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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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彼f著,伸出手去。 癸娘果然又牽住了她的手,引著她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她被癸娘握著手,眼前卻只有一片黑暗,心中不禁又生出些糊涂念頭來:她眼中的景象,究竟是怎樣的呢? 正想著,她忽然覺得胸前生出了一絲暖意來——是冬日陽(yáng)光的溫度。伴隨著暖陽(yáng)的,還有山上微冷的寒風(fēng)吹拂過枯木朽枝的聲音。冬至已過,春日便不遠(yuǎn)了。在蛇窟里摸黑了一夜,她終于出來了。 “別急著摘下來,”癸娘輕聲說,“先緩緩?!彼琅f緊握著她的手,引著她向前走。崔靈儀感覺自己先是踩到了一些樹枝,又終于踏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根上。 “在這里歇一歇吧?!惫锬锶崧曊f著,扶著她靠著身后的柏樹坐了下來。在陽(yáng)光下,她可以照顧癸娘。身處黑暗時(shí),癸娘便來照顧她。崔靈儀想,如此也算……般配? 般配……她怎么會(huì)想到這個(gè)詞。 “這樣的黑暗,可怕么?”剛坐好,癸娘便又開了口,輕聲問著。 崔靈儀答道:“不可怕,只是有些不習(xí)慣。”她說著,又頓了頓:“我無法想象,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樣的?!?/br> 癸娘笑了:“你不必想,因?yàn)槲以缇筒挥醚劬τ^察事物了。” “我知道,”崔靈儀說,“你有木杖引路,你自己也可以觀察事物的靈氣……我都知道的?!彼f著,心中忽然哽了一口氣,卻又強(qiáng)裝出笑意來,問道:“那……我呢?我和他人,可有什么不同么?” “并無不同,”癸娘回答道,“你的靈氣清濁參半,和世間多數(shù)凡人并無二致。只是手上沾過血腥,背上的劍也有一股子煞氣,很是……醒目?!?/br> “哦?!贝揿`儀有些失落,低下了頭去。 “怎么了,崔姑娘?”癸娘問。 “我不喜歡這樣,”崔靈儀如實(shí)答道,“我不想在你的眼中,還只能做那蕓蕓眾生中尋常而普通的一個(gè)凡人,更不想你日后想起我時(shí),只能想起我身上與眾不同的煞氣?!?/br> “你在我眼中,本就不是這樣的,”癸娘說,“你很好?!?/br> 崔靈儀卻執(zhí)拗地?fù)u了搖頭:“可是、可是……”她說著,輕輕嘆了口氣,那些蘊(yùn)著憂傷的難言之語幾乎就要隨風(fēng)散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癸娘問。 崔靈儀沉默了一瞬,終于鼓起勇氣開口答道:“我終有一日會(huì)死,但我想要你記住我。不僅僅是記住我平平無奇的靈氣,還要記住我是一個(gè)怎樣的人。不是我手上的血腥氣,也不是我佩劍的煞氣,而是我……原原本本的我?!?/br> 她說著,摸到了癸娘的手,想了一想,又猛地扯下了蒙著眼睛的腰帶,閉著眼對(duì)癸娘道:“就從外表開始,怎么樣?”她說著,又解釋道:“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久沒有關(guān)注過一個(gè)人的外表了?!?/br> “的確,已經(jīng)很久了?!惫锬镎f。 崔靈儀笑了笑,又將癸娘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頰上?!澳潜阍囍惺芤幌掳桑彼f,“我想讓你記住完整的我、特殊的我,因?yàn)椤?/br> “癸娘,”她說著,竟有些緊張,“你是我如今唯一的朋友了?!?/br> 癸娘沉默了片刻,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的手在崔靈儀的面頰上輕輕拂過,先是額頭,再是眉毛,然后是眼睛、是鼻子,最后是嘴巴。她動(dòng)作輕柔,冰涼的手指讓崔靈儀不自覺地緊繃了身體,只感受著她的撫摸。 “你三庭勻稱,鼻子和顴骨要高一些,眉毛彎彎的,睫毛也很長(zhǎng)。頜骨很明顯,應(yīng)當(dāng)是連日奔波勞累,有些瘦了?!惫锬镎f著自己的感受,可語氣聽起來卻和平日里沒什么兩樣,甚至,還要更平淡些。仿佛她只是在嘗了一口菜之后,做出了最為客觀公正的評(píng)價(jià)。至于這道菜本身,吃了就是吃了,除此之外,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癸娘說著這些話,便要收回手去。崔靈儀聽著那些淡漠的話語,卻有些著急了,她一把抓回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身上?!安?,你還有一些地方?jīng)]有感受到呢,”崔靈儀說,“難道你以后只回憶我的頭顱便夠了嗎?若我頭顱以下,也皆是蛇身呢?” 她反問著,卻又感受到了自己不同尋常的急切和慌張,一下子閉了嘴。她說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想做什么,是在證明什么嗎?還是在乞求著什么? “我日日與你同寢,知道你并非蛇身。”癸娘說。 “可人也有高矮胖瘦,有人脖子長(zhǎng),有人脖子短,有人腿長(zhǎng)身子短,有人臂長(zhǎng)過胯。各人體態(tài)不同,你如何知道我是哪一種?”崔靈儀問著,又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她按著癸娘的手也一直未曾松開,只讓那手掌緊緊挨著自己胸膛。撲通撲通——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聲。 癸娘像是愣了愣,又低下頭來。她沒有說話,只依著崔靈儀,將手緩慢地從崔靈儀身前劃過。脖子、鎖骨……崔靈儀的腰帶還沒系,所有的衣服都松松垮垮掛在身上,而那只手一路下來,幾乎就要探進(jìn)她的衣服里。 崔靈儀的呼吸越發(fā)急促起來,她從未這般緊張過??烧?dāng)此時(shí),癸娘卻忽然停了下來。崔靈儀不由得睜開眼去,看向癸娘。刺眼的陽(yáng)光下,癸娘的身影也是模糊的。崔靈儀眨了眨眼睛,終于看清了癸娘的模樣,卻見癸娘抬起了眼,眼中盡是悲憫。那雙無神的眼中,此刻竟只被這一種情緒占據(jù)。 “寧之,”癸娘說,“你……動(dòng)情了?!彼穆曇粼桨l(fā)低沉,竟還隱隱帶了幾分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