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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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吵架是在侯府,還有徐氏給蘇政請大夫,可這次是在別人家,萬一出點什么事情,她可擔待不起。 “我從不曾和父親吵架?!碧K謹琛面無表情道。 的確……每次先沉不住氣的,永遠都是蘇政,他只是……懶得再敷衍他而已。 “那你……就讓著點父親嘛?”蘇皎月撇撇嘴,聲音中還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還是不能讓蘇謹琛把蘇政給氣壞了,家丑不能外揚,有什么事情回家關起門來,他們怎么吵都行,但現(xiàn)在不行。 蘇謹琛看著蘇皎月,月色下她的臉頰特別柔和,她大概還沒意識到自己一直牽著他的手指,蘇謹琛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的摩挲著,最后才道:“好吧,聽你的?!?/br> 小姑娘頓時就展開了笑顏,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貼在他的身上道:“我就知道兄長最好了!” 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抱住,蘇謹琛身子都僵硬了,但他還是不自覺的伸出手,在她的發(fā)頂上輕撫了兩下,聲音有些沙啞道:“你快回去睡吧,我就不送你了,省得讓父親久等。” 他也真的需要靜靜,以克制自己對她呼之欲出的欲望。 丫鬟推著蘇皎月的輪椅離開,蘇謹琛站在門口,緩緩的呼出一口氣,轉身回到院中。 ****** 蘇政還在客廳中坐著,神情有些茫然,看見蘇謹琛進來,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他站起來之后,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又有些不自然的坐了回去。 蘇謹琛便在蘇政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端起一旁的茶盞,用蓋子撇去浮沫,低下頭抿了一口。 蘇政卻有些坐不住了,他剛才喝多了酒,現(xiàn)在只覺得口干舌燥,拿起一旁的茶盞,仰頭喝了個干凈。 等蘇政把一盞茶都喝光了,蘇謹琛這才放下了茶盞,不緊不慢道:“好茶要慢慢品,父親這樣豈不是糟蹋了嬌嬌的一片孝心?!?/br> “你……”蘇政氣急,想要開口罵他,卻一下子又想起了蘇謹琛的身份,強忍住一口氣道:“你……你……我好歹也養(yǎng)了你一場……”蘇政臉色實難看的很,他確實養(yǎng)了他一場,可憑心而論,就算作為養(yǎng)父,他也實在不夠稱職,若是將來蘇謹琛要對付蘇家,憑他身上那一身鞭痕,讓他死一百次也足夠了。 蘇政終于軟了下來,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道:“我不知道你們想做什么,但嬌嬌是無辜的,她一直只把你當親哥哥看待,你……你……” “父親在擔心什么?”蘇謹琛瞇眸看著蘇政,挑眉看著他道:“難道我對嬌嬌不好?” “不是……”蘇政都不知道要怎么說下去,急得語無倫次,卻聽蘇謹琛繼續(xù)道:“你分明知道,我和嬌嬌并非親生兄妹,那我喜歡她,有何不可?” “……”蘇政竟無言以對。 蘇謹琛繼續(xù)道:“我會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疼愛她,而你……身為父親,你能為她做什么?” 蘇政張了張嘴巴,氣得渾身都顫了起來,蘇謹琛看他氣成這樣,忽然就想起了方才蘇皎月的叮囑,吸了一口氣道:“父親還請稍安勿躁,山西的行程若是定了下來,多熟悉一些河工上的事務吧,你這位置,可是有很多人盯著的?!?/br> 蘇政久不居要職,這幾天已然是忙得有些暈頭轉向,要不是有工部的幾個同僚提點,他還當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剛才還想著要不然不去山西了,但現(xiàn)在覺得還是要去,治河修堤本來就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況且他在外面,才能遠離紛爭,只是他實在放心不下這一家老小,倒如今還真是要求著蘇謹琛來照拂了? 再者……蘇謹琛的身份一旦曝露,他要是還在京城,那他這頭頂?shù)木G帽肯定是摘不掉了,到時候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出去避避風頭也好。 “哎……”蘇政闔眸,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抬頭看著蘇謹琛道:“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不要連累侯府、不要傷害嬌嬌,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蘇謹琛看著蘇政這一臉無奈的表情,心里卻是有些好笑,勾了勾唇瓣道:“父親放心,你我是注定有父子緣分的,女婿也是半個兒子,不是嗎?” 蘇政氣得恨不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卻是看見蘇謹琛一臉正色的撩袍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道:“兒子多謝父親成全。” “你……”蘇政啞然,他哪里成全了……可他現(xiàn)在,還有別的辦法可想嗎? 蘇政拂了拂手,緩緩道:“你跪我,是嫌我活的太久了吧?” 蘇謹琛微笑道:“兒子希望父親長命百歲,看著嬌嬌為我開枝散葉,您也好含飴弄孫?!?/br> 蘇政心里卻還是很難過,他不是這等賣女求榮之人,可他實在無能為力。 那些人籌謀的事情,必定是有所勝算的,瑞王十幾年前去了邊關之后,便一直偏居一隅,若京中真的出了大事,他作為先帝僅剩的唯一子嗣,顯然是會被請回來主持大局的。 蘇政此時看蘇謹琛,只覺得渾身都有些發(fā)冷,他竟然不知道,這十幾年他養(yǎng)得卻是這樣一個人的兒子。 他早該想明白的??!蘇謹琛這副樣子,哪里像是自己能生出來的! “行了,明日一早我便回府去了,你和嬌嬌的事情……只要她點頭……我……”蘇政嘆了一口氣,覺得身體都被掏空了一樣,腦子更是渾渾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我說什么,反正你也不會聽進去……” ****** 蘇皎月回房之后,心下卻還是有些擔憂。 要讓蘇謹琛和蘇政坐下來平心靜氣的聊一聊,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她只能寄希望于他們今天別吵太兇,不要驚動了主人家就好。 心里一旦有了心事,小人書也覺得不好看了,蘇皎月把話本給合上了,靠在床頭,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喊了丫鬟進來道:“你幫我去打聽打聽,兄長他是不是還在父親那邊?” 她這廂才吩咐下去,外頭卻是有丫鬟進來回話道:“蘇大少說晚了,他不方便進內院來,讓奴婢給姑娘送個信來,侯爺已經睡下了?!?/br> 那丫鬟說著,還從袖中抽出了一封信出來,遞給一旁的青杏。 蘇皎月便接了信封打開,里面薄薄的一張信紙,上頭只寫了一行字:謹尊囑咐,父親已睡下,勿念。 當然,蘇皎月永遠都不會知道,其實蘇謹琛一開始寫的是:謹尊妻囑,岳父已睡下,勿念。 第66章 第 66 章 蘇政第二天一早是用了早膳才離開張家的。 臨行之前蘇皎月還來送了他, 蘇政昨晚一夜都沒有睡好,勉強就睡了一會兒,整個人看上去還有些疲憊。不過蘇皎月昨晚也沒有睡好,她向來有一點認床,所以覺得蘇政很有可能是跟自己一樣的情況。 蘇政雖然臉色有些差, 但情緒上到沒有太大的起伏, 看見蘇皎月過來, 只是朝她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又見蘇謹琛寸步不離的站在她的邊上, 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他畢竟也想著蘇皎月能早日站起來,若是現(xiàn)在一定要將她接回去, 只怕連徐氏都要懷疑幾分,他也只好把蘇皎月繼續(xù)留下。 “聽說張家有辦法治好你, 那你就留下吧。”蘇政看了一眼蘇謹琛,那人表情還是一貫的冷淡,但從他對蘇皎月的言行舉止來看, 倒的確是無微不至的。 蘇皎月看著蘇政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 想著昨天他還想讓自己回去, 今天就又讓她留下, 顯然是蘇謹琛說服了他。 “父親哪天啟程, 等定下了日子,我就回去給父親送行?!碧K皎月只開口道。 “月底吧……”蘇政淡淡的回了一句, 又忍不住看了蘇謹琛一眼, 最后還是嘆了一口氣道:“我先走了?!?/br> 他轉過身去走了兩步, 蘇皎月忽然發(fā)現(xiàn),蘇政平日里還算挺拔的脊背,竟已經有了彎曲的弧度。 也許他早已經知道了蘇謹琛的身世了吧,那一次吵架他急得發(fā)病,到后面對蘇謹琛完全不聞不問,他已經明白了他僅存的一絲夢想已經幻滅,蘇謹琛不可能是他的兒子了。 “爹爹……”蘇皎月心里有些難受,從源頭來說,蘇政的這一頂綠帽子,是她親手給帶上的。 蘇政轉過頭來,看著蘇皎月,朝她揮了揮手道:“行了,不用送了?!彼菍μK皎月說的,也是對蘇謹琛說的,他已經承受不起他的禮遇了。 ****** 晌午的時候,蘇謹琛替蘇皎月做完了針灸,張老太太請了她去福來院坐坐。 老太太特意還把張慧也叫了過來,她是一心想撮合張慧和蘇牧的婚事,這樣何氏就算再想算計,也不可能讓蘇皎月跟張靜定親了。 蘇皎月倒還挺喜歡張慧的,人很安靜,針線活做的非常好,沒人跟她說話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做針線。 但老太太時常會喊她道:“我讓你過來招呼客人,你埋頭做什么針線?!?/br> 張慧只好把手中的活計放了下來,蘇皎月滾著輪椅過去看了一眼,見她繡的是一個牡丹花枕套,花瓣重疊、顏色由淺而深,非常好看。 “繡得真好看?!碧K皎月由衷的贊嘆道,她這一手繡活,若是蘇老太太看了,肯定也贊不絕口。 張慧的臉頰頓時就紅了,張老太太便笑著道:“她也就女紅上頭,還拿得出手一些?!笨跉鈪s依舊是不屑的。 張老太太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這樣的語氣,又有些尷尬,忙陪笑道:“她還會些廚藝,做的糕點也不錯。” 對于自己的這個庶女,老太太實在喜歡不起來,但這次無論如何也是要把她嫁出去的。 蘇皎月聽了卻很高興,廚藝對于這些世家女來說,向來就是短板,誰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張慧居然還會廚藝,想來她平常過的……怕也不是世家小姐的日子,不過這樣也好,吃苦耐勞本就是優(yōu)點。 和沈若嫻比起來,那人除了長的漂亮一些,還真的沒有哪一點能比得上張慧的了。 蘇皎月便湊到張慧的身邊,小聲道:“五姑姑,我什么時候有機會能嘗嘗你的手藝呢?”張慧輩分高,蘇皎月和張靜同輩,便也喊她一聲五姑姑。 張慧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外頭有丫鬟進來回話,說何氏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 何氏今日來的特別遲,其他的幾個媳婦都已經走了,她才姍姍來遲。 不過老太太也不是很想見她就是,她來不來其實都不重要。 何氏顯然是最近忙壞了,臉色非常差,雖然上了妝容,蘇皎月還能看見她眼瞼下那厚重的眼袋,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 張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開口道:“我一早就聽說你身上不爽利,身子不好就多休息,我這里橫豎你也不愛來?!?/br> 昨天有賓客在,兩人也都給彼此留了一些顏面,今日這里除了蘇皎月也就沒別的外人了,張老太太也懶得再做戲了。 “媳婦沒什么大礙。”何氏的聲音都是啞的,看見蘇皎月也在廳中,只又多看了她一眼。 一個瘸了腿還沒長開的小姑娘而已,怎么就得了蘇謹琛的喜歡呢?何氏心里實在想不明白……她都已經有了娥皇女英的想法了,為什么老爺不肯讓張靜恢復女兒身呢? 何氏心里亂的很,在老太太的下首坐了下來,看見張慧也在,就知道老太太又急著給張慧定親。 他們每個人都在逼自己,逼得她寸步難行!可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 何氏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轉頭看著蘇皎月,想了想卻問道:“你兄長已經十八了,怎么也沒聽說過他定親的事情?” 蘇皎月倒是被她這個問題問得懵了懵,不過她細細的想了想,卻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因為蘇皎月依稀想起來,這位何氏應該是晉陽侯府的姑娘,按輩分,可能是蘇謹琛的表姑。 做表姑的關心表外甥的親事,這樣也倒說得過去了。 要不然以蘇謹琛的個性,也不可能坦然自若的就在張家長住了,肯定是一早就知道這里是親戚家。 “兄長說不著急,要等明年春闈之后?!碧K皎月如實道,蘇謹琛將來的正宮娘娘是哪個……她這個當親媽的都不知道呢!這么一說,蘇皎月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后媽,空給了他十里桃花,卻沒給他定下個正主。 “明年春闈之后,那可就不小了?!焙问霞傺b笑笑,又道:“你兄長這般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將來會娶個什么樣的姑娘?!?/br> 這擔憂倒是和徐氏如出一轍,都覺得一般的姑娘配不上蘇謹琛,蘇皎月其實也這么覺得,畢竟嫁給蘇謹琛的女人,將來是要當皇后的。 “我母親也是總這么說,”蘇皎月笑了起來,只繼續(xù)道:“夫人若是知道有哪些秀外慧中、才貌雙全的年輕姑娘,也可跟我兄長提一提,他這個人……心思都在念書上頭,壓根就不想這些?!?/br> 蘇謹琛既然都已經住了過來,只怕私下里也已經認了這個表姑了,那讓她這個表姑提一提,他總該聽的? 何氏倒是愣了愣,她一時沒回神,卻聽見張慧輕輕的嘶了一聲,原是繡花的時候,不小心被針扎到了。 蘇皎月便忙伸著脖子問道:“沒事吧?” 張慧搖搖頭,手指放在唇邊吸了吸。 張家未出閣的姑娘,又何止她一個呢? 但何氏很快就清醒了過來,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個張靜口中蘇謹琛喜歡到心坎上的人,竟完全不知道那人的心思? 她是真的只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兄長嗎?何氏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忽然笑著道:“我倒還真的認識幾個品貌俱佳的閨秀……” 何氏的話還沒說完,張老太太卻清了清嗓子……何氏這兩天實在太奇怪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竟想改行當媒婆不成? “還是先關心關心自己家里的吧!”老太太只開口道:“靜哥兒不想那么早成家,怕影響了學業(yè),這我知道,那咱總可以先把親事定下來!” 老太太是特意當著蘇皎月的面兒說這些的,她瞧著這孩子通透的很,她說得這樣直白,必然也就知道了她的心思,就該明白張靜是已經有了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