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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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無赦問:“我倆向來形影不離,怎沒發(fā)現(xiàn)你做什么錯事?” 他知曉他這弟弟沉默少言,多數(shù)時候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僅能憑借雙生子間的默契,感知著彼此的心緒。 而眼下,他竟生出股酸澀的懊惱來。 薛秉舟默了瞬,卻只搖頭:“并未?!?/br> 兄長不會理解他的心思。 薛無赦向來心大,聽了這話又笑出聲。 “看來你唬人的本事總算有所長進(jìn),險將我也騙了去——走罷,去瞧瞧那幾個伏辰寨的妖鬼怎么樣了?!?/br> “嗯?!?/br> - 月府。 月郤冒著小雨匆匆往前趕,臉上不見表情。 已過了四五天了,薛知蘊(yùn)還沒遞來信,他便在月府和嶺山派之間來回趕。 雖匆匆忙忙,頭腦卻始終渾噩不清。無論睜眼閉眼,當(dāng)日那幕始終烙在腦中,反反復(fù)復(fù)地出現(xiàn)。 直到今日,他才陡然想起明泊院的花房里還養(yǎng)了頭靈虎。前一瞬還在處理嶺山派的事,緊接著就趕回了月府。 綏綏定也惦記著那靈獸。 他一路緊趕慢趕,可待看見了明泊院,腳上便如灌鉛,寸步難行。 心頭又泛起恰如刀割的劇痛,他垂下眼簾,如孤冷鬼魄般進(jìn)了院子。 到了花房,他推門而入。 暮色四合,這房中沒有半點(diǎn)兒聲響,萬分冷寂。 花架物件也都擺在原處,蒙上了一層薄灰,顯然沒有人活動的痕跡。 月郤稍怔,快步上前。 挪開花架后,里面僅見虎窩和一個竹球,根本沒有那靈虎的身影。 呆愣愣看了許久,月郤漸攥緊了拳。 也是。 綏綏都走了,那靈物如何會留在這兒? 他踉蹌著坐在地上,泛紅的眼圈里漸有淚意。 為何他何物都沒顧上。 他僵坐在地,呼吸越發(fā)不暢。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傳來陣細(xì)微的響動。 月郤倏然抬眸,急忙起身往后看去。 但門口沒那虎崽兒的影子。 月問星靜站在夜色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待視線對上了,她才幽幽開口:“二哥,奚昭還沒回來嗎?” 第130章 “二哥, 奚昭還沒回來嗎?” 聽見月問星的問語,月郤陡然生出種錯覺—— 綏綏只是出去玩一趟,很快便會回來。 從這錯覺中回神的瞬間, 一股恨意取而代之, 重重壓在心頭。 倘若兄長當(dāng)日沒騙他, 倘若他將綏綏帶回來, 當(dāng)真是為幫她療傷, 也僅僅為此,那是否不會落得今天這下場。 她可以像她說的那般, 在遠(yuǎn)離太陰的一座小城里生活, 融入人族?;蚴侨貉?, 慢慢找回記憶。 而非像現(xiàn)在這樣, 像現(xiàn)在這樣…… 積壓在心底的恨意越發(fā)深厚, 他甚而開始記恨起這牢籠般的府邸。 恨不得將這一磚一瓦都徹底毀了去。 許是受悍戾氣息的影響, 月問星焦躁不安地攥緊了房門邊沿, 手指幾乎要掐嵌進(jìn)木板。 “月郤, ”她不受控制地開口,又重復(fù)一遍,“奚昭為何還沒回來?” 月郤抬眸看她, 忽有種將一切都告訴她的沖動。 告訴她兄長留下奚昭并非是為了給她找什么朋友,而是為了解決她當(dāng)日自戕留下的隱患。 告訴她奚昭早便死了, 就死在他和兄長的面前,連尸骨都未留下。 就該告訴她。 好讓兄長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 讓他知道他心底到底有多痛苦, 又受著什么磋磨! 可瞧見月問星那僵硬面容中的擔(dān)憂神情, 他終還是強(qiáng)忍住心緒,嘶聲開口:“誰與你說起了奚昭的事?” 月問星以為他要瞞她, 便說:“前兩天問大哥,他說她受了傷,要在外面靜養(yǎng)一段時日——你別瞞我,她是不是傷得很重?我聽見了,你在哭,還瘦了,你別瞞我?!?/br> 月郤扶著旁邊的花架,踉蹌起身。 他面不改色道:“是受傷了。綏綏身子剛好不久,現(xiàn)在又傷一回,自是要花些時間調(diào)養(yǎng)——你找她做什么,若有話說,我替你帶過去?!?/br> “哦,哦……”月問星低下頭,仿若自語般喃喃,“還是不說了,專心養(yǎng)傷才好。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反還惹得她心煩?!?/br> 月郤“嗯”了聲。 月問星又抬起腦袋,問他:“那幾時回來?” “說不準(zhǔn),一時半會兒也沒個定數(shù)?!痹锣S稍頓,緊攥起拳,“你好好待在府里,往后我不會常回來。你要有什么事找我,就讓秋木給我送信?!?/br> 月問星稍怔:“你要去哪兒?” “嶺山派。” “哦。”月問星似僅是隨口一問,并不關(guān)心他的去處。頓了瞬,她又問起其他事,“奚昭有問起過我嗎?” “嗯?!痹锣S往后退了步,大半張臉都掩在了夜色里,盡量不叫她看出異常,“問了幾句,說是回來就找你?!?/br> “那便好……那便好……”月問星的神情開始變得恍惚。 她很難受。 分明已不在影海了,可窒息感還是如影隨形,掐得她喘不過氣。 她試圖在這房間里找到奚昭的氣息。 可沒有。 花木枯萎、秋雨滴落在屋檐、偶爾濺起的泥水…… 無數(shù)氣味混在一起,卻沒有一道叫她心安。 她失魂落魄地移過步子,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奚昭的臥寢。 上回她來時,還能隱約聞見股血味?,F(xiàn)下這兒被收拾得干凈,何處都瞧不見丁點(diǎn)兒血跡。 她移過視線,在房屋角落的椅子上看見一條月白色的裙袍。 她記得。 奚昭說這條裙子是給她買的,還說有一件外袍沒做完,等做完了送來,便一起燒給她。 月問星悄無聲息地靠近。 她抬了手,想碰那件裙袍??蛇€沒挨著,就又猶豫著縮回。 如此重復(fù)兩三次,她才終于將那裙袍捧了起來。 裙袍上也沒有她的氣息。 月問星垂下眼簾,失焦恍惚的眼神落不到實(shí)處。 “昭昭……”她摩挲著手中的衣袍,從針線間模糊瞧出她渴望見著的臉龐,“你傷在了何處?是不是很難受?昭昭,昭昭……你何時回來?” 月問星將那衣袍仔細(xì)放回椅上,如那日枕著奚昭的腿般,半倚在地,腦袋輕靠在衣袍上。 “定然疼的,我聞見了好重的血味?!彼鄣琢鳛a出幽怨,“若我也能出去該多好,想走,想走……何時才能離開?不行,要在這兒等著,不行,不行……” 她正喃喃自語著,余光忽瞥見一道影子從窗外閃過。 與此同時,她聽見了一陣微弱的鈴鐺脆響。 下一瞬,房門敞開,施白樹出現(xiàn)在門口。 月問星只當(dāng)沒看見她,手卻不自覺將裙袍攥得更緊,怕被什么人搶了似的。 施白樹冷眼瞧著她:“不在此處,何故擅闖。” 月問星知曉她說的是奚昭不在這兒,卻不愿搭理她。 “出去?!笔┌讟溆掷淅鋽D出兩字,手已握住了腰后雙刀。 “為何要出去?”月問星頗不耐煩地蹙起眉,斜睨著她,“倒是你,你不是奚昭的侍衛(wèi)嗎?她在外面養(yǎng)傷,你為何不跟著去?” 養(yǎng)傷? 施白樹稍怔。 同府里其他人一樣,她大概知曉那天明泊院發(fā)生了何事。 但她不信奚昭會死。 那事發(fā)生的前兩天,奚昭問過她愿不愿意跟著她離開月府。 她當(dāng)時答應(yīng)了,奚昭就說過兩天再與她詳談。 只不過到現(xiàn)在她都還沒等到“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