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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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她又看見了大火。噼里啪啦,夾雜著人們的交談聲。燃燒聲、雪落聲、抽噎聲、交談聲,不知怎么混在了一起,攪得她心亂如麻、不得安寧。她再也承受不住,狠狠地掐上了自己的大腿,就要擰下去…… 就在此時,一個深沉的聲音驟然響起,輕輕地、吟唱著。意義不明的語音從癸娘口中流蕩出來,如一條宏闊的河流,緩慢地穿行于平原之上,靜靜地浸入周圍的黃土。 火熄了,雪停了。 “寧之,”她聽見她輕聲說,“不要恐慌。你如今不再是孤身一人,我會陪著你……我會,陪著你。” -------------------- 我回來了! 4月,每晚七點,準(zhǔn)時更文! 友情提示:這一單元涉及一些三角關(guān)系,純愛戰(zhàn)士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第77章 松柏累累(二) 崔靈儀醒來時,癸娘依舊擁著她。她有些恍惚,回頭看去,只見癸娘仍閉著雙眼,躺在她身側(cè)。 昨夜的記憶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在聽到那深沉的吟唱后,她便昏睡了過去。是哭暈過去的么?應(yīng)當(dāng)不是。 “我會陪著你?!?/br> 崔靈儀想著,抬起手來,不覺就要撫上癸娘的面容。可就在指尖將要觸及她眉峰時,她卻猛然收回了手。 “你會陪著我,”她想,“如此便夠了?!?/br> “你醒了?”癸娘睜開了眼睛,聲音中還帶著些慵懶的鼻音,她的確是剛剛蘇醒。 “嗯?!贝揿`儀應(yīng)了一聲,卻并沒有收回目光。她的雙目,依舊深深地凝視著眼前人的面容。癸娘看不到,是以她可以如此大膽。 “昨夜,雪停了,”癸娘依舊沒有松開手,只輕輕說道,“床榻上的行李,我都放在了一處,收拾好了。你,不必擔(dān)心。”她說著,停了片刻,又問:“寧之,今日出發(fā)么?” “嗯?!贝揿`儀應(yīng)了一聲,又猛然坐起,定了定神,道:“用過早飯,我們就走,去洛陽。” 早飯后,兩人便要上路了。嚴府有心,不僅為她們二人準(zhǔn)備了盤纏冬衣,還為雙雙準(zhǔn)備了吃食。大雪剛過,天寒地凍,在這關(guān)頭趕路,要準(zhǔn)備的東西實在應(yīng)該多一些。 “多謝貴府這些時日的款待,如今,我們也該告辭了,”崔靈儀說著,看了看被嚴家老爺抱在臂彎上的嚴惠兒,鄭重道了一句,“保重?!?/br> 嚴惠兒的身體已經(jīng)大好,如今只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沉默寡言。見崔靈儀和癸娘要走,她難得地開了口?!氨V?。”她說。 崔靈儀點了點頭,她調(diào)整了一下背上的劍,便拉著癸娘上了騾車。只聽她低聲下令,雙雙便乖乖地抬腳前行。兩人一騾在這雪地中漸行漸遠,霧氣朦朧,很快,嚴府眾人便再看不見她們的身影了。 即將出宿州城時,坐在騾車上的崔靈儀回頭望了望身后。遠處的人早已看不見了,昨夜的雪如今已被踩成了泥,臟兮兮的,但車輪印和騾蹄印卻依舊明顯。只要走過,必然會留下痕跡。 但是,若是雪徹底融化了呢? “在想什么?”癸娘輕聲問。 “沒什么,”崔靈儀笑了笑,又扭過頭來,只望著前方,又慨然道,“世間這么大,人卻這么渺小,其實……很多時候,我們所做之事,都沒什么意義,對吧?只怕,到最后也不會留下什么痕跡。” “于天地而言,或許如此??墒?,人總是要遵從本心的?!背情T的陰影從兩人額面上緩慢劃過,癸娘的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緩慢平和。 “可是……”崔靈儀話到嘴邊,想了想,卻又嘆了口氣,“罷了,沒什么?!?/br> “你想說什么?”癸娘追問著。 崔靈儀仰頭望著天,道:“若是我的存在無法留下任何痕跡,那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她說著,又自嘲笑道:“我知道,我只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普通人。如今,這世上沒幾個人認識我。若是我死了,有誰會在意我?” “你暫時不會死,”癸娘說,“不,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你都不會死?!?/br> “多謝啦,”崔靈儀垂眸笑著,“癸娘,其實,你挺會安慰人的。” “我只是知道,你有些害怕,”癸娘說著,從袖子里伸出手來,摸索過去,握住了崔靈儀的手,“雖然我不知為何我無法確切地卜算出姜惜容的去處,可我相信,她應(yīng)當(dāng)還在這世上。你在這世間還有一個親近的人,她會記得你?!?/br> “那你呢?”崔靈儀問得突然。她睜大了眼睛,只滿眼期盼地看著癸娘。可天地間卻好似忽然安靜下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崔靈儀只聽見了那蹄子向前的噠噠聲,和積雪壓折枯枝的嘩嘩聲。 “你呢?”她不自覺又問了一句,聲音竟還有些發(fā)顫。 癸娘微微一笑:“自然?!?/br> 這無疑是個肯定的答復(fù),可是崔靈儀卻沒有預(yù)想中的開心。于是,她又看向了遠方,恢復(fù)了以往的緘默。 如她方才所說,癸娘的確是很會安慰人的。 天下之大,一人之悲歡很難被另一人感知,一地之飄雪也很難穿過曠野、山嶺到達另一處。走出宿州城二十多里地時,地上便一丁點兒雪都看不見了。明明相距不遠,卻仿佛不在同一片天底下。 沒了大雪阻擋,兩人趕起路來,便也更快了些。幸而嚴府給了不少盤纏,讓她們不至于受風(fēng)餐露宿之苦。如此趕路半月有余,兩人終于到了睢陽的地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