫不能越殂代皰處置了端敏長公主府的御醫(yī)。 “那又如何,不過都是些沒用的奴才?!比轀貧馀?,砸得茶盞碎片四處飛濺,“本公主讓他們滾他們就得滾,還有我們府上的廢物,一并送走,看著便讓人生氣?!?/br> “說得好,如此才有我皇室公主的氣派!”恭親王應聲,笑瞇瞇的走到容溫近前,頷首贊賞道。 “你往日就是太好性子,這些奴才才會欺你。這點小事,也敢與你討價還價。今日,本王就替你做主了。來人,把這些廢物通通逐走,若端敏長公主不依,大可讓她來找本王!” 御醫(yī)被拉走后。 恭親王大馬金刀往容溫面前一坐,笑得如沐春風。 容溫蹙眉看他,一雙眼不復往日清澈,反倒是躁郁涌聚,滿是防備。 言語間,也失了平靜從容,頗有幾分端敏長公主的潑婦做派,開口便顯尖酸,“你來做什么?看我笑話?” 她這幅明顯境況不順,飽受磋磨的模樣,讓恭親王愈發(fā)有底。 最好拿捏的,莫過于那些墜在深淵,失了本性的人。 恭親王輕飄飄瞥她一眼,挑著唇角,自顧去倒茶。 容溫像是被他萬事了然看穿的眼神激怒了,扯了身后軟枕,猛地揮過去。 打翻茶盞,連最基本的教養(yǎng)體統(tǒng)都丟了,暴躁又狼狽,“不許喝,我讓你說話!” “玉琭玳,你變了?!惫вH王慢條斯理扔開軟枕,又重新倒了杯茶,微抿一口,好整以暇道,“草原方方面面比不上宮中,你身為和親公主,無召又不能隨意返京,應學會接受眼下處境才是?!?/br> “接受?”容溫憤懣道,“此處從人到物,無不粗鄙俗氣惹人憎惡,我為何要接受!” “話也不能這樣說?!惫вH王笑著把茶水一飲而盡,架勢十足的擺手,“你們都去外面守著,本王有幾句話要勸公主?!?/br> 奴才都乖順的退下后,恭親王慢悠悠把杯子放回案上,嘆了口氣,一副慈父面孔,“玉琭玳,你我親生父女一場,見你不如意,本王這心頭也不暢快?!?/br> 恭親王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好意提醒你一句,此處雖是草原,卻并非如你所言,處處弊陋,毫無可取之處。要知道,咱們大清的天下,可就是靠著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打下來的。你若想在科爾沁過得好,也不是沒有法子。你看你端敏姑姑,多自在隨性,旗主達爾罕王也奈何不了她……” 容溫領(lǐng)悟到了恭親王話里未盡之意,眸瞳微縮,緊張得指頭直擰,“你的意思是,讓我涉政,去奪科爾沁的大權(quán)?” 恭親王頷首,滿意笑起來,“果然是個聰明孩子。” “不可能!”容溫失聲打斷,“端敏姑姑的外家本就是科爾沁部,她嫁的又是旗主達爾罕王爺,她的公主府與王府并在一處,能隨時接觸到旗務。我呢,我能有什么底氣去與他們爭權(quán)……” “你有。”恭親王沉聲,肯定道,“端敏長公主為皇上不喜。而你,是你皇阿瑪最看重的長女?!?/br> “我不是……”容溫痛苦搖頭,神色之間隱見癲狂,“皇阿瑪要我死……” “傻孩子,通榆城外的事本王已經(jīng)知曉了。來科爾沁前,皇上特地讓本王轉(zhuǎn)告你一句話。 “——他算計的是和親公主,而非女兒?!?/br> 恭親王嘆了口氣,目不轉(zhuǎn)睛盯著容溫,“身在皇室,身不由己。玉琭玳,這話,你應該明白的?!?/br> “我……”容溫似受震動,訕訕半晌,不敢置信道,“所以,是皇阿瑪讓我去爭權(quán)?” “是?!惫вH王點頭,飛快掩去眸中的不屑,帶著幾分誘哄開口,“你皇阿瑪說,他愧對于你。這整個科爾沁,便是他對你的補償?!?/br> “皇阿瑪……”容溫激動之下,捂著眼輕輕啜泣一聲,“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就算皇阿瑪暗中支持我,我也不可能輕易攬到權(quán)?!?/br> “這點,皇上早有預料?!惫вH王見容溫已完全被說動,輕描淡寫的提點容溫,“脫里與班第兄弟二人素來不睦。這個脫里也算可塑之才,只是運道差了些,不如班第得勢。你可用郡王之位許諾于他,讓他為你所用。只要你手里有了人,其余諸事,皆可徐徐圖之。” 容溫疑惑,急切追問道,“郡王之位承襲這等大事,我如何能許諾他?莫非皇阿瑪已經(jīng)選定了他?” “嗤……許諾而已,君子講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可你是女子,做不得數(shù)的!你只需讓他相信,你能幫他得到郡王之位,從而收服他為你所用便好?!?/br> 恭親王哂笑出聲,從懷里掏出一只錦囊交給容溫,“這是,皇上助你收服脫里的妙計。” 第44章 容溫將信將疑的接過所謂妙計, 打開。 錦囊里安靜躺著的, 是一絹明黃。 竟是——暗旨。 容溫心頭大震, 一目十行看完, 不敢置信的抬起頭, “皇阿瑪要給脫里賜婚裕親王府的嫡出格格?” 裕親王是皇帝最信任倚重的嫡親兄長,裕親王府的嫡出格格, 這身份分量甚至比宮中一些不受寵的公主還要重。 “是。”恭親王道, “脫里之妻病故于前年, 至今高不成低不就,未找到合適續(xù)弦人選。而班第,卻尚了公主。在娶妻這項較量上, 脫里落后班第太多。他面上不顯,心底必是比誰都在意?!?/br> “你找個合適時機,把這交給他, 就說是你看重與他的合作,特地暗中傳信京城為他爭取來的。他嘗到了足夠的甜頭, 自會為你趨使……本王的意思,你可明白?” “自然是明白了!” 容溫指甲狠狠劃過那絹暗旨, 連聲冷笑。 先前偽裝出來的狂妄戾氣,在這一刻, 盡數(shù)成真,撕扯著年輕姑娘柔婉秀麗的面孔。 ——皇帝不僅想用科爾沁的兵, 還想奪科爾沁的權(quán)。 什么愧對于她, 所以為她籌謀, 打算把科爾沁的政權(quán)送到她手里,都是鬼話! 皇帝分明是想借她的手,讓她以脫里與班第兄弟爭位為源頭,徹底攪混科爾沁的水。 然后,趁亂而入,包攬大權(quán)。 若真遂了皇帝的意,使得威名赫赫的科爾沁完全淪為大清附庸,再無自在血性可言。來日她這個干政禍政的公主,必將被科爾沁部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而坐山觀虎斗,真正得了漁翁之利的皇帝,卻是干干凈凈,片葉不沾身。 皇帝真是掐得一手好算計。 連她這顆棄子,都能撿起來,再次拉扯入局。 容溫指甲掐進rou里,額角突突地跳,怒極反笑。 “這有何可笑的?”恭親王不悅問道,他直覺容溫笑得古怪,但她暴躁沉郁的面上并未泄露絲毫端倪。 “我在高興……咳咳……”容溫猛咳幾聲,滿臉通紅,指著案上的茶水對恭親王示意。 恭親王見狀,滿臉不耐的倒了杯茶遞過去。 容溫瞅準時機,紅著眼,捏著那封暗旨大力湊了上去。 兩人手臂一碰,那杯茶水直直潑到了暗旨上。黃絹上的字跡,轉(zhuǎn)眼間便被浸成了團團墨漬。 容溫滿意一笑,劈手把黃絹并錦囊,扔回恭親王面前,帶著十足惡意道,“方才話未說完,我在高興……高興王爺您把暗旨污了,這可等同直接毀了皇阿瑪?shù)拇笥?,要掉腦袋的!” 早在黃絹與錦囊扔回自己腳下時,恭親王便覺不妙,如今看容溫這幅‘小人得志’的張狂模樣。面色變幻莫測,難看到極點,咬牙切齒指著容溫恨聲道,“先前……先前你是故意與班第演戲,意在套本王的話!” “套話?這可談不上?!比轀匮劢呛抟饬鳛a,“方才那席話,難道不是您與皇上事先準備好,用來游說我的?” 恭親王被容溫堵得啞口無言。 誠然,這席話確實是為容溫準備的。 但前提是,得確定容溫在科爾沁境遇不幸。 誰知容溫會精成這樣,竟在他動作之前,毫無征兆的主動出擊試探,聯(lián)合班第給他下套。 恭親王盯著污得看不清字跡的暗旨,知曉自己這趟差事是徹底砸了。氣怒攻心,呼吸間喉嚨里發(fā)出‘咯咯’幾聲異響,死死瞪著容溫看了半響方道。 “未曾想本王終日打雁,最后竟被雁啄了眼!你莫得意,也莫忘了——你一身的風光與碩純禧公主這個封號,究竟從何而來。你姓愛新覺羅,而非博爾濟吉特,大清才是你真正的倚仗!”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聽起來可真膩煩,特別是從你這種人嘴里出來?!比轀匕胱I半諷,露出今日第一個暢快笑意,“還好,我早有準備?!?/br> “你這是何意?”多羅郡王直覺不妙,今日他算是徹底領(lǐng)教了容溫的心機與桀驁,敢毀暗旨的人,膽子能小到哪里去,“本王勸你,莫為一時之氣,行差踏……嘶……” 恭親王話說到一半,倏地面色發(fā)青,腹疼難忍,手腳抽搐。他難以置信的指著容溫,嘴皮直哆嗦,又驚又怒,“你、你竟敢給本王下毒?想弒父不成。” “嗤——”容溫彎著唇角,慢條斯理道,“王爺莫要冤枉我。我傷了腿,御醫(yī)開的敷藥方子里,有一味藥叫羊躑躅。哦,與王爺愛加在辣鍋子里調(diào)味的鶯粟殼一樣,都是產(chǎn)自西南。我好奇這羊躑躅會不會與鶯粟殼一般,也是道調(diào)味上品,便加在了茶壺里?!?/br> 一聽‘鶯粟殼’與‘西南’這些詞,恭親王便悟過來了,容溫這是在為先前他用鶯粟殼戲弄科爾沁部無知一事,討回公道。 “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賬……”恭親王有氣無力罵了一聲,唇色烏白,“立刻給本王傳御醫(yī)來,本王便不追究此事?!?/br> “沒有御醫(yī)。莫要忘了,先前是您做主,替我把所有御醫(yī)逐回京城的。對了,我為了磋磨那些御醫(yī),還特地交代要押他們往最偏僻泥濘的草原徒步入京??茽柷哌@般大,泥濘草原處處都是,這人也不知被押到哪里去了,肯定追不回來的?!?/br> 容溫笑得幸災樂禍,眉眼飛揚,“倒是有蒙古大夫,您放心讓他們給您解這劇、毒嗎?” “劇、毒?”恭親王驚得變了調(diào),瞪著容溫“你你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 容溫見狀,好心好意解釋道,“羊躑躅,《綱目》 弘景曰:羊食其葉,躑躅而死。所以,又名鬧羊花?!?/br> “王爺喝了羊躑躅葉泡的水,竟撐了這么久才發(fā)作。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比轀卣嫘膶嵰饪涞?,“您這身板比羊硬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