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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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瑜爬樹是一流的,挽起袖子上了樹把紙鳶取下,隨后順著樹干滑下來,低頭拍拍身上的土。 “阿瑜好伶俐的身手。”耳畔突然傳來一抹男音,她循聲回頭,面色卻黑了。 “你怎么在這兒?”她看也不看那人,拿著紙鳶徑自就往回走。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個鋪墊,下章男主出場,真的回來了,不是“猶抱琵琶半遮面”那種的哈,么么噠~(^3^)☆ 第10章 那人抬手攔下她:“阿瑜,你怎么見了我就跑,你我縱然上次成親不成,但到底也是交換了婚書的。我對你是一心一意,難道你不知道嗎?” “吳進意!”蘇瑜氣得瞪他,“你這種浪蕩子也知道什么叫一心一意?我不想看見你,如果不想死得很難看,就離我遠遠的。還有,不準叫我阿瑜,我聽著反胃?!?/br> 當初他和孟良卿的話忍冬全聽見了,這會兒還跟她裝什么癡情種?如果不是三哥做了統(tǒng)兵大都督,他只怕早答應退親了。 吳進意好脾氣地不跟她計較,而是如沐春風地笑著:“阿瑜總是愛在我跟前耍小孩子脾氣,不過我喜歡。” 蘇瑜好氣啊,他們倆什么時候那么熟了? 她很想發(fā)作,不過一想此處只有他們兩個,又離大家放紙鳶的地方遠了些,若鬧起來她一個姑娘家未必能討到什么好,也就忍了。 她蘇瑜可是能屈能伸的,好女不吃眼前虧,等回去了再想法子收拾他。 這么想著,她淺淺一笑:“謝謝喜歡,天色不早,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聊?!?/br> 她語罷要走,他廣袖在她面前一揮,馥郁的香氣縈繞鼻端,是她以前從來未曾聞到過的。 她先是一陣困惑,隨即立馬想到可能吳進意這畜生要害她,她慌忙屏住呼吸要跑,誰知還是晚了,敢邁出去一步身子便有些虛軟無力,搖搖晃晃著往一邊倒,就那么跌在了吳進意懷里。 “吳進意,你敢動我就死定了!”她身子軟的好似棉花,體內(nèi)熱流翻滾,如同起了大火,周身都燥熱起來。她看了那么多話本子,也不是無知少女,自然明白其中緣由,一時惱羞成怒,死死瞪著他。 吳進意卻不為所動,只一手撫上她的臉,言語間皆是溫柔,倒真像極了癡情的男人:“阿瑜,我對你是認真的,那日你讓張嬤嬤代你拜了堂,如今洞房花燭夜總得你自己來吧?” 青天白日的,而且附近就是她的莊園,蘇瑜沒想到他如此膽大妄為,一時有些慌了,身子微微顫抖著:“你,你敢動我一根手指,我三哥回來不會放過你的?!?/br> “我哪里舍得動你,你我既已成婚,不過是行夫妻之實罷了。等你三哥回來,我就是他名副其實的妹夫了,他對我親切還來不及?!彼f著將她抱在一棵粗獷的大樹后面,隨之整個人欺壓下來。 蘇瑜又慌又怕,氣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拼盡全力想推開他,卻根本使不上什么力道。她只能大聲喊忍冬,竟也是軟綿綿的,像極了女兒家的嬌嗔。 她絕望地癱在地上,一舉一動都顯得那樣楚楚動人。 蘇瑜在外面的形象一直都是驕縱跋扈的,吳進意第一次這么認真注視她的容貌,嬌嫩的肌膚像剛洗過的白筍,桃花眼流盼嫵媚,上挑的眼尾帶著別樣的風情。 此時因為情藥之故,她香腮泛紅,玲瓏精致的瓊鼻上滲出細汗,像晶瑩剔透的雨露,一顆飽滿的紅唇嬌艷欲滴,開闔間粉嫩的丁香小舌靈巧自如,勾魂攝魄。 如此樣貌,任哪個正常男子瞧見了,恐怕都會忍不住心動的。 吳進意癡癡看著,咽了咽口水。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是個尤物,連素來冰清玉潔的良卿表妹恐怕都及不上她半分,平日掩蓋在那驕縱刁蠻的外表之下,不知瞞過了多少人。 娶這么一個女人回家,如今想來他是真的不虧的。 “你放心,待你我有了夫妻之實,我一定好生待你……”他喃喃說著,那雙眸子越發(fā)渾濁。 另一邊,忍冬見蘇瑜去了那么久還不回來,心上漸漸有些不安,正打算循著蘇瑜離開的方向找找看,那邊趙管事傳話說三公子回來了。 公子回來了?忍冬一驚,邊關到京城至少一個多月,按理說得上元節(jié)前后才回來,如今才臘月二十七,怎么這么快? 她還處于凌亂之中,身著鐵甲器宇軒昂的蘇丞已經(jīng)闊步往這邊走來了,所有姑娘都忘記了手里的紙鳶,側目望向來人的方向,一時間無數(shù)紙鳶脫離掌控隨風而起,向著遠處飄遠了。 淡淡的微光映在那張剛毅俊美的臉上,劍眉星目,鼻若懸膽,輕抿的薄唇帶著一絲凜冽,下頜處細碎的胡茬讓他整個人看上去略顯疲憊,卻又多了一份以前沒有的穩(wěn)重與深沉,少了些儒雅書卷氣。他身材高大挺拔,又自帶逼人的氣場,只那么定定站在那兒,不用說話都足以引來所有人的矚目。 忍冬先是一驚,隨后慌忙上前行禮:“公子可算回來了。” 孟良卿也吃驚的半晌說不出話來,直到見忍冬行了禮,她才壯著膽子上前行禮:“都督大人怎么這么快便回來了,方才我和阿瑜還念叨著呢?!?/br> 蘇丞沒說話,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又落在忍冬身上:“三姑娘呢?” 忍冬驚醒,聲音不自覺帶了微顫:“姑娘去撿紙鳶了,奴婢正要去尋。” “我去。”他淡淡說著,由忍冬指了方向就要離開,卻又突然頓住,語氣淡淡,“管家送客?!?/br> 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了,眾人面上一陣失落,其中以孟良卿為最,卻無人敢出言頂撞,只能低聲應是。 蘇丞是帶著急切的心情去見蘇瑜的,腦海中幻想著她看見自己那又驚訝又歡喜的樣子,他便覺得有些期待。連日來每日每夜的趕路,累死了四匹馬,但只要待會兒能看見她對自己笑,便一切就都值了。 這么想著,他面色稍緩,沒了方才的凌厲,唇角也不自覺上揚幾分。 這時,耳畔隱隱傳來女子的呼救,他臉上笑意斂去,睿智的眸子里藏了殺機,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步子也隨之加快,幾乎是飛奔過去的。 直到看見樹下將她欺壓在地胡亂撕扯的男人,無邊的怒火瞬間爆發(fā),右手漸漸握住了劍柄,周身散發(fā)著凌厲的寒氣,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隨之趕來的忍冬看見這樣的畫面,也徹底呆了。 姑娘明明是過來撿紙鳶,怎,怎么會這樣…… 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但見蘇丞已上前將吳進意一腳踹開,整個人在半空劃過,最后脊背撞擊在不遠處一塊大石頭上,渾身骨頭碎裂般的痛著。 吳進意方才只顧著欣賞蘇瑜的美貌,還沒來得及脫褲子,如今被這突然的變故攪得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抬頭看向擋他好事之人,卻見一個身著盔甲的將軍居高臨下地站在他面前,逆著光,低著頭,面容肅穆,神情陰鷙,宛若來自修羅地獄的索命閻羅。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感覺有什么東西豎在了自己懷里,下意識低頭,便見鮮艷的血自大腿內(nèi)側淌出,一點點暈染開來,像極了妖艷的彼岸花。 他先是一愣,隨即疼得尖聲大叫,抱緊了自己的命根子蜷縮在地上,一張臉疼成了豬肝色,又漸漸變得慘白,轉眼間便已是大汗淋漓。 而蘇丞早已不再看他,解下身上的披風覆在蘇瑜被扯破衣角的身上,攔腰將她抱起迅速轉身,路過忍冬身邊時,他犀利的目光冷冷掃向她:“這個賬,我回頭跟你算!” 忍冬雙唇翕動,身子隱隱發(fā)顫,雙腿一軟跌在了地上。 回到臥房,他將神志不清的她放在炕上,蓋上衾被。 這會兒的蘇瑜早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目光渙散,身體傳來一波波顫栗,胸腔里如同吞了火藥般,灼燒的她幾乎要撐不住。她熱的難受,卻不知是誰竟還給她蓋被子,她不悅地蹙眉,一腳將那被子蹬開,卻依舊感覺好熱好熱,她又扯了扯自己的衣領,敞露出頸間好大一片肌膚。 蘇丞也覺察出了她的異樣,眸色一凜,忙拉過她的手腕為她診脈,表情卻越來越凝重了。 蘇瑜迷糊間感覺有誰抓住了她的手,出于一種求生的本能,她反握住那人的手借力坐起來,整個人歪在了他身上。 那人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做的,硬邦邦像鐵器一般,卻冰涼的讓她覺得很舒適,她不安分地蹭了蹭,像只小貓一般,口齒間還不住地呢喃:“好熱,好熱……” 蘇丞僵硬地在炕沿坐著,呆望著攀附在自己脖頸,整個人像藤蔓一般纏過來的女子。她雙頰紅的宛若云霞,渙散的目光里透著對情欲的渴望,一只手還不安分地透過他的衣領往里面摸來摸去。 她模樣狼狽,眉宇處卻皆是嫵媚,一舉一動都能勾的人意亂情迷。他喉結滾動,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肢,另一只手緊緊攥著早已被他撕扯掉的一塊被角。 他是一個男人,面對如此畫面如何做到坐懷不亂?尤其在邊關這大半年,他心里魂牽夢縈的,不知肖想了她多少回。 他不是她的什么孿生哥哥,他打記事起就知道。她的母親,平南侯府的二夫人俞氏,其實是他的遠房表姨母,當初因為無依無靠寄居在他外祖父家中,跟他的生母一同長大。而她,算起來也只是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表妹而已。 這些年她總傻乎乎地圍著他喊哥哥,卻從不知道,他早不把她當親meimei看了。甚至三年前他就對表姨母說過,當他身份可以公之于眾之時,他必要娶她為妻的。 只可惜,他還沒等到表姨父表姨母親口答應將女兒托付給他,他們二人就駕鶴西去了。 一雙纖細柔弱的手摸索著撫上了他的臉,額頭也貼了過來,兩張臉離得很近,他能清楚看到她光滑細嫩的肌膚上一層軟軟的絨毛,像新摘的水蜜桃子。吐納間,口中是一股淡淡的幽香,能醉人的。 看著她微微嘟起的櫻桃小嘴兒,他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小腹間熱流翻涌,恨不能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懷里。 “哥……你是不是回來了……”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囈語,清淺中帶著細微嬌喘,熱氣噴灑在他耳后,傳來一絲他控制不住的顫栗。 看著那一張一合,花瓣兒一樣的唇,他一顆心跳的飛快,恨不能輕啄上去品嘗那肖想已久的滋味兒。這般想著,他已經(jīng)撐起她的腰迫使她貼近自己幾分,目光灼灼望向那唇,也許下一刻就會真的親上去。 這時,他敏感的右耳動了動,厲聲呵斥:“滾出去!” 門外咣啷一聲脆響,似乎是什么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后不知是誰步子慌亂地跑走了,連房門都未曾來得及踏入。 蘇瑜似乎也被他的呵斥聲嚇著了,整個身子不由一顫,蜷縮著從他懷中逃開,跌回在炕上,口中仍舊難受而不斷溢出淺淺的吟哦。 蘇丞的理智卻終于被門外的腳步聲給拉了回來,他匆忙坐直了身子,呆望著神志不清躺在那兒的蘇瑜,刻意斂去眸中那份異樣的渾濁。 他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誰知那小可憐又蹭了過來,摸索著來到他跟前,緊緊抱住了他的胳膊,不安分的蹭來蹭去,像條哈巴狗一樣。 看她這樣,蘇丞心里的火焰再次燃了起來,卻又被他極力壓下,猶豫片刻,抬手切在她的后頸,看她暈倒在自己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男主出來啦 第11章 蘇丞自內(nèi)室出來時,便見外室的地上散落著瓷盞碎片,周遭卻空無一人,想來是方才誰過來送茶水,結果被他呵斥退下了。 他淡淡瞥一眼,徑自走出去。 忍冬腰桿挺直跪在院子中央,身姿單薄消瘦,卻有著一股獨特的韌勁兒。 蘇丞臨走前特地吩咐過她,要好生看護,不容許蘇瑜有一絲一毫的傷害,卻沒想到自己剛回來看到的便是那般情景。想到這些,蘇丞神色寒涼幾分,心中又升騰一絲怒意,眼底皆是冷光。 他闊步走上前,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聲音凌厲而威嚴:“先去幫姑娘換身衣裳,待會兒書房找我?!?/br> 忍冬低聲應是,起身進了蘇瑜的臥房。 蘇瑜雙頰緋燙地躺在炕上,一動未動,倒不像是睡著了,反而像是昏迷,只是氣息仍舊不穩(wěn)。想到方才樹下的情境,忍冬約莫已猜到一二,心上更是大驚,恨不得立馬殺了吳進意那個畜生。 她小心翼翼掀開衾被將蘇瑜身上那早已破損的衣物除去,重新?lián)Q了身干凈的里衣。 到書房時,蘇丞早已換下了身上的戰(zhàn)甲,穿著一件藏青色的杭綢直綴,雙手負立站在窗前,背影高大頎長,窗外的風吹來時他披散下來的發(fā)絲飛揚,飄逸寧人,仿若又回到了先前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只是整個人比以前多了幾分凌厲和殺戮。 忍冬抿了抿唇,緩緩跪下:“殿下?!?/br> 蘇丞轉過身來,神情肅穆:“你是眾死士里最聰慧的一個,得我悉心栽培,我信任你才將姑娘的安危托付給你,可你辜負了我的信任?!?/br> 忍冬頷首:“屬下有負殿下重托,讓姑娘陷入危難,險些……屬下甘愿領死?!?/br> 蘇丞凝神看她,沉默片刻:“念在你我主仆一場,而姑娘也有驚無險,我不殺你,自今日起你回清風苑吧。” 忍冬一驚,清風苑是京城中第一風月場所,客人們不是達官顯貴便是簪纓世族,是掌握朝中情報的絕佳之地,而清風苑背后的主子,也正是眼前這個風光霽月,尚未及冠的男子。 當初主子栽培她本來便是要送去那里的,后來不知怎么改了主意,讓她侍奉在他跟側做了個大丫鬟,臨出征前又將她送去姑娘身邊守護。 其實她早就知道殿下對三姑娘并非兄妹之誼,或許殿下對她所有的栽培,都是為了讓她日后能保護好姑娘安危。 只可惜,殿下的囑托被她自己搞砸了,終究免不了要去清風苑的命運。 忍冬低頭應是。 蘇瑜醒來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屋內(nèi)點著燭火,明明滅滅的。