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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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沒有問題嗎?那你告訴朕她為什么會活著抵達上川!你告訴朕!她為什么還活著!” 剛剛看上去還平靜溫和的帝王忽然暴怒,額頭青筋根根分明,面色猙獰的像是隨時要吞噬獵物的野獸。 宋易的臉上被濺起的瓷片劃傷,卻根本顧不得,哆哆嗦嗦的趴在地上,抖如糠篩。 “藥沒有問題,藥沒有問題!或許是……或許是姚小姐根本沒有服藥!” 這個時候決不能說自己的藥出了問題,不然他必死無疑。 何況他篤信自己的藥絕不會出錯,那問題一定出在姚小姐身上! 若是姚小姐沒有服藥,那便是再有效的藥又有什么用呢? 宋易一想到這更加肯定,吞咽一聲重復(fù)道:“對!姚小姐一定是沒吃藥,不然……不然她絕撐不到上川!” 魏弛因為怒意而發(fā)紅的臉色并未好轉(zhuǎn)幾分,冷眼看著他:“不可能,她坐車稍久一些就會頭暈不適,往常連京郊都不常去,此次去往上川何止千里?她又怎么可能堅持下來!” “或許……或許姚小姐服了別的藥呢?” 宋易道。 魏弛眸光更冷,向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看向他。 “你是說……他們信不過朕,放著朕給的藥不用,而去吃自己準(zhǔn)備的藥?” 宋易汗毛倒豎:“不不不,微臣是說……是說或許秦王身邊隨行的靖遠軍中有軍醫(yī),給姚小姐診過脈開了更對癥的藥,所以他們就沒有服用陛下您給的……” 魏弛沉默片刻,直起身來,面色仍舊沉冷,但眼中殺意好歹消散一些。 姚家上下都對他十分信任,他確信自己親手送去的藥,他們絕對不會懷疑。 而且姚幼清在路上一旦出現(xiàn)了頭暈不適的癥狀,必定會首先選擇他給的藥,因為宮中太醫(yī)準(zhǔn)備的藥無論從藥方還是藥材來說都比尋常大夫準(zhǔn)備的強多了,沒道理退而求其次用差的。 但如果真是靖遠軍中的軍醫(yī)給另開了藥,他們不用他的也說不定。 畢竟大夫診過脈后根據(jù)個人體質(zhì)開的藥要更加對癥一些,比直接服用已經(jīng)配好的藥合適。 他轉(zhuǎn)身回到了軟塌上,坐下來道:“若是他們一行人中真的有軍醫(yī),你又怎么知道自己配的藥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有問題?” 萬一是宋易的藥被人察覺出有毒,所以姚幼清才沒有用呢? 姚幼清若是已經(jīng)死了,那這藥便是被發(fā)現(xiàn)了魏弛也無所謂。 反正藥都已經(jīng)被他們帶出了京城,誰知道是不是路上被人換掉了?正好他可以借機推給秦王。 相比起自己,姚太傅一定更相信是秦王殺了他的女兒。 就算姚家的下人確定藥從來沒被別人碰過,他也不怕姚太傅的指責(zé)。 當(dāng)初他深夜趕赴姚家,除了他自己的幾個親信之外就只有姚家人知道。 也就是說,除了姚家人,根本沒人知道他給了姚幼清一瓶藥。 他若不認,誰又敢僅憑姚鈺芝一人之言就來質(zhì)疑他這個皇帝? 但眼下姚幼清沒死,藥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姚鈺芝必定隱忍不發(fā),心中卻對他開始提防戒備,那他就等于竹籃打水一場空,既沒能用姚幼清的死威脅到秦王,還親手把對他來說原本是助力的姚太傅推了出去。 宋易自然也明白這點,趕忙道:“陛下放心,微臣行醫(yī)多年,旁的不敢說,在藥里做點手腳還是沒問題的,絕不會輕易被人發(fā)現(xiàn)!” “何況這次給姚小姐的藥說是毒也不是毒,不過是有兩味藥材的用量加重了些,若非行醫(yī)數(shù)十年且醫(yī)術(shù)高超的老大夫,絕不可能看出什么端倪?!?/br> “秦王身邊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人,大多都是些軍中只會看跌打損傷的軍醫(yī),放在外面連醫(yī)者都不算,萬萬看不出那藥丸的不同之處來?!?/br> 魏弛坐在榻上睇了他一眼:“最好是如此,不然朕留著的這顆藥丸要么你自己服下去,要么給你那三歲的曾孫服下去?!?/br> 說完叱了一聲:“滾!” 宋易應(yīng)了聲是,連滾帶爬地走了,直到走出宮殿老遠才敢伸手摸了摸臉,將扎進臉上的一塊細小碎片拔了出來。 在他離開之后,魏弛又讓人去將姚幼清在路上發(fā)生的事仔細探聽一遍,凡是能打聽到的,事無巨細全部稟報給他。 又過了數(shù)日詳盡的密信遞到了他的案前,他這才知道最先出現(xiàn)暈車之癥的是姚幼清的婢女,這婢女不治身亡之后,姚幼清也緊跟著出現(xiàn)了不適。 秦王一行人擔(dān)心姚幼清也出事,便停下來休息了些時日,待她養(yǎng)好病才走,還放慢了行路的速度,之后便平安抵達上川了。 魏弛略一思索便知道八成是姚幼清最開始將那藥給婢女吃了,而婢女死后秦王不敢再將簡單的暈車之癥不當(dāng)回事,便停下來讓她養(yǎng)病,后面慢慢走。 因此姚幼清或許真的沒吃他給的藥,但并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藥的不對,而是沒必要了。 魏弛將密信投入炭火中燒了,眉眼沉沉。 若不是那個婢女,幼清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 可她沒死,還好好的活著…… 活著,就要嫁給秦王。 他心愛的女人,就要成為別的男人的妻子了。 魏弛深吸了一口氣,忽然一腳踢翻了炭盆,泛紅的木炭夾著信紙燒成的灰燼,散落一地。 內(nèi)侍怕他受傷,忙叫人進來把地上收拾了。 幾個人手忙腳亂的將灑落的木炭放回盆子里,清理地上灰燼的時候,魏弛又坐回了榻上。 他沉著臉看著房中的狼藉,腦子里還想著姚幼清的事,出神間忽然覺得腿上發(fā)燙,低頭看去就見自己的衣袍不知何時竟被燒出了一個窟窿,火星還在順著那個窟窿蔓延,將他的褲子也點著了一部分。 原來就在他踢翻炭盆的時候,一片未曾燒盡的信紙飄進了他的衣擺,夾在衣裳與褲子之間,不知不覺就將衣褲都燒穿了。 魏弛慌忙站了起來,迅速將衣褲脫掉往旁邊一扔。 幾個內(nèi)侍見狀哪還顧得上地上灰燼和木炭,紛紛圍攏過來先將這邊的火滅了,又焦急地詢問他有沒有受傷。 魏弛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剛驚慌之下用力過大,不僅將外面的那條褲子脫了,連貼身的犢鼻褲竟也脫了下來,此刻正光著屁股站在房中,因為剛剛內(nèi)侍們匆忙進來撿拾木炭而沒有關(guān)上的房門嗖嗖地吹進涼風(fēng),從他的光腚上一陣陣刮過…… 作者有話要說: 在這里跟大家說下~這本書屬于先婚后愛類型~感情比較慢熱~但作者是親媽~后面一定會甜甜甜~放心~ 第11章 逛街 姚幼清暫住的院子里,已經(jīng)帶著嫁妝趕來的丁壽悄悄和周mama與瓊玉聚在了一起。 瓊玉看著被揪住尾巴在空中掙扎晃悠的老鼠,皺著眉頭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丁管事,就算要試藥,也不用抓只老鼠吧?” 丁壽嗨了一聲:“你這丫頭懂什么?就是抓老鼠才不顯眼!不然死個什么雞啊鴨的,尸體那么大往哪埋?萬一不小心被人撿去吃了怎么辦?” 只有老鼠最合適,既方便埋藏,也不用擔(dān)心被人看到挖出來吃了。 不是饑荒年頭沒人去吃這臟東西。 周mama點頭,示意瓊玉把之前那只兔子沒吃掉的藥丸給他。 丁壽接過,從那本就不大的藥丸上捏了更小一粒,給老鼠硬塞到了嘴里。 “我不便在這里久留,就先走了,回頭有結(jié)果了你們告訴我。若是活著還好說,若是死了……” 他說著臉色沉了下來:“等小姐成親之后我便親自啟程回京,將這件事告訴老爺!” 盡管周mama已經(jīng)基本確定了這藥丸有問題,但他們心底又都還有那么一絲絲期望,盼著只是他們想多了,老鼠并不會死,陛下也沒對他們小姐起過殺心。 周mama點頭,讓人將他送了出去,又將那老鼠拴在了角落里。 這院子不大,前院人多眼雜,老鼠放在那被人看到怕是會直接就打死,所以還是放在內(nèi)院合適。 她與瓊玉兩人合住一間屋子,這屋里除了他們沒有旁人,也就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她知道瓊玉怕老鼠,就讓她今晚值夜,這樣她就可以住在小姐臥房的外間,不用在這里跟一只老鼠待著了。 瓊玉聞言卻搖了搖頭:“不!mama你去值夜,我留在這里!我要親眼盯著這只老鼠!” 親眼見證結(jié)果! 周mama又勸了幾句,見她堅持,這才作罷。 當(dāng)晚,瓊玉沒去床上睡覺,搬了個繡凳坐在離那只老鼠不遠的地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它,期間困意來襲幾次差點從繡凳上摔下去,坐穩(wěn)后又繼續(xù)盯著。 最終的結(jié)果和他們預(yù)料的一樣,期盼的相反,老鼠死了。 丁壽看著老鼠的尸體,憤憤地咬了咬牙,一拳捶在桌上。 “老爺一生效忠朝廷,陛下卻如此待他!天理何在!” 周mama已是徹底心寒,扯了扯嘴角,冷笑一聲。 “他覺得他就是天,他就是理,他所說的話就是天理?!?/br> 帝王之位,天子之尊。 上承天意,下統(tǒng)萬民。 他要其生其便生,要其死其便死,不遵者便為叛逆。 丁壽氣惱卻又無奈:“還好小姐沒嫁給他,不然今后還不知要過什么樣的日子。” 一個口是心非當(dāng)面一套背地一套,得不到就要將其毀掉的人,能是什么好歸宿? 周mama緩緩點頭:“如今看來先帝賜婚也不一定就是件壞事,最起碼小姐遠離了京城,陛下的手就伸不了那么長了,小姐也就暫時安全了?!?/br> 若是最終小姐沒有嫁入宮中,也沒有嫁給秦王,而是嫁給了京城的其他什么人,以陛下的身份和性子,怕是能做出奪妻之事來。 這么說起來小姐到算是因禍得福了。 因為放眼整個大梁,陛下碰不到的地方也只有秦王這里而已。 而秦王雖然與老爺有仇,看上去卻不是個會平白遷怒他的兒女的人。 周mama心里思量著這些,讓丁壽先把老鼠的尸體拿去埋了,其余事情等小姐與王爺成婚之后再說。 …… 姚幼清與魏泓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十,關(guān)于婚嫁的一切事宜都不用她cao心,她到了上川之后便沒什么事了。 按理說待嫁的新娘就該在自家府邸待著好好備嫁才是,但她是從京城遠嫁而來,離開京城的那日起就已經(jīng)算是嫁出了姚家,在去往夫家的路上了。 她在院子里實在無聊,需要準(zhǔn)備的東西又早已都準(zhǔn)備好,便與周mama商量了一番,想要去街上走一走。 來到胡城這么些日子,她還從沒去過街上呢。 周mama想著她今后是要長住在這里的,提前熟悉一下周圍環(huán)境也好,便帶著瓊玉和幾個下人一起陪她上街了。 以往在京城,姚家家教森嚴,她又怕自己言行舉止有什么不妥之處給父親和兄長們添亂,所以向來規(guī)行矩步,即便是上街也都收斂著,不敢太過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