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今晚回去…… 錢富和沈知是會不會就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了?? 現(xiàn)在下車回去跟沈知非認(rèn)個慫可行性高嗎?? “一一……一一??”旁邊的王一平喊了她一聲,看她沒回答, 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又提高了聲音。 她抖了抖腦袋,從自己腦海里的小劇場里抽身,有些抱歉地應(yīng)道:“對不起, 王老師。” 王一平笑了:“怎么了?看你今天好像就不太在狀態(tài),是晚上沒睡好還是怎么?” 小姑娘羞愧地?fù)u了搖頭,覺得自己對不起老師的信任。 他剛才還在沈知非面前狂夸自己呢。 “其實不用這么緊張的,我跟沈總關(guān)系很好,他也是我們的最大投資人,說到底啊,我們工作室能到現(xiàn)在這樣的位置,也是有富得留尤在后面保駕護航?!?/br> “還有剛才說到的錢董事長,我跟他也是很熟了,你別看他雖然年紀(jì)大了,退休了,但在公司里也是很能說得上話的人物,我本來還想給你引見一下的,結(jié)果這么不湊巧?!?/br> 尤一其實對這些不太感興趣,就邊聽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頭,時而用語氣詞“啊哦咦唔”和笑容來回應(yīng)。 也沒注意到車子前進的方向似乎有些不同于往日。 “對了,你上次說你有男朋友了,是大學(xué)生還是已經(jīng)出來工作了的?”似乎看著她興致不高,王一平默默地?fù)Q了一個話題。 說到賀涼喻,尤一精神就來了,她決定回家之前,先跟男人通一下氣。 比如讓他今天不要出現(xiàn)在城中村方圓一公里以內(nèi),避免錢富逮到他就打。 她抿唇笑了一下:“他跟我一樣,明年也要畢業(yè)啦。” “也是個學(xué)生啊,做的什么工作?” 尤一老老實實地回答:“打算考警察?!?/br> “警察啊……”王一平“哦”著拖了個長音,側(cè)目望了她一眼,“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鐵飯碗呢,這樣你們畢業(yè)之后,會有一段時間要熬呢?!?/br> 尤一歪了歪腦袋,沒懂是什么意思。 “先不論畢業(yè)之后會不會分手,現(xiàn)在的小年輕情侶,不都是在重復(fù)著父母出錢給首付,然后剛出社會就背著房貸過著一眼望得到頭的日子,這樣下去,沒幾年時間,什么愛情都會被消磨殆盡?!?/br> 少女輕蹙著秀眉,扯唇勾起一個不達(dá)眼底的笑容,沒說話。 男人就繼續(xù)自顧自地往下說:“我也沒別的什么意思,就是說一個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而已,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走出象牙塔,看什么都覺得很美好,等到以后嘗到生活的苦,也就知道當(dāng)初選錯路了?!?/br> 這是自己的上司,她即便不贊同他的觀點,也要誓死捍衛(wèi)—— 啊呸,她也只能選擇以沉默來反抗。 于是,她抬手看了一下表,選擇岔開話題:“老師,七點多了,今天晚上要把稿子整理出來給你嗎?” 而這個時候,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因為旁邊的王一平將方向盤一拐,拐進了某個高級住宅小區(qū)的停車場里。 自動閘在掃到他的車子之后就向上抬起,他淡淡地將車子開了下去。 很明顯,這是他平時住的地方,登記了車牌號,才能不需要取卡就可以進去。 “老師,您要回家拿東西嗎?”她心中顫了顫,兩只手緊緊抓住安全帶,努力穩(wěn)著聲音給他找理由。 也許就是順便回家拿東西而已,她在停車場等他就是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一直默念著沒事沒事,別怕。 雖然說,今天旁邊的這個男人說的話都有點不太正常。 “你說得對,七點多了,回去辦公室也是拿著電腦做事情,我想著家里還近一些,我們可以還可以順便吃個飯,對了,鵝肝凍還有和牛你吃得慣嗎?這是我的拿手菜——” “王老師!”尤一猛地抬起頭來,聲音高得將男人嚇了一跳,她又弱弱地解釋著,“其實我不餓,中午吃的有點多,我要不自己打個車回公司……” 王一平已經(jīng)將車子在車位上停好了,解開安全帶之后,側(cè)過頭來:“不餓也沒關(guān)系,我們可以喝點紅酒,或者說——” 他邊說著,邊俯身過來,含著笑越靠越近,伸手到她左側(cè),按下了安全帶搭扣。 然后拉著回升的帶子往上方收去,大手在動作之間還若有若無地和她的腰側(cè)擦碰著。 尤一只覺得一陣反胃,頭頂像是有一束煙花瞬間炸開,轟然將她炸醒。 連男人平時看似慈祥溫和的笑容,此刻看過去的時候,都帶上了惡心庸俗的味道。 如果說她現(xiàn)在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就是個傻子了。 難怪前面鋪墊了這么多,是不是就在等著她愿者上鉤,在看到他家的房子,體驗過所謂的‘品質(zhì)生活’之后,對比一下以后幾十年的蝸居生活,兩相較衡之下,主動獻身? 這個時候,她也不管什么上司不上司,尊重不尊重了。 暗暗憋著氣,她找準(zhǔn)了時機,悄悄屈起膝蓋,靜靜看著那以為她默不作聲就是默許,低下頭想要進一步探尋的男人。 然后猛力往上一抬。 “嘶——”王一平表情猙獰地慘叫了一聲,整張臉剎那間漲紅,捂著痛處回到了駕駛座上,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尤一將唇抿成一條直線,漠著一張臉看他:“王老師,您逾矩了。” 她那一下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抱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心態(tài)出的手,所以男人痛得直冒冷汗,想要開口時溢出的卻是痛呼聲,還是深呼吸了幾口之后,才稍稍平靜了一些。 “你……你有病???!不是,一個夏笙,一個你,你們寢室的都是團購學(xué)的跆拳道???” 尤一立即就明白了。 并不是夏笙理解的以為她腿力十足,而是知道她身懷絕世武功之后,放棄了潛規(guī)則她的念頭。 而甘云之前說的,工作室的女生沒來幾天,就辭職的原因,估計也不是太累了。 而是某人做的齷蹉事情,將她們給趕跑了。 她緊緊咬著唇,臉色也有點蒼白:“我沒病,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也思考了一下,平時我也沒有做什么讓你誤會我對你有意思的行為,所以剛才你的動作,在我看來就是性sao擾?!?/br> 王一平被她逗笑了:“性sao擾?你覺得我這個身份地位,還需要sao擾你?” “我是挺欣賞你的,不想讓你走太多彎路,想著給你一個機會而已,結(jié)果你就是這么對我的?” 尤一就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 這么可以把這種事情,說得這么清新脫俗。 她氣得整個身子都在抖,不想跟他繼續(xù)交流,拉著門把手就要出去:“你才有病,還病得不輕?!?/br> 結(jié)果并沒能拉開,男人將車門給鎖了。 也是到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害怕又慌張,也有點懊惱于自己的不設(shè)防備的心態(tài)。 再怎么說,她應(yīng)該觀察著路況,在看到不對勁的時候,及時脫身。 而不是等到這個時候,已經(jīng)到了他的地盤,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 “打了我就想走?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王一平冷笑一聲,額邊被痛出來的汗珠滑到了下巴上,他不在意地伸手一抹,抬眼看過來,“總得留下點什么東西,才公平。” 尤一終于忍不住尖叫出聲:“你敢過來,我就馬上報警!” 男人像是聽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一樣,仰頭哈哈笑了兩聲:“報警?你可以試試啊,我在這行這么多年,得罪了不少人,不僅警察,黑社會我都遇到過,要是有用的話,我早就被人千刀萬剮掉了,” 他伸手像是要摸她的腦袋,被尤一嫌棄地往后一躲。 男人也不在意,笑了笑:“我剛才跟你說了,我背后的靠山是誰,你要是不想繼續(xù)在這行混,不想繼續(xù)在z市待下去,你就盡管報。” “我看過你的簡歷,父親是建筑工人,也快退休了,母親又是游業(yè),你就算不考慮自己,也考慮一下你的父母吧?” 惡心惡心。 她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從小到大,雖然家里不富裕,但她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呵護的。 她的生活里,幾乎沒有陰暗面。 最難過的,也就是和陳意映交匯的那幾次,但也沒有到讓自己生理性不適的這種地步。 她從來就沒見過這樣骯臟又令人作嘔的人。 這人在不久之前,甚至還是她一直很尊重的業(yè)界前輩。 她強自忍著淚水,并不想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軟弱,只是握緊了拳頭,一字一頓地開口:“如果我父母知道我‘多加考慮’之下選擇了屈服,他們應(yīng)該不會再想認(rèn)我這個女兒。而你,我不知道你到底以怎樣的想法來揣測我的,但我可以告訴你,別說是離開z市,哪怕沒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按著你的意思往前走半步?!?/br> “我剛才已經(jīng)跟我男朋友說七點半回公司,他是個很執(zhí)著的人,說好的七點半,他一分鐘都不會多等?!彼е雷詈笥痔嵝蚜艘痪洹?/br> 王一平瞇著眼看了她半晌,才輕笑一聲,抬起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行,你行?!?/br> 尤一只聽到輕輕的‘啪嗒’聲,意識到門鎖開了的她,一秒都不想多呆,手忙腳亂地開了車們,趔趔趄趄地下了車。 到地面的感覺太過于美好,她甚至于腳下一軟,滑了一跤,單膝跪地,右手在水泥地上蹭了一下。 有點痛,可能是破皮了,但她來不及管,只是手腳并用地踉蹌著往光亮的地方跑,連頭都不敢回。 還在樓下等著女兒回家的錢富接到了尤一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兒聲音依舊是軟糯溫柔的:“爸爸,今天是夏夏生日呢,我們寢室四個打算去她家慶祝,今晚在她家睡一晚,可以嗎?” 錢富有些失落地啊了一聲:“怎么都沒有提前跟我說呢?” 那頭的小姑娘聲音低了一些:“對不起爸爸,最近實習(xí)太忙了,我每天累得不行,也就忘了,想著今天可以跟好朋友玩一下……” 她頓了頓,又開口,“你要是不信的話,我讓夏夏來跟你說一聲……” 錢富聽她說完就心疼的不行,想著崽工作這么累,好不容易跟姐妹待在一起,自己還不相信她。 這還是體貼小棉襖的老棉襖嗎? 他立即答應(yīng)了:“不用不用,爸爸當(dāng)然是相信你的,你記得晚上蓋好被子啊,然后早上不要忘了定鬧鐘起床上班?!?/br>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頭的尤一好像吸了吸鼻子,哽咽了一下。 但開口時又是正常的聲音:“好的爸爸,那你跟mama說一聲,你們也早點睡,我先掛了哦?!?/br> 原本錢富還有那么一點點擔(dān)心尤一其實是和賀涼喻在一起的。 結(jié)果剛掛了電話,那個高大的男人就單手插袋,從遠(yuǎn)處一個人往這邊走來。 到了花壇邊的時候,還禮貌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錢董事長好?!?/br> 錢富:“…………” 哼。 聽到錢富說不要忘了定鬧鐘,尤一眼淚就忍不住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