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玨然是我和你的孩子,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我對他好是因為這個,與其他沒有干系,你能不能不在無理取鬧了?!卑惨鈽s回道。 顧玲燕這話一說,不但是安玨然愣了一下,就是顧啟珪也是直接愣住了,要知道包子這事情他是知道的,那顧玲燕說的‘她’,百分之一百就是朱氏,但是顧啟珪很確定,這些年以來,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他娘親和安意榮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更是沒有什么與禮不合的行為發(fā)生。 手上刺痛了一下,顧啟珪這才反應過來,安玨然還在他身邊,他拉了一下,想把安玨然拉走。要知道現(xiàn)在走還可以,這是還有解釋的可能,頂多母親不是母親但是父親還可以是父親。顧啟珪能預感到接下來的事情,顧玲燕絕對會提到那件事情。 顧啟珪用了力卻沒有拉動,屋里還是在繼續(xù)吵著。突然,顧啟珪覺得要是安玨然知道真相也不錯,會怨恨,會怒,但是那樣就還有機會。而且,想到之前安玨然所說的話,顧啟珪還有些感觸非常。 “安意榮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朱玥冉?!边@是顧玲燕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當年舅舅看重的兒媳婦就是朱玥冉,所以她一直不甘心。這些年來她必須得比朱玥冉過得好才行,一想到朱玥冉曾經(jīng)在安意榮心里留下過痕跡,她就嫉妒的發(fā)狂。 “顧玲燕,你這是在取鬧,那是大嫂,是不是毀了我你才會高興,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齷齪?!卑惨鈽s的聲音低了八度,就是站在外面的顧啟珪和安玨然也能感覺得到安意榮的怒氣。 身旁的安玨然止不住的渾身發(fā)抖,顧啟珪直接使勁拉著他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你知道?”安玨然問道。 顧啟珪沒有回答拉著安玨然往前走,他確實是知道,但是這件事情不好正面回答。 終于到了安玨然的院子,“你是不是知道,”安玨然怒不可遏,他直接甩開了顧啟珪。 “你待如何?還是你覺得這事情長輩們會告知于我?”顧啟珪靜靜地反問道。按照這個事情來講,他確實是不知道這個事情的,他也不算是說謊。而且他確定這樣說,安玨然會好受些。 安玨然就那樣看著他,最后還是先敗下陣來,低聲問道:“你相信他們說的嗎?” “玨然,我寧愿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希望是那樣?!鳖檰暱粗搏k然,沉靜的說道。 兩個人就這樣站早院子里,很久都沒有講話,最后,是顧啟珪先開的口,“你累了,進屋去休息。” 安玨然沒有拒絕,回到房間的他們兩人也沒有繼續(xù)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那里。 直到,顧玲燕身邊的嬤嬤過來稟告,“少爺,夫人舊疾復發(fā),請少爺過去一趟。” 顧啟珪看著并不準備答話的安玨然,直接回道:“嬤嬤,你去回了姑母,玨然不舒服,今日先不過去了?!?/br> “表少爺,您不要為難老奴了,夫人說一定要少爺過去一趟?!?/br> 顧啟珪皺眉,直接打開門走出來,又關上門,看著正等著的嬤嬤,問道:“出什么事情了?” “夫人舊疾復發(fā),想請少爺過去一趟?!眿邒叩椭^,還是原來的說法。 “拿我跟著你走一趟吧,看看姑母有什么事情。”顧啟珪說道。 嬤嬤一下子就慌了,“表少爺,夫人要見大少爺,您……” 顧啟珪有些狐疑,到底是什么事情,這個反應也是奇怪了些,“沒事兒,到時候我向姑母解釋。”說著率先走了出去,嬤嬤沒一會也跟了上來。 站在她身邊,顧啟珪能明顯的感覺到身邊的嬤嬤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但是他不明白是有什么事情。 去到顧玲燕院子,路上會經(jīng)過一個池子,在池子旁邊,顧啟珪看見了迎面走來了一個女孩和一個丫鬟,旁面的嬤嬤下意識的為顧啟珪介紹,“這是陸二爺家的陸二小姐?!?/br> 顧啟珪幾乎就反應過來了,這就是陸航的那個受寵的庶女,不過他向來對這么些事情沒有那樣在乎,所以就在兩人迎面走來的時候,顧啟珪點了點頭就往前走,就在顧啟珪和女子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事情發(fā)生了。 “這是表少爺,”這是顧啟珪落水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現(xiàn)在他大致明白剛剛他的違和感是怎么回事了。懷里這個柔弱的女子不會游泳,整個身子都貼在他身上,岸上的人嘈雜一片,這些顧啟珪都顧不得,他現(xiàn)在現(xiàn)在只能盡力的拉著懷里的女子,不讓他滑到更深的地方?,F(xiàn)在才是初夏,水還涼的緊,實在是讓人很不舒服。 等下人們七手八腳地把他們二人拉上來的時候,顧啟珪幾乎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給身邊的女子披上,雖然是已經(jīng)濕透的衣服,但是了勝于無不是。 后來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這件事情傳的很快,那段時間顧啟珪和陸喲的名聲被傳的都不好,而且又因為顧啟珪是有皇婚在身的,這事兒就更是難辦。再加上之前顧氏一門兩個爵位的事情已經(jīng)讓諫官不滿了,現(xiàn)在正好是有了借口,所以此事兒在朝堂上也鬧得沸沸揚揚。 顧啟珪幾乎是在落水的瞬間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安玨然和朱氏等人在知道事情的始末之后也大致知道了事情是怎樣的。這件事情原本的是針對安玨然才設的,本來就是傳出去頂多就是成親,根本也尺寸不出這樣大的浪花,但是因為當事人是顧啟珪,這事兒很難辦。 所以,朱氏來到安府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她生病的兒子,而是直接到了顧玲燕的房間里,給了她一巴掌,這還是這么些年以來的第一次。來的時候,她是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這個計劃很是惡毒,不管成功的是哪個,受傷的都是她的孩子。更是直接問到了安意榮臉上,“表弟當年許下的諾言沒有辦到,是不是我就可以把孩子要回去?” 第159章 往事(四) “大嫂,”安意榮語塞,在知道這件事情伊始的時候,他就清楚這件事情不是這樣容易就解決的,這么些年他不瞎,當然知道顧啟珪在顧家的地位如何。 “這件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朱氏直接說道。不過,不管在內里他們鬧的多么兇,在對外宣稱的時候還是只能說是意外,不然還能怎么說。 陸家二爺陸航不是不好惹的,他能做到禁衛(wèi)府的統(tǒng)領,當然是有一定的能力的,而且他還深受圣上信任。不過這個事情他倒是不好說,因為動手把陸呦和顧啟珪撞下去的人,就是陸喲身邊的貼身丫鬟,是陸家的家生子,剛剛被指派到陸呦身邊的丫頭。 這整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過京城的百姓們倒是沒有說什么過分的話就是了,頂多就是調侃或是陰謀論一下,當然更多地罵聲是在女孩子那里。畢竟想也知道顧啟珪可是有婚約的,還是當今圣上親封的長寧郡主,而和他落水的那個是一個庶女,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娶妻要娶那一邊兒。 再加上,顧啟珪弱公子德行好的形象深入人心,顧家幼子從落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醒過來,他身子不好的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之前北境的事情顧啟珪也是立功了的,還受到了皇上的賞賜,大家對皇權總是有一股子崇拜的,所以圣上說什么他們總能記得很清楚。但是,朝堂上的諫官卻是像抓住了這個事情似的得理不饒人,總是抓住顧啟珪德行有虧來說事兒,其實說罷了就是針對顧家,畢竟因為顧家打破了他們所謂的禮制,一門竟然出了兩位有封號的伯爺。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一次出事兒的兩家人,倒都不是這么好惹的,嗯,他們都屬于是皇帝身邊的近臣。這人心都是偏的,諫官在朝堂之上越說越離譜,最后甚至把顧國安和陸航說的是一文不值,這圣上也是不開心了,兩人都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你們說他們不行,當皇帝是干嘛的。 但是,在哪一個朝代總會有幾個覺得自己是整個朝堂的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有自己剛正不阿,敢于說真話。嗯,在大齊,蔡暢就是這樣一個人。就算是皇帝明里暗里表示顧啟珪之事是兩家之事,雖然之中雖然有人推波助瀾,但是皇后那邊已經(jīng)懲罰過了,這事兒在朝堂之上可以不說了。 現(xiàn)在顧國安的幼子昏迷不醒,陸航也表示會把他女兒送到尼姑庵,罪魁禍首的那個丫鬟也已經(jīng)被關進了大牢,這也算是懲罰了。今上打算息事寧人的,畢竟顧啟珪的婚事是他親自定下來的,與云南的聯(lián)姻勢在必行,他不想多生枝節(jié)。但是諫官們在哪一個朝代都是看不懂眼色的人物,接連幾日在朝堂之上的撞柱子,令沐邱直接沒有耐性,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夠讓皇后那邊加快腳步。 嗯,皇后摻和進來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這件事情鬧得太兇,所以這件事情查的也仔細。除了顧玲燕,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參與其中,那就是陸家夫人,這里的陸家夫人是陸巖的夫人,也就是陸霆的母親,那個丫頭就是她指使的。她不喜陸家大房二房,就一個丫頭片子,寵的跟什么似的,她自己的兒子還在外面賣命,大房遠在江南,就只能不讓二房好過了。要知道一個女子在出嫁前與男子有了肌膚之親,這以后名聲可就壞了,就是能加到安家也是個妾。只是沒想到最后這件事情牽扯到了顧家的顧啟珪,想起兒子之前給她的來信說顧家顧啟珪幫了他很多,陸夫人就心虛的厲害。 不過很快她也就嘗到了苦果,和顧家不一樣,陸家早就撕破了臉皮,陸家大房二房和本家的關系水火不容,這是眾所周知的秘密,所以一直到此事陸航的夫人直接在本家大鬧了一場,沒一個人敢吭聲。此后更是把這事兒直接鬧到了皇后娘娘那邊,逼得皇后娘娘親自下懿旨說陸家夫人德行有虧,更是撤了她誥命的身份。 其實不僅是她,就是顧玲燕也在季皇后那里受到了重罰,不僅剝脫誥命,更是被指著鼻子說她后宅管理不力,一時間成為全京城人的笑柄。而且更是從宮中選了才貌雙全的宮女賜給了安府,美其名曰可以給顧玲燕幫忙,至于這是幫什么,仁者見仁。 但是就是這樣,諫官門還是覺得這樣不夠,他們最是能說。一直到顧啟珪好幾天之后醒過來,那時候事情已經(jīng)愈演愈烈,就是顧擎向他匯報時情都令他頭疼不已。也因為這件事情,才剛剛能站起來的顧國安直接下了床榻處理此事,也因為沒有養(yǎng)好傷,到現(xiàn)在陰天下雨,胳膊關節(jié)處都不好受。 這件事情商量來商量去,最后當今圣上倒是懲罰了顧啟珪,三年之內除非重大事情不得回京,這也就變相的意味著,顧啟珪三年之后的那屆科舉考試不能參加。要知道科舉考試在每一個儒生之中的地位都是崇高的,顧啟珪在此之前已經(jīng)錯過了一屆,這樣的懲罰不可謂不重。 這下子朝堂之上的聲音倒是沒有了,雖然沒有弄著顧國安和陸航,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再說下去了,畢竟皇帝是擺明了就是不動那二人的。 這件事情這樣之后,顧啟珪這邊倒是還好,但是雖然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與云南那位郡主的婚事也沒有怎么樣,想也知道不可能怎么樣。此次事件之中最受傷害的當屬陸家二房的姑娘陸呦,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可能她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在離京的前一天,顧啟珪腦海之中不止一次出現(xiàn)在江南蹭到他懷里的那個女扮男裝的‘他’的形象,到最后是完全沒有了旖旎,他們完全是機緣巧合,那個女子甚至沒有見過他,就是他那樣做了她也不會有什么,而且也許正中她家里人的下懷也說不一定。 轉而又想到在水里那個雖然害怕的要死,手里緊緊攥住她自己的衣服,但還是努力的想掙脫他不讓自己成為拖累的女子,顧啟珪覺得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天平。要是他不做什么,那個女子必然會以悲劇收場,在這個朝代沒有誰會去娶一個‘德行有失’的女人。 顧啟珪覺得在那樣的困境之下還會那樣做的人,起碼品行不會有失,他覺得比起可以在這兒選擇的自己,那個只能被選擇的人才更可憐。再說都已經(jīng)這般了,還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自己也沒有損失什么。 這是顧啟珪下的決定,是他跪在顧國安和朱氏面前親口說的,他說他想娶陸呦。 顧國安當時正在喝茶,聽到此話放下手里的茶碗,認真的看看他,“下定決心了?”朱氏則是更過激一些,雖然不怎么看好沐茜,但是讓幼子去娶一個庶女實在是不在她的考慮之內,“順寶,咱們可以那別的補償她的,娘想辦法……”朱氏說的語無倫次,身為一個女人她當然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的有多蒼白無力,世人對女子苛刻,她又如何不知。 “讓孩子自己說,沒事兒的?!鳖檱才呐淖约曳蛉说氖值吐曊f道。 顧啟珪把自己想的說了,末了道:“爹爹,娘親,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這樣做會更好,兒子不求以后外家能給兒子帶來多大的助力,但求個問心無愧,還望爹爹娘親成全。” “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吧,不過云南那邊兒陪不配合還是得看你自己。一會兒我親自領著你去陸府,你親自把這話給陸統(tǒng)領說個清楚。你知道這個話說出去了就是給別人無限的希望,不要讓別人傻等才好?!鳖檱舱f道。 “是,謝爹爹成全。都是兒子不孝,今后的三年,兒子不在京城,還望爹爹娘親保重?!鳖檰曊f道。 上座的朱氏泣不成聲,她不知道兒子做錯了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另一方面她也有著身為母親的自豪感,有一種看,這是她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的感覺。坐在她身邊的顧國安也是欣慰,是,也許這樣做對于未來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問心無愧。再加上對于陸航他們夫妻二人從來都是抱著感激的心情的,畢竟這也算是安玨然的半個師傅,而且為人品行都不錯,所以在顧啟珪要這樣做的時候,顧國安和朱氏沒有明確強烈的表示不行或是怎么樣。 那日晚上顧國安領著顧啟珪去了陸府,陸航雖然剛開始在顧啟珪提出來意的時候很是驚訝,但是之后態(tài)度沒有很親近但是也沒有很排斥,到最后也只是說‘看結果’。顧啟珪當然也明白這個事情,他也沒有指望一開始陸航就能接受或是直接表示出要怎么樣,畢竟現(xiàn)在他只是空口無憑,一切確實還得看結果說話。其實說起來,對于陸航,顧啟珪也是一直是抱著感謝的心情的,畢竟這么些年一來,都是他在顧著安玨然,在顧啟珪做決定的時候,這也占了一部分原因,本來該是他顧家干的事情,別人幫著干了,還干的不錯,當然是值得感謝。 第二日,顧啟珪就離開了京城,他第一站的目標就是去云南。當時的情況就是,要是想娶陸呦,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身上背負的婚約,第一步就是得解決它。 第160章 往事(五) 顧啟珪臨出發(fā)的前一日晚上,安玨然來與他道別,畢竟圣上下旨之事不是什么秘密。顧啟珪也正有此意,就是安玨然不過來,他也會在離京之前和他見上一面的。 “你要娶陸呦?你可以不必如此的,”安玨然一見到顧啟珪,就非常的激動。此事確實是對不起陸家,但是這個結果完全沒有必要是顧啟珪來承擔,就是要承擔也得是他才是。陸航是他的半個師傅,但是卻在自己家里,讓他的掌上明珠遭遇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一種罪過。 這是稍微長大之后,顧啟珪稍有的看到安玨然這樣激動,他拉住安玨然笑著解釋道:“玨然,我說過,不用把這些事情都放在自己身上,這些本與你沒有干系。要是我不想做,沒有什么人可以逼我,這事兒是我主動的,是我提出來的。” “你,”安玨然其實有些無措,好像一日之間他身邊的所有事情都發(fā)生了變化,但是他都沒來得及整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接下來的事情就發(fā)生了,現(xiàn)在他幾乎是不知道面對這所有人。尤其出事兒的是顧啟珪,他們自小一起長大,兩人之間幾乎是沒有什么秘密,他不希望顧啟珪因為這些事情有什么,再加上這一切本該是他承受的。 “之前我接到過沐執(zhí)的信,”顧啟珪拋出一句話,這件事情他從沒有與人說過。其實他退親的想法倒也不是偶然,這件事情他一直在盤算,眼前這事兒的發(fā)生也算是一個契機。 安玨然皺眉,他當然知道長寧王世子名沐執(zhí),這在整個大齊都不是什么秘密,蓋因為比起他成名于年少,在云南邊境征戰(zhàn)多年,驍勇善戰(zhàn)就是他的代名詞,在大齊境內幾乎沒有不知道沐執(zhí)是誰人的,但是同時這也是一個頂不好對付的人?!八f什么了?”安玨然接著問道。 想起那一封信,顧啟珪就覺得好笑,甚至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賜婚之事,那封信就到他手里了?!爸徽f讓我配合,他們沐家的公主一定不會嫁到京城,讓我不要動心思?!边@話說的霸氣,甚至連條件都開好了。 “這事兒,舅,舅父知道嗎?”安玨然皺眉,確實如傳言,沐執(zhí)真的是很強勢。 顧啟珪笑著搖搖頭,這事兒他誰也沒有說,就只當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其實說起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對這門婚事沒有這么在乎了。剛開始的時候他承認他對這件事情有些在意,覺得憑什么我就要聽你的,像是對不認可自己的人的一種反抗,所以他府試時他還是任性了一次,不是說我配不上她嗎,就更配不上好了。說起來,這很幼稚,但是對于自從來到這里就在沒有受過什么挫折的顧啟珪來講,那封信還是令顧啟珪很不舒服。 不過后來顧啟珪就改變主意了,他覺得沒有什么意思,一個陌生的女人不值得他做什么事情。所以,顧啟珪回京后去長寧王府拜訪,他當時是知道長寧王妃的意思的,畢竟引路的婆子幾次想把把他往亭子那邊引,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讓他們二人見上一面。這樣的方法他也是用過,怎么會不知,不過他沒去,不找痕跡的就自己出了院子。他覺得既然以后可能不會有大的瓜葛,就不要徒增兩人的傷心才好。 “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必要這樣選擇的?!卑搏k然看著顧啟珪,他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當然都知道,就算是這樣娶陸呦也不是必然選擇。不管怎么說,陸呦的身份都是一個大問題。 “不管怎么說,不管此事因何而起,但是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此時我來出面是最好的結果。而且比起有一個強勢的大舅子和不省心的二舅子,我覺得還是有一個透明的小舅子來的好些?!鳖檰曋赖帐谶@個朝代很是重要,如果他嫡長子,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說,但是他是嫡幼子這事兒倒是好cao作些。 因為在乎,所以安玨然在替他覺得不值,但是其實顧啟珪是沒有過多的這想法的,他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靈魂,他不是土生土長的在這個世界長大,前世的思想在他腦海中留下的印記,讓他不會太過在乎這個。再加上,沐執(zhí)聰明強勢,沐苛紈绔跳脫,哪一個他都不想應付。而且他不覺得云南的沐家毫無心思,雄踞云南如此之久,那里的百姓恐怕只知道有長寧王,而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皇帝存在??傊@一切的種種,看起來是他受了委屈,但是說起來,這個事情在他這里更多的算是有了一個契機。 安玨然沒有講話,他大概懂了顧啟珪的意思。 顧啟珪不想再談論這個事情,因為他這一件事情的發(fā)生,導致另一件事情暫時擱置了,其實對他來說,那一件事情才比較重要,想到這里顧啟珪試探的開口:“還有那事兒,”顧啟珪剛開個頭,就被安玨然打斷了。 “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哥?!卑搏k然說了一句,自己笑了出來,倒是和他小時候惡作劇時候的樣子有些像。他自己本來是有些蒙的,但是因為顧啟珪的事情一出,把之前他知道那件事情的心情沖淡了許多,現(xiàn)在想起來,他自小與顧家大房的這些人從心底里覺得親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就這么確定你比我???”顧啟珪看到安玨然這樣,也放松了很多,還開起了玩笑。 “也是?!卑搏k然苦笑,他們怎么能知道誰大誰小,當年發(fā)生的事情他們什么都不清楚,雖然隱約知道了真相,但是還真是淺薄的真相。而且,雖然能大致的了解這件事情的發(fā)生。,但是他心里還是非常的不適。 顧啟珪沒有說什么,他覺得自己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多余的。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和顧國安和朱氏說,從他來講也不是容易就能開口的。他總覺得,要是安玨然想清楚了,這件事也能好解決,現(xiàn)在說什么都還太早。 只是顧啟珪沒有想到他這次想的還差些,在他走后沒多久就接到了京城給他的信。安玨然在他離開京城之后就離開了,自愿的跑到了南靖一待就是幾年,就是他回了京,安玨然都沒有回來。 但是那時的顧啟珪還不知道,在房間里兩個人都沒有講話,相互沉默。 “爺,用些茶。”磨石宇端著茶進了來,他的聲音也直接驚醒了顧啟珪。顧啟珪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兩盞茶的功夫過去了,安玨然才姍姍來遲。 顧啟珪聽到開門的聲響,回過頭去,就看到了一襲白衣的安玨然,身后跟著黑衣的顧十一。六年不見,他們都變了很多。 顧啟珪是變的圓滑,不再像以前那樣帶著傲氣,因為這些年在外面的緣故,顧啟珪接觸了很多人,這與人交往也是成熟了很多。但是相反,安玨然是變的越來越冷,如今一襲白衣,只是讓他的氣質更加的冷凝,當然這與他這些年的經(jīng)歷有關,見得生死離別多了,人就慢慢的變冷了。 不過在看到顧啟珪的那一瞬間,安玨然笑了一下,開口說道:“好久不見,”語氣熟稔。 顧啟珪走過去,同樣笑著說:“你還知道好久不見?”當年顧啟珪從云南回來到安慶的時候立刻就往南靖送信聯(lián)系安玨然,這些年也送了很多封信去了南靖,但是每年安玨然除了在他們生辰時候送一封平安信給他,其他就沒有了,這讓顧啟珪很是怨念好不好。 “這不是回來了嗎,一回來就得到了你的好消息,恭喜你,會元郎。”安玨然笑著說道,說起來,兩兄弟已經(jīng)有六年不曾見多了,除了剛開始看著有些隔閡,這說起話來倒是把那些都沖淡了。 “這次回來還要離開嗎?”顧啟珪讓安玨然替安玨然斟茶,問道。 “這個要看情況,南靖剛剛穩(wěn)定一些,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不過本次回來是奉命借調,還不知道會去哪里,我現(xiàn)在也沒個章程。”安玨然低聲說道。 “陸統(tǒng)領應該是想讓你接替禁衛(wèi)軍,但是我的建議是再等一等?!鳖檰曊f道,禁衛(wèi)軍統(tǒng)領是皇帝的禁衛(wèi),但是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這大齊的天兒也快變了。 “嗯,我知道。”安玨然笑了一下,轉而笑著問顧啟珪,“陸統(tǒng)領?” 顧啟珪知道安玨然的意思,但是他沒有往下接。 兩兄弟說著自己的近況,長大了之后,能做的決定多了,能說的也多了。 末了,顧啟珪站了起來,說道:“去家里用膳吧,爹爹知道你這幾日回來,娘親今日還念叨你呢。”顧啟珪這話是試探這說的,其實說起來,這些年安玨然和顧國安夫婦是沒有斷聯(lián)系的,就算是在北境,安玨然也會定時收到這邊送去的衣物用品,一看就知道是用心準備了的,這讓他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但是他心里還是復雜,畢竟通信是一回事兒,這見面都是另一回事兒。 “今日就不去了,我剛剛才回到家。”安玨然低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