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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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jiejie,”她凸出的眼球掉出了一滴淚,又隨水流飄散,“可惜你我……重逢太遲?!?/br> …… 在去見癸娘的路上,崔靈儀仍有些恍惚。她已然不記得自己在看到姜惜容真貌時(shí)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她只記得姜惜容恢復(fù)了尋常凡人樣貌,又帶她來見癸娘。 她隱隱約約聽見姜惜容說,她是聽見癸娘落水前喚了“寧之”二字,才注意到了癸娘。正巧,崔靈儀也下水來尋,險(xiǎn)些溺死,姜惜容便將兩人都帶來了這水下宮殿。 “此處是河伯廢宮,如今我們一眾水鬼住在這里,”姜惜容說,“我們也給她喂了避水丹,可不知為何,她卻遲遲沒有醒來?!?/br> 說話間,崔靈儀終于看到了癸娘。癸娘就躺在一張石床之上,雙目緊閉,肌膚上卻已出現(xiàn)了一塊又一塊可怖的血痕。這血痕,比崔靈儀以往見到的任何血痕都要鮮艷深刻,仿佛她的皮rou就要脫離她的骨骼。 “癸娘!”崔靈儀連忙喚了一聲,奔了過去,跪坐在了石床邊,緊緊握住了癸娘的手。癸娘已然昏迷不醒,看起來急需活人鮮血。 “她怎樣了?”姜惜容立在崔靈儀身后,問道。 “沒事的,”崔靈儀說,“很快就會(huì)好的?!币膊恢烤故窃趯?duì)誰說這句話,只見她轉(zhuǎn)頭看向姜惜容,問:“我的劍在何處?” 姜惜容答道:“我?guī)湍闶罩恕!彼f著,一抬手,崔靈儀的行李和劍便從她袖口中飛出,落在了她身邊。 “多謝?!贝揿`儀說著,拔劍便割開了手腕,喂到了癸娘唇邊。 “你……”身后的姜惜容卻臉色一變,“崔jiejie,你在做什么?” “救她。”崔靈儀說著,又嫌血在水里散得太快,想要補(bǔ)上一劍??伤齽偺鹗謥?,卻被姜惜容從身后拉住了那只握著劍的手。 “崔jiejie,”姜惜容眉頭緊鎖,“你可知你在做什么?”她說著,頓了一頓,眼神忽然凌厲了幾分,又問:“你可是在做這姑娘的人牲么?” “什么人牲?”崔靈儀有些著急,“我只是在救她!惜容,你放開我,讓我救她!” “是她要你這樣做的嗎?”姜惜容仍是緊緊地抓著崔靈儀的手腕,又警惕地望了癸娘一眼,恨恨說道,“需要凡人血rou才可續(xù)命?可笑、當(dāng)真可笑。他們都一樣,用這可笑的說辭,欺騙凡人,來滿足一己之私欲!” 可崔靈儀顧不得這么多了。她一把甩開了姜惜容的手,又在手腕上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連忙遞到了癸娘唇邊,緊緊挨著她的唇瓣。姜惜容愣了一下,便不再說話,只立在一旁,滿眼狐疑地靜靜看著癸娘。 崔靈儀察覺到了姜惜容的不安,想了一想,還是努力平心靜氣地對(duì)姜惜容道:“惜容,個(gè)中緣由,我之后會(huì)必同你說清,但還請(qǐng)你相信,癸娘不是壞人?!庇值溃骸跋荩€請(qǐng)你暫且回避一下,你放心,我不會(huì)有事?!?/br> 姜惜容并未移動(dòng)腳步,只問崔靈儀:“這樣的事,你做了多少次?” “很多次?!贝揿`儀答道。 “你是自愿的?”姜惜容又問。 “是自愿的,”崔靈儀說,“我心甘情愿?!彼f著,回頭望了姜惜容一眼,卻從她眼中看出了幾分怒其不爭(zhēng)的悲憫意味來。崔靈儀不禁有些無奈,她知道三言兩語解釋不清,只得又嘆了口氣,道:“惜容,請(qǐng)你信我?!?/br> “好吧,好吧,”姜惜容眉頭微蹙,卻又露出了微笑,“好吧,等她醒來,我自有辦法查清真相?!彼f著,轉(zhuǎn)頭便走,口中只道了一句:“有事喚我?!闭f罷,她便向門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崔靈儀的視野之中。 崔靈儀見她離開,心中猛然涌起一陣前所未有的悲涼孤獨(dú)。春秋代序、物是人非,仿佛這世間一切都在離她遠(yuǎn)去。如今,她深處這陌生的水底,明明已服下避水丹,卻仍有瀕臨溺死之感,放眼望去,能讓她在慌亂之中抓住救命的浮木,竟只有癸娘一人。 “癸娘,”她小聲喚著,明明手腕上已滿是傷痕,她卻巴不得再割出幾道痕跡,獻(xiàn)上全身的血,以換她蘇醒,“癸娘。” 但還好,不必她獻(xiàn)出全身的血,癸娘便已有了些反應(yīng)。她感覺到她在無意識(shí)地吮吸傷口,低頭一看,只見她面容上一道一道的血痕正在逐漸消失,分裂的肌膚逐漸彌合。終于,癸娘微微睜開眼來,明明雙眼無神,卻像是看向了她。 “寧之……”她輕聲喚著,又無力地閉上了眼,偏過了頭,“寧之……” “是我,我在?!贝揿`儀有些手足無措,她想繼續(xù)給癸娘喂血,可癸娘躲開了。崔靈儀不由得有些著急,只好柔聲勸著:“癸娘,你如今需要血……我的血?!?/br> 癸娘卻輕輕搖了搖頭?!拔也灰?,”她說,“寧之,抱我,可以么?” 崔靈儀愣了一下,連忙爬上石床,緊緊地將癸娘擁在懷里。“我在,”崔靈儀說著,鼻子一酸,所幸在水中,她的眼淚也沒有那般明顯,很快便化入了無窮無盡的河水之中,“我在。” “寧之,”癸娘的聲音越發(fā)微渺,“我以為,我又要沉睡了。若是沉睡,不知又要睡上幾百年,才能恢復(fù)元?dú)?,回到人間……” “還好沒睡?!惫锬镉袣鉄o力地說著。 崔靈儀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癸娘。太險(xiǎn)了、太險(xiǎn)了!若是她真的再度陷入沉睡,她又該如何?“我不會(huì)再讓你陷入沉睡的,”她在心中想著,“我一定要找到辦法,幫你擺脫這無休止的折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